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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作者有话要说:  吃山核桃过度,嗑得要成脑震荡了.
    头疼了一天,现在开始肚子疼.
    难道我要去见梅林了么TAT
  •   Chapter 22
      >>> One
      7月的到来并没有让苏格兰变得炎热.
      空气中没有夏季的烦闷燥热,有的只是湿凉的风和即兴而来的暴雨
      一整天待在家里,只有窗外天空的颜色在发生变化.
      清净的阳光,是早上.
      暮色深浓直至凌晨雾气弥漫.
      仿佛在一个房间里,度过了生命全部的质感变化.
      吉他弹出的干净和弦,我闭着眼睛听手指与琴弦摩擦发出的声音.沉迷与此.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样让大脑停留在空白阶段是在躲避什么.
      尼古拉斯意料之中的毫无消息.我也不想瞎操心去琢磨他在哪里,还回不回来.
      收到亚伦.大流士来信的前一天下午,我在正对着草莓园的后花园里看一本吸血鬼的传记.
      熟透的草莓香气随着风忽远忽近,刺激着我的味蕾.
      远处不知谁在吹响苏格兰风笛.
      我听着听着就将书盖在脸上在树下的草地上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的却是一双灰蓝的眸子.
      反应了半天我才恍然喊出“伊萨!”
      “哟,认出来了,真不容易呐!”她笑
      我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她就在我身旁坐着.空中的云一会儿遮住太阳一会儿又移开,光线明灭变幻,一刹那有些不真实.我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伊萨拂去我头上的花瓣“再睡下去你都招来蜜蜂了…”
      “结果招来了你啊.”我笑, “来找我干什么?想我了?”我坏笑着逗她
      “嗯.”她看着我,眼神闪烁“我就是想来再看看你.”
      “别说的跟要死了一样.”我推了她一把,靠在树上打呵欠揉眼睛
      “那里就是尼古拉斯家么?”她指着草莓园生锈的黑铁大门。
      “是啊.”
      “你们住的还真近.”
      “呵呵”我干笑,想要换个话题. “那个,咱们去花厅吧,我泡了红茶,你尝尝.”
      她没有拒绝,任我拉着她絮絮叨叨.
      终于,在我说话的间隙,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让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希尔,其实,我是来道别的.”
      我站住,什么都问不出,说不出,这才发现本来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暗下来,乌云翻滚着朝这边涌来.
      “要下雨了”我说,仰头看着天空.
      “希尔…”伊萨握住我松开的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什么怎么说,反正都散了.霍格沃茨,斯萊特林…一个一个的离开,你排第三个.”我望着她,牵动嘴角,那是对自己的冷笑还是对她的苦笑,我不能辨明.
      “我知道自从德拉科和院长走了之后,你心里其实非常难受,找不到方向,太多疑问得不到答案,整个人像是在半空中吊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做什么都不行…”
      “你知道还现在来告诉我你也要走!?”被伊萨剖析的太明了,我愤怒地朝她吼“你不用告别,告什么别.走就是了!反正我们也不常见,你走了我也不会知道!你来惹我做什么!”我已经失去理智,强力把眼眶里那温热的液体憋了回去,我绝不为这些人流一滴泪.
      伊萨冷静的看着我.有时候我恨她的这种冷静.因为显得那样无情.
      “如果你认为我是来惹你,那么我道歉并且现在就离开.”
      有那么几秒钟我盯着她的背影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可是算了吧算了吧,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坚持和倔强只能伤己又伤人,何苦呢.
      “你要去哪里?”我让大脑停止思考三秒钟,稳定了一触即发的情绪.
      “埃及,开罗.”伊萨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的答道.
      “开罗?你去哪里干什么?”远处的天空打了个闪电.那是我从小到大最怕的东西.看见闪电我就发抖,不知道为什么
      我忍住想要钻进旁边草丛里的冲动,抖了一下还是站住了.
      伊萨回过头来,嘴角抽动了一下“因为…我妈妈在那里.”
      “你妈妈?”
      “是的.一个美丽的药剂师.不是巫师.我父亲去旅行遇见了她.然后他们相爱了,然后有了我,然后我被带来这里.而现在,我要回去.”伊萨生硬地说出一切复杂的事.
      “你是说奥兹夫人不是你妈妈?你和迪克其实…”
      “同父异母.并且我血统不纯.还是私生子.”伊萨点点头,冷笑一声.一个响雷在马尔福城堡上空炸响,风吹得愈加猛烈.
      可是我和伊萨,没有一个人想动.
      如果這便是伊萨所有的秘密,是德拉科曾说过的“她的底细”…
      私生子.
      母亲不是巫师.
      如果这也是一直以来使伊萨游离在我们的世界之外,不与我们接近,总是孤单淡漠地一个人站着的原因…
      德拉科知道这一切.
      “你喜欢过德拉科吗?”
      “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爱过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么.”我忽然感觉这个世界的无力与可笑.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谁会在乎什么可能不可能.也许都没有几年活头了.现在都不知他身在何处,伊萨,你还不肯面对你自己么?”
      又一道闪电撕裂的远方的天空.
      “希尔,德拉科不是尼克,我也不是你.我和他从没有过开始也不存在什么结束.承不承认没有意义.”
      “可是德拉科喜欢你!他希望得到回应!你怎么就不能…”
      “我也喜欢尼克,我也希望得到回应,但是你觉得有可能么!”
      雨倾盆而下,我们瞬间就被淋湿了.
      我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太自私.因为我疼德拉科,我希望他幸福,却忽略了伊萨.
      “对不起.伊萨,对不起.”我拉住她的胳膊
      “我也不是不喜欢德拉科…希尔,可是那感觉不对.”伊萨缓缓地说“就像是两个被切掉一半的西瓜,虽然长得没什么差别,但就是合不到一块儿去.”
      我被伊萨的怪比喻弄笑了.
      “他对我,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当初他找到我,恐怕只是因为想找个目标.找个质量好些的,不那么普通的,身世不那么乏味的,所以在他摸清了我的底细之后确定我可以做这个目标.另外一个原因,潜意识里他想战胜他哥哥,你是不可能了但我有可能改变,所以他就来尝试.”
      “不要这样说德拉科和你自己.他不是那样想的,我了解他,他曾经在醉酒之后都喊你的名字,并且在你堂兄做了他父亲的污点证人之后没有丝毫迁怒于你的意思.就以德拉科的性格和作风来说,这还不够显示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么?”
      “是啊,那是连他自己都以为他爱上我了.希尔,你没对德拉科产生过爱慕的感情所以你根本不了解他在爱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在其他方面你很了解他.”
      我哑口无言.的确是这样.我和德拉科再要好,也很难相爱.不会用对待爱人的态度去对待彼此,所以我不可能了解他对爱情的态度和想法.
      “德拉科并不知道他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伊萨笑了笑“绝对不是我这样.我只是他一时冲动,潜意识推动自己圈定的目标罢了.”
      我张开口,却没办法反驳伊萨的话.
      爱情这玩意儿,真他妈的伤脑筋.
      “走吧,回去洗澡换衣服.”我拉起伊萨
      “不,我得走了.”她似乎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一分钟.
      “希尔!”她扑过来抱住我“我爱你,希尔.”
      她没有说再见,转过身离开.
      雨大得我睁不开眼.荒原上吹过墨绿色的风.
      “再见伊萨!伊萨再见!”我拼命地喊,像是要全世界作证,我们会再见.

