《我亲爱的精神病人》郭子小

4、狭路相逢，顾芝胜！

　　“小芝，你有没有听说一件事情。”

　　顾芝看着手中的查房本，漫不经心地回应，“什么啊？”

　　“诶？这不是顾大夫么？怎么才来查房。”

　　一个轻蔑的声音传进顾芝的耳中，她不禁皱眉，抬了头才见同一科室的周沁迎面走来，身后
　　跟着庞大的实习医生队伍。

　　“靠！”程若歆对周沁翻了个白眼，她一向看不惯周沁装腔作势的模样。

　　顾芝对她撇撇嘴，又走向周沁。

　　周沁一直把顾芝视为竞争对手，因为在精神科恐怕只有顾芝是她升主任的绊脚石了；不光是在治疗方面，平时各各方面都要跟顾芝一较高下。

　　可顾芝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周大夫，早啊。”顾芝微笑且友好地对她打着招呼。

　　周沁阴阳怪气，“不早了，顾大夫。”

　　周沁发型凌乱，想来应该是查房的时候被患者捉弄了，顾芝看着发笑，“周大夫查完房了？”

　　顾芝这样问正中她的下怀，看来又可以嘲讽她一番，“可不！我七点半就来查房了，正好刚刚查完。”周沁甩甩头发，今天算是搬回来一局。

　　“哦？是吗？你？确？定？”

　　周沁被问得心虚，每次查房，她的病人总是要出些什么乱子来让她脸上无光。可每次偏偏总是那么巧合都让顾芝替她善后。

　　周沁偷偷舒了口气，抬头挺胸，“确定！”

　　“哦，那就好。”顾芝浅浅地笑了笑，绕过周沁庞大的队伍，事情就来了。

　　“周大夫，不好了。”一个刚毕业的小护士匆匆忙忙地跑来，到顾芝面前险些摔倒。

　　顾芝扶了她一把，“别着急，慢慢说。”

　　“二号床的病人，张如海出事了。”

　　不等周沁反应，顾芝与程若歆已经先行一步。

　　来到病房，门口两个病人守卫般站在门口，对顾芝敬礼，大声喝道：“长官好！欢迎长官视察！”

　　顾芝对其中一个笑了笑，这样的病人她天天见，回应他敬了一个礼，“二等兵，告诉我张如海是谁？”

　　“报告长官，张如海在窗台上坐着，报告完毕。”

　　顾芝没有时间与他周旋，简单的回了一句“表现很好！”

　　“谢长官！”

　　这时周沁等人已经跟了进来，顾芝拽着刚刚那个护士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坐到窗台上去了？摔下楼去怎么办？”

　　刚毕业的护士，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吓得一惊，前言不搭后语，“我，我，他，他到了吃药的时间，我见他蹲在地上，就让他起来吃药，他不理我还背过身，我，我见他离窗台很近，我就告诉他离那里远一些。谁知他就坐了上去，我还劝他下来，可他怎么也不肯听。”说着说着，她就吓得呜咽起来。

　　“哭什么哭！”程若歆对她吼道，“以后在精神科遇到比这吓人的患者你怎么办？”

　　小护士哭得更凶，“我不干了，我要转科室。”

　　顾芝蹲下身去，查看二号床的床卡：张如海，男，42岁，精神分裂症。

　　“别哭了！安静些！”顾芝回头，猛然一嗓，吓得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是精神分裂症？”

　　小护士抿着嘴巴，不住地点头。

　　顾芝嘴角一扬，“药给我。”

　　从小护士手中接过药瓶，倒了两颗白色的药片在掌心。

　　她试图接近坐在窗台上的张如海。

　　“张如海？”

　　窗台上的中年男人动了动眼珠，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见此，看来张如海对顾芝的防备并没有那么重，顾芝开口说：“上面的风景是不是很好？今天又没有雾霾。张如海，你可千万要坐住了，坐一天，千万别下来。”

　　张如海僵硬着没有表情，过了半分钟，站起身来。

　　吓得那些实习医生以为他要跳下去，跃跃欲试要前来阻止，顾芝忙转身，小声制止，“都别动！”又对张如海说道：“宝贝，上面的视野好，你可千万别下来！继续在上面待着。”

　　只见张如海转身，从窗台跳到了病房的地上。

　　所有人的心这才安全着陆。

　　顾芝坐在张如海的病床上，“如海，我坐着，你站着啊！”

　　张如海一听，‘咣’的一声坐在了顾芝身边。

　　顾芝拿出药瓶，在张如海面前晃了晃，吸引他的注意力，张如海呆滞的目光朝她看了看。

　　“如海，记住，从现在开始，谁给你这个你也别吃。”顾芝尝试着摊开手掌，将两片药片摆在他的面前。

　　张如海想都不想，抓起药片就往嘴里塞。

　　顾芝拿起水杯，送到他手里，“不许喝水！”

　　张如海跟刚才一样，做着相反的动作，一杯水喝得精光。

　　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