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无怨尤》想入非非

5、第五章

　　感觉到腹中饥肠辘辘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施洛沐浴过后清爽一身下楼来的时候，厅中人已经少了很多，信步来到一张靠窗边的桌子，坐了下来，小二立刻热情的跟了上来，问到：
　　“姑娘要吃点什么？”
　　“来一个素菜一个荤菜，再来一碗米饭。”
　　“好咧！您梢等片刻，马上就上来。”说完利索的用手中的布又抹了一遍桌子，然后用手中的水壶倒了一杯茶给施洛。

　　好像又有客人进门，小儿招呼去了，施洛也没在意，眼睛一直看着窗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远远的似乎有人绕过好几个桌子，直向施洛这一桌走过来，她这才意识到这人是冲着她来的，回头望去，心中大惊，暗叫一声：“糟糕！怎么这么背运，出门就遇到这个家伙……”
　　这人是谁？要说起他也是江湖中有名有号的人物，名唤沈青云，是沈家堡堡主的二公子，家世良好，人又长的风流倜傥，用的武器也够特别，是一把翡翠扇子，人送外号玉扇公子。这沈公子本事一般，可是仗着家族势力强大，再加上一张还算耐看的白净面皮，自诩风流潇洒无人能敌，居然也骗得了很多少女的芳心。

　　人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此言果然不虚，这个沈公子在吃喝用度，穿衣打扮上造诣深厚，所穿所用，皆是珍品，楞是把自己本来普通的气质，用这些个外物点缀，装扮出了三分气度。
　　这些东西，真是能让普通的大姑娘小媳妇的看花了眼去，怪不得能蒙骗这许多的芳心，可是我们施洛姑娘火眼金睛，看出了这个家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很少和他走近。

　　可这家伙自从两年前认识了施洛，当即对她表示了好感，看施洛冷冷淡淡不采他，反倒让他更来了精神，只要施洛出现的地方，这个家伙一定也会出现，而且一定非常准时的出现在施洛吃饭的时间，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施洛不会拒绝他的好意……混到这份上也够惨的……
　　“倪姑娘，我们好有缘分啊，竟然又见面了！”这个花花公子一脸笑意的凑了上来，摇着他那把扇子，摆了个以自认为最潇洒的造型，张口说道。
　　“小二，拿菜单来，我要点菜。冰糖燕窝，扒海参，鱼翅……”施洛边看面前这人的脸，边点最贵的菜。末了加了一句：“这位公子付帐！”

　　小二喜上眉梢，看来他们店今天来了位贵客呢……

　　“倪姑娘，这是要往哪里去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情形，眉毛都没动一动，继续摇着他那扇子，做风流潇洒状。

　　‘要不是吃你的，才不理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呢，哼……’，施洛腹诽着，不过吃人家的嘴短，谁叫咱囊中羞涩呢……脸上漾起假假的笑：

　　“去阕洲办事，沈公子这是要去哪啊？”

　　“真是巧，我们去的是一个地方呢，不如我们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

　　“哈哈……沈公子这就不对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孤男寡女，实在是不方便啊，以往家师在，外人自然不会乱讲，不过这次不同。沈公子应明白我一个姑娘家爱惜名声，自是不会为难我的不是吗？”

　　“是在下欠考虑了，倪姑娘教训的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接过话。这家伙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这顿饭吃的，施洛感觉比和师姐切磋武功还累。

　　饭毕，施洛看到天色尚早，于是向小二打听清楚附近集市和繁华的街道的所在，出了客栈，向所在方向信步走去。

　　那沈青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十米处。似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到底了，施洛是以前就见识过这家伙的缠人功力，一早就放弃甩掉他的念头。任他跟着，也不与他说话。自顾自的逛了起来。

　　街头走到街尾，吃了一串糖葫芦，一块千层糕，一串油炸鹌鹑。逛了五家裁缝店，三家胭脂水粉店，还有一家古董店，一家兼卖文房四宝的书店，一家玉器店和一家医馆兼药店。她进到人家店里，也不说话，先看货色，再看装修，然后看格局，最后砸砸嘴盯着老板看，看的各个家的店老板心里都发毛，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那家对手店里派来的……怎么看人的眼光这么不怀好意……白张了这么一张周正漂亮的脸了……可惜啊……

　　更加可怜的是身后跟着的那个公子……身后的小工，只要那姑娘多看了一眼的物什，他无论大小全买了……雇了个小工身后跟着拿东西……那小工累的呀……

　　最过分的是走到最后一家医馆的时候，那姑娘一头扎进坐堂老大夫瞧病的诊室，站病人身后，当家属旁听了起来……

　　“夫人你面色萎黄，气血两亏，是产后失血过多所致，我给你开个方子吧，不过这里有一味药叫山参，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货了，你去其他药店看看吧，如没有这味药，这方子可就大打折扣了！”老大夫皱着眉头，口气有点无奈的说道。