      >>> Two
      突然会恨自己不记日记,才导致在这发疯地想念以前六年里的所有细枝末节时几乎要讓人崩溃的脑海一片空白。
      喝水。走动。对着树上的鸟念昏迷咒。朝实验室墙上扔魔药瓶子。没有表情的死人脸。
      我想我已经离神经不远了。
      可是谁来解救我,世界像一张被突然抽了丝的毛毯,纠结地皱在一起,缠绕不休。没人知道复原的方法。

      亚伦的信更像是邀请函。在伦敦的聚会,是平时院里玩得好的几个朋友。
      看来大家还是想念彼此的。我苦笑。想要和同类呆在一起的欲望战胜了见面时必然会有的触景生情。但是不必担心,即使世界毁灭也不会出现斯萊特林抱头痛哭的场面。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伦敦刚刚下完一场雨。
      穿着短袖的我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等在门前的亚伦迎上来“好久不见,希尔。”
      我抱着手臂对他笑,湿凉的风吹起我的头发遮住眼睛,亚伦伸出手来,想要把它们拂开,我却一低头躲了过去。
      听见他自嘲地低笑。我侧身走向前,看着这个外表丝毫不张扬叫做“Primrose Path”(享乐之路)的酒吧。
      “进去吧,很多人都到了。”亚伦转身带路。
      整个酒吧是个椭圆形,墙壁是琥珀色里透着暗绿。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摸上去柔韧而有弹性。
      吧台是木头制成,涂着猩红的颜料,像是谁溅上去的大块血迹。
      “您好大流士先生。”迎过来打招呼的应该就是这里的店长了。却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耀眼的红发遮住了右边眼睛。说话时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像是下一秒钟就会很自然地打个呵欠。
      店里流淌着不知名的法语歌。哑嗓音的女歌手快要睡着似的有一句没一句慵懒地唱。嵌在那断断续续的钢琴配乐里。
      酒吧里有奇异的香味。直觉告诉我是花香,闻着只想闭眼睛。
      果然是和店长风格一致的店铺呢。我忘记了应该有的礼节盯着还在跟亚伦说话的店长看。没来由地感到面熟。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呼喊“菠萝!”
      像是雷雨天瞬间打过的闪电。像是在厨房里不小心打翻的锅碗瓢盆。
      那响声在心里争先恐后地落地,再弹跳起来,砸得我不敢睁眼。
      像是一回头就能看见那铂金色的发和微微上扬的嘴角笑着拉长了腔调“菠萝…人家很想你嘛。”
      德拉科。德拉科。
      你到底在哪里。还好么。
      这些天来一直在折磨着我的痛苦的根源一下子被这声呼喊挖开来,忽然控制不住情绪的奔涌。

      “Hey,小姐,您还好么?脸色很不好看呐。”年轻店长说着递过来一杯冰水。
      我抬头恰巧迎上了他的目光,清澈见底的眼神,与刚才迥然不同。
      “怎么了,喊你连头也不回。”布雷斯也走到我面前来“点好酒了么亚伦?”
      “都好了,我们过去吧,希尔估计是休息得不好吧。”亚伦询问着看向我,我慌忙点头。

