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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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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时,我的双手被反绑,四周空旷而黑暗,只在天花板上,一个破旧的老式灯泡在晃动,晕暗地灯光下坐着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样貌,他戴着一个礼帽遮住了眼睛,厚重的外套竖立的衣领遮住了他的面部,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黑色雕塑,他拄着拐杖,直立着身子坐着,远远看去如同博物馆的标本。
“你醒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请恕我无礼,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他的声音嘶哑无力,似乎是个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老人。
“不知是哪里的前辈,找在下是,调查婚外情,还是丢失了小狗。”我慢慢的坐起身来,猛吸了几口气,全身酥软的我只是坐起身来就有些吃力,贸然从这里逃出去怕是不可能,我只能问明来意再作打算了。
“哼哼。”他轻轻的冷笑了两声,紧接着是猛烈的几声咳嗽,黑暗处有脚步声,他伸出手示意,那人又退了回去,“让你见笑。我已经是把老骨头,所以在下土之前,有个心愿需要你帮忙。”
我刚才警惕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原来是找我做生意的客人,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找一样东西。”他这样回答。
“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您要知道,我这里的价钱可不便宜。”绳子已经松开,但在摸清对方底细之前,我也不能贸然行事,只能佯装被捆,等待时机.
老人一个手势,从黑暗处走来一个拎着保险箱的年轻女人,她走到我面前打开箱子,里面装的并不是现金,而是一块看似平凡的石头。“不知道这个价钱,你可还满意?”老人说道。
我直直的盯着这块石头,我很清楚这是什么石头,或许,我这一生都将被这块石头所束缚。“我怎么知道,你这石头是真是假。”我紧紧捏住手中的绳索,看来这次,我并不需要想方法逃出去了.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可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将自己的手臂割破,竟然眉头都没皱一下,鲜血涌出,她把血滴在石头上,石头开始微微颤动,表面开始显现纹路。
“你要找什么东西。”我看了那女人一眼,她低着眉,没有说话,紧紧按住伤口,退回了黑暗处。
“哼,一个人。”老人站起身来,慢慢朝我走来,“不知道卿竹堂的少爷还认不认的自己的妹妹呢?”
“你是谁?”我心中一紧,我抬头看着慢慢走近我的老人,我看清了他手中照片里的女孩,虽然已经褪去当年的稚气,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小霏。但我却无法辨认出他,因为在礼帽下的,只是一个会说话的骷髅骨,虽然只是白骨,可是依旧可以看清他那冷笑的神态,他上下腭相互碰撞,发出人声:“我不想就这么死去,如你所见,我可以等的时间已经不多,给你两天的时间。”他的双手已经开始腐烂,待到他的双手变成白骨,他也离地狱不远了.我认识他手上戴的戒指,是祁家的老爷子。“你也知道,这件事交由你去办可以省去不少功夫。”
“两天时间,一块血月石,我岂不是亏了。”我双眼紧盯着他那空洞的“眼睛”,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愿我说话的语气没有出卖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取她性命,我凭什么甘愿当你们的棋子,为你们所用.”
“放心,你也知道你妹妹的命,比你的重要,想必你也不希望你妹妹,落得你母亲一样凄惨的下场,与其等死,还不如拼死与命运一搏,顺手救救我这把老骨头.”他从大衣外套里拿出一张支票,“现在是我要和你做生意,你觉得你现在的立场,还有的选择吗.我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了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然后是一阵刺鼻的气味,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识。和我之前昏迷时的情形一样,一天之内我竟然被人迷晕两次,实在是一件羞耻的事.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上午9点,我躺在被袭击的酒店房间,身旁放着血月石和写着巨额的支票。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去琅州,堇言已帮我订好机票,她和阿稔会在琅州和我会合。最后放进行李箱的是一张全家福,自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有全家福.照片里的父母和记忆中的模样一样,而小霏还只是一个3岁的小女孩,侧身站在我前面,小手紧紧的牵着我的手,天真的笑着.如今10多年未见,不知她是否还认识我,并非我不想念她,只是我不能回到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但愿她不会恨我,这个多年未见,将把她卷入深渊的哥哥.
