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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四、撒酒疯 ...

  •   时笙忽然拿起石桌上的酒壶,倒了一些,而后仰头喝了下去,酒在喉咙刺刺拉拉地生疼,却又很带劲。
      她这才明白,什么叫酒解千愁。

      宋戚临见她喝起酒来,脸一下便涨得通红,他不由勾笑:“酒量不好最好别喝,这是桃花酒,很容易醉的。”
      时笙抹了抹嫣红的唇,倏然道:“宋戚临,你说的对,我不是方月离。”
      宋戚临一顿,见她清丽的面容在月光下极其正经,他微抿了一口:“你真名是什么?”

      “时笙,时间的时,笙箫的笙。”
      时笙像是长吁了口气,一下全说了出来。
      她不是个能憋住话的人,投到这个盛唐,瞒了这么久,除了阿杉,无人知她的真名,也无人知她的过去,她对于这个世界有那么点陌生而不安,却无人能解。

      “时笙……”宋戚临将这两个字含在唇畔念了一边,忽然笑了出来,“好名字。”
      时笙顿了顿,又道:“不要问我为何会成为方月离,我只能说我并非故意,只是一眨眼,便成了她,就好像你不愿说,你为何背离师门。”
      宋戚临望向她,她向来没正经的面容上一派正色,手却微微抖着,好像经历了很久的内心斗争。

      宋戚临微抿一口,顿了顿,道:“你说得对。”
      时笙瞬间松了口气:“说起来好多了。”
      宋戚临望她:“所以你的风水之术,也与方月离半点关系都没有?”
      时笙点头。

      宋戚临慢慢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时笙又拿起酒壶倒了些许,仰头喝掉:“这十日,我们就这样躲在你府中什么事不干?”
      “不然呢?”宋戚临反问她。

      时笙一想确实也没事干,又问道:“司天台那边你怎么办?”
      “你爹得五日后才能被放出来,司天台现下正在一盘散沙,我也乐得清闲,暂且不用管,十日后将红狐交与陛下,再看情况。”

      时笙看他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心想自己替他瞎操什么心,也就没再多问。
      两杯酒下肚,时笙肚子有点火烧火燎,头也晕乎晕乎了。
      宋戚临瞥她一眼,忽然笑道:“再喝就醉了。”

      时笙晃了晃酒壶,忽然直接拿酒壶对口喝了起来,宋戚临抢都来不及,直接就灌了大半。
      宋戚临一蹙眉,便见她砰得一声将酒壶砸在石桌上,嘴里还念念叨叨:“好酒,真是好酒!”
      瞬间,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好像要倒下,他连忙起身去扶她,下一刻,时笙便倒在他怀中,边倒还边嘟哝:“咦,宋戚临,你的脸变得好大……干嘛凑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
      宋戚临头疼地扶着她:“我要放手你非摔个脸朝地不可,别闹了,回你房间睡。”

      时笙哪里会听他的,一甩手,站起身,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站到水栏上,先是高歌了两句,而后又痛骂了一顿:“这混蛋的世界,好不容易接了笔生意,结果一穿回到解放前,满眼都是妖怪不说,还被人耍的团团转。说好的扳倒宋戚临,成为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
      宋戚临忙着将她拉下来,前面的话没听到多少,后面倒是闻见了七八分:“你要扳倒我?”
      时笙面向他,双手忽然捧住他的脸,凑到他面前:“对,我爹……起码现在是我爹的那个方老爷,勤勤恳恳干了那么多年,被你一个山野方士给抢了官当,我就是看不惯,怎么样,你还能咬我不成?”

      时笙凑得很近,宋戚临可以闻她身上沾染的些许栀子花的花香,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幽深。
      他心头微微一动,她清丽的明眸映着月的光华,嫣红的唇微翘着,有点刁蛮和不讲理,却又有点说不出的俏皮。

      他忽然笑了出来:“时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敢喝醉酒,真不怕我乱来?”
      时笙放开他,嗅之以鼻:“算了吧,是谁说看上我等下辈子的?”

      宋戚临一顿,忽然想起那时在妖集他是说过这话。
      现在月色之下,如玉的人儿胡搅蛮缠,却缠得他好像觉得有点后悔说过这话了。
      他无奈:“时笙,你再喝下去我就真把你扔这里了。”

      时笙拿着酒壶,半举着,又开始唱起歌来,宋戚临实在太无奈,只好将酒壶抢了下来,半扶半抱外加威逼利诱,将她给弄了下来。
      再跌跌撞撞地将她扶到客房,安顿下来。
      将她扶上床,再盖好薄被,等到出客房的时候,宋戚临发现自己一身汗,他无奈地拭了拭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今夜实在不宜饮酒。