      在沙发上三三两两坐着的人中没有我以为会碰见的丹泽尔和埃塔。
      相互简略地打了招呼我拽着球鞋的带子盘腿窝进沙发,布雷斯递过来淡绿色的液体。
      “布雷斯我不喜欢这个味道都这么多年了你忘记了么?”我皱着眉头把薄荷酒推回去。
      “是啊这六年我也没记得过。”布雷斯示意服务生换酒。
      所有人都只是沉闷地喝酒。没有人会问出“你准备以后怎么办?”这样的蠢话。
      我跟布雷斯较上了劲,一杯接一杯吞食那深红色的液体。
      是后劲很大的干红,管它哪里产的,存了多少年,只要能让我感到晕眩把我脑袋里的事情捣成一团浆糊,就是我需要的好酒。

      就这样一直待了整个下午。这酒吧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神奇屋子,漫不经心地抚平我的浮躁。
      当我觉得自己说话明显跟不上思路的时候便不再喝酒,我并不想烂醉。
      亚伦显然是有些高了,大声地和诺特回忆着那些魁地奇比赛。我只觉得胃里的灼烧蔓延到脸上来,不能再待下去,我起身去洗手间。

      俯在墨绿色的光滑洗手台上我看见自己映在墨绿里朦胧的影子。只觉得呼吸里也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接满了一池清水我用力埋头进去。一瞬间的窒息感,抬头起来刚好天窗外的夕阳投射进橘黄的光,暖得不像话的色调涂抹上镜子,我苍白的脸沾满水珠在镜子里突兀地不协调。
      再埋进水里去。
      在我那不清醒的脑袋里清晰地反映出的画面是我和德拉科坐在塔楼实验室的窗台上分抽一盒烟,面对着的,也是这样暖暖的夕阳。
      他的侧影嵌进那温暖的毛茸茸的光晕里去,铂金的发被照成蜂蜜色,指间的香烟缓慢地燃烧。
      还有在贝尔法斯特那个地铁站口他迎着夕阳奔跑过去的身影,像是一只寂寞的飞鸟。
      德拉科,如果你愿意,我和尼克会舍了命地帮着你,可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做那些事情将自己逼到末路上去呢。
      其实你早就下定决心了吧,去年夏天的时候你就决定要一个人做这一切。
      德拉科,你比我勇敢。直到现在,我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呢。

      我离开已经被染上温度的清水,低着头用力驱走那些回忆。右手伸到裤兜里去摸索。
      我记得好像是带了烟来。
      却没找到。
      正考虑着要不要出去问布雷斯他们要一颗,身后忽然响起并不陌生的女声“你在找这个么?”
      我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过头去。
      靠在墙边的女孩儿穿着红色及膝的百褶裙子,黑色大V领的柔软上衣,露出漂亮的肩膀。
      齐耳的黑发柔顺而冷傲地围住白皙的脸庞。
      右手夹着烟等在唇边,左手伸向我,捏着的是紫色包装的芋草女士烟。
      我眯了眯眼睛,接过烟来。
      这个人好眼熟。可她谁啊我想不起来。
      我思索着叼上烟“小姐可否告诉我大名。”
      她轻笑一声看着我凑着她点起火的魔杖尖,慢悠悠地张口道“潘西.帕金森”

      第一口烟生生呛进嗓子里,辛辣火燎地我恨不能勒死自己。
      “非常感谢帕金森小姐,为我制造了第一次被烟呛的机会。”我尽力止住咳嗽,左手摸了魔杖抬头仔细看她。
      以前不是扎成马尾的长辫子么。以前不是尖利到刺耳的假嗓音说话么。以前不是除了校服只会穿粉红色的衣服么。以前不是从来都跟奥尔格那些脑袋被门挤过的人捆绑出现的么。
      可是现在,那头发虽然剪短了但依然是黑色没错。
      祖母绿的眼睛我以前从未意识到它会这样具有蛊惑的力量。
      还有那直挺的鼻梁拉动起整张脸的立体感。
      渐渐看出来,她是潘西没有错。
      可她,不是那个尖声说话,假笑讨好德拉科,扭曲着面容和我打架的蠢女人。她不是。

