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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快马加鞭一路急奔,突然马蹄失力,一匹良驹就这样轰然而倒,随着惯力马背上的人也被迫腾空而起,堪堪落地后看着已经口吐白沫的骏马,满是血丝的眼睛里狠狠发着寒光,这已经跑死了第三匹马,虽说还有三百里路就到帝都。可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林中哪里还有马匹可换?弃了马翻看包袱拿了些银两其余的都扔掉,驾着轻功又继续启程。

      “砰!”可怜的门吻上了冷硬的墙,北冥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人又继续翻着手里的册子冷声问:“袨凝玉呢?”
      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坠和一张图扔给北冥哑声问:
      “十三怎么样了?”
      北冥终于抬头正色的看着他,只见他双眼赤红,脸色惨白,嘴唇龟裂,发丝凌乱,衣杉褴褛,左手还流着血感觉他似乎随时都能晕倒,偏偏却倔强的站在这里,有种狠狠摧残这明明脆弱不堪又异常坚韧少年的错觉。
      “还顺利吗?有没有起疑?”
      “告诉我十三怎么样了?”
      北冥正起身子:“十七我不希望看见晋王府里有一些可疑人的尸体送进呼啸山庄”
      “我让你告诉我十三怎么样了!”
      十七怒吼,一拳砸在书案上
      “咳咳!”右手捂住嘴可是却堵不回流出的血,北冥一手按在十七的脉门上,惊异的抬起头
      “你……”
      十七抓住北冥的手轻声道:“把他带回来”
      “十七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十七看着北冥:“求你!”
      北冥看着那哀求的眼神微叹息“你去主上那试试,我也尽力”

      瓢泼大雨从酉时就开始毫不留情往下砸,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见一丝减弱,十七忍受着刺骨的寒冷,笔直跪在青石板上看着眼前紧闭雕花红门。
      “吱~”一白一紫两道人影立在十七面前,努力睁大双眼却只能看见模糊的一团
      “好本事!从你跪在这起,三天来不少人帮你求情,那么冷情的北冥求情,就连本宫身边贴身伺候的五个丫头也求情,你说这儿是不是该易主了?恩?”
      清朗又带着魅惑人心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此事为十七一人所起,请主上勿迁怒于其他人,十七愿一人领罚”
      沉默是最令人恐惧的,紫衣撑伞的女子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轻轻颤抖
      “呵!不就是一个人嘛!既然这么多人求情了,明日就带回来罢!紫菱?”
      “奴婢失态请主子责罚!”
      “好了!去随风那看看吧”
      “是”
      “谢主上,恭送主上”
      十七对着远走的人影深深叩首却没有起来,连续近十四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伤痛、疲倦袭卷而来他如愿的晕了过去。
      温暖的手覆在额头上,好温暖的感觉。睁开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茫然的看着那人影。
      “醒了?你已经昏迷快两天了,听说你在主上门外跪了三天还淋了雨,昏倒时是当值的十八送你回来的,大夫说你力竭后强行运功伤及五脏又过度疲劳,本就虚弱又淋了场雨,烧了一天一夜才退了烧,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饿了吧!先喝点粥吃点清淡的,然后好好修养以免以后留下病根儿”
      听那人絮叨了许久眼中的焦距也聚起了,那人看着他脸上的笑,手下滑摸着消瘦下来的脸柔声道:
      “怎么会这么傻呢?”
      抓着脸上的手轻蹭
      “只要十三哥没事就好”
      “傻瓜!”
      “那日怎么回事?可有伤到?”
      把人扶起,端起粥碗
      “没有什么,秦熙恒新收了个宠姬,她想施一个下马威,结果脑筋不太好用,惹了麻烦,最后我当了替罪羊,这样也好,倒如了我的愿,落的清静,只是没想到你会……”
      “没想到什么?”
      就着十三的手吃下粥:“都出去两年了该回家了”
      喂粥的手顿了顿,露出一抹微笑:“恩!我回来了!”
      这次的罪真是自找的,过了三天十三才将人放出屋子,也多亏十三细心照顾,把人照顾好了他自己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了,太尽责了!在庄内四处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想必那几日主上的话很重吧!这几日竟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见到桃儿她们和北冥定要好好道谢。如是想着竟也没有看走到哪里。
      “听说了吗?那个卫十三是晋王的娈宠,玩了两年玩够了,如今晋王有了新欢不要他了,他却恬着脸又回到主子身边”
      “是吗?难怪长得那么秀丽,原来是靠着张脸爬上人家的床的,想想一个男人大张着腿等人上还真是不要脸”
      “就是说嘛!”