      ***
      时笙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整个脑子炸开似的嗡嗡响。
      她左右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和着衣衫就睡了过去,再想了想昨夜到底发生何事……然后脸唰一下就白了。
      什么鬼,她怎么就当着宋戚临的面耍起酒疯来,还什么扳倒宋戚临,成为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还豪言道你咬我呀……简直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时笙羞耻地将头埋在被子里,真想十天都不出这个门,也不要见到宋戚临。

      纠结又纠结了半天,正当时笙羞愤之际,外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方小姐,用早膳了。”
      是华倾的声音,时笙隔空喊:“咳咳……宋戚临吃过没有?”
      华倾在门外头,听见她问这句,心里觉得好笑,昨天大晚上当着整个宋府唱歌唱得正欢的人儿,今天起来就害羞了。

      华倾笑道:“正在膳厅等着方小姐呢,我进来帮您洗漱。”
      时笙拦都来不及,华倾便推了门,笑盈盈地在门边看她,手里还拿着一件翠绿罗裙。时笙半坐在床上,表情有点微妙:“宋戚临他还特意等我吃早膳?”
      华倾笑盈盈道:“方小姐是客,当然要等您。”

      时笙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让华倾帮忙换下酒气熏天的衣衫,换上了她带来的罗裙。然后洗漱一番之后,华倾为她梳起发来。
      “华倾,你不是大唐人吧?”镜中映着华倾蓝盈盈的水眸,时笙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母亲是波斯来的舞姬,我父亲是东瀛的武士。”华倾一边为她挽发,一边浅笑着解释,“但我自幼在大唐长大,算半个大唐人吧。”
      时笙这才明白她为何长发束起,利落身形,背后还背着一把长刀。

      华倾帮她梳好发,笑着感慨:“宋府从未迎过女客,我一人有时看不过那两个大男人,如今终于有个姑娘家作陪了。”
      时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华倾,你怎么又会来到宋府?”

      华倾回道:“我以前在波斯阁做舞姬,后来波斯阁里闹出鬼怪来,正逢宋大人来长安,替阁主解决了此事,我自幼能见精怪,宋大人就问我愿不愿意来宋府当差,我便答应了。”
      “所以,你和秦以牧都能看到鬼怪?”
      华倾笑着点头:“宋府时常有小妖怪串门,我与以牧都见怪不怪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华倾看时间差不多了,便领着时笙来到膳厅。
      时笙远远地一看膳厅那个背影就头皮发麻,除了方才想起的那些,她昨夜还干过什么蠢事?
      宋戚临正在喝粥,见她来了,忽然笑起来:“莫非是昨夜歌兴大发,一宿没睡才姗姗来迟?”
      时笙尴尬地坐在他对面:“我睡得香着呢,不劳宋大人费心。”
      宋戚临微微一笑,将一碗姜汤挪到她面前:“桃花酒易醉,后劲也足,喝点姜汤去去酒。”

      时笙犹疑地瞥了他一眼,宋戚临这么好心,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戚临笑:“没下毒。”
      时笙微微抿了一口,说句实话,她真的很讨厌姜味,姜汤一股浓重的姜味从她口中流入腹中,喝得她立马呛了一口:“咳咳咳……”
      宋戚临无奈:“你就不能喝慢点?”
      时笙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抹了抹嫣红的唇,闷闷道:“我饱了。”

      宋戚临头一回见她耍小脾气,笑道:“一碗姜汤就饱了,方小姐食量未免也太小了?”
      时笙懒得理他:“我不想吃了。”话音未落,她转身就想走,宋戚临却忽然叫住她:“等等,我还有事拜托你。”
      “什么事?”
      宋戚临道:“一会随我在宋府走上一圈,看看隐阵可有哪处不完整。”
      时笙一想这是大事,也就没推辞。

      两人吃完,便开始绕着宋府转悠,时笙看地上每隔一丈就有一小堆雪白的糯米,将整个宋府围绕一圈,她不由问:“宋戚临,这就是隐阵?”
      宋戚临道:“米自地而生,食于人腹中,是地与人的维系,用糯米摆阵,既可祭地,也可将此地与其他地方隔绝,将宋府隐蔽起来。”
      时笙想了想,也没想出个什么道理来,不过本事高强的宋戚临都这么说了,肯定有用。宋戚临教她看哪处算遗漏,她学了七八成,两人分头巡了一个上午,总算把大半个宋府给逛了一圈。

      时笙饿得肚子呱呱叫,偏偏华倾还没来叫吃饭,初夏的日头正盛,她只好像株蔫了的稻米,有一搭没一搭地四处看着。
      不知是热得昏头了还是怎么回事,时笙忽然听到一阵不高不低的喘息声,还挺有节奏。
      这宋府除了他们四人,可就没人了,难道又是什么小妖怪?

      她犹疑地四处看,最后,真相了。
      护墙的那头爬上个人,眼睛提溜转,与她大眼瞪小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四、撒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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