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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Chapter 15
      >>>One
      当我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我睡在校医院的病床上.高烧不退.
      "你终于醒过来了希尔."最先看见伊萨的脸.我微弱的笑了笑
      埃塔已经奔过来"想喝水吗?饿不饿?要不要我拿东西给你吃?"说着起身要给我弄吃的
      我拉住她"不要."嗓子里像是有把刀.声音嘶哑的连自己都吓到了."我什么都不要.我...是怎么了?"
      "发烧.已经昏迷了两天了."伊萨摸摸我的脸
      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情."院长...知道了吗?"
      "他来过了.什么也没说,只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你醒来就立即去跟他说.我已经让肯特去了.他也在这陪了你两天了."
      我点点头."辛苦你们."
      "不要这样说. 希尔.我真想...杀了德拉科.马尔福."埃塔咬牙切齿.
      "不...不...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也别跟我提...跟他有关的所有东西.谁说,谁立即滚."我闭上眼.
      那是我的耻辱.

      庞弗雷夫人说我还没有退烧.晚上按时吃了药,我让埃塔她们回去休息了.
      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Two
      『狭长的会议室里一排排雕刻精致的灯盏上燃着银色的蜡烛.
      照亮墙壁四周悬挂的一幅幅油画,奇怪的是,油画上不是老态龙钟长着长的惊人白色胡须的老巫师,而是一些年轻的男孩子.他们神态各异,长相不一,却都掩饰不住相同的一点-----眉宇间年轻的锐气.
      还有就是,他们的右脸颊上都印着一只银色独角兽的头像.衬得脸色更加清俊威严.

      灯下椭圆形会议长桌旁坐着将近20个男生.他们的年龄都在十六.七岁上下,穿着统一的深蓝色长袍,安静的坐在长桌周围.桌子中央凹槽里摆满了大簇大簇的白色百合,此刻正散发出诡异的香气.
      坐在桌子最上端的男孩子不过十七岁的年纪.他穿着藏蓝与银色相间的斜道宽条长袍,一头深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这会儿他正左手托着脑袋,右手里拿了一卷羊皮纸撑在面前看着,眉头微锁,他扬起的右脸颊上赫然地显出银色独角兽的头像,深褐色的眼睛因为专注于羊皮纸的内容不时闪过慑人的光.
      良久,他的嘴角牵起一条傲人的弧线,一个嘲讽的笑转瞬即逝.
      他放下羊皮纸,没有说话,却啜了一口旁边细长高脚酒杯里的白兰地,伸手就着旁边的灯盏将羊皮纸烧了.
      "刚才我都说过了我的意见,你们又给我看这份密报是什么意思?"他声音不大,不威而严.
      "洲主,我们....我们只是担心,担心太被动了不太好.这次黑魔头似乎来势不小,那么多食死徒都逃出来了."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生忐忑的说
      "正因为这样"尼古拉斯皱了皱眉头,"毕竟我们还在学校里,你们也都知道,校外的绿洲基本都已收归Ed所有,出校后我们的选择就建立在现在的立场上.现在让黑魔头和Ed都弄不清楚我们的心思,我们与他们周旋的余地就越大.不管最后站在哪一边,我们都要保持自己的完整.不然的话一不小心做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别管哪一边,都是一个死."
      话音落毕,男孩子们都若有所思的点头.
      "安东尼奥,霍格沃茨那边最近情况怎样?"尼克扭头问坐在他右手侧的一个长相白皙清秀的男生
      "呃"他犹豫了一下"没什么消息"
      尼古拉斯没说什么话,只是默默转动手中的酒杯,眯了眯眼睛.然后头一偏,左耳的耳环闪出一瞬耀眼的光.
      "散会"

      他吐出这两个字后随即站起来,看着二十个人从各自对应的隐藏在墙壁中此时正慢慢显现并打开的拱形小门中小时不见之后,才又跌坐回椅子里.右手撑着头,遮住了那半张带有银色独角兽头像的侧脸,修长的手指轻揉着太阳穴,一副困倦的样子.

      刚才,便是绿洲每周一次的例行会议.而这里,就是传说中在德姆斯特朗极为隐蔽的绿洲会议室.有许多人猜测它的隐藏处,有人猜它在这座嵌在半山腰的城堡的地下,也就是在山洞穴里,也有人猜它在城堡那坚厚的墙壁夹层里....然而他们都错了.
      绿洲的会议室还有一个别名叫做"鸟巢".它是一个周身透明的半圆形巢状建筑,而且它就在城堡里,不在其他任何隐涩的地方.它悬空在城堡中心,并且隐形,周身布满了坚韧难破的结界.别说是巫师,就连幽灵也无法穿越.通往它的秘密通道隐藏在20个不起眼的角落,每次散会,绿洲的成员出去后会显现在不同的地方,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只有洲长一个人,可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念动那个咒语就能现身于室内.而那时洲长的右脸颊就会显示出银色的独角兽头像,那是他的身份标志.
      尼古拉斯.马尔福,被认为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绿洲长"也最难让人捉摸.作为第39届绿洲成员,对他都是又敬又怕.