      “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我结结巴巴的问。是谁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我以为你会一下子就认出自己最讨厌的人来。”她笑,眯着眼抽一口烟
      “胡说吧,我怎么会最讨厌你。”我将烟递至嘴边,讪笑着说。
      潘西.帕金森,我明明连你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
      “是啊,在你心里我还没那种资格用‘最’来形容,哪怕是最讨厌的不是么?”
      她竟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我盯住她“帕金森,你的斯萊特林本性现在才显露么?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一双精明的慧眼呢?”
      “以前?你看过我的眼睛么?”
      话问出来我愣住了。怔怔望着她摁灭了烟头。
      “不止你,你们都没有看过。如果你们看过我的眼睛,认真地看过它们,你就知道我是在装疯卖傻,知道我不是表面上的那种人!可笑得是你们都没有,任我把自己掩埋在尘埃里,就连德拉科,也没有认真看过我。”潘西闭上眼睛昂起头,我被酒精熏晕的大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为什么?”我轻声问“为什么要那样做?把自己隐藏起来?我们就那么不值得你用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么?”
      她缓缓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窗“在我心里,伪装就等于安全。我们是斯萊特林,我们是纯血,我们从一出生就受到那个人的威胁。
      我想要自由,不想以后会受控于谁,甚至连这种可能性都不希望它存在。
      所以我,装疯卖傻。以为那样就可以躲过去。”
      “可是你爱的那个人他没能躲过去。”我冷笑
      “是的。当我知道德拉科他…已经是食死徒的时候,只觉得梅林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六年級对我来说只是折磨。真的。”
      “命中注定的谁也躲不过。对我们伪装你绝对是得不偿失,潘西。”我已经自然地喊她的名而不是姓。
      “只可惜我想通得有一些晚。”她笑了一下“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
      “我就在家哪里也没去。”
      “你觉得我会去你家么?”对面的人毫不客气的反问。潘西,从来就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找我干什么?”
      “告诉我德拉科在哪里。”
      我让她憋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你以为我是他什么人!你以为他走之前还会特地跑来跟我告别!?现在还会给我写信是么?”
      潘西盯着满脸通红的我,忽然笑了。“虽然很失望,但是很开心。”
      “哦别跟我说话像是小学生造句似的。我知道你心情转折得很愉悦。”转念一想“你终于卸下伪装,也是为了他?”
      “是的。”女孩的面容严肃起来“只为了他。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我下这样的决心了。就算翻遍地球,我也要找到这混蛋!然后…”
      “然后跟着他一辈子?”我笑了
      “只有我才能陪着他才能帮着他,我太了解他了,你明白么希尔?不介意我这样喊你吧”
      我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我相信你能。只有你能。”
      那时我脑中忽然闪现的是伊萨走之前跟我说的话,德拉科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儿。
      而眼前这个看似漠不经心,眼神却恳切炽热的潘西,以无比吻合的姿态切入了我臆想中的德拉科的女孩。
      这个为了他毅然褪下自己古旧躯壳的潘西,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为另一个人而生的。
      “曾经我以为你喜欢德拉科,我受不了你们那样的亲密,所以会那样对待你。我很抱歉。”潘西垂下眼睛。
      斯萊特林都不擅长道歉,心里的歉意永远比说出来的重的多,我理解她的心情。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潘西。但是请你相信,我和德拉科之间的距离,一定是你所认定的,最安全的距离。”我递过魔杖,给刚刚叼上烟的潘西点着
      “我一定要找到他,希尔,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诶,你说他哥哥,那个尼古拉斯.马尔福会不会知道他在哪儿?”
      “呃…尼古拉斯么。咳他…他…我也不知道那混球在哪儿,还回不回来,连个口信都不捎给我!我好歹也是…”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失态了
      “好歹也是什么?”潘西吐出一个烟圈
      “……”
      “哈哈你也会脸红么希尔!”潘西笑着戳了戳我“若早知道你我喜欢的不是同一个马尔福,那些讨厌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若早知道,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潘西的转变其实带给我许多安慰。那天我们一直聊到很晚。她是和我同病相怜的人。
      许多情绪不言而喻。我们在一起可以暂时安抚彼此并且给予希望。

      此后的一段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去Primrose Path,我只是想轻松一些。
      那个年轻英俊的店长是个有趣的人,总能让我很开心,每晚他都会亲自给我调制一杯鸡尾酒,说是为了感谢我每天都来照顾他的生意。
      我也越来越依赖酒精带来的快乐和晕眩,在这个时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寻找让自己暂时忘却的方法。

