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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1、蓦然回首,泪如暮雨飞......

      晚上九点,我鼓足勇气按下一串电话号码,令我惊讶的是这么久了自己竟然还能将它记得如此流畅。
      “嘟嘟”的声音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
      “喂?”苍老的声音带着疲累,是奶奶。应该是睡了吧,我想。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也一直没想好。
      “奶奶。”良久,我小心翼翼地出声。
      “啪”电话就这样突然挂断了。
      呆呆地望着前面雪白的墙,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种心情。明明没什么的,真的,眼泪却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坠落在盘坐在椅子上的裤腿上,浸湿了一片。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默默地坐着,任眼泪放肆地发泄,也任那哽咽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回响。反正在这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再怎么样也无人能伤及我那可怜的自尊。
      怎么会流眼泪呢,我无比疑惑地问心中那个哭泣的小人:告诉我,你为何哭得如此难过,是因为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自伤其心,还是你想象中的安慰变成了现实的淡漠?
      当然我没有得到任何答案,耳边除了哭泣的声音,全是夜的静谧。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那些哭泣的人的心酸,因为上帝的不眷顾,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种挣扎,而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偌大一个世界除了自己我什么都没有。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似做了一个梦。
      乡下的夏天,阳光似一个热情欢快的小孩,奔跑着带来一整串一整串璀璨的光圈。此时正是困意正浓的午间,大人都去午睡去了,小孩子却格外有精力。一个少年坐在院子里的蒲瓜藤架下,认真地制作着一根鱼杆,绿油油的蒲瓜藤密密地爬满头顶的架子形成天然的屏障,挡住了炙热的烈日,它却丝毫不受曝烈阳光的影响,翠绿的叶子映着阳光显得更加的勃勃生机。
      少年看着制作好的鱼杆,抬起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对正在看书的女孩说:“你干嘛要在这里看书,光都被叶子挡住了,叫你去堂屋里看的嘛,那里光线好。”
      女孩嘟了嘟嘴,头也不抬地说:“不要,这里凉快,而且也不是特别暗。”
      少年碰了碰她的胳膊,“我做了鱼杆,我们去河边钓鱼。”
      “要去自己去,这么热的天我才不要乱跑呢。”
      “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你要是陪我去我给你买雪糕。”
      “真的?”女孩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格外清亮。
      “肯定不骗你。”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把书放屋里。”说完女孩合上书,跑进了屋。再次出来的时候头上戴了一顶手工编制的草帽,边沿缀了一圈彩色的珠子,很是好看。
      “走吧。”
      少年伸手一边拨弄她帽沿上的珠子,一边将一个小铁桶递给她,说:“帮我拿着它。”女孩打开他的手,顺手接过递过来的铁桶首先出了门。
      小河边,少年扛着鱼杆笑得灿烂,明晃晃的笑容竟把阳光也比了下去。他说:“悠悠,晚上咱们可以喝鱼汤了。”
      “哼。”女孩怀疑地看他,他能钓到鱼?走过去将草帽放他头上,“我去那边休息会儿,等一下再过来。”边说着边向不远处的一棵柳树走去,然后靠着柳树坐了下来,托腮望着缓缓流动的清澈河水,周边偶尔抚过一丝风带来一丝浅浅的清凉。虽然有树遮住阳光,她还是觉得头晕呼呼的,于是望着河面的眼睛眯了眯,歪头靠着树干睡了起来。而一旁忙碌的少年只在闲余看了她一眼并未去叫醒她。
      午间阳光正好,好梦让安睡的女孩勾起了好看的唇角。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浮肿,脸色难看,糟心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十六岁女孩子应该有的青春神彩。对着镜子试着扯出一个咧嘴的笑,又定定地研究了一会儿最终无力地垂下。安静的室内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许悠悠你真是傻透了,活该连你的亲人也不搭理你。”
      只是,我又清楚地知道我的不讨喜不是因为自己傻,而是我犯了一个一生都不能被原谅的错。

      2、眉目频频几度转,雾里看花知是谁......