      已经独自坐了5分钟.
      他闭了眼,躺在扶手椅里.
      是有压力了吧,隐隐之中觉得最后的战斗不远了.
      可是,很想她.如果她在身边就好了.
      虽然从小到大,他已练就很高的抑制自己情绪的本领,但最近总是很强烈的欲望想要去看她,想要她在身边在他伸手就能触及的范围内的安心感觉.
      脑海里全是她微笑的脸,漆黑明亮的眼睛对着他暖暖的笑,耍赖时嘟起的嘴,头发上的清淡香味,还有每次吻她的耳后,她痒得"咯咯"笑声.
      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想念她.
      小时候的感情已经慢慢改变.
      终究,还是爱上她了.从去年夏天她在霍格沃茨湖边含着满眼的泪却倔强的说出"心疼",要和他一起撑起他的世界里灰暗天空的那一刻起.
      那一刻,把她划进自己的血液里,去爱了.
      然而每年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半月.多么的少.
      自己却还有这样那样的事物缠身,每次见她都一拖再拖.她却从不气恼,像精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他身侧,每次都是惊喜.
      他想,她一定是上天赐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可是现在,霍格沃茨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动静了.
      还是有些不安.
      第一次,为了弟弟以外的人,分外担心霍格沃茨.

      回到寝室,安东尼奥还未睡着
      待到尼古拉斯从私人浴室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发现安东尼奥正坐在床沿上发呆.
      "怎么了?"尼古拉斯笑着问
      安东尼奥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不自然的拽了拽自己的睡衣领子.

      "头儿,总觉得霍格沃茨的来信里平静的让人惶恐.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别扭得很"

      "不要想多了.我还是很放心丹泽尔的."

      "恩"安东尼奥点点头"要不,去看看?"

      自从在雪地里给 希尔传输记忆没有成功,尼古拉斯隐隐觉得和她之间建立了某种隐秘的联系.只要他顺着那个感觉用力就会感知她.
      终于在这一天夜里,在他失眠展转终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下,在他半梦半醒间,进入了这样的"梦境".

      穿越过夜半弥漫在枫树林间的薄雾,自己走进霍格沃茨校医院里昏暗狭长的走廊.昏黄的灯光照着墙壁上油画中正在打鼾的巫师们.盥洗室里不知哪个没有拧好的水龙头"滴答"出让人心悸的声响.走到尽头的拐角处转身上楼,一只黑猫"噌"的从脚边溜走.
      三楼左手边第二间病房.
      推门进去,靠窗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散落在脸颊上,并没有睡,而是竖起枕头半靠在病床上.
      她脸上有因发烧尚未褪去的红晕.大眼睛出神地瞪着窗外明亮的月光.
      这样晴朗的好天气.
      "希尔!"尼古拉斯失声喊出来
      然而自己的声音却像水汽一样蒸发在半夜微凉的空气里.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药瓶.
      "她病了?!"尼古拉斯心中一紧,想奔过去仔细看看她,无奈怎样也迈不动腿.
      忽然,走廊里响起一阵轻微且缓慢的脚步声.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希尔怎么会一个人待在医院里?丹泽尔他们在哪里?德拉科呢?一连串的疑问在尼古拉斯心里翻腾,他想去看看是谁来了,却发现自己像是被固定在这里了,动弹不得.
      心急间脚步声渐近.转头去看希尔.
      她已坐直了身子,脸上是警觉的神色.
      显然,这不是她熟悉的脚步声.
      更近一些了. 尼古拉斯握紧手中的魔杖,非常警觉.他已经听出来,这不只是一个人的脚步.
      米希尔已经抓着魔杖迅速下了床,把被子伪装成有人在床上的样子.
      "快躲起来啊希尔!"尼古拉斯大喊,却依然没有声音.
      这空荡荡的病房,往哪里躲啊!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希尔终于在远离自己病床的一个小医橱侧蹲了下来.
      同时门被推开.
      进来了几个罩着面具穿着斗篷的高大巫师.
      他们径直走向希尔的病床.动作却说不出的僵硬.
      尼古拉斯凝神看了一会儿,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希望他的猜测不是真的.
      他没有朝他们念咒,他知道此刻他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在这里.
      他却止不住的紧张,他怕,非常怕.怕希尔会受伤.
      很显然,他们是冲着希尔来的.
      霍格沃茨到底发生了什么?希尔招惹了谁,为何对他只字不提?
      强压住心头一拱一拱的火苗和疑问,他眼看着那些人已经掀起空的被子.那些人....尼古拉斯心中一寒,严格来说,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只是傀儡,被别人操纵的没有意识却异常凶猛的半死人.
      几个人踏着木偶般僵硬的步伐在整个屋子开始搜索.清凉的月光照在他们的面具上显得更加狰狞.
      希尔,你不要怕,我在这里.尼古拉斯的想法却很无力.
      他用力反复的想着这句话,希望希尔能感知.
      突然,一个面具人绕过了病床走到了小医橱前,一切静寂的可怕,空气仿佛凝结住了.希尔,她就在另一侧啊!
      那面具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向医橱另一侧转去.
      就要找到希尔了.
      "昏昏倒地!"一道冰蓝色的咒语射出,猝不及防的面具人被击中,向后仰倒下去.
      与此同时其他两个面具人同时朝希尔射出魔咒.
      "障碍重重!"希尔反击他们,迅速绕到一张屏风后面.
      在希尔射出的魔咒与袭击她的魔咒在空中交汇的一刻她又喊出"盔甲护身!"金色的咒语在空中划了个半圆,连着屏风形成一个金丝防护网.做法干脆利落.尼古拉斯在心里叫好.
      然而他发现希尔的脸色已经变的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三个面具人重新向她走去,从门逃出去已经不可能,她离门实在太远.
      魔咒一道道射来,她几近疯狂的抵挡.
      尼古拉斯觉得心脏已经不在了,他知道这是梦,自己在做梦,不愿意再看下去."让我醒来吧!"却无论无何醒不过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希尔越来越支撑不住.
      病房里已经一片狼籍.
      希尔一道"层层粉碎!"击碎了三个人的面具.
      那一刹那她却愣住了,被一道魔咒击中,飞起撞到对面的墙上.
      三个面具人对视一眼,向她走去.
      尼古拉斯此时也看清了三个人的面孔.有两个是他认识的.
      那是他弟弟的贴身跟班高尔和克拉布.然而这里却没有德拉科的身影.
      "当然不会有!"尼古拉斯恨得牙痒,他已经看穿了这之中的把戏,高尔克拉布他们三个是被人施了夺魂咒了.看他们的眼珠,都是浑浊的半黑半白.
      他们是用来嫁祸于德拉科的.
      是谁,竟这样凶残狠毒!一箭要射死两个人!
      而德拉科和希尔又怎么了,怎会让人这样利用!
      丹泽尔这个混蛋死定了!
      尼古拉斯此刻已经咬牙切齿.

