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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遇猫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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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房,时笙见陆浣在房里帮忙收拾,与她打了个招呼:“陆浣,我几日不在府中,府里可安好?”
“青管家一直管着大家。”陆浣平板回道,“挺好。”
时笙不由笑出来,几日不见陆浣还是一脸面瘫模样,陆浣将她手中衣物接过,又道:“小姐,你在宋府住得如何?”
“那个宋戚临家中只有两个仆人,安静得很,我觉得挺好的。”时笙笑着,“宋府的景致不错。”
陆浣理了理衣物,没再多问什么,时笙也习惯了她的少言寡语,坐下来喝了杯茶,又道:“对了,明日我去趟西市,你为我准备一套轻便衣裳。”
陆浣点了点头,转身向衣柜走去。
“今日樊卫樊大人去宋府,正巧遇上我,就邀请我去参加他家孩子的百日酒了。”时笙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茶杯,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道,“陆浣,樊卫的夫人闺名是什么?”
“回小姐,樊大人的夫人姓韦名涟悦,是当朝礼部韦尚书的女儿。”陆浣回道。
“樊卫是个小小的北衙禁军,这么说他算是高攀了?”时笙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好像很怕他夫人啊。”
陆浣正经道:“小姐你忘了?樊夫人未出阁之前,是长安出了名的泼辣小姐,人见人怕。”
“这么有意思?”时笙来劲了,凑到陆浣的边上问,“那她是如何与樊卫认识的?”
陆浣瞥了她一眼,拿出一件淡紫罗衫,放在她床边,然后转向她:“小姐,这等风月之事我们下人肯定不知道,您可以明天去问问樊大人。”
时笙连忙摇手,她就是随便问问,人家的恋爱史可不能当着面问,真要问了人家铁定也不好意思说。
忙了一天,时笙很早就睡了,睡之前,她把阿杉叫了出来:“阿杉,那日宋戚临与我说的事你听到了没?”
阿杉飘在空中,悠哉地掏着耳朵:“你和他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让我女扮男装当助教的事。”时笙换了个姿势侧躺,转头问他,“你说我该不该答应?”
阿杉嗤笑一声:“你愿意就去咯,何必瞻前顾后。”
时笙一拍脑袋,也是,她本来都是穿越来的,想干什么都无所谓了,方连山那边就死命地撒个娇,应该能忽悠过去。
这样想着,她便安安心心地睡过去了。
***
翌日,宋府遣来消息,说是午时让时笙在朱雀大街的风满楼里等候。
时笙听说风满楼里的菜品不错,私心想着让宋戚临请客吃饭,就换了件轻便衣裳,连饭都没吃就出了门。
风满楼里宾客络绎不绝,时笙走到门口,就瞧见里头坐满了人,热闹极了,小二眼尖见她进来,连忙迎到跟前:“小姐,就您一位?”
时笙朝里左右看了看:“我等人,宋大人来了没?”
“在在在。”小二机灵回道,“小姐随我来。”
跟着小二,时笙来到了风满楼的二楼,只见这二楼布置的雅致,比一楼安静许多,想来应该多是权高财富之人待的地方,时笙跟着他走过游廊,来到一处安静幽香的雅间。
“小姐,宋大人便在里面。”小二恭敬道。
时笙朝里望了望,宋戚临正坐在里头品茶,这雅间位置正正好好,窗户半开,能望见半个热闹的西市风光。
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小二转身走了,时笙迈入雅间,宋戚临见她进来,为她倒了杯茶:“你真是守时。”
“我还没吃饭呢,当然守时。”时笙接过茶喝了两口,“废话不多说,先上菜。”
宋戚临笑着叫来小二,点了几道风满楼的招牌菜,没一会,菜上齐了,两人便在这雅间之中动起筷来。
时笙边吃边望热闹的西市望去,感慨道:“前段日子,还与你夜来西市,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如此不堪?”宋戚临唇畔带笑,“你说得我好伤心。”
笑面虎,时笙撇撇嘴,那时不知是谁占她便宜,两个人纯滚床单,他还有脸说了,真是气人。
她恶补似地吃了两口菜,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宋戚临,时岳承后来怎么样了?”
宋戚临瞥了她一眼:“还记得那个时岳承?”
“我就随便问问而已。”时笙眼眸闪烁,“不会你真的收他为徒了吧?”
“那家伙资质太差,还不配当我的弟子,我让华倾赶他走了。”宋戚临微抿了一口,又道,“你想见他?”
时笙连忙摇头,只要祖师爷不拜宋戚临为师,他做什么都好。
宋戚临夹了一口菜,忽然问道:“对了,那日与你说的助教之事,你考虑的如何?”