      怒火烧的十七浑身颤抖,“喀!”一根柳枝折断握在手中
      “什么人!”
      那两个户院听见声音望了过去
      “什么人?我是来教训你们的祖宗!让你们乱嚼舌根!”
      十七飞身出来手里的柳枝如骤雨般落在两人身上,打的两人嗷嗷瞎叫:
      “你是什么人?敢到呼啸山庄放肆?”
      “告诉你赶紧住手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
      十七怒极反笑,手中柳枝乱舞如煞鬼一般:
      “你们不客气!我倒是要和你们好好客气一番了,主子爱留谁是主子的事儿用的着你们管了?当过娈宠又怎么样?他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初他在刀刃上过生活的时候你们还吃奶呢!他无愧于天、无愧于地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他脏了的是身而你们脏的是心!从你们这些杂碎嘴里听见他的名字简直是玷污了他,这乱世红尘岂能困住他桀傲的心?一副臭皮囊又能怎样?你们懂些什么?什么都不懂的人就不要说这些让人作呕的话!你们没资格议论他!”
      “呃!疯子!”“魔鬼!恶魔!”
      恶魔吗?听过这样的话吧!手下一顿,那两个人立刻躲的远远的,看着两人破烂的衣裳和手脸上的血痕,按了按瞪的胀痛的眼,气疯了啊!这可怎么收场?
      “柳公子!柳公子救我们啊”
      “柳公子这人是个疯子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呀”
      见两个人连滚带爬的到了一个身着宝石蓝衣裳约十八九的男子脚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是十七看见男子第一眼的感觉。这个人是谁?看样子难不成是庄里的贵客?
      “见过柳公子”
      低头垂手,管他是谁,反正是他这样的下人惹不起的人就是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好听的声音,如春风般温暖,如山泉般清澈。
      “公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疯小子,不问缘由对着小人们就是一顿乱打”
      “恩?可有此事?”
      “是!”
      那两人许是没想到刚才如发了疯又嚣张至极的十七会这么爽快的回应,均是一愣,接不下去话了。
      “如此放肆之人是不是该领罚?”
      “是”
      刚刚还嚣张至极的人现在要领罚竟眼也不眨一下,柳随风不禁仔细看看十七,可惜十七本就不高如今又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这是怎么了?随风你也在呀!本宫还到处找你呢!”
      低沉性感的声音随纷飞的衣袂而至
      “见过主子”
      “属下叩见主上”
      “如风见过主子”
      三人跪在地上,柳随风只是微微弯腰,凤子倾上前揽着柳随风的腰轻轻吻着他的唇角,柳随风似乎不太适应这般在人前亲近,侧了侧头,凤子倾只是轻笑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三人懒懒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恩?”
      “没什么只不过是些下人们起了争执而已,找随风可有什么事吗?”
      轻描淡写将事情带过
      “是想问你今天去哪里?昨天的画舫你可喜欢?今日再去怎么样?”
      “恩!好,随风全听您的”
      “走吧!”
      走了几步后柳随风停了下来,回身看着十七:
      “你抬起头,叫什么”
      凤子倾看十七不回应怕美人生气冷着声音对十七道:
      “傻楞着做什么回话!”
      “回公子小人卫十七”
      柳随风看着那平凡的人和清亮的眼睛低笑:
      “以后有时间到我的如风轩坐坐”
      凤子倾收紧了手臂咬在白玉般的耳垂上
      “怎么?喜欢这个小子?让他跟着你可好?”
      “恩?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难不成有人吃醋了”
      “你都是本宫的本宫会吃什么醋?”
      “呵呵!您说的是,不过我不想再在这山庄看见这两个户院”
      “这好办!卫十七没听见公子的话吗?还不赶快处理了”
      “是!属下遵命!”
      看着远走的两人,再看看身边的两人,面无表情站起身从袖子中扯出一截天蚕丝,用最快的速度杀死两人,快到他们连痛楚都没有就去见了阎王。柳随风你可知你的无心之言害的是两条人命?温柔的情人?精明的主子?又有谁知道凤子倾是没有感情的修罗!他根本就不知情为何物吧!厌恶的看着那白色的人影,让人将尸首抬走,他也走回自己的房间。

      “恩?十七你在做什么?”
      “手脏了洗洗”
      十三看着洗了有一会儿的人走上前,从背后抓住那已经洗的通红的双手
      “你怎么了?”
      十三将人转过来看着十七没有异常的脸!没有异常才是最异常的事,谁不知十七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根本不会有这么平静看人的时候
      “你……”才开口就让人按着头低了下去,十七身上的药香清晰可闻,虽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十三还是乖顺的埋头在十七颈肩中,耳边是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让人很安心!