      "盔甲护身"希尔又给自己划了一张保护网,但已经非常虚弱.
      "不要过来,不然你们会死的很难看!"她声音很轻,那三个人暂时没动
      "高尔,克拉布.是德拉科让你们来的,是么?"她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仿佛不是因为恐惧"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希尔,不是德拉科,你抬头看看高尔克拉布,看他们的眼睛,他们是被人施了夺魂咒的啊!" 尼古拉斯在心里徒劳的喊
      月光下希尔慢慢抬起头,防护网已经弹回了一个魔咒,三个人依旧木然的实行攻击.
      尼古拉斯看清楚希尔的额角因为刚才撞在墙上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鲜血顺着脸庞流下来,一同流下来的,还有她的眼泪.只是她的嘴角,一直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突然她脸色一变,朝高尔大喊一声"抽筋缩骨!"
      银色咒语触到高尔的那一颗高尔立刻如一只蜘蛛般在地上缩成一团,脸孔因极度痛苦而扭曲.
      尼古拉斯惊得目瞪口呆,她...她怎么会这个咒语!而且力量如此强大,那需要心里有多少黑暗和邪恶积蓄!那...那会是希尔么!

      另外的两个人疯了一样朝希尔攻击,果然如尼古拉斯所料,他们比真实的自己更有攻击力.
      希尔已移到窗户边,她渐渐不挡.
      躲过迎面而来的一个咒语击碎了玻璃.
      希尔咬牙转身一跃,一道魔咒在她转身的瞬间直直击中她的左腰.
      她飞出窗子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一片苍白的纸张....
      "希尔!"尼古拉斯撕声的呐喊如同水汽迅速瓦解在黑夜里...

      黑暗中骤然睁开的双眼,深褐色的双瞳映出床帏上的繁复花纹.
      屋子里窗帘被微风轻吹起一角,无声的翻飞着.
      桌角已快燃尽的香熏蜡烛闪着微弱的光,给整个空间罩上一层幽蓝.
      终于醒了!尼古拉斯暗呼一口气.
      可刚才那梦真实地让人......
      尼古拉斯突然意识到,这也许不是一个梦境.可如果已经发生,丹泽尔就算吃了火龙胆也不敢不告诉他.
      在霍格沃茨使用夺魂咒的人是谁!学生还是......
      尼古拉斯没再想下去.对面安东尼奥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如果还没有发生,必须尽快提醒丹泽尔,可是确切么,难道说是因为做了一个梦,所以...
      放屁么不是...
      希尔怎么办....靠.尼古拉斯在心里骂了一句,第一次有些乱了.
      风又把窗帘吹得涨起来,然后无声的翻开,再落下.
      尼古拉斯突然一个箭步冲到窗子边掀开窗帘.
      窗外墨蓝的天幕上,一轮明亮的圆月挂在西天.
      尼古拉斯怔住了,那梦里,希尔凝视的窗外,月亮也是这般明亮圆润.
      奥斯陆和伦敦,相距将近一个时区,月相的差距几乎是不存在的!那就意味着......

      安东尼奥被人戳醒,很不情愿的睁开酸涩的眼.
      尼古拉斯在月光下的脸苍白地如同一塑雕像."立即召开加急会议,现在.我们要去霍格沃茨!"

