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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害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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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方小姐这是在自责?”华倾一笑,“那又何必不见大人呢?”
“不是,是我……唉……”时笙憋了半天没憋出来,蒙着脸沮丧地不想说话了。
华倾坐在床边,将她的被子掀起一角,弯弯的眸望着她:“那方小姐到底在和什么较劲?”
时笙顿了顿,忽然用手捂住脸,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传出:“昨夜那条该死的黑蛇附了我的身,还探身亲了宋戚临……今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我全想起来了,实在没脸见宋戚临了。”
昨夜虽是黑蛇附身,可那温热的触感却残留在她的记忆之中,宋戚临环抱着她,薄唇又温热又软,就好像踩在云端似的……糟糕,再想起去她要冒烟了。
时笙死命捂着脸,不敢看华倾。
华倾这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朱唇勾起笑,将时笙捂住脸的手轻轻握住,然后慢慢放下她的手,带着笑意看着她:“方小姐,如果不介意可否听华倾说一句?”
“你说,我听着。”
“方小姐,宋大人可不知道你记得昨夜的事。”华倾笑道,“你大可就当忘了,在他面前也不要提起。”
时笙一呆,好像才明白原来还有这法子,她眼睛眨巴眨巴:“你是说……装傻?”
“不然呢?”华倾笑出声来,“你接下来几日都别扭着躲着不见宋大人?”
时笙一想,好像有点道理,她放下被子,崇拜地望着华倾:“华倾,你真聪明。”
“过去我在波斯阁的时候时常遇到挑衅滋事的客人。”华倾淡淡一笑,“与人敷衍一事做多了,不像方小姐这么单纯。”
时笙见她笑容不复方才那般爽朗,知道她应该很介意以前的事,也就没问说下来。
“方小姐这下可愿意见宋大人了?”华倾笑问。
时笙点点头,华倾便让宋戚临进来。宋戚临一进门,见她已经整理好衣衫坐着喝茶,心里的石头落下来:“方月离,你感觉怎么样?”
时笙有点怕看他的眼眸,只是点了点头挪过脸去说了句没事,就不再多话了。
“方月离,难不成你还被那兰苑母蛇附了身?”宋戚临见她安静许多,竟不习惯起来
“我才没有。”时笙快速地瞥他一眼,又迅速地收回眸光,“你不要再提昨夜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宋戚临墨深的眸望了她片刻,而后便也坐下喝了杯茶,微微勾笑道:“忘了也好,昨夜母蛇附身之痛非常人能忍。”
时笙见他也不提昨夜那个吻,心也放了下来。她上辈子成天忙着风水卜卦,没男生追,更别提什么牵手接吻了,忽然来这么一次,还是她主动,简直羞得她想钻到地缝里去。
时笙抿了口茶,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宋戚临,时岳承怎么样了?”
“你才刚起就这么记挂他?”宋戚临望她,声嗓听着似乎莫名低沉下来,“他与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时笙一顿,刚想掰了什么理由,却又听他沉静说道:“你与他同姓,莫非他是你的什么亲人?”
时笙一惊,这才想起来上次月夜之时,她自己蠢得把自己的名字给告诉了他,这下被他抓了把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
她在心里痛骂了自己几遍,然后堆起笑来:“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啊,就是他长得很像我以前的一个表弟,我看着很亲切而已,所以关心了些。”
宋戚临一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就是你的表弟。”
时笙在心里唾弃了一句笑里藏刀,脸上还得挂着笑:“宋大人多想了。”
“时岳承没事,昨夜昏过去之后秦以牧将他带到西房去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宋戚临回她。
“我去见见他。”时笙唰的站了起来,转身又向华倾问道,“华倾,西房在哪里?”
华倾道:“出门右拐再走一点便到了。”
时笙点点头,瞥了宋戚临一眼,便出门了。
宋戚临抿着茶,眉眸如画的面容忽然沉了下来,华倾站在一旁,朱唇勾笑:“现在大人心里,是不是有点不是滋味?”
宋戚临瞥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
时岳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腰酸背痛,好像被人从地上拖了许久,整个背部发酸,他四周张望,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房间的床上,房间干净雅致,真是比柴房好上千倍。
他动了动胳膊,想了想昨天的事,然后……他呆住了。
昨天他是被那条小黑蛇给附身了么?亏他还在进宋府前逗弄它,原来是个妖怪啊……
他吓得抖了抖身,慢慢爬起来,正想喝口水,忽然一个人冲了进来,他抬眼一瞧,是昨夜那个方小姐。
时笙见他醒了过来,松了口气,这祖师爷真让人不放心,白痴不算还这么轻易就被妖怪附身了,真不知他后来是怎么叱咤风水界的。
“时岳承,你好点没?”
