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忘》方湄涘

17、事实真相

　　亚欣又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华柯雨，听说这几天他也没有在公司。而这几天,亚欣也在积极地查找着叶月柔的资料。虽然一直以来,叶月柔是自己的偶像,但她对叶月柔的私生活的了解很少。亚欣只知道叶月柔没有结过婚，感情也一直不顺利，她曾经在国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还有一阵曾经穷困潦倒，后来就仿佛消失了，然后一则消息报道她去世，她才重新会到人们的视线。亚欣记得，她去世时候好像还不到三十岁。那时候，年轻的亚欣总是感叹着红颜薄命。而现在，她就在全国最大的档案馆，查找着叶月柔资料。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对自己偶像的好奇，还是因为她想知道Bason的秘密。本来这种地方事不准被工作人员随便来的，但是她刚好又在这里工作的朋友，所以可以偶尔破一次例。可是，无论亚欣怎么找，也找不到叶月柔的档案。曾经享誉全球的人，为什么在这里档案也没有？
　　亚欣无奈，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出档案馆，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也在这里？”
　　亚欣抬头一看，居然是总在家华身边的女生，龙依言。她淡淡地回答：“查一些东西。”然后又问：“你呢？依言。”
　　“我——我查医学资料。”龙依言好像有点犹豫。
　　亚欣笑笑，在档案馆查医学资料？“那不打扰你了。”说完准备离开。可是龙依言却叫住了她：“沈老师——”
　　亚欣回头：“怎么了？”还是听她第一次叫自己沈老师。
　　龙依言犹豫了好久，才问：“你是柯雨哥的女朋友吗？”
　　亚欣一愣，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那你是陈老师的女朋友？”龙依言又问道，这次有点小心翼翼。
　　亚欣好半天才知道陈老师就是指家华，她微笑，这才是重点吧：“不是的，我们只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那，你知道陈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依言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有点脸红？
　　亚欣看着这个女孩可爱的模样，说：“你的陈老师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但是，你却是少数几个能吧他惹恼的人哦。”
　　依言抬头，开始有些差异，然后又满脸高兴：“真的？”此时的她，真想想抱着亚欣亲一下。
　　亚欣点点头。
　　依言更兴奋了，问亚欣：“你在找什么资料，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
　　亚欣摇摇头，说：“我在找叶月柔的，你可能不太认识。”叶月柔去世可能有十五年了，而且现在的孩子都不是很喜欢古典吧。
　　“叶月柔？”依言自言自语了一下，诧异的问：“你要叶月柔的资料，问柯雨哥不就行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亚欣惊讶。
　　“柯雨哥是叶月柔的儿子阿，我小的时候还见过叶月柔呢。”依言无心地说。
　　亚欣听了，却觉得全身定住，震惊无比。怎么可能呢？那个男人，居然是叶月柔的儿子。没有报道说过叶月柔有过儿子阿。
　　“那你还知道什么吗？”亚欣问道。
　　依言看了亚欣，忽然犹豫，可想了想，又说：“我是看你几次帮我和陈老师才告诉你的，你不要告诉柯雨哥这是我说的。你别看柯雨哥现在这么风光，以前他挺惨的，要不是我父亲救了他，噢不，救了他们，他们早就死了。”
　　“你父亲？”亚欣疑惑。
　　依言猛地打住，忽然想起父亲和哥哥还有柯雨哥的叮嘱，忙说：“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别的不能告诉你，你去问柯雨哥吧。我觉得他对你挺特别的，他应该会跟你说吧。”
　　特别？亚欣微愣。依言这时已经转身，匆匆离开了她的视线。
　　亚欣一直站在原地，好久才从震惊中醒过来。想不到那个呼风唤雨的男人，也有这样的过去。一直以为，他是上天太过厚爱的宠儿。
　　去吗？去问他吗？亚欣问自己。这样想着，脑海中出现了那天从那个房间飘出的钢琴曲，是那样的触动心弦，浪漫却绝望。