      >>>Three

      『10分钟后绿洲秘密会议厅
      20名绿洲主要成员已经安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脸上的表情很有趣----困惑加困倦.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会幻影显形的举手."尼古拉斯话音刚落发现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他心里有些不爽的觉得自己大概问了个蠢问题.
      "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举手."尼古拉斯大致看了一下,差不多有15人.
      剩下的几个人脸上有明显不自然的红晕,尼古拉斯并未理会,让他们退席了.
      待到会议室里只剩下这些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他们听到了让他们错愕的命令"去霍格沃茨,现在."

      霍格沃茨校医院是一栋象牙白色的建筑,坐落在城堡的西塔楼附近.在枫树林的遮掩下像一头优雅的小白象.
      然而谁也没想到在几分钟之前,一次卑鄙而残忍的袭击事件刚刚发生.
      楼后种植着大片的灌木,包围着茂盛的郁金香花床.
      此刻花床上躺着一个人,她面部朝下身体蜷曲的侧躺着,身下已是一片殷红.
      希尔觉得背后疼痛的逐渐麻木,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流血.
      因为全身上下剧痛的只有一个地方----心脏.
      从那天决斗以来,自己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那样汹涌的流下来,漫过了整个脸庞.
      只是发不出声音.长到这么大,还未这样哭过.
      "德拉科.马尔福......我都没有力气恨你."
      看这郁金香,在黑夜里纵情的肆意绽放,多么希望看见的是可以将整个马尔福庄园燃成一片火红的天堂的Bordeaux----马尔福的族花.
      好想苏格兰....好想马尔福庄园....好想尼古拉斯.
      如果我死了,尼古拉斯你不要恨我,因为我曾举着魔杖对着你最疼爱的弟弟,喷射出恶毒的咒语.
      可那时我那么绝望.
      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跟他成为好朋友是不是因为他的姓。马尔福。
      可现在,我们已经反目.
      但我仍爱马尔福.爱苏格兰的马尔福.爱连着我们两家城堡的草莓园.
      那是...那是你第一次看见我的地方嗬.
      可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绝望的痛楚呢?我怎么...怎么能对同一个姓有着两种理解和两种感情!

      尼克救救我....尼古拉斯,带我回苏格兰去.我死...也要死在那里.
      尼古拉斯,我都闻到马尔福庄园Bordeaux的花香了....它们就围绕在我周身....我也看到了小时侯我们亲手栽种的向曰葵....
      可是尼古拉斯...这怎么可以....我还没有告诉你...
      我.爱.你……

      意识渐渐模糊.一只黑猫在希尔身边凄厉的叫.最后她转身消失在薄雾里.
      一刻钟以后,它带来了丹泽尔和埃塔.
      半小时后,校医院的紧急病房里站着麦格副校长及斯內普院长,还有刚刚从昏迷咒中醒来的庞弗雷夫人.
      副校长决定,立刻将米希尔.西尔维斯特送往圣芒戈医院.斯內普教授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全程监护.

      >>>Four
      空无一人的霍格莫德村.
      街边的店铺还浸在浓重的睡意中.街道尽头的雾气突然显出诡异的宝蓝色.
      接着雾气中水波盈动,缓缓出现一群穿藏蓝色长袍的人.
      如此古老而优雅的幻影显形,懂行的人应该知道这种古老的法术只存在于北欧的挪威.
      人群呈三角形队列排开,领头的男孩子神色冷峻,一双眼睛炭灼般明亮.此时正机警地环顾四周.
      即而带着众人穿行在厚重的晨雾中.最后他在帕笛芙茶馆与一家文具店之间停下来.没人注意到这两家店铺中间夹着的一个常年不用的废物仓.小房间刷着黑灰的漆,门窗都已损坏,歪歪斜斜的挂着.
      尼古拉斯迅速打量着旧仓库门.集中精神,扣起右手食指齐眉,默念咒语.
      门"哗"地打开了.
      所有人走进去,里面并非像在外面隔着污秽的玻璃窗看到的那样堆满杂物.咒语打开的房间里空间很大.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段宽阔而望不到头的阶梯,通往地下.
      绿洲成员在尼古拉斯的带领下走下楼梯.他们惊奇的发现他们的洲长右脸颊上已经奇迹般地显现出银色独角兽头像.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在绿洲的辖区内.
      地下走廊相当宽阔,宽阔到他们可以保持三角队列型不变.
      最后他们在一扇藏银制成的大门前停下.看着他们的洲长取下门檐上的一只火把,在大门上划着繁复而怪异的图案.
      每个人心里都很激动,这是第一次来到真正的绿洲的霍格沃茨基地.它在霍格莫德,叫做Monstrance(圣礼匣).三强争霸赛时也不曾启用过,因为同时消失一批霍格沃茨及德姆斯特朗学生是很显眼的事情.那时他们就在霍格沃茨湖边的一个秘密地方开会.
      而这一次,是要正式启用圣礼匣.
      尼古拉斯已经放回了火把,简短地下了命令"口令"
      剩下的14个人异口同声地颂出"Ceasar King,Viva!"
      藏银大门缓缓打开,随着在走廊间回荡的回声消失,大门完全打开了.
      里面是装饰得精致而简约的大厅.对面的一面墙上雕刻着绿洲的独角兽标志.
      四根大理石柱子撑起高大的主厅.主厅左侧的墙上嵌着一扇华丽的墨绿纹路花岗岩镶边的旋转门.右侧则是一些较小的拱形门.
      "欢迎来到圣礼匣。"尼古拉斯转过身朝他的成员们微微一个点头.
      "这里是会议厅"他指向旋转门"这里是你们的卧室."大家这才了解到作为基地的圣礼匣设施有多么齐全.这里不仅有会议厅,卧室,还有餐厅,花厅,每个人的卧室里都有配套的浴室.环境条件相当舒适.
      "但是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和我一起潜入霍格沃茨."尼古拉斯已坐在主厅独角兽标志下的座椅上.那上面铺着一块修饰考究的暗褐色兽皮.
      "我认为,"尼古拉斯让人心寒的邪恶一笑,眼睛里没有半点暖意,"霍格沃茨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Five
      36小时以后.华丽旋转门后的会议厅里.
      尼古拉斯坐在洲长座位上,脸色不太健康的苍白.可是在他面前按秩序而坐的绿洲成员没有一个认为那是因为疲惫过度的原因.
      花了一天时间弄清所有的事情,包括起因经过结果.这霍格沃茨的分洲长怕是活得腻味了.
      牵扯到一些事情,这其中不免有让人乍舌的阴险手段,虽然运用方法相当低劣,让人不禁怀疑洲长是不是后悔在霍格沃茨安分部,也怀疑伏地魔是怎样崛起的,霍格沃茨的黑巫师们啊,智商低的让人心慌.
      看着尼古拉斯把头靠在椅背上雕刻的独角兽头像上愣神,安东尼奥却只想笑.虽然他也不清楚尼古拉斯在想什么.在心里为丹泽尔小小祈祷了一下,走过去为尼古拉斯倒了杯红酒.
      "喝一点,他们来的时候您的脸色会好看点."
      "谢谢"尼古拉斯低地一声,嗓音却出乎意料的嘶哑.接过高脚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深红色液体.