      >>>Three
      “然后呢?”
      “然后哥哥就拉开了壁橱,从里面摔出来的,果然就是他妹夫的尸体。”
      “啊!死了?”
      “嗯。”我掂起一杯诡异的蓝紫色液体“那尸体上沾满了血迹,只是那血迹,是这种颜色。”我敲敲手中的高脚杯“黏稠地浸到皮肤里去,一看就是中了剧毒。”
      “谁杀的?”
      “你猜。”我懒懒喝一口酒。
      “不是妹妹吧。”Andrew(安祖)诡异地一笑,低头叼上细长烟斗,铁锈红的灯光闪烁着打在他脸上,光影下那张脸英俊得讓人恍惚。
      他抽烟斗的姿势很特别,清新的少年气与颓败的气息相溶结合,若有所思又漫不经心的样子,引发我对他的无限好奇。
      这个下雨的夜晚,店里大都是躲雨的客人,蜷在角落神色寥落。我则是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准备耗到深夜打烊。
      这一会儿我正趴在吧台上对着安祖讲悬疑故事。
      “兄妹俩各自回房。没多久哥哥便听见妹妹房间传来凄厉的叫声。哥哥忘记了约定冲出房间猛敲妹妹的房门。却没有人应声。”我压低着声音,头已经微微犯晕,今晚他调的酒,好烈。
      “哥哥抽出魔杖准备破门而入,却觉到背后钝重一击。”我停住,安祖的尖牙咬住烟斗,眯着的眼睛在烟雾缭绕后看着我。
      “他像件旧衣服那样跌落在地。在他断气的前一秒,看见了那凶手的脸。致使面容惊异恐惧到扭曲…”
      “那妹夫是假死么原来。”安祖打断我的话
      “诶呀你都猜到了,没意思了不讲了。”我把脸贴在木制台面上,推了杯子给安祖“再来一杯。”
      “别喝了。”
      “少假惺惺的,你开店不就是赚钱的么。我有钱。”我掏出三枚加隆排在桌子上“这些够了么?”
      没想到那人只是皱着眉头叼住烟斗拉过我的手,伸开来,把加隆放回我手心。“有的时候,我卖酒也赠送良心的。”吊起嘴角的笑,眼睛里闪着莫明的光芒,在我朦胧的目光中幻化着,耳朵里是酒吧里低声放送的女声不甘心地唱着
      Simple and clean is the way that you're making me feel tonight
      It's hard to let it go
      那声音像是湿润的藤蔓缠绕住全身。
      眼前的人,明明,明明就是他。
      “尼克…我就知道能等到你的…”我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脸。
      太久太久没有见过面,我的想念在那些破碎的悲伤中冲击到只剩下麻木。
      潘西还会想要去找德拉科,而我,只会等着他回来。我早学乖不会费劲去找他。
      手腕被抓住,停在距离那张脸两英寸的地方。
      “你喝得有些多了,早点回去罢。”
      我抽回手,从幻视中回过神来。我还辩得出那声音,不是尼克的。
      “呵呵,梅林显灵了么,我居然会认错。居然会把别人认成他…”
      “你喝太多了。”
      “我酒量大得很。不会轻易犯这种低级错。”
      “喝醉与否跟酒量没关系。跟心情有关系。”店长随意一甩魔杖,柜橱里的杯子变得锃亮。
      “可我从未觉得有谁跟他像过。”我目不转睛盯住安祖。
      红发的店长坏笑起来一歪脑袋“店里只剩你一个客人了。我这里可不是夜店。不过有时也可以例外,如果你愿意留下来,跟我一起过夜。”
      “可以啊”我一挥手臂“只要你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我怕。所以你还是走吧。”
      “哪有撵客人走的!”我拽住转过身去的店长衣角“再给我调一杯这个!我付双倍的钱!”
      “听话,回家吧。”
      “这口吻太恶心所以意见驳回。再说又下起雨来了。”我指着玻璃门上一条条倾斜而下的细线理直气壮。
      “喝死了别怪我。”恶狠狠地拿走空杯,我靠在椅背上轻笑。
      “你是什么座的呀?”我问那辛勤工作着的人
      “狮子。”闷声闷气的回答。
      “唷,不会是7月25号出生的吧。”我只是随口一说,那是尼克的生曰。因为尼克的原因我偏爱獅子座的人。
      没想到那人抬起头来,眼神迷茫地发出疑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反倒是我不知说什么好了。这巧合是我也没想到的。张着嘴傻在那里,半晌才转移了话题“你…你调得这酒叫什么名字?”
      “这个啊…”安祖推过调好的酒“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
      多好的名字。
      就像我现在醉生梦死来需索的活法。
      一口饮干。
      安祖干脆不再阻拦,而是默默继续调酒,转着手中的杯子陪我喝。
      头越来越重,我在晕眩中全力撑起那几条清醒的神经。
      却还是把话说完了就忘。
      我也知再这样下去回家都困难,可是止不住对那液体的无限渴望。
      那是抚慰我的最佳饮品。浮生若梦。

      墙上的挂钟打响了十下。我俯在吧台上掩饰着已经直不起身子的事实。
      世界变成被金色的雾气笼罩住的模糊场景。
      感到头上传来轻微的触感“你这个样子…他看到也会心疼的呀。”

      视线内酒吧的门忽然被推开,有人走进来。我努力想要分辨清楚,安祖已经职业地迎了上去,却在看清楚来人后停止了动作。
      我撑起身来,只看着径直走到我面前的女孩弯下了身子捏了我的脸“你怎么喝成这样?”
      “哈?”我挣脱她的手“你是哪位?”
      女孩回过头去对着身后黑发的男孩摊手“丹你看看,她连我都不认识了。”
      而我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我站起身来抱住她“埃塔,你们终于来找我了。”
      “是啊,找你找得好辛苦呐!谁准你天天来这里喝酒的!”埃塔凶悍如以往
      “别凶我了埃塔,丹,你们也坐下,我请你们喝酒。安祖调的酒是极品呐!极品!”我冲丹举起酒杯。
      其实我都看不大清楚他的脸,只依稀记得他穿了件灰色的竖领衬衫,是以前没见过的。
      丹在我身边坐下来,好像是要了酒。
      我不记得跟他们说了什么,是否又喝了酒,到最后我已不知自己喝得是酒还是水。
      我说了许多话,虽然根本记不清楚内容,却记得埃塔抱着神志不清的我流眼泪。
      “她是哭了么?”我这样问丹,他的面孔若隐若现地严肃着。我想要跟安祖说话,却发现他早已回避了。
      “丹,告诉她么?”埃塔松开我后抽噎着这样问丹,我不记得丹的回答,也许他们告诉了我什么也许什么也没说。
      胃里终于开始翻江倒海,我冲向洗手间。
      反锁上门,我扑在马桶上用力呕吐。我想要清醒一些,我还走得稳路,还控制着自己的音调大声告诉在外面拍门的埃塔我很好,没关系。
      其实我不好。我知道他们这些天在做什么,丹泽尔终于是做出决定来了,他必定要回到那个古老而遥远的国度去。
      这分别,分明就在眼前。
      如果你们都走掉。全部离开我,那我怎么办。
      这情况我没办法处理。
      德拉科,院长,伊萨,接下来就是丹和埃塔么。
      胃里又一浪翻涌上来,我只觉得自己像是容器,装满了酒精,和着压抑的难过发酵,膨胀到要炸裂开来。
      吐出来,就会好一些。

