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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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疯子。
文塞克听到这样说的时候，正紧紧抓着爹爹的衣服下摆，躲在后面，这个村子的奇怪事情太多了，7、8的文塞克还接受不了那么多怪事。
哈，文塞克，你很怕么？哥哥塞耳一脸轻蔑。也只是比文塞克大了那么几岁，这个时候却是一脸兴奋的表情，也不知道几年前是谁怕的晚上也睡不着。
怕？我不怕！文塞克受不了哥哥塞耳的挑拨，从爹爹后面跳出来，挺着胸脯，一张小脸扭曲的厉害。
哈？不怕？塞耳有趣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呐，那跟哥哥去看疯子吧。不等文塞克反映过来，塞耳一把拉过文塞克，对面前俨然还在处理别的事情的村长爹爹道了声再见，风速拉着文塞克跑开。
受不了那么突然，文塞克憋着一张小脸，害怕得脸色铁青，被拉着跑开的时候，那些村里面奇怪的事情一个一个冒出来，文塞克咽了一口口水，干涩着嘴唇，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扑通。
啊啊啊，为什么我们村子那么恐怖？！
有突然出现在村里的断头骑士，捧着头颅到自己家里讨水喝。在路边玩耍的时候会碰见透明的小孩子说，呐，我可不可以一起玩，说完，眼珠子一起迸了出来。半夜里还会有燃着的火焰从旁边的森林里熊熊的燃烧，第二天去看的时候，森林里没有烧过的痕迹，甚至连一棵树也没损坏过。森里里那座古城堡，整夜整夜亮着光，可是明明已经有二十几年没人了。最恐怖的是有一次，文塞克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看见一个人，满脸是血，睁着大眼睛，一个劲的在说，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吓的文塞克从此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才会被哥哥塞耳骂胆小鬼，找准机会就捉弄他。
哼，我文塞克才不是什么胆小鬼。不就是一疯子么，我，我……文塞克想着，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跑到村口的时候哥哥塞耳一把放开了弟弟，跑到一边和自己的一帮小兄弟商量了起来，显然，疯子对塞耳的吸引比捉弄弟弟有趣多了。
嗨，情况怎么样？塞耳喘着气。眼光紧紧追随着那个他们嘴里的疯子。也不管自己的弟弟完全暴露在疯子后面，如果疯子稍稍转过身，就能看见文塞克，如果真是疯子，那么文塞克或许就会被疯子挟持或者？谁知道呢，疯子的行动。
没什么发现。他们中的一个说，他一直站在那里在看那座古堡。
从来到现在，真不知道那座城堡有什么好看的。另一个接口到，说罢耸了耸肩。
塞耳听了同伴的回答，舔了舔嘴唇，匪夷的看着疯子。可是心里强烈的欲望不允许他再等待，他说，准备好石块了么？看我的手势，然后大家一起向他扔。
恩。
手举起没来得及放下的时候被人一把拉扯了下来，来人是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苍白着脸，常年的劳作让她的体态稍显胖，穿着粗布衣服，一手拿着还在缝制的衣服，一手紧紧攥住塞耳，显然是看见这帮小子的举动，急匆匆从村里赶过来制止，塞耳，你疯了。
哦，姑姑。又是你，塞耳不满的嚷嚷。
回家去。被塞耳叫作姑姑的人显然是不那么好惹的角色，塞耳撇撇嘴手一招，嗨，回家，语气是急速向失望划落。
挣开姑姑的手，招呼伙伴才走了几步，塞耳突然回过声来挥舞着双手大声开始叫：嗨，嗨，疯子，疯子。
一路的同伴也跟着塞耳呼喊了起来，还不时的变换着鬼脸，其实他们胆大很有原因，那个他们称作疯子的人站在他们村口整整一下午没有挪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座城堡。鬼才知道他是不是弱智。喊一喊又有什么关系。
哦，天。女人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没理由的担心去看的时候，那个疯子却真的转过了头，默默的看着吵闹的人群，琥珀色的眼眸里亮呈呈的闪着什么。
那是泪，很久以后，文塞克回想起那天那个疯子转过头时的情景，总会不由自主的流泪，他说，再没有谁的眼泪会那么好看了。那些泪在7、8岁的文塞克脑海里打下深深的烙印。琥珀色的眼泪，安静的表情。
塞耳一伙是突然就安静了，没有一个人知道该说什么，伸在半空摇摆的手放下来的时候哽在喉咙里的疯子的话喊不出来，疯子的眼泪会那么好看么？
哦，是谁说他是疯子的。塞耳低低的诅咒了一声。低下头就进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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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临的时候文塞克坐在村口的草垛堆里，和塞耳的那帮兄弟一起看着那个疯子，他们还不能改过来，因为他们不知道不叫他疯子的话该叫他什么，没有一个人敢去那么问。也不知道如果他不是疯子那为什么看那座诡异的城堡会哭，哦，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太多了。