      卫十七不是不懂卫十三对他隐晦不明的感情,也不是特意的误导什么,只是他真是十分看不惯有人欺负他的兄弟,特别起因还是因为他,虽然这里面有很多元素并不是现在的他,但是他就无法控制有人诋毁伤害他的兄弟瞬间而起的暴躁情绪。
      “委屈你了,十三哥”
      两年前的话如今又听了一次竟还是让人眼睛涨涨的、鼻子酸酸的
      “我、知道了,是我考虑不周,让十三哥这几天受委屈了”
      “委屈吗?不委屈”
      十三直起身摸摸那明明才到自己下颚却给人无限安心人的头,脸上挂着微笑:
      “十三哥不委屈,是事实的事有什么怕人说呢!这个身子本就肮脏不堪又有什么怕人说的,尊严也在……”
      “这次十七会陪在你的身边,有我陪你一起扛,你不是孤单一人了”
      看着被握住的手还有深邃的瞳孔,坚毅点点头:
      “恩!我不孤单了”

      “十三哥!过来这边!这边!”
      “有什么事吗?”
      “过来过来”
      一大早十三就被十七拽着出了山庄,看着身边人潮涌动,十三有些不自在,有多久没接触这么多人了?一路被拉至到京城最大的湖,千波湖。碧绿湖水四周围绕着许多垂柳,湖中画舫岭立,小舟闲适穿插其中,感受风轻轻扫在脸上,心胸也豁然开朗了。
      “十七怎么有这个闲情雅致来看风景?真应该把你的桃儿姐姐们叫来”
      十三心情很好的调笑着十七,十七调皮一笑:
      “今天不陪她们,只陪十三哥”
      双手撑在围栏上,让风掠过湖面再湿润的扑在脸上
      “十三哥你看这是什么?”
      看着在白皙纤细手中的事物
      “虫茧!”
      “可知它是什么变来的?”
      “虫啊!”
      十七一笑又问:
      “可知它将变成什么?”
      十三在他眉间弹了下,看着皱成一团的脸回着:
      “当你十三哥是傻子吗?当然是蝴蝶”
      “知道就知道弹我做什么!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道它怎么从虫儿变成蝶儿的?”
      十三看着十七正正神色
      “十七你到底要说什么?”
      十七不再看十三,只是看手中的虫茧淡淡笑了
      “十三哥!那丑丑的虫儿就是从这茧中变成美丽的蝶儿的,虫儿把自己包在茧里再出来时就成了蝶儿,看似很简单,可是又有谁知道其中的艰险,经历了极致的痛苦才能破茧成蝶,如果没有坚持下来便会死在茧中!”
      十七抬头看着十三:
      “十三哥,人也一样的,总有许多看不见的茧包裹着我们,十三哥,我希望你可以从那茧中飞出来。谁又能一生无垢,人要及时行乐”
      十七站在拱桥上风吹散了他的发丝,眉眼含笑对着十三笑吟:
      “世事纷争闹不休,半身癫狂我自有。嘻笑怒骂皆堪乐,霁天谁与话风流?”
      不知多少目光聚在这个口出妄言的小子身上,可偏偏正主却只是洒脱负手而笑,真有那么几分的出尘、几分狂妄、几分傲然不群的气概。
      “哈哈哈!好个霁天话风流!”
      十三走到十七身边抓着他的肩头,低声道:
      “谢谢你十七”
      本以为已经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少年看出来了,如果不振作起来真就对不起这般的费心了。
      “您的这个小侍卫真是有趣!”站在湖中画舫上看着并肩远走的两人,凤眸中流转着不知名的情绪,转瞬即逝,再抬眼,调戏般的看着身边的人
      “的确有趣!每次都有惊喜,不过随风啊,本宫可不希望你被他抢走”
      “爷!您可真会说笑,那么平凡的小侍卫怎么能与您比?”
      “知道就好”
      亲了亲柳随风脸颊,对着身后的北冥道:
      “从今天起本宫不想听见什么娈宠、男宠的说词!”
      “是!”