时岳承眨巴着大眼望她,有些难为情:“方小姐,昨夜我被妖怪附身了,一时唐突,并非我本意。”
“没事没事。”时笙大方地挥手,“下次你遇上这种事长点心,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妖怪底下逃出来。”
时岳承点点头,又试探问道:“宋大人待我这般好……是看我历尽千辛万苦,然后愿意收我为徒了?”
时笙差点没一口水呛在喉咙口,敢情这时岳承是还没死心啊,真是有够难缠的。她摇摇头,无奈道:“这你就别想了,昨夜闹出这么大的事,宋戚临估计也够呛。”
时岳承沮丧地垂下头,像只耷拉的兔子,时笙看得实在于心不忍,只好又补充了句:“说不定你求求宋戚临,他肯收你为徒。”
“真的?”时岳承的耳朵又竖起来了。
时笙一看这祖师爷简直就像只蹦跶的兔子,瞬间觉得挺好玩,她故意逗他:“如果你去抱宋戚临大腿,然后死命求他,说不定他心软就同意了。”
时岳承听出时笙在逗他,瞬间缩了回去,然后摇手道:“方小姐别开在下的玩笑了。”
“好好好,我不和你开玩笑。”时笙收起笑,变得正经起来,“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怎么就被黑蛇给附身了?”
“前日爬墙之前,我于宋府外的墙根下看到那条极小的黑蛇,一时看着好玩我就逗了逗它,谁知后来……”时岳承说得很无奈。
时笙摇摇头,这祖师爷简直不靠谱,连条蛇妖也看不出来,她也很无奈道:“时岳承,最近宋府不太平,你别想着拜师也别着出去,就好好在宋府待几日吧。”
时岳承还想张嘴,被她一眼给瞪了回去。
时笙交代完他,便转身出了门,她实在不想和这笨蛋祖师爷再待下去,不然得气死不可。
一日很快又过去,时笙掐指一算,距离宋戚临说的十日还差七天,也不知这宋戚临如何算出来十日,她懒得问,晚饭吃得草草,便准备回房睡觉了。
宋戚临忽然叫住她:“方月离,我有事同你说。”
“什么事?”
“你爹后日便能放出,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可要回报我?”宋戚临夹了道菜,放在她碗中,口气慵懒却又不容置疑。
时笙瞬间睁圆眼:“我委屈住在这里不算是回报你了么?”
“呵,你觉得这就算了?”宋戚临忽然勾笑,“再者,住在我宋府是为了保护你,哪里算是报恩?”
时笙瞬间无语,当初说得好好的,住在他这里算是帮他一个忙,怎么现在又来什么报恩了?
她无奈:“你想怎么样?”
“玄通院是司天台麾下的一间官家书院,本官身为易经博士,在玄通院为院生教授易经。”宋戚临轻猫淡写道,“正巧缺个助教,你便来试试。”
时笙瞬间瞠目结舌:“我?”
宋戚临笑着望她:“怎么,莫非是怕了?”
“不是……”时笙眨巴着眼,“你是说让我当你的助手,帮你教学生?”
“如何教课是我的事,你只需协助我教授生徒便可。”宋戚临望她,“这般便算是报恩了。”
时笙真真无语,这家伙左一个报恩右一个报恩,明明就是来差她做事,玄通院这么缺人么,还需要她来插一脚?
“宋大人,我是个女子,如何来当你的助教?”
宋戚临一顿,忽然敛了笑:“确实有些难为你了,只是我缺一个能识鬼神之人,近日与你相处颇多,见你不惧妖鬼。助教为正八品,望你能考虑考虑。”
时笙难得见他夸赞自己,神色不由有些动摇:“可是,我是女子,照理说是不能做官的。”
“你可以乔装成男子模样,协助我三个月便可。”宋戚临微微一笑,“时笙,你有这个资格。”
时笙一怔,这是他第二次叫她的真名,不知为何,他这般叫着,好像很相信她。她上辈子干风水干得太差,她那些叔叔姑姑早就不拿她当回事,表弟表妹也觉得自家这个表姐太不成器。
他却觉得,她有这个资格。
她顿了顿,往后撩了撩发梢,清丽的眼眸躲闪了片刻,而后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宋戚临,你不会是诓我吧?”
“相处至今日,我骗过你么?”宋戚临望她。
时笙撇嘴,他怎么没骗过她,都骗了好几回了好不好,只是他没有明说罢了。顿了顿,她又有些迟疑,宋戚临虽说总是耍她,可也救了她不止一次,他没必要拿这么重要的事耍她。
毕竟,要是查出来她是女子,宋戚临的官位肯定也不保。
“那……”时笙想了想,迟疑道,“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