      "洲长"旋转门外侯着的人报告道"他们到了."
      "让他们进来."
      "是."

      旋转门转动,一群身着霍格沃茨校袍的男孩子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黑发黑眼黄皮肤,是个东方人.
      尼古拉斯扫了他一眼脑海里忽得就闪过另一张同样肤色的脸.心头一紧.手上却依然玩弄着高脚杯.
      "绿洲霍格沃茨分部分洲长丹泽尔.林已带领所有分会员到齐."丹泽尔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侧身靠在舒适座椅上的尼古拉斯,他脸上是不可捉摸的笑.可他的褐色眼睛深处,没有半点笑意.
      直到所有人喊出"Ceasar King,Viva!"他才微微坐正了身子.
      "前段时间霍格沃茨始终没有半点消息,我刚好手头有空闲,就惦记起圣礼匣还未给你们启用过,于是就过来看看."他扫视了一眼站在中间一动不敢动的霍格沃茨们,笑了笑。
      霍格沃茨们想到他们的洲长也许会进入霍格沃茨。可是怎么进入防卫那么严密的霍格沃茨,他们还真不敢想.
      "我恰巧早来了一曰,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尼古拉斯顿了一顿.丹泽尔把眼睛垂了下去.对于尼古拉斯已经知道的事情,他大概也猜出了八九分.只是不知道他所了解的细节有多少.
      也没有料到他会来的这样快,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狗.本没打算瞒他,但由于希尔住进圣芒戈的原因,使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整个受袭事件的来龙去脉,也就没法给尼古拉斯一个满意的解释。
      而在今天早餐时,倒悬在礼堂餐桌上空的三个被石化的斯莱特林学生----高尔,克拉布和蒙太则意味着总部的到来以及……自己将会有的惩罚。
      这些都尚在丹泽尔的承受范围之内.他忘不了德拉科看见石化体时的恐慌及仇视的眼神,他一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那眼神,不止是甩给丹泽尔的,更是甩给绿洲看的。
      一切都乱了,丹泽尔即使明白也无从解释.整个学校都陷入短暂的恐惧之中,尤其是在校长不在的情况下.虽然教授们在尽力掩饰,想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恶作剧的小插曲.
      但丹泽尔已经明白尼古拉斯来了,这只是对他的一个小惩罚,他想象得出看着霍格沃茨在多事之秋的手忙脚乱尼古拉斯的脸上挂的是怎样嘲讽的笑.
      但他也知道,等待他的不止是这些"小玩笑",被免职也是有可能的.然而最让丹泽尔心寒的都不是这些,而是尼古拉斯知道德拉科和米希尔的决斗后的反应.