“我想去,不过还没和我爹说。”时笙实诚地回道,“等去过大白的百日酒再说吧。”
宋戚临夹菜的手顿了顿,又道:“也好,你考虑考虑。”
两人说话间,楼下忽然一阵吵闹,好像有个人在大呼小叫。正巧小二过来上菜,时笙好奇问道:“小二,楼下是何人在喧闹?”
“还不是那个落魄书生……”小二无奈,“就是住在城西小巷子的书生,前段时间落了榜,日日风满楼里买醉,这几日没钱了还来,闹得掌柜的头都痛了。”
时笙好奇地往下瞧,他们这个雅间正好能看到楼下的大厅,只见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正举着酒壶大灌,手里还握着只毛笔,动不动就往墙上挥毫题诗。
“这书生还写诗?”时笙稀奇道。
“可不是。”小二愁眉苦脸,“回回他醉酒,都爱在墙上题诗,还以为自己是太白谪仙,次次都要我们擦屁股。”
时笙听着好玩,据说这唐朝文人墨客都爱写诗论诗,不过这没几两水平就敢当众题诗,真是有够献丑的。
宋戚临瞥了那书生的诗一眼,懒懒评价道:“真是臭不可闻。”
果然毒舌如宋戚临,时笙在心中叹服。
小二上完菜退了下去,很快,楼下便传来一阵武人的声音,时笙探头看去,应是风满楼的护院,将那书生架着准备扔出去,忽然,时笙像是看到了什么,吃了一惊:“宋戚临,你看那书生头上是什么?”
宋戚临随即望去,只见那落魄书生头顶正卧着一只灰猫,形状好似幼年,缩成一团在睡觉,时笙在一旁稀奇地啧啧称叹:“这人头上居然卧了只猫,真有意思。”
“那可不是一般的猫。”宋戚临收回眸光,懒懒道,“你千万别去惹。”
“什么意思?”时笙不解。
“那是猫鬼,由九只阳猫的魂魄化成,养它的人日日供奉,看样子已经供奉一些时日,颇为成形了。”宋戚临轻描淡写地解释。
时笙被他解释得有些害怕,猫在风水之中向来是个邪物,猫鬼的事她虽然没怎么听过,也知道有些凶险,她低低问道:“那人供奉了猫鬼之后会怎样?”
“横刀夺取别人的钱财,日积月累,能演变成夺人性命。”宋戚临嘴上虽是说着极其凶险的话,唇畔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在说什么轻松之事,“想必那书生养着猫鬼,正在对什么人下套。”
时笙忍不住蹙眉:“好凶险的风水术,宋戚临,你是不是得管管?”
“管管?”宋戚临嗤笑一声,“这世上滥用风水之术的人多了去了,皆要我管?”
时笙见他一副不想管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早知道他那人薄凉得很,不能指望他。
“看着那书生长得算正气,没想到这么狠毒。”
“所谓画皮画骨难画心,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宋戚临懒懒地抿了口茶,“那只猫鬼你也不要去惹,以你的修为很难对付它。”
时笙撇撇嘴,还想回两句,却见那猫鬼忽然张开眼眸,直直地望向她,幽绿的眸珠穿越风满楼的喧嚣,看得时笙背后发凉。
时笙一吓,再一看,那猫鬼已经又睡去了,这回她再不敢多看一眼,只是埋头吃菜。
风满楼的护院将人给扔了出去,很快,楼下的骚动就平息了。
时笙与宋戚临吃得差不多,便离开了雅间,准备为樊家的孩儿大白买些百日礼。
此时正值午后,太阳有些毒辣,西市的街上热闹非凡,时笙难得来到这市集之中,不由好奇地左看右看。
西市多是各国的商人,各色异域的人在此叫卖,看得时笙眼不暇接。宋戚临将她带到一家店铺,时笙一看店面装饰,颇有几分西域的味道,抬眼一看店家的匾额,倒是写着汉字的“乘云阁”三字,显得格外仙气。
时笙走进去,才发现乘云阁真是别有洞天,各色西域的银盏、珠宝琉璃,流光溢彩,琳琅满目。
宋戚临与乘云阁的老板是旧识,时笙挑了了半天,为大白挑了一道长命锁,宋戚临则选了一块琳琅白玉,临走的空档,时笙一拍脑袋:“有一事我给忘了。”
宋戚临问她:“什么忘了?”
时笙心想还得再挑一样东西,上次陆浣送她清玉,她还没来得及回礼,正巧今日来到乘云阁,顺便就给买了。于是,她答道:“我还得买样东西。”
兜兜转转再看了半天,时笙瞧见有一枚螺纹铜镜很漂亮,看上去疏朗清雅,与陆浣给人的感觉相似,她便付了钱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