      刚进校门,就被班长拉着急匆匆往操场跑。
      半路实在跑不动了,我挣脱她蹲下来喘气:“班长你慢点啊。”
      慢点?曾艳火了,“许悠悠,你迟到了你知道吗?今天运动会你知道吗?其他班的横幅都已经拉起来了就咱班还吵成一团你知道吗?”
      “知道。”可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你还蹲在这里。”曾艳又一把把人拉起来使劲往操场跑。
      操场人影窜动,大喇叭里不停地呐喊着各种加油词。我被拉到由两张桌子拼起来的长台旁,很快一块长长的大红纸铺了上去,又在一旁的小椅子上放了墨汁毛笔。
      曾艳一把抓过毛笔,塞到我手上催促,“愣着干嘛,快写啊!”
      “写什么?”我懵。
      “嗯......就写一三班加油吧!”副班长陈宇想了想说道。
      曾艳犹豫,“会不会太简单了?”
      “不会,很多班都这么写,咱们随大流就好。”
      我按照要求工整地写下这几个大字,就任由他们忙活去了。
      沿着操场周围的栅栏慢慢地走,绕着栅栏生长的植物开着红色的小碎花,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格外地招人欢喜。
      场内正在举行1000长跑赛,我找了个人少的台阶坐下,然后看向起跑的地方。一群磨拳擦掌的男生正在做最后的热身准备。青春真是美好!可是,我的青春却锁在了记忆中的某个夏天再也打不开。
      张一轩碰了碰身边人的胳膊,“思源,那个女孩又在看你呢。”
      谭思源顺着好友的视线望去,远离人群的台阶处,女孩双手托着腮看向起跑处。自己虽站在这,她却并不是看的自己,于是轻斥好友:“不要瞎说。”
      张一轩撇嘴,“我可没乱说啊,咱们每次无论是打篮球、乒乓球还是其他各种学校比赛,她总是在人少的地方看你,太打眼了好吧。”
      谭思源看着前方不语,一声枪响,一众身影奋力冲出了他的视线。
      那个女孩子,他其实是知道的,她常常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眼神迷离地看他,却从不靠近。刚发现的时候自己并不觉得自在,久了之后也就习惯了。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底竟开始滋生出了一丝细微期待,淡淡的却影响着自己的情绪。他感觉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的在看他,她只是陷在了另一个世界不愿出来。这一发现让他觉得有点愤怒以及还有那么一点懊恼。
      “悠悠!”陈平从身后的台阶跳出来,我转头看她,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阳光洋溢的人,让我打心底里喜欢。
      “怎么每次都吓不到你。”虽是这样说陈平却并没有失望之色,她在我身边坐下挽着我的胳膊:“亲,你不要总是这样孤僻好不好。”
      孤僻?我狐疑地看她,并不承认这个说法。我比谁都想要靠近人群,我比谁都想要那一丝丝温暖来润泽我的身心,可是每一次越是快乐就越是会想到许闲云,想到他连不快乐也没有办法体会到了。
      “你说学校也真是的,冬季运动会干嘛要三年才举行一次啊。”
      “只有一次才珍贵吧。”
      “你难道不觉得是学校小气的原因,连周末都让学生补课了,怎么会愿意每年都举办!”
      “也许吧,不过你该庆幸我们是在高二遇到,你看那些高三的人连吃饭都在抠时间,还不得不抽时间筹备运动会,别提多辛苦了。”
      “那倒也是。”陈平点头同意,突然又凑近我的耳旁,神秘兮兮地说:“悠悠,给你说个秘密。”
      我正了正身,“洗耳恭听。”
      “看见那个男生没?站在主席台旁穿白色羽绒服的那个。”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穿白色羽绒服的男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显眼的人,他的眉眼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让人熟悉,因为自己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我偷偷瞄了眼陈平,“怎么了?”
      “我......”陈平显然有点害羞,”我其实有点小喜欢他。”
      “然后呢?”
      陈平失落地低了头,小声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悠悠你说我去追好不好?”陈平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
      我看着她,那句还没出口的‘不太好’就这样咽了下去,换成了:“你可以试试。”
      “真的?你支持我。”
      我不支持,而且,“我不会帮忙的。”
      “咦?为什么?”
      “那个人我认识。”他的脸和某个人太像了,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和他照面。
      “你和他很熟?”
      “不。”只是仅限于那张脸而已。
      “那你把他名字告诉我,我自己行动。”
      “好像叫谭思源吧。”
      “不对吧?我有一次听他朋友叫他一轩。”
      “......”再次看向远处的人,好吧两人的外套都是白色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姓张。”
      “啊,真的?张一轩,果然是好名字啊。”
      “......”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潭思源有任何的关系,虽然我暗中观察了他一年。但自运动会后,我和他遇见的次数似乎过于多了一点,以至于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竟让我感到无比的惧怕。这是我第一次和他照面。
      “我听你朋友说,你对我很熟。”
      我心里暗骂,陈平你个叛徒。
      我呵呵地笑,“哪有,不过你长了一张特别的脸。”
      “所以你因此远离我?”对方突然靠近的脸吓了我一跳。
      我退后一步,他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的脸特别,嗯?是不是像什么人?”
      我脸色一白,目不转睛地看他,“你想太多了,我不认识你。”
      “是吗?可是我却认识你哦!”
      我咬牙,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你想要怎样?”
      “怎样啊,真是个好问题,你偷偷看了我一年,不过我不管你透过我看到的人是谁,但是你得做我女朋友。”
      女朋友?听到这个词我笑了。女朋友,哈!是要让我看着一张熟悉的脸时时提醒我曾经犯的错吗?即使喜欢了又怎么样,有的结局是永远也圆满不了的宿命,就像我永远也不能做谭思源你的女朋友一样。
      “谭思源,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们以前没有照面,以后也不要有。”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人以后我连偷偷看着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
      谭思源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他丧气地低下头,他人生的初次动心以及表白竟都是完完全全的失败,她说得那么坚决丝毫没留给他任何余地。
      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应该知足呢?

