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念》上下子泽

3、第三章 俩人的别扭

　　“喂，您好！”岳槿暄忙着整理档案，手机一响连看都没看就拿起放在耳朵旁边，熟练得用肩膀夹着，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你好，我是叶楠。”沉沉的低音穿透耳朵，犹如大提琴，不同的是多了几分跳跃，不经意间滑过某人的心尖，以至于发生了手机坠亡事件，而叶楠只是听到“哐当”一声，便无后音。
　　“叶楠，走了，今天纳新，一起去看看吧。”舍友黎光走进宿舍，扔下课本，看着窗边愣神的叶楠。
　　叶楠看着黑色的屏幕，扯起一丝不经意间的弧度，麻利收起手机转身走过去，“走！”。他虽然言语不多，却也不是闷骚之人，任职于学生会，活跃在各大社团，尤其是以他为团长的跆拳道，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每年纳新门庭若市，今年更是不例外，女生要比男生多，看热闹得要比懂行得多。按照惯例，叶楠还是在咨询处坐着，看着一圈又一圈前来咨询的人群，有礼貌地回答每个问题，没有厌烦，只有笑容，距离却不乏温暖，这就是魏而强要的效果。叶楠忙于学生会的事，导致社团兼顾不上，魏而强、黎光、商萧然等人毫无怨言的肩负起社团的发展壮大，但是要求叶楠必须在纳新的时候出面宣传，这种卖笑求人的做法，叶楠不发表任何意见，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和他们这帮人统一战线，这也是往往扑着叶楠来的同学们进入社团后见不到大神的原因。
　　“看了没，今天别的社团又要吐血了！”魏而强拿着社团新成员名单，兴高采烈的眉飞色舞。
　　“这个学期，学校里要搞一个歌手大奖赛，我还有一个课题要研究，所以社团我不去了。”叶楠一贯的表情，一贯的语气，一贯的淡淡。
　　“知道知道，你不用来了。”魏而强很快接话，叶楠来了还用他干什么。
　　商萧然十分无奈的看着魏而强，拍拍他的肩膀，“师妹纵然多，可惜师哥就一个，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滚蛋！”魏而强每年都会因为纳新诞生新女友，因此对于纳新他有着无比的积极性和高枕的热情，面对着大家嗤之以鼻，有人还是乐此不疲。
　　正当一帮人乐乐呵呵走进学校后门的小饭店，准备犒劳犒劳自己的付出时，叶楠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但下意识得接听起来。
　　“喂，叶楠，我是岳槿暄。刚才不好意思，有点事。”被大提琴撞击了一下子的岳槿暄看着龟裂的手机，着实有些无奈，不是说抗造吗？怎么来了个乐器就抵不住了呢？岳槿暄这种人，本来就是那种看着很大咧实则很羞涩的人，尤其是这种具有很强杀伤力的人自己更是没想过主动招惹，心想要是有事他肯定还会再打过来。没想陶元成找到她，说研究课题已经定下来，她暂时要做的工作就是配合叶楠搞好初期的调查，于是她不得不在陶元成疑惑的眼神中，问来了叶楠的手机号码，借了别人手机打过去。
　　“你手机摔坏了？”叶楠幽幽又演奏起来。
　　岳槿暄被大提琴堵了一下，心里腹诽，“丫的，耳朵这么灵，手机摔坏了也能听出来？”尴尬地笑笑，“正在抢救，刚才你找我有事？”
　　叶楠被她的话直接逗笑了，温暖的笑容却惊坏了店内魏而强等众人，你看我我看他，互相眉目传情中暗藏波涛玄机，这是怎么个情况？
　　待叶楠走进饭馆坐下，众人还在笑容中回味，商萧然轻轻抬眼看了某人，挑挑眉说道，“有人好像笑得很灿烂。”
　　叶楠挑挑眉，没有吱声。
　　魏而强挑挑眉，“我猜是个女的。”
　　叶楠挑挑眉，没有吱声。
　　黎光挑挑眉，“我也猜是个女的。”
　　魏而强一巴掌拍在黎光脑袋上，“没听见我问了吗？你不会换句话？”
　　叶楠挑挑眉，这次吱声了，“一人一个问题，到此结束，吃饭！”
　　他们宿舍的惯例，遇上什么八卦的事，一人一个问题，可是叶楠从来都不是当事人，往往是做结尾的那个，也是得出结论的那个。比如，魏而强第一次跟师妹谈恋爱，手舞足蹈得回到宿舍就受到了热情招待，黎光上上下下瞅了瞅，“谈恋爱了？”
　　魏而强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眨眨眼，“看出来了？”商萧然幽幽说道，“还是个师妹吧？”
　　“嗯？这个都能看出来？”魏而强更是惊讶，连忙问道，“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沈小妹在社团表现不错！”叶楠没有用疑问句，只是用陈述句的语气把话说了出来，魏而强直接被秒杀，黎光和商萧然则是惊讶惊讶了。
　　魏而强发挥打不死小强的精神，抓着叶楠的手锲而不舍，“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叶楠耸耸肩，“违规了昂！”
　　魏而强摇摇头，“这次不算，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叶楠又耸耸肩，“不太好吧，像是压迫！”
　　“心甘情愿，谁说你我跟他拼命。”黎光与商萧然互相凝望了一下，心想天生就是受命。
　　“纳新回来你看沈小妹的报名表用时21秒，明显慢于你以往速度。”叶楠望着双手抓着自己胳膊满脸求知欲的魏而强，淡淡地说着，“下周一社团有集体活动！”说完后轻轻瞥了一下魏而强因激动而产生作用力的双手，留下众人的两两相望。
　　只是这一次，总结陈词的却成了当事人，也留下无尽地瞎想在一干人的脑海，每晚的卧谈会必然会不经意地转到叶楠身上，只是当事人永远置身事外听着他们探讨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每每这时，某人脑海中总会勾勒出一个形象，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只是他们不知，她也不知。