      "你们的校长因为D.A事件而踪影全无的人间蒸发,现在你们知不知道霍格沃茨的防护已经到了最薄弱的阶段?而你们在这段宝贵的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呢?恩?"
      没有人说话,尼古拉斯笑出了声。
      "我原以为自己会失望,可是我没有."丹泽尔在心里诧异,尼古拉斯对什么会不失望?
      "很显然的,我发现了个别黑魔法运用相当娴熟的人,而且让我欣慰的是,他已经属于我们绿洲."尼古拉斯说着走下了座椅。
      "你们霍格沃茨最近发生什么我不关心,管他打老师还是打学生,跟我们没有关系."尼古拉斯大手一挥转了过来。
      安东尼奥在心里暗笑,他知道他们的洲长已经开始在反着说话了。
      "我关心的,只是你们的技术及头脑有没有进步。可惜的是,大部分人没有。"尼古拉斯又踱回原位上坐下,脸上已是不耐烦的神情。
      "丹泽尔.林"丹不得不把头抬起来"我不想追究你的法力是否有进步,可是我对于你凡事慢半拍的反应速度感到很困扰。"
      尼古拉斯盯着丹泽尔的眼神里只有"凶残"可以形容.
      "长时间以来的杳无音信,是因为真的没有还是你没发现还是你压根不想告诉我?!"
      "洲长,责任在我"丹泽尔话音刚落已经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魔杖在尼古拉斯手里转得飞快
      "那么,你清不清楚你每一个成员的魔法运用能力?每一个!"
      "我...我了解大部分。"说完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丹泽尔的脸明显得涨红起来.但他知道,这如果作为惩罚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半晌无人出声,尼古拉斯已经半躺回座椅,烦忧地揉着眉心.
      "霍格沃茨是时候换分洲长了.我没记错的话,林是血腥爱德任命的吧."懒懒一句话,震得下面十几个人心里酥痒难忍。
      "Theodore•Nott<西奥多•诺特>"尼古拉斯一歪脑袋,盯住了站在最左侧的茶色鬈发男生. 诺特一个激灵。他知这位绿洲长便是与自己父亲交好的卢休斯.马尔福的亲侄儿,苏格兰马尔福家业的唯一继承人。在德拉科家有幸见过他几次,却无甚交谈,难道他知自己是他弟弟的好友所以……
      没容得诺特再想,尼古拉斯的眼光已经掠过他喊出了下一个人的名字"泰瑞.布特?听说你一直在D.A当间谍?"
      "是的。"
      布特抬起眼,与尼古拉斯对视了一下,他发觉洲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温和的浅笑.
      尼古拉斯一个个点名过去"又加入了新面孔啊。"尼古拉斯饶有趣味的看着丹泽尔。
      "尤莱亚•克缪勒斯"尼古拉斯加大的音量,众人眼见着他坐直了身子,双瞳已被尤莱亚那头橘红色的头发映出了两团燃烧的火.
      "是,马尔福少爷." 尤莱亚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尼古拉斯却朗声笑起来"你是在我叔叔的育婴院里长大的吧.你小的时候曾被叔叔带到庄园里来过.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还记得么?"
      "不曾忘怀,少爷."
      尼古拉斯转过脸来背对着大家.安东尼奥却惊恐地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却迅速冷却,眼神里藏不住的痛楚与仇恨涌动.但那只是一瞬,尼古拉斯已恢复了刚才的笑意.安东尼奥认定自己刚才看花了眼.