      冰坨就是冰坨,哪怕主子在面前亲热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只是,冰冷的黑瞳望向远处时有一抹无人察觉的担忧。

      主子的贴身侍卫就是不一样,雷霆般地收拾了庄里的流言,十三也开朗起来了,感觉日子过得越来越顺了,真好!手里掂着苹果,晃荡在大街上,还有半个月就回尘曦宫了!要不要……
      对面走来一个人,臧青色的长衫显得身体欣长,轻摇着一纸扇,垂下的一缕青丝衬着白玉般的脸庞!一双狐媚儿的眼含笑看着身边的一身鹅黄纱衣女子,女子含羞带怯低声说着什么,小鸟依人、小家碧玉、小巧玲珑、小……十七想不起还有什么词了,其实女子也没有多小应该及笄了,给人一种怯怯小女孩的样子,这样更容易让人怜爱吧!十七刚想转身走开时,好巧不巧那媚人至极的男子抬头看见了他,温热的手抓住微凉的手腕,看着滚落在地的苹果,十七无语了
      “你……”那人紧紧看着十七生怕人跑了似的,十七嘿了声,拿出地痞流氓的样子
      “小爷当这世上只有美人被调戏的,没想到美人也会调戏人。美人怎么?寂寞难耐想让小爷陪陪你?”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赖?”
      男子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小’小姐发了话,十七挑眉
      “哟!今天爷走桃花运了,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啊!来!美人给爷笑一个!”
      十七自由的狼爪子伸向男子尖尖的下巴,太棒了,马上就要碰到了……
      “抱歉!在下认错人了”
      可恶两只手都被抓住了,十七撅着嘴:
      “切!抱歉就完了?小爷那甜脆可口、举世无双的苹果,今天的午饭都让你吓到地上,怎么赔吧?”
      十七瞪着那笑的如狐狸的人,还攥着我手干什么?到底谁是色狼?
      “你这个人太无理了,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要什么?”
      ‘小’小姐估计是见十七耽误她时间太多也有些急了对着十七低声说着。
      “小爷也没有什么要求,如果这位小美人肯陪爷一日,小爷就不计较了”
      “你这个、这个无赖,我、我……”
      十七看着女子气的满脸通红顿时感觉心情很好,刚要继续逗弄时,男子突然用力,一手嵌住十七两只手,另只手拦在十七肩上,这可把十七吓坏了
      “李小姐!此事因葛某而起,葛某定会处理好的,扫了小姐的雅兴,葛某他日定会登门赔罪!今日葛某就先告辞了”
      李小姐看着葛天祁红了双兔儿眼
      “葛大哥你……”
      “哎!大美人!你把小美人放走了!”
      “在下把您的午膳毁了,当然是再赔您一顿了”
      “好!那么小爷要去最好的酒楼!惊云阁!你可要出银子呀!”
      十七回头看着还立在那的李小姐对她高喊:
      “小美人!有缘改日见”
      可惜的是人家只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葛天祁收紧手臂,微低头,好像将人抱在怀里似的
      “在下葛天祁,请问公子名袆?”
      “小爷姓你名相公”
      十七晃动着肩手,这人还抓上瘾了?还不放开?
      “好名字!那么相公可真的想好去惊云阁了?”
      好吧!十七败了!这脸皮功是不是下降了?被人咬的死死的
      “是!爷就是要去那儿!怎么心疼了?”
      狐狸又笑了,我想要狐狸围巾!十七在心里怒吼,脸上却笑的像捡了多大便宜。
      “瞧见没瞧见?那个是惊云阁的少掌柜,敢惹他的人最后都很惨的!那个人啊……”
      “怎么?”
      “死定了!”

      的确死定了,秀色可餐这个词绝对是错的,十七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再看对面笑魇如画的人时,唉!没有胃口了!
      “美人!这么看着在下是不是被在下的卓越风姿所折?”
      十七单手支着脸颊笑问对面的人,葛天祁摇着扇子,一双狐狸眼围着十七打转
      “葛某只是对公子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想结识公子而已”
      “能让美人有如此感觉真是在下的荣幸!”
      “只不过贵人多事忙,如果不看好了就不知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低魅的声音不适时的响起,两人相视一望都皱起眉,进惊云阁时就吩咐这阁间禁止人进入,为什么还是让人闯了进来?葛天祁眯着眼看着那缓缓开启的门。白衣如雪,盘扣繁复,翻飞的袖摆领口之处却绣着极为华丽的九曜图案,腰间一道同色腰带上系着块玉佩,通体澄碧,隐隐透出龙凤戏日的图案。手执锦扇,雍容清贵,白玉面具下红唇微挑,径直的看着十七。这个人很讨厌!葛天祁挥手让跟上来的小二退下,起身抱拳
      “这位公子可有什么指教?”
      那覆面公子只是笑对十七:
      “许久不见”
      十七隔着桌子抓住葛天祁的手,让人坐下,歪着头看着来人
      “你是谁?”