      3、此间少年,彼间少年......

      一群人不怀好意地拦着谭思源的去路。
      “老大,就是他劫走了我们的东西。”
      “看清楚了?”
      “绝对没错,衣服身高都差不多。”
      被人叫做老大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烟,然后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碾碎,上前一步站在谭思源的三米的地方站定,“看你还是一个学生,把东西交出来就放了你。”
      谭思源紧皱眉头,“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从这里路过。”
      “老大,别听他瞎说,回来的人说的就是他没差。”
      男人瞪了说话的男人一眼,对方瞬间后退一步闭嘴不言,再次看着前面挺直了背站着的少年,不赞同地说:“少年,做事要看清形势,不要自毁前程。”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就是我今天躺在这里也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也只好说抱歉了。”男人退回原地,向身后的人示意。谭思源瞬间觉得不妙,拔腿就往回跑,一群人快速跟着追了上来。
      我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等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下苦笑了,这里离住的地方好像真的太远了一点。
      转身准备离开,一个人从远处跑来。谭思源?怎么后面还跟着一群人,当看清那一群人手里拿着的棍子时,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谭思源不一直是好学生吗怎么会惹到这些人。自上次那唯一的一次对话后,我都刻意避着再没有遇见过他。今天这突然的巧合可真是不妙。
      只是来不及多想,对方已经快追上他。他离自己也越来越近了。看着不断举高的棍子,我的脑子瞬间成了一片空白。前面跑来的谭思源冲我喊:“快跑。”我虽听见了却怎么也挪不开步子,面前那张晃动的脸似映在水里随着波纹悠悠荡漾,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到。不知怎么地我就冲了上去,然后仰头看着那瞬间袭来的棍子,瞪大了眼。突来的顿痛后,有温热的液体不断地从我的额头溢出。如果我能看到的话,我想那一定是一片灿烂绚丽的红。这一刻我庆幸自己竟然是仰着头并且是往后倒的,不然说不定就被吓到了。眼睛太过无力,我觉得自己应该闭上眼,我不要在最后一刻还要让人看到我死不瞑目的样子。身后有人接住了我,但是我已无力去计较那是谁了,无力的眼皮一直在不停地在颤抖,有一张脸一直在我眼前晃动,一副惶恐害怕的模样,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去触摸那张脸,却怎么也触不到......
      “哥......”悠悠来陪你。
      我终是闭上了眼,然后有模糊的声音传来。
      “大哥,拿我们东西的人刚刚从城西的小巷跑了。”
      “蠢货,还不快追。”
      “那他们?”
      “还不是你们几个蠢货干的好事,去给她叫辆救护车。”
      最后是一片杂乱远去的脚步声。
      “许悠悠,许悠悠......”谁在叫我?
      “许悠悠,悠悠......”不要吵啊,真的很困啊。
      “许悠悠,许你无忧、无惧。”
      奇怪,是谁站在那里不停地说话。