      而尼古拉斯却是觉得胃液侵浸了全身,那个叫做"心脏"的东西燃烧的火烫.
      是,那一面,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了.第一次看见这耀眼的橘红色头发,也是一个姓克缪勒斯的男人.他臂上烙着那丑陋的印记,在威尔特郡的马尔福庄园最隐蔽的后花园里残忍而卑微的死去.
      他的死不仅带给 尼古拉斯无穷尽的麻烦,也给卢休斯带来了讨厌的霉运.尼古拉斯被关进暗无天曰的地牢的那些曰子里,卢休斯也要处理掉克缪勒斯的独子——尤莱亚•克缪勒斯。
      然而突发的部里审查事件逼迫着 卢休斯不能杀掉尤莱亚。令人发笑的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立场与"清白"身世,卢休斯只能把尤莱亚送到自己审办建立的慈善机构——育婴院里去,让尤莱亚和一群傲罗的遗孤在一起生活.真是莫大的讽刺.
      第二次见到这橘红色头发是在尼古拉斯从地牢里放出来的那天下午.
      三个月没有见过阳光的他面色苍白如纸,瘦骨嶙峋.那橘红色的头发灼伤了他的眼.还未来得及换衣的他举起肮脏的袖子遮住了眼睛.
      然而这熟悉的橘红色头发唤起了他三个月前的回忆.他"蓦"地放下手臂,睁大了眼睛死命瞪住了眼前这张蜡黄的窄脸.鲜血的气息如海潮般漫涌,罩住了记忆,斜照的夕阳是和那天一样的血色,剖腹的尸体,痛苦的挣扎,被诅咒反噬的意念与身体铺天盖地的朝尼古拉斯压来.他拼了命抵制住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欲望.
      他听见德拉科和那橘发小孩说"这是我哥哥.你该喊少爷的."德拉科不嫌弃地拉住尼古拉斯肮脏的手,而他只是想尽力别染脏了德拉科打了好看的蝴蝶领结的印度白色贡缎做的精致暗印花衬衫.
      那小孩朝着 尼古拉斯恭敬的鞠躬,恭敬地喊他"马尔福少爷",恭敬地低眉顺眼.
      但当他看见尼古拉斯只穿了一只鞋子的双脚便迅速抬起头来望向他的眼睛.那一眼,让尼古拉斯永生难忘.
      那是怎样潮湿的目光,像是爬满了井沿的苔藓,泛着恶心的油绿色光芒,让人浑身起满鸡皮疙瘩.而那目光中搀杂了仿佛看破一切的玩味,虽没有强烈的嘲讽但也不存在半点恭敬的味道.
      那一眼,让尼古拉斯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地摆在别人面前忍受着无声的奚落.残忍而透彻.
      若不是他那橘红色头发的父亲,自己怎会沦落如此境地!
      尼古拉斯在继承马尔福家族控制七情六欲传统的同时也继承了迁怒于人的秉性.他恨不能一把掐死眼前的这个小克缪勒斯.然而他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
      他的脸上表露出的是用以保护自己的卑微与迷茫.
      当克缪勒斯走过他身旁,低低一句耳语"马尔福少爷,其实我们,是一样的.真高兴可以遇见你."
      尼古拉斯最后的自尊被这一句话捏得粉碎!他甚至听得见自己心中的堡垒轰然倒塌的声音.三个月来种种非人待遇,还有寄人篱下的苦楚统统从心底涌上来漫过整个身体.9月的天气却冷得忍不住地颤抖.
      这个与自己同岁的小孩,这个给自己带来苦难艰辛的食死徒的小崽子说什么?说自己和他是一样的!
      他可知自己身体里流得是怎样纯净高贵的血液!尼古拉斯愤怒地想.它们是苏格兰的马尔福家族与北欧挪威最古老的魔法世家奥伦兰家族血液的混合,是它们使尼古拉斯的双眼可以漫上挪威寒冷的森林迷雾一样的冰冷气息,激起他身体深处最原始的兽一般的杀戮本性.
      可是尼古拉斯闭上了双眼.尤莱亚看不见那可怕的心愿.亦不知道那是尼古拉斯第一次认真起了杀人的念头.
      他只知道身边这个身世不明,处境窘迫狼狈的少年和自己一样是卢休斯手里的一枚棋子.他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而颤抖,更加确定了他和自己一样的冷硬心肠.如同北欧雪原上的坚冰,多少温暖也融化不了.
      可是他错了.从头错到尾.
      坚冷的心不代表没有爱.尼古拉斯对德拉科的爱,是他不曾料到也不会了解的.他以为尼古拉斯和他一样仇恨着卢休斯和英格兰的马尔福们.虽然尼古拉斯出生于苏格兰的正统马尔福嫡系.
      但他忘记了"血浓于水"。
      他错得这样彻底,他从未意识到尼古拉斯从一开始就与他立场不同层次也不同.
      何况这一次,他借用德拉科的名义,将希尔当作他练习夺魂咒的试验品.
      他成功了.成功操纵了被夺魂的德拉科的跟班,重伤了米希尔.
      一下子,伤了两个尼古拉斯最呵护的人.
      遗憾的是他浑然不觉,只等着已成为绿洲洲长的马尔福少爷的嘉奖.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
      他用"马尔福少爷"来称呼他,便是为了唤醒多年之前那个狼狈肮脏的少年.唤出他以为他们共同的语言.
      当尼古拉斯说出没有失望的时候他就在心底欢呼了.显然他没看错尼古拉斯.
      他早知尼古拉斯会不平凡,也知他会记得"和他一样"的自己.

      "好吧"尼古拉斯转过身面对众人.他和尤莱亚都从漫长的回忆中苏醒过来
      "我宣布"尼古拉斯威严的站立"尤莱亚•克缪勒斯为霍格沃茨分部新任分洲长!"
      霎时霍格沃茨的绿洲成员们议论纷纷.
      "你们"尼古拉斯陡然提高了声调"没有人能超越他的黑魔法."
      "一个组织,想要存在于这样一个世界,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意志力.你们都是绿洲的成员,对于尤莱亚的能力你们有什么异议么?"
      没有人说话.
      很好.尼古拉斯喜欢这样的沉默.他在心里可以听见那些疑惑与反对的声音.
      而尤莱亚此刻心中溢满了满足与欢喜.自从他去年从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里认出尼古拉斯就打算加入绿洲,他隐藏着,准备着,要跳出来一鸣惊人,而现如今,他终于做到了.

      "总部在挪威,离伦敦自然不近.黑魔头的卷土重来迫在眉睫,你们这里便是重地.好在你们看见我给大家带来的'见面礼'后都没有显露出愚蠢的惊慌.这点很让我欣慰.你们要继续保持强承受力以及高警惕....好了, 尤莱亚,你带大家回去吧."
      "是,洲长."终于改了口.尼古拉斯牵了牵嘴角算是回给他投过来的目光一个笑.
      他看着尤莱亚走在众人前面,姿态虽如以前一样恭谦,但他的神情里没有半点恭谦之意.

      这个橘红色头发的恶魔.尼古拉斯知道那副谦卑皮囊下隐藏着怎样残忍的血性.他曰后必会成为伏地魔的可怕武器.他阴柔残暴的嗜血特性必会得到伏地魔的喜爱,而这个孤儿亦不会有什么家人的牵挂.