妇女们坐在离村口最近的院落里绣着衣服，不时说上几句，然后瞟一眼村口的人。眼睛里闪烁着那种欢喜神色，也是，虽然行为像疯子，凌乱着头发，头发却还闪着好看的绿色，一席宫廷服装破旧却还能轻易鉴别是上等的布料，疲累的表情，似乎是走了好长的路，皮肤却还是白皙的特别，加上精致的面容，琥珀色美丽的眼睛，如果不是他那么奇怪的行为，大概会是个很棒的人吧。
哎，天作孽啊。不时会有个女人这样说，然后会有一阵赞同声。上帝怎么会造了这么一个尤物。那惋惜声绝对比自己家小孩犯了大错不知悔改还要惋惜。
嗨，文塞克，你想不想知道他到底疯不疯？塞耳不知道又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张脸闪着光泽，眼珠子直盯着文塞克。塞耳的眼眸是纯黑的那种，被他盯着的人总会有怪怪的感觉，像是看见了无底洞的心慌，文塞克在自己哥哥的注目礼下，苍白着小脸，即使自己什么也不说，哥哥还是会叫自己去做什么的吧，文塞克想。
像是看透了弟弟的那点小心思，塞耳在嘴角拉开一抹笑容，不得不说诡异的很，当初他的伙伴们就是在这一抹笑容下投降了他，简直是像魔鬼，他的笑容，他们说。所以这个村庄除了其他奇怪的事情外，还有一件事一直让村民们津津乐道，村长家的怪异的长子，还有乖巧安静的次子。
呐，你过去和那个疯子讲讲话，激怒他，如果他不是疯子，那么你就是安全的。塞耳的话还没说完，在一旁的他的兄弟就有人开始叫了，哦，天，塞耳，你疯了，你弟弟会受伤的。
去，怎么你不敢么？塞耳拿眼扫过刚才喊的人又把视线集中到了弟弟的身上，好笑的看着弟弟，像是在看一场笑话。胆小……鬼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文塞克的尖叫打断了，我去！！
事情的变化就在文塞克的接近中发生了，原来还算安静的局面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村口看见的妇女招呼了男人随着文塞克的脚步提起了心，离疯子还有几步的时候，文塞克突然停了下来，从森林里传出的声音吓得文塞克直想往回跑，那是马的嘶鸣，还有沉重的金属的撞击声，轰轰轰轰，还是太勉强了么？文塞克受不住的哽咽了起来，其实只是轻微的哽咽声，因为太怕，文塞克甚至不敢哭出声音。但是也只是这么轻微的哭泣，那个他们口中的疯子再次转过了头，眼光锁在了文塞克身上。
呐，不要哭了。他说。
文塞克楞了楞，意识到是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哇的哭的更厉害了，好象是认定了他不会伤害自己，就一下子把自己心里的恐惧给哭了出来，果然还是小孩子。
我叫越前龙马，你叫什么？文塞克抹了把泪，再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已经到自己身边了，一点也不恐怖，甚至还比自己的哥哥好多了，比他好看，也比他好说话，就是比他好，文塞克哼哼的想，我叫文塞克，大哥哥，你能当我哥哥么？明显是被突然问到了，文塞克注意到那个大哥哥的眼睛里在一瞬间闪过了很多东西，可是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能明白。
呵呵，我都可以做你叔叔了。从森林里传出的声音越来越近，文塞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壮观的声音，轰轰轰轰，不绝于耳。那个说可以做自己叔叔的声音却那么清冽滑进文塞克的耳朵，我该走了，有机会真的很想当你叔叔。站起的时候，文塞克突然攥住了越前的衣摆，大哥哥……你要去那里么？文塞克用手指了指在森林里某处，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不要去，里面很恐怖。
乖，叫叔叔。那里是我必须去的。文塞克不懂什么叫必须去的，他只知道这个让自己叫叔叔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小孩子的直觉有时候可以真到很恐怖的地步。
呐，那……叔叔，会回来么？
恩，会的。
只是一个瞬间，所有的轰鸣在快要抵达森林出口的时候停止，那个总是到自己家里的无头骑士骑着马从森林里出现，抱在手里的头看了一眼越前又看了一眼文塞克，文塞克在被他看到的时候身子明显往后缩了一下。
哦，欢迎你回来，亲爱的殿下。无头骑士说，哦，殿下不觉得站在你身边的小鬼很像你么？只是胆小了点。
不觉得。越前看着骑士，眉头皱了再皱，我觉得像不二。说完，越前径直往森林里走去，一回头也不回。
夷？虽然他眼睛的颜色是蓝色，很像不二殿下的。但是从整体感觉还有其他地方，都像越前殿下呀，连头发都带点越前殿下发色的绿色。怎么能不像越前殿下呢？我们几个手下也私自讨论过，觉得像越前殿比像不二殿多……
伊武，你够了没……叹气的声音再次淹没在响起的轰鸣声中，文塞克直到被人一把从地上抱起，才回过神来。
那个……文塞克看着越前消失的方向，一点也没注意抱着自己的正是自己平常一直很忙的村长爹爹。
文塞克？没事吧。
爹爹，我没事，但是，那个叔叔进森林了，爹爹要去救他么？文塞克转过头看向爹爹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爹爹从某些方面真的和刚才的叔叔很像，一样墨绿的发质，只是刚才的叔叔没有爹爹的拉渣胡子，也比爹爹瘦。
没事的，文塞克。只是公主去见王子罢了。
呃，爹爹，你是不是弄错了，那个叔叔明明就是男的啊。
我知道，知道。文塞克。打个比喻，而已。
在后来的后来，文塞克才知道爹爹在自己少年时候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公主去见王子罢了。还有后来爹爹在叔叔走后很长时间以后说的那句话，越前，你回来就好了。
——不二，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