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念》上下子泽

24、第二十四章 习惯的改变

　　等到铁人、小牛找到岳槿暄的时候，她正蹲在赵玉娥小院外，与一只大约三十公分长的小黑狗对峙，大眼瞪小眼瞪着中间已经有些变味的食物。
　　小牛一看这样乐了，“小岳，你跟狗置什么气呀。”小黑狗像是听懂了一般，汪汪了两声。
　　岳槿暄立马伸手一指眼前的食物，怒吼道，“不准碰，听到没？”，后面一句话立马就怂了，“回头我给你买刚出炉的。”
　　铁人也忍不住乐了，随手扔了一块石头，把小黑狗吓跑了，“什么吃的这么重要？”
　　岳槿暄一看狗跑了，立马喜滋滋得将食物放到物证袋里，举到铁人和小牛脸前晃了晃，“嘿嘿，汉堡！”
　　小牛有些夸张地捏着鼻子，一边摆手，“赶紧走赶紧走。一只狗都搞不定。”
　　“哼！”岳槿暄撇了一下嘴，她害怕狗非常非常非常害怕，每次走路听见狗叫，第一反应就是跳到别人身上，父母身上，邱小琦，叶楠都跳过，以至于后来狗一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叶楠一把就把她抱起来了，只是现在的日子已经学会如何在狗面前保持镇定了。
　　岳槿暄故意又晃了晃，惹得小牛一阵又一阵嫌弃，铁人只是从口袋掏出烟盒，点上一支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看着俩人在眼前闹腾，这姑娘有点意思。
　　回到办公室岳槿暄就连忙拿着物证袋去了技术室，余雅有些同情地说道，“小岳，也许真的是你想复杂了。”
　　岳槿暄笑了笑，“嗯，麻烦你了！”转身就走了出去。

　　“瞧，哪有一个新兵的样子，连化验都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余雅看着背影就跟技术室的另外两名男士叨叨了起来，“空有理论有什么用？”
　　门外的岳槿暄倚在墙上，本来想回头咨询个事，结果碰上这么一茬，有些郁闷，自己怎么这么碍人眼呢？
　　晚上跟邱小琦说起这事，那边直接跳起来不干了，“你怎么这么老实？你应该立马一脚把门踹开，伸手把她拎到眼前，原来在学校打我那劲头去哪了？去哪了？”岳槿暄还没开口，就听见潘荣的声音，“你慢点，别激动！”
　　这边的岳槿暄立马忘了那茬郁闷，兴致勃□□来，“我靠，你俩同居了？”
　　“靠什么靠？我就是过来看看他这边缺什么吗？”邱小琦很是淡定地回答。
　　“你少来！哎哟，球啊球啊球啊--”
　　“你别转移话题，我跟你说上班不能太老实，你看看你--”听着邱小琦嘚啵嘚，看着身边的林念乐小脚有节奏得踢被子，岳槿暄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很好，他知道吗？