　　“还有就是这山参，是名贵药材……这普通人家……”

　　“大夫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我这身体，别说带孩子了，下个床走到您这里都头晕眼花……家务事是半样做不得，和个废人没什么两样，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夫人，您这身体，实在是不宜劳累，至少安心静养半年以上方可痊愈。如若劳动，恐怕积劳成疾，以后更加棘手……”
　　“……”
　　“……”
　　看着那位大嫂孱弱的身影两步三停的慢慢走到外间药铺去抓药，施洛暗自叹了口气，这一家子，恐怕日子不好过吧……这样的普通人家，怎么吃的起山参。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这老医生，也真是庸医，完全不懂变通……罢了！待我和他切磋一下吧！

　　“这位小姐，您是要瞧病的吗？”

　　施洛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于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本来是找你去瞧病的，不过看你的医术……唉！可惜了刚才的大嫂，注定不长命了……”

　　这老大夫也有五十开外的年岁了，从二十岁行医开始，从来都是被患者奉若神明，尊敬有加的，何时听过别人这样对自己说话的，分明是瞧不起他，更何况开口否定他医术的还是个小姑娘，这样的侮辱，他怎么受的了，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姑娘何以这样讲？”

　　“一种病症，本来就有很多种方子可以治疗的，你完全可以给她开其他的方子。看那大嫂衣着朴素想必不是富贵人家，山参如此名贵的药材，她们家庭情况定是承受不起的。也就是说那个药方根本就是一个不完整的方子，这样的方子，用起来怎么能效果好呢。您行医也有几十年了，竟然还如此不知变通，实在是此地病人的不幸。”

　　“老夫只是根据她的身体情况，开出最适合她的方剂，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懂得这些！真是岂有此理！”老学究动怒了，瞪圆了他已经浑浊了的眼睛，胡子一翘一翘的，干瘦的身子也在颤抖，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

　　施洛听他这样说，也不动怒，仍然优哉游哉的；

　　“你怎么断定我不懂的？难道看我的年龄就可以判断吗？老人家，有句话叫人不可相貌哦！”说完，拿起旁边的毛笔，清秀端正的小楷，快速的写出了几副方子，放到了老大夫面前，又开口说道：

　　“我并无探过大嫂脉象，但是养气升血，调理产后血虚症状的方子，常用的有如此几种，您用的方子也是其中之一。我知您选的可能是最适合她身体状况的一种，可她根本无能力负担这么贵重的药方，难道要让她举债吃药吗？那样就算他身体好了，他们全家又要怎样过生活呢？更何况上好的山参千金难求，她又上那里去找呢？你只知看病开方，却不体察民情，完全不懂因地制宜，因人而异的道理，这么多年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病人！”

　　“你……你……真是欺人太甚！来人……”话没说完，就被施洛接了过去：

　　“看都没看过，则么断定我的方子不好呢？真是冥顽不灵的老学究！”

　　一番抢白，气的老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刹是好看，偏偏面前少女说的句句属实无从反驳，一个老人家很是下不来台，索性拿起桌上的方子看了起来，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脸上更是变了颜色，也不言语了，从桌后走了出来，快速的走到前堂，找那大嫂去了。少顷，回到后面诊室，神色与之前大不相同，谨慎的开口问到：

　　“姑娘可否告知老夫师从何处？”

　　“我乃素女门下弟子倪施洛！”

　　“失敬失敬……原来是医仙门下弟子，老夫方才失礼了，真是惭愧！”说完这话，一张老脸已经泛起红光……你知他所谓医仙是何人？乃素女门师祖奶奶是也……

　　“那里那里，前辈也是遵循病人身体情况开方的。刚才是晚辈唐突了，现给前辈赔礼了！”说完欲行大礼，老者快一步扶起施洛的胳膊，连声说道：

　　“万万使不得啊……姑娘刚才一番话，让老夫如醍醐灌顶，几十年安逸生活，确实让老夫忘记了很多东西啊……实在是愧对先师教诲……惭愧啊！惭愧！”

　　之后的事情轻松多了，施洛与老者讨论很多医学方面的问题，两人居然越聊越投机，她发现这老人家固然有他固执不懂变通的方面，但是也有他坚持原则，严谨的一方面，对于一个大夫而言，也是最最重要的一个素质，说老人家草菅人命，确实严重了，施洛又为了此事，慎重的向老者陪礼道歉，两人完全沉浸在了医学这个博大精深的领域里面……

　　与老者讨论时，施洛突然灵感一现，一个很好的想法在脑中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