      不停地呕吐,几乎把我的身体挖空。全身一阵阵往外冒冷汗。
      那感觉难受至极。这辈子我不想再碰酒。
      尼古拉斯呐,求你回来陪陪我吧。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所有人都走光,哪怕这世界毁灭,我也会安心地笑着面对。
      我知道德拉科他一定被你藏在安全的地方,我也知道你毕业了要不要带走绿洲是你现在最焦心的事,可是麻烦你也抽空想想我,不要总以为我会没事会很好,我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啊。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流到嘴里去,一下子就能分辨出那明显异于酒精的咸味。

      熬过了吐得最厉害的那几分钟,胃里渐渐平息,只是全身都瘫软下来,脑袋清醒不了。
      打开卫生间的门我到走廊尽头的洗脸池去用凉水冲脸。
      抬起头习惯性地照镜子,视网膜忽然变得蒙蒙胧胧,揉了揉眼睛,凑过去仔细想看清楚眼睛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利的叫声冲破喉咙,我踉跄着向后倒去,抓不住光滑的墙壁。
      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摔在地上,有人接住了我。
      “怎么了希尔?”是安祖。
      我紧捂着自己的眼睛。丹和埃塔也闻声跑来。我躲在安祖身后不愿意见他们。
      “我的眼睛…好吓人。完蛋了我完蛋了。”我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不让任何人碰我。
      “来,别怕,让我看看。”丹朝我伸出手
      “不能给你看!它们变成红色的了,血红血红的。完蛋了啊我变异了。”
      “没事儿不会的,来,你把手放下来给我看看。”他温和的声音让我放松了警戒,我慢慢松开手。
      “睁开眼睛。”
      我照做,却听着丹在看到我的眼睛后也抽了口冷气。
      “她这…这是怎么了?”埃塔焦急地问
      “刚才她在呕吐吧?用力过猛的话会导致血液冲进脑颅,压力过大致使毛细血管出血。”安祖也蹲下来掰开我的眼皮“转下眼珠给我看看。”
      “你有什么药能治好么?”丹问他
      “没有。这只能等过两天让它们自己慢慢恢复。不会很严重的。”
      “会影响到她的视力么?”
      “不会的。”安祖的声音里有笑意。
      “可是我看不清楚…”我小声说
      “那是因为你喝太多了,你们快把她送回家吧。”
      接着便有两人扶我起来,胃里又冲出一阵恶心,我返身进卫生间继续呕吐。

      之后的事情我只能记住些许的片段。
      漆黑湿润的街道,我嚷着不要回家,却被人拖上马车一类的东西。埃塔和我坐在一起,我趴在对面丹的腿上呼呼大睡。
      只觉得刚闭上眼睛马车就停了。丹先下了车,我困的恨不能就地躺下。
      丹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我问埃塔这是在哪里,她的回答我也没有听清楚。
      “快走,我要回去睡觉,丹在跟什么鬼说话!”我一手捂着眼睛一手紧拉着埃塔。
      “你说谁是鬼?”那人说着向这边走过来,我下意识低了头往埃塔身后钻。
      “她这样回了家不被活剥才怪。”说话的人拽住我的胳膊“诶,你哥回来了,你想现在这样去见他么?”
      “不要!”我抱着埃塔的手臂不松开。
      “行了都去我家吧,都走到这里了。”伸手又来扯我的胳膊“到我这边来!下次还敢喝成这样…”
      “你谁啊!”我扬起手打开那陌生人的手臂“滚开!”
      我的喊声落下之后周围陷入莫明的寂静,我眼睛又看不清楚,有点点的灯光照亮我模糊的视野,我知道自己周围站着三个人,丹和埃塔都不说话,空气里的沉默讓我很恐慌。
      不明白发生什么了。
      我往后退退,摸索到旁边的一棵树,靠住树干。
      “丹…”我摆摆手,示意他过来。感觉到有人走近,我悄声说“我这样真的不能回家,也不能随便去…别的人家。旁边就是马尔福庄园,你去替我喊他们的管家来。就算尼克不在家,咱们也能去他家将就一晚上。”
      “……”
      丹支支吾吾不说话,旁边那人又走过来“你还挺聪明呐。”
      他洁白的衬衫领子在黑暗里刺激着我的视网膜。
      “看不清楚我么?希尔?”
      我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名字——尼古拉斯。
      可立即又被自己否决了,我想我一定在做梦。其实我还坐在马车上,趴在丹的腿上昏睡。
      一定是这样的,我又幻视了。
      我自言自语地咕哝着往前走去,想要走出这梦境。