　　第二天，岳槿暄刚进办公室的门，就被风一样的男子小牛拉着袖子，“姐们儿，你真是太牛了，我应该叫你小牛。”
　　岳槿暄一边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一边砸吧砸吧嘴，“我抢你的美名不太好吧？”
　　书生忍不住乐了起来，小牛抬头朝他吼道，“去去，一边去。”
　　“你知道鉴定结果出来了吧？”小牛拿出一个文件在岳槿暄面前晃了晃，被眼疾手快的岳槿暄一把夺去，末了笑眯眯地叫了一句：“谢谢牛哥！”
　　小牛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朝铁人喊道：“听听，这声哥叫得--”
　　事实正如岳槿暄推测的一样，这是一起由家暴引发的有预谋的故意杀人，刘佳长期对赵娟实施家暴，即使赵娟住在娘家即使准备离婚也不能阻挡暴力的来袭，甚至暴力对象扩到自己的母亲和孩子，忍无可忍的娘俩在喂倒孩子之后静静等待……
　　听着刘铮结案会上的总结陈词，岳槿暄有些失神了。每个孩子都是上帝派到婚姻中的天使，不应该对婚姻的不幸进行买单，可如今天使受到了伤害该何去何从？家里有爸爸、有妈妈、有孩子是多么一件幸福的事，为什么会有人偏偏不去珍惜呢？
　　“这次小岳同志表现不错，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好，散会！”随着刘铮最后俩字说完，大家啪啪地鼓起掌来，直接把忧愁的岳槿暄给鼓了回来，莫名其妙的她为了显得很合拍，也啪啪鼓起掌来，一边鼓一边问旁边的小牛，“为啥鼓掌啊？”
　　小牛有点晕，敢情做了那么直啥也没听，“因为散会了!”
　　“哦，散会还流行鼓掌啊。”岳槿暄有些奇怪笑笑，不过没等想一会儿，就被小牛的嚎声盖住了，“小岳，今晚上聚餐哟--”
　　“哦哦，那个我--”岳槿暄有点放不下林念乐，刘巧看了一天了，再看一晚上身体会吃不消的。
　　“今天呢，一是庆祝案子破了，二是庆祝你跟我们并肩作战成功！”老壮一边说一边举起胳膊，完全没有一个领导该有的范儿，逗得岳槿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那今晚我请客！”岳槿暄收到氛围的感染，情绪高涨起来。
　　“NO!NO!NO!”小牛一本正经伸出食指晃了晃，“我们的规矩，AAAAA制!”
　　“哈哈哈—AA制就AA制，你为啥非得那么多A？”连铁人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们五个人，当然是五个A啦，懂啥？”小牛白白眼，一边去惹书生了，“书生，今晚不可带家属哟！”羞得书生只好低头推了推眼镜。
　　岳槿暄看着这一切，有些莫名感动，这样的氛围她很喜欢，总算找到一丝丝的归属感。
　　“小岳，你必须得喝点，几天聚餐主要是围绕着你开展的。”小牛一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就要伸手去抢岳槿暄用手盖住杯口的酒杯。
　　“牛哥，牛哥，哥-”急得岳槿暄一直不停地在叫，“我不会喝酒。”
　　“喝一点没关系，酒是最减压的。”小牛执意得要给她倒，连书生也加入劝酒行列，“就是，你看我今天也得到允许可以喝点--”
　　“哈哈哈，书生呀书生！”大家一听这话忍不住嘲笑起来。
　　书生、小牛左劝右倒，岳槿暄一边捂着杯子，一边躲，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各位大哥，我真不会，回头让我老公陪你们喝吧。”
　　话一出口，气氛骤然安静下来，众人均是眼珠转转默默无语，书生看似一句玩笑的话像一把利器划破了这可怕的安静，也深深地扎进了岳槿暄的心脏，“原来你真的有老公啊！”
　　岳槿暄脸色瞬间惨白，她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吓住了，也被书生的话给噎住了，立马有种想拿凳子抽人的冲动，小牛迅速反应过来，伸手扭起书生的耳朵，“小岳孩子都有了，怎么会没有老公，人家是研究生结婚的，你懂什么啊，你整天跟着余雅连三观都歪了吗？”老壮、铁人也很生气得看着书生，书生平时耳旁风被余雅吹得有点过火，自责地说道：“小岳，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岳槿暄按捺住满腹的气火，深知这个跟谁都没关系，笑了笑说：“没关系，可以理解，等我老公回国，让他请你们喝酒。”铁人突然开口，“小牛你去催菜，我饿了。”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闷气，吃到一半书生就被余雅叫走了，气氛仍是有些尴尬，岳槿暄突然很想逃离，原以为简单的坚持，只不过是自我为是的固执，而不是众人接受的鼓励。
　　“小岳，你知道咱这种小地方，平时没啥事就是爱嚼一些别人的闲话，别往心里去。”老壮弹了弹手中烟的烟灰，又缓缓开了口，“但既然决定的事就不要后悔，要勇敢地去接受，这几个哥哥都支持你！”
　　岳槿暄点点头却没有开口，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她当初决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可谁曾想会是这样的不堪。
　　当晚，岳槿暄成功得又失眠了，自从分手以后，失眠好像光顾的次数越来越多，不知道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无所事事地等待一个又一个的天亮。
　　她倚靠在床头，低头盯着手中的书籍无限的放空，心中有无限得委屈与无奈，急切地想找人倾诉，却发现深夜里没有一个可以拨出的电话号码，以至于最好没有了倾诉，有很多个夜晚林念乐在起夜的时候看见妈妈看着书在写写画画，写得很用心，看得很专注，可是从来不让自己瞧。

　　“岳槿暄，你随身带个本子，课题这些数据随时记着。”刚开始研究课题时，岳槿暄老是丢三落四记不住东西，叶楠很真诚地建议岳槿暄，遭到了一记白眼。
　　“那不是还有你嘛，我年纪大脑容量不够！”岳槿暄使劲撇撇嘴，换来一阵无奈。

　　“小暄，你带个本子，把每天干得事或者冒出来的新想法记一记，事一多就忘了！”叶楠看着因为忘记一个任务而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地岳槿暄轻言哄道。
　　“我第一时间都给你说了呀，谁让你没给我记住啊！”岳槿暄还是撅着嘴。
　　“好，怪我，那我请你搓一顿将功补过吧！以后有什么事我帮你记！”叶楠很是无奈地笑道。

　　谁说养不成写日记的习惯，只不过是因为记事本走远了，不见了，不会再有“叶楠，明天我有什么事要干来？”“叶楠，我今天需要完成的任务是什么来？”
　　走远得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