      那人身子一僵又淡然笑了:
      “也是!一年了,难怪你会记不清,一年前的中秋小生可是和阁下过得”
      十七拿着筷子轻敲下唇
      “一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随意的语气让气度翩翩的公子动怒,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十七的手腕
      “你不记得了?”
      “这位公子请自重!放开他”葛天祁欲上前制住那莫名其妙的人,却被十七拦下,轻笑
      “不记得便是不记得了,不关己事没什么要记得。”
      一番话下来让旁听的两人均楞住了,没想到这个少年是这般冷情的人,锦衣公子笑了,身上冷气散去
      “明日城外翠树碧潭不见不散”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十七思索着这人是谁时,回头看见天祁哀怨的眼睛
      “干嘛这么看我?”
      “是不是当初我选择离开,今日你我相见你也会当我是陌路人?”
      十七一皱眉
      “美人你我今日就是第一次相见,言何当初?难道在下十分像你的朋友?”
      天祁深沉看着十七最后展颜一笑,艳丽至极:
      “的确很像一个对小人非常重要的人”
      十七也不接话只是低头呷了口酒
      “今日有缘结识公子,在下葛天祁希望他日再见时莫要忘记了”
      “幸会幸会,小人卫十七”
      “明日之约还是不要去的好,那人……”
      “无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金乌西坠,别过葛天祁十七游荡在路上向山庄走去。头好痛,最近那梦魇越发的厉害,都睡不好了,人也迟钝好多,本就不是那么精明的人,万一哪天真迷糊大了命没了都不知道怎么丢的。青蓝布衣、青丝飞扬,一闪即逝。快步追去,那人影却消失在街角处,转过,看见那灯火辉煌的小楼,空气中暗香浮动,姑娘们倚楼浅笑,看看醉梦居的招牌,十七摇摇头嘲讽一笑,不可能的。

      十七从床上坐起,无奈的双手掩面,他发现只要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他就懒的异常,这都日上三竿了!打了个哈欠,穿上衣服,洗漱好后去厨房找些吃的,咬着手里的馒头使劲拼命的想是不是今天忘了什么事情?看着头上摇动的树叶,斑斑驳驳的阳光洒在脸上,阳光明媚的一天!
      “明日城外翠树碧潭不见不散”
      低魅的声音回荡在耳旁;
      “啊!”呆了半天的人终于想起来了,手赶紧接住下坠的半个馒头,傻傻的挠挠头,昨天那人没说什么时候见,我也没说去不去,真的不怪我。
      远远的就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坐在池水边,身侧歪倒五六个酒坛子。看看我多好心最后还是来了!十七边赞扬自己边向那人走去,不为别的,因为他终于想起去年中秋似乎真和一个麻烦人物在一起过的,但是他却没想到还有再次相遇的时候,所以不怪他早就忘了这事儿。劲风袭来,伸手接过酒坛,拍开泥封清呷口
      “惊云阁的竹叶青,抱歉来晚了”
      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少年
      “我当你不会来了呢!毕竟是一个连姓名都没有告诉你的人,你又何必记在心里呢?只是一年来……”
      看那人喝了口酒没有说下去,十七心里一跳,该不会是等了一年,一年后见着了,却听见那样的话。坐在身边看着远山踯躅半响:
      “那日一别,在下有事远行一年有余,真是不记得还有……”
      “呵呵,我叫逝倾”
      十七看着打断自己话的人也是一笑,过去的事还解释什么,
      “在下卫十七”
      逝倾不说话,十七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像多年好友一样无言喝着酒,也许是因为逝倾身上不自觉流露出得霸气,也许是因为他是个恕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许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折断的,十七难得不计后果的畅饮一番,最后就那么的醉倒了,睡下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累了这么久,就稍稍任性一下吧。醒来时逝倾已经走了,十七也拍拍身上的草屑。

      醉梦居
      “哟!这不是张爷嘛!快快快里面请,翠儿天天念着你呢!哎!李爷您来了!碧儿快来带爷进去,好生伺候着……”
      前院热闹非凡,后院也是如此,十七轻轻跳到墙头上看着后院的一切
      “你个小蹄子,你当你那个主子还有什么本事吗?”
      “现在是个清倌儿有人还能来捧个场,等哪天妈妈给她开了苞,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妓,你跟着瞎清高个什么劲?”
      “要比谁是这醉梦居的台柱还有纤巧、温书、绿灵几位小姐呢!你那主子算个屁!怎么不服?”