　　亚欣以为自己在犹豫，可是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来到了Bason的家门前。这几天Bason都没有在公司，亚欣只好来到这个她曾经来过的简陋的公寓。
　　当她敲门的时候，她本来不抱什么期望，因为她自己根本不确定华柯雨会不会在。
　　可是当她看见门开了以及华柯雨的面容时，她居然还是有一丝惊喜。
　　Bason看了她，问道：“怎么来了？”有点冷漠。
　　亚欣淡淡地说：“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问我一些事情？” Bason玩味地重复了一便，说：“那我们是不是先要谈谈你的事情？”
　　以为亚欣会拒绝，可是，亚欣却说：“可以。”
　　“决定了？”
　　亚欣点点头，没有犹豫。
　　Bason听了，嘴边忽然有了一丝笑意：“进来吧。”说完转身进屋。
　　“那你到时候能回答我的问题吗？”亚欣问道。
　　Bason回头，说：“你到时候问吧。”
　　亚欣走了进去，在椅子上坐好。Bason问：“喝点什么？”
　　亚欣摇头，说：“我不喝酒。” Bason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拿出一瓶伏特加，倒了一杯，递给了亚欣：“尝一尝吧，谈话总是要有一些酒精助兴的。”
　　亚欣听了，结果酒杯，悄悄地抿了一口，忽然就难受的咳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尝过这么烈的酒。
　　Bason看了，却笑了：“你从没有喝过伏特加？”
　　亚欣摇摇头。
　　“真令我惊讶，你都这么大了，伏特加居然都没有沾过。” Bason的话语有一丝调侃。
　　本以为亚欣会有一丝恼怒，可亚欣只是静静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总是像以前一样淡淡地，想说一件很平常得事情：“你知道欧络施吗？”
　　“欧氏制药的二千金，十年前意外身亡。” Bason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说道。
　　亚欣点点头，说：“林琪文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说完，连平时处变不惊的Bason都觉得震惊了。
　　“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故事，当年金博士和林雅伦以及她、金博士的女儿来到这个国家从事医学研究。当时林雅伦和金博士的女儿已经订婚，他们准备干完这次的研究就结婚。”
　　亚欣停了停，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继续：“当时金博士他们是和欧氏制药合作，负责这个合作项目的正是欧络诗。我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后来欧络施怀上了林雅伦的孩子，并生下了琪文。他们准备做飞机离开，可是飞机失事，他们全死了，琪文也因为先天的原因和那次的事故，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亚欣说完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年前的噩梦，会像现在这样以三言两语，如此平静的语气地说出来。十年前，她知道这一切时，都快哭瞎了双眼。
　　Bason静静地听着，发现她已经说完，然后问道：“你和欧氏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愿意帮助照顾络施的儿子？”
　　亚欣低头，仿佛在犹豫，好久说：“我从小跟他们长大，他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而且林雅轮是我的恩师，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Bason本来还想问些东西，但他看着亚欣低头的样子，忽然有一丝触动。房间中并没有很亮的光线，晕晕的黄色灯光，却让室内出奇地觉得温暖。
　　Bason站起身来，轻轻地说：“你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亚欣却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Bason，问道：“我可以问你的事情吗？”
　　Bason愣了愣，叹了口气，说：“问吧。”
　　“你可以告诉我你和你母亲的事情吗？”
　　Bason愣住，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开始还温柔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亚欣还是那样轻轻地说：“你和叶月柔，你的母亲，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想知道。”
　　Bason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忽然冷笑说：“你要是把面前的伏特加全喝了，我们可以再谈谈。”
　　亚欣看着面前的一大瓶伏特加，没有犹豫，举起来喝起来。酒也许真是一个催情的东西，亚欣觉得喉咙中仿佛火一般的烧起来，前尘往事不断涌现，眼泪也不知不觉留下，她放下酒瓶，头有些晕，却还是没有喝完这一大瓶。
　　她站起来，来到Bason面前，抬头看着他，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Bason现在的样子，只知道面前有个模糊的身影。然后，她以自己都不相信的颤抖的语调，说道：
　　“华柯雨，你以为我问你这些事情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吗？你以为世界上的人都像你一样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那些肮脏的目的吗？我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东西，但是我一直有我想关心的人和关心我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我问你这些事情，只是觉得我们也许同病相怜，都是世上的可怜虫，可是我却发现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你，除了原来悲伤的记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亚欣还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站在她面前的Bason做了一件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他低下头，吻了她。没有第一次的轻柔，却是那样的狂野，那样的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