　　课题研究的前期准备工作自然落在了两位年轻人身上，最近岳槿暄忙着系里档案的事，所以叶楠跑A 大的次数比较多一点。每次岳槿暄急急忙忙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赶到陶元成办公室，叶楠都早已静静坐在电脑旁边敲打着什么，看着她进来只是点点头，转而看向屏幕，反而缓解了岳槿暄的紧张。她很是自然地坐在他身边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只是某人流转的心绪某人却不知道。
　　“小楠今晚要加加班了，等下小暄你领着小楠去食堂吃点饭，回来抓紧把这点整好，明天要用，我有点事出去趟。”陶元成推开门看着电脑前的两个人。
　　“嗯，好，师父！”岳槿暄抬头看着陶元成，顺便用余光扫了旁边的某人。
　　“不用了，陶老师，我整好了就直接回学校！”叶楠站起来看着陶元成，一脸得诚恳。
　　“那还行，饿着肚子让你干活，李老不拿拐杖打我才怪，小暄听见没？刷我的卡！”陶元成摆摆手，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岳槿暄呵呵笑了起来，他师父永远这么可爱，刷饭卡动作就跟富豪刷金卡一样豪迈，嘴上还喊着“都别拦着我，一定要刷我的卡，不刷就是瞧不起我！ ”
　　回头转身看见旁边的人笑得异常开心，叶楠也忍不住扯扯嘴角，“想什么？这么开心？”
　　“嗯？”还在梦中的岳槿暄有些迷惑。
　　“走吧，让我看看你们的食堂有什么特色？”叶楠率先拉开椅子，朝门口走去。
　　岳槿暄一看这样不请也不行了，师父你遇上实在人了你知道吗？紧跟在叶楠后面也出了门，走在校园的路上，清一色的藏蓝中冒出个别的颜色本来就有些突兀，更何况还有些高大还有俊朗呢，所以侧目会有的，私语也会有的，于是岳槿暄悄悄悄悄得稍微慢了一下，就落在了某人身后，可某人像是早已察觉一般故意停下来，转回身看着岳槿暄，等她主动开口。
　　“叶楠，我们学校旁边有家拉面馆比较好吃，我领你去那里吧！现在去食堂有点晚了，也没什么好菜。”岳槿暄眉毛一挑，眼球转了转。叶楠看着眼前跟自己耍着心思的女生，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面馆的老板一见到她，就很热情的招呼，“两位吃点什么？”
　　“大碗拉面。”岳槿暄擦了擦凳子和桌子招呼着叶楠坐下，“别看店面小，超级好吃！你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
　　“我跟你一样！”叶楠笑了笑，是挺好，曲里拐弯才找到这么一家店。