      三个侍女围着一个人打,的确是以多欺少,但是被打的那个人似乎更有骨气,只是任人拳打脚踢全不理这群无理取闹的疯女人,十七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那群人发泄够了结伴而去,趴卧在地的人摇摇晃晃站起缓缓走远,许久十七才舒过一口气,手指握的发白还微微颤抖。怎么会呢?不可能是的!天下竟有这么相像的人?那坚毅的剑眉、狭长的凤目、坚挺的鼻梁、薄而淡红的唇,他人都说她是女生男相,性格太过倔强不好,可是那张脸却深深的刻在了心里,似乎已经融入骨肉之中,忘也忘不掉的人,怎么回到山庄的是不得而知了,看着漆黑的夜空,握紧手,时间不多了。

      “这都过去十天了,这个十七是怎么了?整日不见人影,难道他不知道咱们要回去了吗?这不是找罪受?”
      “你不知道?”
      身着淡蓝色纱衣的女子惊讶的看着身旁身着淡粉色纱衣的人:
      “十七最近都是在醉梦居的,听说是迷上了一个妓子”
      “他、他怎么、怎么会?”
      粉衣女子贝齿轻咬朱唇,一双水波眸看着蓝衣女子,泫然若泣,那蓝衣女子见此轻笑了一声“好了!你装什么个劲儿?好像他是负了你的薄情郎似的”
      转瞬间粉衣女子嘻嘻一笑。
      “鬼丫头”
      纤纤玉手点在女子光洁的额头上,辰儿出神的喃喃自语:
      “听说那个清荷是个十分高傲的人,你说她能坚持几天便会沉沦到小十七的柔情陷阱中?”
      桃儿听后只是一笑,没有悬念的事儿,根本就无需劳神。

      听了听,已经三更天了,北冥解开外衫准备睡下明日还有事情要做,但是手却停在腰带上皱起了眉,转身看着门,就在这时“嘭!”门扉有狠狠的吻上了坚实的墙壁,北冥思考着是不是该好好教教这个小子什么叫礼仪?
      “北冥哥,有没有三百两银子?借我有急用!!!”
      北冥又披上外衫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赎人”
      十七也不抬头轻车熟路的打开北冥的格子,从中翻找起来,最后掏出四张银票满意的放在怀里,北冥眼神可以冻死人了,连声音也带上了冰碴子
      “你不是说要三百两吗?那是四百!!”
      “嘿嘿!我就知道北冥哥最大方了,不在乎多这区区一百两的!谢了!您老好好休息,小的不打扰了”
      看着十七向外窜去,北冥忍不住问:
      “你那些银子呢?”
      “自然是都孝敬了醉梦居的钱妈妈了”
      人已经窜远了自然是不能回话的,北冥看着倚在门旁的男子低声问:
      “可看够了?十五?”
      十五缩了缩脖子好冷啊!低声嘟囔着:
      “真是色从胆边生,十七也有胆,他在庄中已经收罗了近千两了,等他回来不少人要扒了他的猴儿皮,没想到他最后会把主意打到您老的头上,这不是跟您汇报一声好为小的们伸冤嘛!”
      “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扒了你的猴儿皮,还有我没有那么老!”
      北冥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十五听后立刻驾着轻功逃之夭夭了,十五边逃边笑,这个十七真是有意思,这冰山似乎都有些融化的迹象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清荷!十七就不再送你了!你要多加保重!”
      “清荷能遇到十七,是清荷今生之幸,只是那千两的赎身金……”
      “清荷!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你我之间还需要如此多言吗?你放心我会好好待惜儿的!”
      风鬟雾鬓,珠围翠绕,明眸顾盼间,婉转生姿,风情自现,冰绡雾绫般的雪白罗衣,勾勒出曼妙身姿,不染纤尘。如今美目中尽是不舍的泪水,十七轻叹为美人擦去泪水
      “唯恨与卿相逢不是时!从此每日祈天伊长乐。这个给你,怎么用我已经写下了,一路平安,希望你可以早日找到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十七……”
      清荷依依不舍的在车夫的催促中上了马车看了最后一眼十七。目别马车,十七看着身边没有一点声音的人
      “我帮你报了恩了!”
      冷若冰霜的脸看向十七嘲讽一笑:
      “是呀!现在我是你的了,随你怎样”
      这正是那日十七在醉梦居后院看见让人欺负的女子,明明是碧玉年华但是那双眼中竟是无限的死寂,冷冷的看着十七没有一丝的温度。
      “随我怎么样吗?”
