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xH]你委散于尘》杰克船长

17、第 17 章

　　照片中的女人正回头看拍摄者。
　　她半/裸地背上铺满金发，脸颊瘦削，嘴唇因照片褪色问题呈现出一种风华极的橘红。墨绿色的天鹅绒薄毯如一席长裙半盖于她腰际,她左手夹烟，回头看，眼仁下垂滑向镜头。
　　那碧绿像盛了一笸海的澹意。

　　她的名字叫D，很少有人认识她。确切说，这是一张十四年前拍的照片。
　　拍摄者是一位妓/女。
　　安吉周花费难以置信的重金买到这张照片。
　　那晚，卖照片给安吉周的人在他的公寓，在没什么家具的空旷里给安吉周讲述了D的故事。讲完后，那人从皮夹里拿出D的照片，卖给安吉周。
　　联想她的生平，安吉周模糊地明白了她这样的美。
　　那是个道听途说的故事，而她，故事的主角，杀害白兰四世教皇、屠杀窟卢塔、盗窃飞鸟展……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渣，伟绩丰丰的盗贼。
　　梵地教廷的公主，幻影旅团的8号，名噪一时的天才画家，最终被通缉180忆戒尼，位列SSS级通缉犯之首。她的死是一个谜。谁出价180忆？谁想要D的命？
　　D死了——人都会死。活在光彩中，媒体天天谈论她的画作，有关教廷与幼童的奢华创作争议不断；她行走在暗黑中，恶，如一枝生长的花，无人知她的欲望，无人知她的疯狂，更无人知她这样一个嗜杀者，野心庞大，掠夺一切美色、古董、财物……难以计其数的财富最终去了哪儿？大概只有她的同伙知道吧。
　　而她的同伙？呵！那群蜘蛛？只能说幻影旅团还在作恶。
　　D，只是历任蜘蛛中的一位。死去的她已成昨日历史。

　　至于——此刻，那张在14年后价值高昂的照片，随便地捏在和服女孩儿手里——啊，他不是女孩子，猫一样的大眼死水般注视着照片，他正一手拿着照片，另一手从身上取下圆头钉，咔、咔、咔，咔，他的身体、脸发生古怪的变化，膨胀又回复，最后恢复为一位年轻古典的男子——伊尔迷·凑拼客。
　　“D-o-m-e。”他拼出这个词，穹顶。
　　照片里的人回望他，似在回应他的呼唤。
　　这次的雇主必然与目标Dome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能拍下如此亲密图像的人，伊尔迷偏头——他在回想起雇主身上夹杂烟味儿、香水以及指甲油、钞票的复杂味道，并不让他喜欢，是个普通而疯狂的雇主啊。
　　亲密的床伴儿，在暗处买-凶-杀人。做杀手的，总能遇到这些人心不古的事儿，说疯狂也普通，每一刻，每一天，每一年，不知有多少人在下单杀人，普通人疯起来让人吃惊，真不知那个妓/女哪里得来这么多钱买凶呢？杀手干着拿人钱财、草菅人命的冷血工作，最能看透人心的狡诈。

　　浓夜中的帕里市，有人困惑，有人清晰，有人在准备杀人，有人在忙命奔逃，唯萧条不变。
　　凄冷的街上奔跑着一位女人，她长相甜美，模样狼狈不堪，染血的衣服已经干透成深褐色，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被虐待的痕迹。她没命一样向目的地跑着。如她的狼狈，这座建构浪漫的金融巨国今晚也注定要被破坏一番了，流血、死亡、财物的损失、人的崩溃……这是魔鬼最爱的画面，痛苦是F最爱的甜品。
　　最终，她跑到市中心的展馆大楼，门口的警卫拦住她，“小姐，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她愤怒的喊叫：“放开，我要见爸爸！”
　　“……玛莎小姐？！”警卫大吃一惊，这个被虐待的女人是被绑架的会长千金。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远处的记者拍下了这一幕。半小时后，最大的社交网站上疯转一张引人无限八卦的照片：名媛玛莎形象狼狈的被警卫拦在门口。
　　“WTF，玛莎被绑架S/M了吗？！”怀揣恶意的猜测随着这张照片背后的权欲将话题推上今日最热，谁都想不到公主一样的玛莎小姐会有如此狼狈不堪、受尽虐待的一面，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整座城市都在猜测施暴者是谁。

　　旅团围在侠客的电脑前，屏幕上铺天盖地的照片配合黑色粗体新闻。
　　飞坦似乎很欣赏他的成果，隔着面具都感到他的愉悦。Dome倚着桌角抽烟，少年姿态的她胳膊恰好搭在飞坦头上，烟圈恶意地飘过矮子坦面前，“女—巫——”面貌漂亮的矮子仰起头瞪她，狭长的眼撩起金瞳警告她。
　　“嗯？”Dome一副没知没觉的样，还弹了下烟灰，一片细小烟灰还落在了飞坦斗篷上……
　　飞坦不爽：“你的胳膊，拿开。”
　　“哦……好。”她睫毛微垂，盯着电脑屏幕随口应一声儿，胳膊仍在飞坦头上磨蹭着不挪动，显然附近没有比飞坦的身高更适合搭着的地方，她真坏，直到香烟余下最后一口，才响应之前的“好”字，抬起手臂，碾落烟尘。

　　风从破旧的窗卷进来七月夏的闷热气流，没有玻璃，没有垂帘，随风拂动的只有库洛洛的大衣、耳边细碎黑发，他修长的手托着书、被夜衬得那么白，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他的瞳孔，黑、蕴含庞大未知的暗夜。
　　如果有一个人让夜色这么悠久，那是他。
　　应有无数人想站在他身旁，看他所看的景、望他所凝视的世界，与他享乐、探寻、征服、获取、抛弃。
　　隐藏于锋芒后的孤冷利刃，是派克·诺坦。
　　内敛如派克的能力——不需谁的述说，不需谁的交代，拷问、刑讯、情报获取、好奇心……她从不需答案，她握住、她想，就能得到她要的一切真实，没有谁的记忆能骗她——她手中没有欺骗，所以她看起来那么沉默，因她足够安静啊。
　　库洛洛欣赏这份安静的力量，能力造就派克这一身气质。
　　在座的每一位蜘蛛，身上亦有安静，但那仅属于强者的暂且安静，他们手握生死、难掩躁动——Dome看起来最多动，与西索一样，一身抚不平的狂暴荷尔蒙，如倒刺般竖着、向这个世界叫嚣着情与欲。
　　亏她还是个画家，这职业最能磨人耐心，她作画时能安静几个小时，美丽的女性画家，看起来文艺寂静，内心的喧嚣舒展于画布；不拿笔时就变了，彻头彻尾一个疯子，嗜杀、情/色，像个男人——就是个男人。
　　也许天才、艺术家内心都如此疯狂，所幸不是每个艺术家都有她这样的力量，不至于杀人作乐、猖狂偷盗。

　　“滴——”侠客邮箱提示来信件了。
　　来信人ID“牧师---1”，点开后黑底红边的古怪信纸上有一个骷髅图案，下面有红色小字写着：

　　杀人是一朵荷花
　　杀了，就拿在手上
　　手是不能换的

　　——兄弟会，致幻影旅团全体成员

　　更新，2016.3.19。
-3-亲亲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