　　很快面就上来了，本想甩开膀子大吃一顿的岳槿暄，一看对面连吃面条都可以做到不出声音的文质男，她实在找不出理由再粗鲁，只好一根根的挑着吃，以至于她跟叶楠在一起后俩人出去吃拉面，叶楠歪头看了一会儿，苦思冥想了一下，幽幽说道，“我记得第一次跟你去吃拉面，你好像吃得很淑女，没有声音，没有蹦汤，没有留渍。”
　　“哼，我那是装的好不好？你没看见当时我就吃了几口？”岳槿暄抬起头鼓着嘴含糊不清地吐着话。
　　“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跟我吃饭会一直这样呢！”叶楠拿出纸巾伸手擦拭着岳槿暄嘴角和衣服上的油渍，满脸宠溺地接受岳槿暄的白眼。

　　“师姐！”岳槿暄顿时头有点大，这么偏的店也有人来吃，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嗨！”
　　“师姐，这位是谁啊？”偏偏这位师妹乔雪是岳槿暄的亲师妹，非常得熟悉，她眨巴眨巴眼朝岳槿暄打趣道。在A大有个惯例，来自同一个城市的学生自发组成老乡会，平常迎新送旧，关系都比较好，因为A大学生以“师哥、师姐、师妹、师弟”互称，而老乡会的成员，每每介绍时前面都会加上“亲”字，“这是我亲师姐”诸如此类，往往因为这个“亲”字，在诺大的校园里多了些暖暖的亲情，少了些许的孤单。
　　“哦，跟我一起进行课题研究的M大师弟！”对面的人闻言手中筷子一怔。
　　“哦，师姐，我先过去了，同学叫我！”因为一直有人再叫乔雪，乔雪看了一眼对面一直低头吃饭的人，点点头急忙转身走了。望着乔雪的背影，岳槿暄出了口气，却再也提不起食欲，索性放下了筷子。
　　结果对面的人开口说道，“吃饱了，那我们走吧。”率先起身走了出去。一路上叶楠始终抿着嘴，没有任何话语，岳槿暄抬头看看他，想挑起话题免去尴尬，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也闭上了嘴。
　　一直到材料整好，叶楠才说了第一句话，“材料整好了，我有事先走了。”没等岳槿暄回答，他已经走出了门。岳槿暄有些生气，这是冲发脾气呢？好歹我刚请你吃了饭好吧？索性也关门离去。

　　再见面时岳槿暄早到了一会儿，看见叶楠进来主动站起来笑了笑，“来了？”
　　叶楠看了她一眼算是打招呼，随即一声不吭地坐在了电脑前开始自己的工作。
　　岳槿暄咬牙暗骂，但一想毕竟她是地主，要显得有气量，于是故意找话说道，“上次师父安排去买的那几本书，你什么时候有空咱去买回来吧。”
　　叶楠回头注视着她，看得岳槿暄有些心虚，结果人家看完又转回头看着电脑屏幕，一句话没有，好像之前根本没发生什么事一样。
　　“你这是什么态度？上次不就是没请你去食堂吃饭吗，至于这么小气的爱搭不理，今天下午补上好了。老陶还让我这个当姐姐的照顾你，姐姐一个没听到，气儿倒是生了不少。”岳槿暄有些恼火。
　　“嗯？”叶楠停下手中的活，又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次的表情不再像之前的冷冰冰，不经意的柔和，夹杂着少许的无奈。那天听到她跟别人介绍自己是师弟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的生气，控制不住地冲她甩了脸色，事后想想这也不管她的事，唉，结果一碰面才发现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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