      十七走近少女,微微侧头看着高自己半个头的人(汗!怎么就是没有长个的迹象?)彼此的呼吸都能打在对方脸上,十七缓缓抬起手点上少女睡穴,接住人横抱起走向惊云阁。
      “这个小姑娘值一千两?哼!好大的手笔”
      葛天祁斜倚在床头看着睡在自己床上的人,十七温柔一笑:
      “不是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天祁看着十七入迷般地临摹那女子的容颜,不满的哼了哼
      “还不是她不肯和你走,非要报什么恩,不都是为了她嘛!如今她那如花似玉的主子找她的未婚夫去了,你就一点都没有舍不得?那么标致的人儿!”
      “有什么舍不得的,幸好她有个未婚夫,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摆脱她,女人一缠人起来可是很麻烦的,美人嘛就适合远观,占有不适合我”
      天祁皱眉看着十七亲了亲女子的眉眼,别扭的转过头问: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十七笑了笑站起来:
      “天祁别说傻话了,她自然是交给你啦!要好好照顾她”
      天祁立即炸毛,低吼:
      “别指望我照顾她,我没有义务给你金屋藏娇”
      十七柔和看着天祁
      “别像个小孩子似的无理取闹,你知道我不能把她带在身边的,一如当年的你一样”
      “一样?怎么会一样!当初你只花了二十五两银子买的我,而她呢?一千五百两,还不算你每天去醉梦居的度夜资,这叫一样?当初的我是自己来到京城的,一年的努力你没有看见,你知道我怎么一点一点上来的吗?怎么和那些人周旋的吗?为什么她就不一样?就因为她是女人?就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我就要为你照顾她?那么你知不知道我、我……”
      狐狸炸毛了!只看到狐狸的狡诈和坚韧却忽略了这是只受过伤得狐狸了,走上前去抱住那欣长纤细的人,低声安慰着:
      “对不起,我、唔……”
      围绕着的手臂突然收紧,身子被迫紧贴,颈项处的疼痛让他噤声,咬破了吧!无奈的纵容着。天祁唇角带血的抬起头看着十七,鲜红的血染得薄唇异常妖艳,用指尖轻轻擦去那妖冶血液,干燥的手掌抓住手腕,灵巧的舌尖扫去指尖上的红艳,离开温暖的口腔时指尖有些微凉,能清晰数出天祁长长的睫毛,自然也能看见那眼中的炙热,唇与唇只隔了寸许时,十七扭开头
      “天祁,近日我该走了,麻烦你照顾她了”
      天祁轻笑声放开十七
      “这次又要走多久?”
      “对不起”
      天祁怒吼着:
      “我要得不是你的对不起!”
      随后如脱力般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左手覆在脸上平静的对着十七说:
      “你走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放心”
      十七不敢再看他那似哭又笑的样子,最后没有一句话的走出惊云阁,他知道天祁的心思,但是他的心很小,小到里面住了一个人就容不下别人了,即使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即使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所以哪怕是个影子他也会抓住好好的守护,人心是偏的,所以他只能对天祁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抱歉。

      坐在池水边喝着手中的酒,今天的星空出奇的明亮,嗅着干净略带泥土和青草混合的空气,吐出心口的一股闷气,闭上眼睛仰躺在地上,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耳边响起衣袂纷飞声,十七微睁开眼睛看着来人:
      “嘿嘿!很有速度嘛!麻烦你了”
      逝倾看着微醺的人,又看那空了的酒坛,又拿过一坛拍开泥封闻了闻
      “不是竹叶青”
      十七坐起来顺手捞了一个坛子酒喝了口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逝倾也坐下喝了口接道: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有心事?”
      十七蜷起身子将头阵在酒坛上看了看逝倾后把目光定在天上的月亮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人心这个东西呀!难以琢磨又让人欲罢不能”
      逝倾轻笑:“原来是为情所困啊!怎的?你是恋上谁了?你家主子吗?”
      “噗!”十七让一口酒呛的鼻涕眼泪齐流
      “咳咳!逝倾呀!想象力太丰富不好,咳咳,我家的那个主子美则美矣!可惜,他是个男人,而且我就记得他长得很美具体的就记不起了”
      “恩?你没见过你家主子?”
      “见过呀,前一段时间还见了两回,可惜呀!我没有那个眼福,一回是我正生着病,站在我眼前也看不清。一回是我生着气,没那个心情去欣赏他老人家”
      逝倾闻言一笑,低头轻呷了口酒,想想那次在惊云阁的事,那时十七就有说:不关己事没什么要记得。不关己事!管那人是谁,如果不是他要放在心上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特意去留意。
      “那你是为谁相思?”