      >>>Four
      清脆的鸟鸣溅进我的耳朵,异样地清亮。我把头埋到了枕头下面,却还是憋醒了。
      闭着眼下床去关窗子。“嘭”的一声迎面撞上什么东西,疼的我立即木了整张脸,鼻腔
      里充满血腥味。
      气急败坏地睁开眼,面前是一堵墙。我抬脚就要踹上去,忽然发现这墙颜色不对。谁给
      我换了新的墙纸么?那也不用把我的窗子换到对面去吧。
      外面的天空是浅灰带些蓝,风吹起埃及蓝的窗帘,湿润的水汽缠着细碎的花瓣扑上我的
      脸。
      我抱着怀里的枕头慢慢退回床上去,发了好一阵呆我才发觉这床也不对劲。
      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满眼深深浅浅的蓝…这是尼古拉斯的卧室!
      我怎么会在他的卧室?
      撑住额头苦苦回忆。昨天我在Primrose Path喝酒,然后丹和埃塔找来了,再然后…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现在我在尼克床上坐着,那他在哪里?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脑袋中那块区域像是被人撒上了厚重
      的雾,无论如何进入不了。
      头也因为宿醉之后的清醒而加倍地疼痛起来,嗓子里干得冒火。我的每一口呼吸都满含
      着酒精的味道。真是恶心得想要再吐一次。
      我觉得自己支撑不住沉重的脑袋将要倒下去再睡,却听见外面客厅的门锁被拧开的声响
      ,我立刻连滚带爬钻进被子。
      卧室的门在我响彻满耳的心跳声中轻轻推开来。我眯着眼睛在睫毛的掩护下注视着门口
      的情况。
      客厅的灯光随着门被打开旋出一个不断扩张的弧度,出现一双穿着驼色拖鞋的脚。
      再是半个身子侧进来,露出白色束脚裤子和带帽的晨衣。抓住门框轻轻关了门,进来的人转过身完整地暴露在我狭长的视野中。
      我抓紧了被子抑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呼喊“我的梅林啊尼古拉斯回来了!!!他居然回
      来了!!!”
      那么我是怎么样来到这里的就可想而知了。
      原来昨晚真的不是做梦。想到醉酒那丑态我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谁会料到他真的回来了
      !
      忍不住再睁眼看那蹑手蹑脚绕过床尾的人,那熟悉的侧脸…深褐色的头发…
      一定是梅林惩罚我的醉酒,让我现在没脸面跟他说话,我满身酒气头发蓬乱脸色一定也
      很憔悴…我宁愿少活两年也不愿意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下意识地又把头埋低了些,却听着尼古拉斯一步步走近。
      知道他近在伸手可触却只能装睡的痛苦此生我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我早在心里悲伤逆流成河,又害怕他过来检查我的睡眠状况,连大气也不敢出忍着头疼
      忍着口渴全心全意装熟睡。
      而直觉告诉我他并未走过来,禁不住诱惑我偷偷睁开右眼。
      他正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橱的门。
      难道说他要换衣服!?
      我脑中立刻浮现他□□的胸膛。虽然看过但是偷看更刺激。
      居然大早上的就给我这种画面看保不准一会儿我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我看着他取出一件带有黑色细线勾勒花纹的白衬衫,接着双手交叉抓住晨衣的下摆准备
      脱下来。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他却停止了动作突然转过头来。
      我慌忙闭紧眼睛。这家伙发现我在偷看了么?一般人总是具有第六感的何况尼克这么敏
      锐。
      我觉着他挨着床沿蹭过来。
      诶亚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离我这么近我快要撑不住了。不敢眯眼看,还怕自己的眼皮会因为紧张过度跳个不停。

      他低声念了句什么,俯下身来。我能感到他挡住了我视野里的光亮。
      接着就听见尼克从喉咙里发出的憋闷的笑声同时感到冰凉润滑的触感在我脸上游走。
      突然想起他转头时的笑容,邪恶到无以复加。
      这混蛋该不会是…!
      我猛地坐起身来,惊得尼古拉斯倒退一步怔怔看着我。
      我给了他一个甜蜜的笑容“亲爱的你刚才在干吗?”
      “我…”他慌乱地藏着手里的东西“我……你假睡!”
      “别转移话题!嗷你这个混蛋!敢在我脸上乱画!”我愤怒地指着他还保持着画笔状态
      的魔杖大吼。
      “那你还不是在装睡!”
      “谁让你大早上的就跑到人家房间里!”
      “没错啊”他跳上床来捏住我的脸“这的确是人家的房间不是你的唷。”
      我一下子瘪下来。
      “还弄得我卧室里满是酒味。”说着他举起魔杖“Air-clean!”空气里立刻充满了清
      爽的晨露气息。
      回头发现我呆坐在床上,他递过一大杯水“很渴吧?”
      我捧着杯子一口气饮完,发现他正盯着我。“还喝么?”
      我摇头,看着他映在晨光里的脸庞。这才真正使自己相信尼克他,回来了。
      在那么多人离开以后,在我无望地期盼了那么久以后,切切实实站在我面前。
      我跪在床沿边抱住他。
      “感谢梅林,把你送回来了。”我闭着眼睛低声说,感到腰间他箍紧我的手臂。
      没有人再言语。
      我们都知道,道歉与承诺从来都是多余的。

