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赋》凡尘仙子

38、第三十八章 取而代之

　　朝歌曱庆殿内，康中敊跪见纣王，乐滋滋地向纣王报着喜讯。
　　纣王闻之大喜，来回踱着脚步，反复搓着双手，欢喜雀跃：“太好了，寡人终于可以见到美人了，美人，美人。”
　　不知这妲己与梦中美人谁更美呢？想起梦中美人模样，纣王就开始心神荡漾，正在浮想联翩之时，康中敊又启奏了：“启奏大王，苏妲己择日就会进宫面圣，敢问大王是在何处接见？”
　　被拉回心神的纣王好不懊恼，直瞪着康中敊，听到康中敊那番言词，只得将火气压下，悻悻然地曰：“昱德殿，寡人准备在昱德殿中接见他们。”
　　康中敊俯首奏曰：“臣启大王，昱德殿乃是宫中内殿，是各妃嫔、贵人受封领旨之地。而苏妲己并非宫中妃嫔，若在此处接见恐怕不合时宜。再者苏护曾犯抗旨之罪，纣王虽仁德赦免，亦是有罪在身，如今他仍是罪臣，携女前来也是为自己赎罪。大王很应当在金夔内接见，一则可显大王仁德之心，二则不失大王之威性，三则亦合乎礼法。”
　　纣王深思片刻，下令：“准卿所奏！”
　　至此之后，皇宫上下皆知晓此事，各个贵妃、妃嫔，凡后宫佳丽，或三或两聚集一处，议论纷纷，争论不休。
　　有妃道：大王如此做法，可是开了先例……
　　有嫔言：倘若那女子深受大王宠爱，日后哪还有我们姐妹立脚之地？
　　又有妃曰：人都未见，谁说得清呢？
　　又有嫔说：听说她是罪臣的女儿，能得宠到哪儿去？
　　更有妃嫔辨：都是在雾里看花，当然觉得美了，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有比我更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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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形色色的传言，林林总总的猜测，使原本还算平静的后宫变得不再平静，使原本还算和谐的关系变得不再和谐。
　　就是这个话题令众人乐此不疲、孜孜不倦地争论下去，大有你苏妲己不来，我便不停口之势。
　　可谓是：“曱庆殿中一席话，惊动后宫众佳丽。艳粉娇红似莺燕，纷争不休待妲己。”
　　宫中的贵妃、妃嫔皆是旁观者，不过是在茶余饭后、无聊之时的口舌之争罢了，不伤及大雅。
　　而宫外的费仲却不同了，他的心悬得更高了，生怕那个苏妲己不合纣王的意，那他的脑袋就会搬家挪地。可是就算如此，亦没有其它办法，唯有吃饱喝足，抹干净脖子等死了。
　　“其实死亦没什么可怕的！刽子手刀起刀落，咔嚓一下自己不就没了？”费仲自我安慰着，只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费仌，那个因他而变得疯癫的弟弟。
　　对于此事，费仲是千百个懊悔，万千个内疚，可是一切皆已太迟了。望着费仌那呆滞、目痴的模样，费仲除了一声哀叹，还是一声哀叹……唉！
　　费仲怜惜地抚平费仌额前琐碎的发丝，喃喃自语：“若自己死了，日后还有谁来照顾你呢？弟弟。”
　　对于一个疯子来言，费仲的话就如牛开口一般，只见其嘴动，不闻其声出。所以费仌根本没理他，只抱着那张丹青，沉浸在自己的思忆里，不断地念叨：“娘子，有娘子，娘子……娘子不怕，杀了大坏蛋，你就回来了，嘻嘻……娘子……”
　　“都是兄长的错，都怪兄长害了你啊！唉！弟弟，当初都是兄长怕死，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害得你变成如此模样。如今兄长还是怕死，不过却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怕我死后，就没人照顾这般模样的你了。弟弟，假若我的死可换来你的正常，那为兄愿意就这样死去。真的，弟弟你相信我，兄长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能清醒，你能恢复正常！弟弟啊……”费仲边为费仌梳头，边絮絮碎语。
　　假如费仌是思维正常的人，听了费仲的一番肺腑之言，也许会感动，也许会原谅费仲，也许兄弟二人会和解。不过可惜，费仌是疯癫之人，对费仲的话耳闻未闻，只是活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只会说记忆里的话：“娘子好，娘子……嘻嘻……娘子，娘子好……”