我到达机场,已经是午后,堇言已在大厅等候,她站在人群中微笑着看着我,我也微笑的点点头,慢慢走向她。
“酒店已经安排好了,苏稔在车上等我们。“堇言走在我身边,我只是点点头,默默的推着行李向前走,将行李都放在车上后,我们便驱车回酒店。
堇言在副驾驶座上,一直没有说话,我坐在后座上只是盯着窗外,阿稔也出奇安静的开着车。琅州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带小霏离开,只是这一天,我从未敢期待过.
到达预定的酒店后,我们聚在我的房间里,安置刚得到的血月石.堇言拿过其他的三颗血月石,它们躺在盒子里,和路边的普通石头并无差别,青灰色的外表,没有丝毫活气.但我把石头握在手里,却可以感受到丝丝温热.
“我不明白,既然血月石这么重要,为什么祁家的人这么轻易地给我们.” 堇言把我刚得来的血月石从行李包里拿出来,和其他三颗放在一起.
“哼,真是头脑简单的女人.”阿稔轻笑的说道,完全不在意堇言的白眼,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在她手上划开一道,鲜血立刻从伤口里涌出来.堇言感到疼痛,也没空去搭理阿稔,她将鲜血滴在石头上,石头慢慢起了反应,开始变成血红色,也开始出现一些暗红色的血色纹路,她皱紧眉头看着慢慢清晰的纹路,不耐烦的对阿稔喊道:“还在等什么!”
阿稔笑道:“它们还没喝饱.”等石头上的纹路全部显现后,阿稔迅速将上面的纹路拍了下来,我迅速用纱布将堇言的伤口压紧,给她擦药做了简单的包扎,看着她手上的几道伤疤,我不禁心头一酸,她显然看出了我的内疚之意,微微笑了笑:“没事,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阿稔将拍下的图片递给我,毫无联系的纹路,我们也并不是第一次见,与之前拍下的图片对比,同一颗石头的纹路图并无变化,新的石头,新的纹路,如果说这血月石是解开谜底的钥匙,那么关键就在于石头上的纹路了.但是这些纹路到底要说明些什么,看起来不像是某种语言,也不像是地图,更不是什么画.怎么看,都只是一堆杂乱的线条,和普通石头上自然形成的裂痕无异.也许是因为头脑不够冷静,我喝了一口烈酒,烈酒刺激着我的神,我将手里的图片一字排开,堇言和阿稔也盯着这些图纹,希望找到些头绪.
“或许这些纹路并不代表什么,或许这是障眼法罢了,只是为了掩饰真正的线索.”阿稔说道.
“尽说些废话,没有一点建设性.”堇言双手环抱着,白了阿稔一眼.
阿稔说的并不是废话,眼前可见的如果是无用的话,那么掩藏住的部分,才是关键所在.那么就是被各个纹路分割开来的部分,我打开电脑,将石头立体图上被纹路分割开的部分组合,1个小时后我长吁一口气.
“这是地图吗,可这不是天然形成的宝石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堇言看着电脑上的图片吃惊的说.
我自己也是满头迷雾,可是我清楚这是有人故意将线索留在上面,目的看来是为了引人过到地图上所指的地方.
“想办法找到这个地方,随时保持联系.”我看了看时间,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 这里始终不是自己的地盘,凡事小心.我也该抓紧时间,去见见故人了.”
堇言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阿稔就打断了她的话,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这些石头的,你也万事小心.”堇言见我独自前去的心意已决,便也无话可说,她也只好说句“我会找到地图中的地方.”她将石头放入保险装置,回头看着我.
我便也安心的点点头,整理好行装,接过阿稔递过来的车钥匙,穿上外套,出门去了.似乎是相似的场景,我一个人走过长长的廊道,空荡的冗长走道,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清晰而黏湿.那一年,我就是迈着这样的步子离开.而如今,我又迈着同样的步子回来,哥回来了,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