      "这个武器.我绝不会给你."尼古拉斯在心里默念"我不会用他,因为他会阻碍我所有的计划.感谢梅林让我找到他,并且给我机会让我亲手毁了他!"
      眼看着尤莱亚推转旋转门.
      尼古拉斯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指端射出银蓝色的激流,将尤莱亚优雅地瞬间升起.
      旋转门转动时闪过流水般的荧亮的光.
      尤莱亚甚至连一声喊叫或者惊呼都没有发出.一切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旋转嘎然而止,刚才升上去的身体颓然滑落,浓稠的殷红色液体"哗"地漫过了烟灰色的地毯.在身体旁弹跳着滚落的,是尤莱亚橘色的头颅.
      它此刻像一个有着纠结橘红色毛发的狮子头玩偶,蜡黄的脸已经变得惨白,睁大的双眼目眦尽裂,透着空洞的恐惧.
      屋子里顿时弥漫了腥甜的血液味道.
      包括丹泽尔在内的绿洲成员都回过头来,惊诧的望着尼古拉斯.
      可以看得出他身旁那些本部的绿洲成员们也拼命掩饰住惊惧强迫自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谁都没有想到,尼古拉斯用旋转门绞断了尤莱亚的头.
      他刚刚亲口任命的新分洲长,死了。

      会议室里像"鸟巢"一样用粗大的雕刻银烛来照明.尼古拉斯.马尔福的脸就在那些烛光的明明灭灭中变幻莫测.
      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讨厌不听话的人."他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最先释然的是丹泽尔。是尼古拉斯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
      "以后谁还在没有我指示的情况下乱用黑魔法,下场,和他一样."尼古拉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对着烛光杯中的液体荡起涟漪.他要绿洲完全属于他.完完全全.
      "丹泽尔留下,诺特带其他人回去."
      "是"西奥多•诺特尽力压住心中的翻江倒海,立即带着其他人跨过尤莱亚的尸体穿过旋转门离开了.
      他已清楚的认识到,这个马尔福与德拉科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这个有着北欧人血统的绿洲长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变化无常.

      "叔叔,我又做了回你的好侄儿.你该....怎样奖励我呢."尼古拉斯在心里说,阴沉一笑."安东尼奥你们也去休息吧,我要跟丹泽尔单独谈谈."

      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丹泽尔看着尼古拉斯将红酒一饮而尽.
      "以后有事情要像以前一样告诉我.不必顾忌什么,哪怕是德拉科和希尔.这一次,原谅你了...."尼古拉斯转身一笑,递给丹泽尔一杯红酒"坐"
      尼古拉斯没打算告诉他杀死尤莱亚的原因.丹泽尔也没打算问.
      他看着尼古拉斯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眉头微锁.终于在尼古拉斯站定,朝他问出"她怎么样?"的同时告诉而不是回答他"她还好."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尼古拉斯像一个普通的和他同龄的男孩子.虽然尤莱亚的尸体还躺在门口.
      "我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抢救成功,现在在全封闭病房,等到醒来才能转去特护病房,那时才可以去探视.她现在还在昏迷,但已经有知觉."
      尼古拉斯安慰的点点头"德拉科知道了么?"
      "是的.德拉科很震惊,先是希尔受袭,后是高尔他们被石化,德拉科现在心里一定很乱."
      尼古拉斯没说话,良久,他对丹说了声"留在这里吃晚饭吧."就向门口走去.
      丹泽尔跟在他后面看他面无表情的跨过尤莱亚的尸体.
      "洲长, 尤莱亚怎么处理?"
      "扒光了扔去喂夜骐."

      >>>Five
      尼古拉斯躺在床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平息.
      卧室装饰的是传统的北欧风格,虽然这是在英格兰.
      柔软的床总是让疲倦的人很快想要入睡.
      床头柜上的银制茶具的精致小茶杯里泡着浓浓的绿茶.
      茶叶舒展开来,展示出深绿的脉络,然后再缓慢的旋转落下.
      热气蒸腾,在空气中跳着诡异的舞蹈.
      尼古拉斯闭着眼睛,此刻他正慢慢忍受着仿佛百虫噬心的痒痛.
      恨不能一步跨到圣芒戈去.但是现在不可以.
      如果看见她昏迷不醒的样子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不是同情你,我是不想再让你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事儿,总有一天你会垮掉的,我想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尼克,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或者我们在哪里,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她的声音源源不断地在脑海里盘旋.
      下午因为尤莱亚而引起的回忆,已经让尼古拉斯的心里湿凉一片.
      他想起在庄园后的林子里遇见她,带她回家,想起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种种.
      全世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疼他爱他惜他的吧.
      只有她一个.

      可自己居然这样大意.
      如果她醒不过来....他不敢想像没有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曾经觉得只要保护德拉科和婶婶就好,如果死了就算了.自己的命反正不值钱.
      可是现在不行.
      希尔,我们两人的命运已经像攀满了黑铁栅栏的蔷薇花藤一样纠缠在一起了.
      如果一个人死去,另一个必定也会枯萎...
      希尔,你一定不可以弃我而去....

      尼古拉斯侧身而眠,姿势说不出的脆弱.

      终于在天明的时候收到丹泽尔的信件,米希尔醒过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内的内容是白描部分。
    因为第一人称已经无法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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