　　“都是兄长害了你，我若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可是叫我怎放心得下你呢？你兄嫂虽说过会照顾你，可她年华未尽，总会再寻人二嫁，到时候你便是她的累赘，必定会吃许多苦头。为兄一想到这，就惊怕得紧，吃不下、睡不眠，弟弟，你说我该怎么做啊？”费仲坐于费仌的旁边，轻拍他的手背，愁容满面的样子。
　　费仌则痴笑着回答：“嘻嘻……娘子，娘子，我的娘子……好娘子……”
　　见到费仌这般模样，唉！费仲又是一声长叹。
　　话说苏护他们离了恩州，前往朝歌而来。
　　又是一番夜宿晓行，饥餐渴饮，行不几日，渡过黄河，便来到了朝歌。许是连日来的快疾赶路，风餐露宿，众人皆没有察觉出车上之人并非妲己。
　　就这样妲今顶替妲己顺利地来到了朝歌，顺利地进殿见到了纣王，顺利地成了宫中妃子，顺利地当了皇后，顺利地做了许多灭绝人性的事情，顺利地结束了商汤的六百年基业，顺利地……哦！且住！这些皆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言，还是先言妲今顶替妲己进殿觐见纣王之事。
　　话说苏护他们来到朝歌，康中敊已在城门迎接。传纣王旨意，命苏护将人马安置城外，带苏妲己进城，在勍馆歇息，明日进金夔殿觐见纣王。
　　苏护听令，吩咐下去，命众军在此扎营，只带妲己及其几名随从，与西伯侯、康中敊二人进了城。
　　坐在马车上的妲今踌躇不安，心狂跳不止，就要见到纣王了，那个众人口中昏庸无道、残暴不仁、荒淫好色地纣王会是怎样的呢？是一脸横肉，还是凶神恶煞，或者眼露凶光，奇丑无比？
　　马车颠簸，妲今的心里亦摇摆不定，以至于到了勍馆都还没有平息下来。
　　妲今恍惚失神的神情，让墨苡与婴婇生起了误会，还以为是小姐在为明日寻死一事伤心，因此并没有怀疑妲今，只陪在一旁暗暗抹泪。
　　妲今怀着对姐姐的愧疚，提着忐忑不安的心，揣着对未来的憧憬，迷迷糊糊、昏昏厄厄地睡了一宿。
　　次日，妲今命墨苡与婴婇为自己精心装扮，望着铜镜中自己如天仙般的娇容，妲今嫣然一笑，心道：“姐姐，今日我就会代你进宫，我日后所拥有的，不管是好的，坏的，开心的，伤心的，就是你所拥有的，因为所有的一切皆是这张脸所拥有的。姐姐，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不是吗？”
　　想罢，款然起身，摇醒正瞧着自己发呆的墨苡与婴婇，柔声吩咐：“墨苡、婴婇，我们该走了，别让爹爹他们等急了。”
　　她们回神，墨苡递给她一个小匣子，婴婇则拿着面纱让她挑选。
　　妲今接过小匣，顺手打开，见是一些黄色的药丸，妲今不明是何物，又不敢询问，怕露出破绽，微微一笑，接过放入袖内。
　　妲今不愿戴面纱，轻推开婴婇的手，婴婇小心劝道：“小姐，等你到了皇宫再取下来，以免路上惹出事端。”
　　妲今暗思：“若是自己不戴，恐会引起爹爹怀疑，还是戴上为妙，到了皇宫再取亦不迟啊。”
　　想到此处，妲今轻轻颔首，选了一条粉色面纱，任由着婴婇为自己戴上。之后疾步出了房门，婴婇与墨苡忙将手里的纱巾放下，跟上前去。
　　马车载着心神不宁的妲今，马匹驮着悲伤万分的苏护，与被卦相所烦忧的西伯侯，来到了宫门口。
　　西伯侯是钦差大臣，不必候旨，当即下马先行进殿上朝而去。
　　而苏护是带罪之身，理当听旨而入，便下马领着妲今行至殿外候旨。马车与马匹不准入进宫门，只能在外面等候。
　　各位看官：这妲今与妲己的容貌是一般模样，相差无毫，声音虽不是十分相同，却亦有九分相似。在众人都以为妲今已经嫁给了轷逭，与轷逭在冀州郊外安家落户。谁都不会想到妲今会突然来到恩州，杀了妲己取而代之。所以，那一分的不相似，自然而然没有引起任何的人注意了，当然亦包括其父苏护了。
　　妲己是誓死不愿进宫，并决定在纣王接见自己之时，痛斥他一顿，再自刎以保其清白。
　　妲今顶替妲己进殿觐见纣王，那么，她便成了妲己，在朝堂上，她会按妲己的想法做吗？痛骂纣王之后自刎保节，她会吗？她能否保命过关？苏护与西伯侯是否会怀疑她的身份？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很忙，迟了好几天上传，还请你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