      “尼古拉斯……”我想问他关于德拉科的事情,却不知如何开口。如果他想告诉我,是不需要我问的吧。
      “怎么。”他的下巴抵在我肩上,闷闷问了一声。我一下子就调整了情绪。
      “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原谅自己。”我哽咽了一声“我……没有保护好德拉科。”这句话说出口我的鼻子真的酸起来。“我甚至都没有最后见他一面,只是给了他一瓶福灵剂。”
      尼古拉斯没有说话。
      “尼克,我非常担心他……其实我只是想……唉……我……”
      “你的福灵剂配得不错。真的。”
      “诶?什么?”
      “我很顺利就接到了他。”尼古拉斯直视着我,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的院长呢?院长大人和德拉科……”
      “他们当然在一起。”尼古拉斯叹了口气“现在我也只能,把他们藏起来。”
      “有人照顾他们么?吃的住的都好么?德拉科心情怎么样啊?我想去看他呀尼克!带我去看他呀尼克!”我的猜测得到证实之后便不受控制地抓住尼古拉斯的胳膊大喊
      “我不会让他们住地下室的。”尼克脸上显露出不悦“你确定你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么。”
      我身子一歪倒在床上不再说话。尼古拉斯也坐下来,扭头看着我,我望着窗外。
      我不是生气他不带我去看德拉科和院长,其实从他口中证实了德拉科他们现在很安全之后我已经非常欣慰。
      窗外那棵魔鬼桉浓致的绿叶在风里晃着。灰蓝的天空闷闷地憋着雨。
      德拉科,院长,我们所有人都回不了斯萊特林去了。
      六年里的那些画面从我眼前闪过,模糊了真实的影像,那些真的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尼古拉斯伸过手来,我拉过他的大手盖住我的眼睛。找到了遮蔽之后那里面涌出源源不断的温热液体,我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
      尼古拉斯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安慰之词。只是伸着手,任我的眼泪浸湿了他的手心。
      也是因为这样,从小就不喜欢流泪的我,只在他一个人面前放心放肆地哭。
      他总是送给我最想要的安全角落。

      “我托了可靠的人照顾他们。”感觉到我止住了眼泪,他平静地说,抽回了手。
      “哪个?我认识么?”我低着头坐起来,也努力平息着呼吸。
      “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三强争霸赛那次她也来过,她是跟你哥哥一届毕业的,也是你哥哥的老搭档,我们的女学生会主席,叫做安德洛米达的那个。”看我皱着眉头苦想,尼古拉斯又补充道“就是来的3个女生中最高的那个,黑头发,穿的是和我一样的银灰色斗篷。”
      “噢是她!我哥哥也提到过的,她有绰号叫做白雪女王是吧?”
      “对。毕业后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那你怎么找到她的?”我打断了尼古拉斯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尼克站起身来“总之德拉科在她那里很安全。”
      “我没担心德拉科……”我双眼迷蒙发出梦幻一样的声音“我担心的……是院长。”
      尼古拉斯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来“你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丹和埃塔已经等在餐室里。早餐很丰盛可我完全吃不下。喝口粥胃里都翻腾。
      尼克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举着银质茶匙当镜子,照出我依然血红的眼。
      那红色充满着奇异的美感,我发现当有光照进去的时候我的瞳仁就会变得透明,整个眼球像极了一块清亮的暗红色猫眼石。
      “埃塔,不如我先去你家住几天吧,这样子我回家怎么睁眼。”我还照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
      “唔……”埃塔含糊地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丹也停了下来,他们望着我。我看看自己,穿戴整齐,没什么不妥。
      “怎么了?”我问他们
      尼古拉斯搅着手中的咖啡,靠在椅背上。
      “希尔,你……忘记昨天我们跟你说的了?”埃塔试探着问
      “昨天说什么了?”
      却没有人回答我。屋子里只有小精灵收走盘子的声音。
      终于丹开了口“我们,决定回中国去。明天就走。”
      小精灵收完盘子都已经退下了,屋子里一片死寂。天色阴暗的很厉害,眼看就要下雨了。
      开始有风吹进来。湿冷地盘旋在我们上空。
      “要下雨了。”尼古拉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站起身来。丹和埃塔立即跟着站起来,关切地看着我。
      “不用。”我伸出手做出禁止的手势“让我先走。你们,看着我走。”我推开椅子。
      如果每个人都会走,我也不会留在原地做那最后一个留守的人。
      所以现在,我要抢在你们前面离开。

      忽然左手被人握住“我和你一起走。”尼古拉斯的眼神果断而坚定,随后转身向丹和埃塔“你们稍等,我送希尔回家。”

      山坡上的风把我的头发吹得四散飞扬,眼角的余光瞥着身旁的人。
      他只是看着前方,像是散步一样地朝着我家的方向走。我们中间隔着苏格兰雨季湿凉的风和各自翻飞的衣角。
      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了命运的召唤,我清楚地意识到只有尼古拉斯是治愈我的良药,我拒绝失去他的一分一毫。就算是我死了,魂魄散尽,也要缠上他的,不和他分开。

      “尼克。”我停下脚步
      “嗯?”他像是走了神地回应,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冷。”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已经被尼古拉斯拉进怀里,像是已经等待了多时。
      多年以后我明白,其实我们是互相需索的。尼古拉斯平息我心底无休止的呼号,而我则契合地填补了他心底不断扩张的黑洞。我们其实,就是为了彼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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