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半生孽缘太子位 眉目依稀金鸾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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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转暖，自然显的是一番欣欣向荣，十二王爷从牧场中带回一只雪兔，小家夥正窝在王爷的锦衣暖袍里不安分地蹬腿。
王爷甚是喜欢，回了府里就直往柳无心的寝屋跑：“柳无心！快来看啊!这只兔子多像你！”
柳无心正懒洋洋地依在床柱上，并不是他日上三竿了还在懒床，他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挂著玄铁链子……
“本王决定赐颁你名字无心！”这王爷对著个兔子倒也乐得其所。
“柳无心，刚抓到这兔子是它还要我呢！特喜欢我！後来别人喂它菜叶子它都吃，可偏偏我给的它都不瞅一眼，吓得那些喂它吃了的奴才一个劲地磕头，回来的时候它还踹我呢！像你吗？当年你也踹过我！”王爷挨著柳无心坐下，掌心托著那只叫“无心”的兔子凑到无心面前。
“……放我回去好吗？”
“柳无心啊你说它像不像你？”得不到回答的王爷执拗著。
“方儿……放我……”一个巴掌落下，柳无心的脸被打侧一旁。
“这里不好吗？还是你嫌我只是个王爷？”兔子被扔在了床榻上，瑟瑟地躲到一旁，俊朗的王爷面部抽搐，在床榻旁来回踱步，这个柳无心总是能惹他生气啊！“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以後没人敢弹劾我，你就不会怕了是不是？就会老老实实地呆著而不是满天下地跑……满天下得勾引男人……”
说罢，甩手又是一个巴掌，半饷，十二王爷把柳无心的整个身子板正，低头就吻下去。
柳无心左右挣扎，自然没让他得逞，随後王爷幽幽地望著他，眼里说不出的悲伤来，看得柳无心觉得很重，重得抬不起头来。
“有没有人曾经说过你眼睛很好看？”
有，有很多人说过，自己的眼睛黑白很分明。
“随便转一下眼珠子都让人觉得你好看啊！”花非意说的。
“你的眼睛莫不是传说中的波光流转吧？”……叶小秋说的。
“让人看了……不忍心伤害你……”王爷抛下这句话後离开了屋子。
柳无心捧起躲在一旁的兔子，看著它圆圆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久久不吭声。
七日转眼已过了六日，王爷没有再踏足这间屋子，柳无心自然没法子出去。从送饭菜的丫环口中得知皇上病危，所有的皇子都窗前守著呢，守著这个皇朝的江山易主。
倒是那只兔子，没心没肺的，吃的好住的暖肥了一圈，柳无心俯在桌上，备了笔砚画起那只兔子来。
这兜兜转转可不是又回来了吗！呵呵呵呵！
越画越想笑，笑得直不起腰来，直到有人推开了房门……
而皇宫内则是一团乱，皇上这次……怕是真的……难过今晚了……
四处的嫔妃哭得泪人似的，皆显出对皇上的痴痴衷情。而皇子们也是坐立不安。寝宫内一有人走出就获得众人的注目，一时间人心惶惶。
十二王爷自然也是一脸忧心忡忡，此时的他哪里还是衣袂翩翩的玉面王爷，眼里血丝面色憔悴，还有部分的胡渣，纵使他再运筹帷幄，此时可是一锤定音的关键啊。
“十二真是孝顺父王的好儿子啊！”可在你最想清静的时候偏偏就会出现聒噪之人。
“尽孝道是为人子女应当所谓，这平常百姓家的子女都知道的道理，难道大皇兄不知？”
“十二现在还是那般牙尖嘴利啊……”
“大皇兄过奖了。”
满目凶光的大皇子笑得开怀，一脸的奇怪表情，凑过去挨著十二王爷的耳朵轻嗫道：“你登不上的，登上了也看我把你拉下来！”
哦？难不成他有了什麽必赢的筹码？
十二王爷上挑了眉毛，也顺势凑了过去：“大皇兄，可是在威胁皇弟我？”他故意把皇弟念得尤为突出，果然看到大皇兄气得不轻地抖嘴唇。
“你果然很大胆啊！”大皇子猛然立直身子，狠狠地盯了他一会儿就拂袖而去。
“召十二皇子──端华王爷晋见！”
沐浴在众人万般的目光之下，十二王爷微掸衣袂随公公进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端华王皇十二子允，人品贵重，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皇城浩荡，百臣俯首，万里江山一人尽掌，明黄衣饰绣龙端祥，延年号正弘，为端帝。
登基大典上，左侧为首皇族，右侧一品外姓官员，依次满朝文武，公公嘶喊：“正弘十一年，端帝即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俯首，唯一人站立。
“哦？”端帝饶有趣味，瞅著这人。
“大胆！”
“十二，本王想在今日替人伸冤。”大皇子──大王爷幽幽地说。
“是何人啊？朕替他作主。”
“带柳家遗孤！”
柳家遗孤自然不是他人，只有他柳无心了，端王的心一紧，自当日起就知道他失踪了，还没闲暇来寻他……如今这相见的方式真是……
“罪人柳无心，京城人士，叩见皇上。”殿下的人儿依稀瘦了，人也似乎憔悴了。
“……你有什麽冤屈……”
“罪人本应是亡灵之身，得人相助脱逃一名，而京城柳家上下二十九口性命无一幸免，”柳无心的头深深低著，如果不是他端王追了十载的人儿，，端王都会对他的实委产生怀疑，“而使得柳家满门抄斩的官司其实是冤案。”
端王的手紧紧拽著龙椅上扶手的软垫，指节发白，身後尽是一片汗迹。
“而这个罪魁祸首当时是个王爷！”柳无心抬起头来，可此时端王宁可他一直垂著，因为他从柳无心的眼中看到的无尽的恨意，像是一把火烧著自己。
“……是吗？”
“但草民不敢说，怕是惹上杀身之祸。”
“十二，柳无心怕被凶手杀人灭口啊，你是不是该给他个保命的口谕啊！”大王爷皮笑肉不笑，在金銮殿上威胁著新上任的皇帝。
“……朕赐你不死……”柳无心，柳无心，你恨我吗？原来你一直知道……那你恨我吗？
“那人就是在我面前的──大王爷华安王爷！”
“什麽？”大王爷惊叫，年轻的皇帝也惊叫。
“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人群中窜出个锦衣卫士一掌击在即将暴走的大王爷胸口，大王爷倒地不起，血泊泊从口中流出，不顾众人敬意目光，那人轻轻去扶跪在地上的柳无心，而柳无心也安心地依靠在他怀里。
“叶小秋扶我起来。”
两人一直一依犹如画儿一般和谐，年轻的皇帝没有吼出“大胆”，确切地说他已经失去了思考，他知道柳无心是在欺骗天下，只为了帮他，帮他瞒过他曾经犯下的罪。
“皇上，之後的事宜交付给刑部吧！”刑部尚书站了出来。
“……好……下去……吧……”皇帝看著离去的人的背影，手紧紧抓著明黄软垫，他想冲上去和那人说点什麽，哪怕一句话，一句对不起也好……可是他做不到，他背身後的明黄色给束缚住，龙椅皇宫王位天下，俨然成了他们之间的千山万水。
端华王府中的一个房间内的桌子上留下一幅丹青，上面画了只俏皮的兔子，和一个小人儿，大概叫方儿的小人儿吧。
这幅画皇帝看到後显得尤其悲伤，是那种无法释怀的悲伤，有时轻轻地吟诵：“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半生孽缘太子位 眉目依稀金鸾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