      “只不过是今日看见些人,听到些话,心里有些苦闷罢了!说这些做什么,今天要你来还有件事,喏!这个还给你”
      逝倾疑惑的看着十七。
      “我要走了,这个也用不上了,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是个事,我留着这个传信弹也没有用了不是?喂喂!别这样看我,好歹你也要记得我是个奴仆好不好,主子要往东我就不能向西,不过认识你真好”
      逝倾收起东西随意问着:
      “要去哪里?”
      十七突然靠近逝倾,带着酒气的呼吸仿佛透过白玉面具吹在脸上,逝倾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发现他有着很秀气的眉毛,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如果分开来看也是很清秀,只是为什么搭配在一起就平凡到过目即忘呢?难道是这个人本身的意识让他人忽略他的存在?想到这里逝倾面具后的眉皱起,就在这时十七却突然笑开了,明艳动人,如昙花一现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看时只有那个略带痞子意味的笑脸,但是那艳丽却映入另一双眸中,抹不去的存在下来。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也别刻意找我,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我有自由的一天我……”
      “恩?”
      逝倾看着又坐回去摇头晃脑的人等他下面的话,可惜十七又是傻傻的笑了,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哎!逝倾,你也有不少烦恼的事吧,我能看出来,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明日我们就各奔东西了,不妨说出来,也省得憋在心里自己难受”
      逝倾看着十七昏昏欲睡的侧脸想着要不要说,最后他大灌了口酒低低说:
      “我爹是个很有权势的人,我娘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也是他众多儿女中的一个,我只记得我娘是个温文而婉、十分贤良的母亲,那年,我四岁,亲眼看见刚刚还亲亲热热姐姐长妹妹短叫着我娘的几个女人把我娘推到池水中,我娘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出来,我惊得是大声哭喊,等我那个爹来时,我早就哭晕过去,等我醒来时,我的娘亲不在了,我那个爹他抱着我说他是多么多么爱我娘,失去我娘他是多么多么的痛心,可是当我告诉他我娘是怎么死的时候,他却让我别胡说,之后依然宠爱那些女人,哼!半年后他把我送出家,在外给我找师傅教我本领却反过来要我保护他的家,不许我去争他的家主之位,为什么?他没有给予我什么凭什么要我回报他?”
      逝倾说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只是随后看见那个卧倒在草地上的人,只是自嘲的笑笑
      “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也不见得听!”
      逝倾低头喝着酒。
      “你爹很爱你!保护的很好,你只是怨恨他当年的绝情,这些年过去以你的聪明早就看透彻了,如此让那股孩子气烟消云散吧”
      条理清晰哪有丝毫睡着的迹象?逝倾看十七翻身对着自己,明亮眼眸直视他
      “你爹的家主之位有不少人争吧!”
      轻点头
      “有那么多人盯着那块肥肉谁都会不择手段,那么小就失去母亲的保护怎么在那个弱肉强食环境下生活?有权有势又怎么样?权势的代价是自由你会换吗?守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权势你还会要吗?烦心事让你的兄弟们去想,你落个逍遥自在还抱怨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逝倾微张檀口,明明一开始是在安慰人的,怎的最后教训人了。是呀!这些事想的很明白,可就是想不通,如今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一点就通了!也许他就是在等有个人对他说这些话,因为他的身边缺的就是一个对他说话的人,一个无所顾忌说真心话的人。看着呼吸均匀的人,突然感觉头好痛,怎么把他送回去?
      疼疼疼!宿醉过后头痛欲裂,看着不熟悉的一切,这是……
      听着窗外喧闹的人潮声,客栈啊!昨天喝得很多啊!该回山庄了要不就惨了。将头埋在手掌中,只不过想着庄园中的人,头不是一般的痛呀!

      “喂喂喂!听我解释嘛!给个机会好不好?”
      红的蓝的紫的灰的黑的十多道人影追着一个上窜下跳的青影在花园中,北冥守着花园的门把着风,对于身后的大呼小叫置之不理,四百两银子不能白花,既然自己不好动手让人帮忙也好。
      “你们说说就因为聊聊百两银子你们至于吗?”
      “百两银子是小数目吗?你说拿走就拿走?”
      “这小子就是欠揍!打啊!”
      “哎!千金散去还复来!你们不要斤斤计较好不好!再说我也是急用嘛”
      “急用?你是千金散去换美人一笑吧”
      “他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哪是风流是下流”
      “哎!不带你这么损的,不能这样说!姐姐们可不能听他胡说”
      “还和他费什么话,先打残了再说”
      “*&#……”
      “%#*……”
      北冥摸了摸微翘的唇角,有十七的地方总是充满人气,但是大多数却变成了鸡飞狗跳的如现在这般。在吵吵闹闹中启程一干人向尘曦宫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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