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绯鱼

2、槿

　　那天的大雨过后，我便跟着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桐离开了薇。多年后当我再次回到那里的时候，眼前所见的只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而薇，却早已不知了去向。
　　和桐一起的生活除了以往日出而作被彻底的颠覆以外便没有了更多的改变；在漆黑漫长的夜晚，桐偶尔会在留下充足的食物后外出旅行，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和我一起呆在厚重的城堡里守着巨大的窗子等待黎明的曙光。
　　每逢月光不会在晴朗的夜晚照耀大地的月初，我会很期待遥远的天际闪现出一点红色的光芒；随后，便可看到一盏东方式样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逸着靠近。当房门打开的时候，出现的是一个酷似薇的女人；总有那么一瞬，我会错以为那是薇；当看到掀开斗篷的兜帽黑色长发如水般滑落时，失望也接踵而至了。
　　她说她叫槿，是我的姨母。我转过头问桐什么叫做姨母，桐笑了笑解释到她是你母亲的妹妹。妹妹么？为什么薇有，而我，却没有？因为你是特别的，桐蹲下身温柔的说。那时，不经意的瞥了眼槿，发觉那一瞬她的脸突然的苍白了起来。
　　大多数的时候我喜欢槿的到来，在昏黄的烛光下听她和桐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话，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断断续续的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怎样的大，外面的人怎样的多；但更多的还是一个家族的故事，故事里的家族曾经香车宝马、云鬓香衣，如织的宾客造就了无比的辉煌；直至一个如夜一般优雅的男子到来后，一切的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改变。
　　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不断地有些奴仆患病死去。然后主人家那位一向热衷于社交的二女儿却突然发了狂，拒绝所有能印出影像的器具，发疯似的破坏着一切她所能看到的镜子和银质的器物；而深居简出的大女儿的房里却时常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不久之后，瘟疫开始蔓延；宾客每天都会死去，而那些死去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能在颈上，靠近动脉的位置都能找到两个深深的齿痕……于是，恐慌来临了，人们纷纷的逃离……
　　“后来呢？”我问。
　　“后来？”桐浅笑着：“没有后来，宝贝；我们只有现在，不是么，槿？”
　　“……没有那时我，你恐怕早成了那神甫脚下的一堆灰烬”。
　　“槿啊，别说的那么无情，你不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了么？”
　　“我想要的？什么是我想要的？你又什么时候真正给过我我想要的？”槿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你的眼里终归只有那个人，那个迟早会被时间吞噬掉的傻子！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我的血、我的肉、我的灵魂，可你，却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她又无力的瘫坐回椅子里，然后，一言不发。
　　我从未见过一向态度清冷槿那样过，她吓着了我，我望着桐，而桐的嘴角依然擒一抹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