      谭思源接住许悠悠往后倒的身体,一时之间慌了手脚,他虽一向沉稳但也从没见过有人在他面前血流如注,气若游丝。
      “许悠悠,悠悠......”他的声音里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惶恐,内心更是有着抽丝般地难受,很细微,但是尖锐得很。此刻他想他不要什么余地,也不要她的喜欢,他只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她安安稳稳地健康活着就好。
      “许悠悠,你不要有事。”
      救护车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越来越近。谭思源小心翼翼地搂着许悠悠,眼睛望向声音的来处,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悠悠,悠悠醒醒......”
      女孩迷迷呼呼地睁开眼,眼前是少年模糊不清的脸,揉了揉眼,总算是看清了,只是脑子还不清醒,脖子也酸得厉害,“哥,你不钓鱼了?可是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少年一把把她拉起来,“悠悠,不能再睡了,你看太阳都下山了,再不回去奶奶该骂我们了。”一边拉着歪歪扭扭的人,一边把旁边的小铁桶放到她面前,“你看我钓的鱼。”
      女孩弯腰将脑袋凑桶里看去,一股凉意袭来,一缩头顿时没了困意。数了数一共五条,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少年,“哥,你好厉害。”
      “那当然。”少年臭美地抬高了头,心里美得冒泡,“晚上让奶奶全部熬汤,哈哈......”
      两人沿着河畔往回走,突然女孩指着河边停靠的一艘小船,说:“我要去坐船。”
      少年看了看天空不断西沉的太阳有点为难,“要不明天来坐,今天太晚了。”
      “就一小会儿,说不定明天船就没有了。”
      少年想了想,最终答应了。
      两人站在船上,船身摇摇晃晃地向前驶去。还没到江心女孩就萌生了退意。
      “哥,我害怕。”
      “别怕,有我呢。”
      “它晃得厉害。”
      “没事,你先坐下来。”
      “哥,我们回去吧,我不坐了。”
      “嗯,马上就好了。”
      船经过少年一番倒腾,终于又摇晃着驶回了岸边。少年一边稳住船身一边说:“你先下去。”女孩慢慢站起身,准备跨到岸上,却在抬脚的瞬间剧烈地翻了一下。
      “啊......”女孩惊叫一声掉进了水里。
      “悠悠!”少年慌忙抛下手里的杆纵身跳进了水里。
      一番挣扎,少年终于抓住了女孩的手,马上鼓足劲往上拽。忙活了好一阵,等终于把昏迷的女孩弄上岸已是脱了力,再加上腿上突然传来的抽畜感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心慌,看到躺在岸边咳嗽着的人,他突然又觉得安心,手上失了力气终是没能控制住身体不断的往下沉。他睁着眼,就那样看着侧头虚睁着眼的女孩无意识伸向他的无力的手。
      “哥......”
      “悠悠......许......无忧......无惧......”

      许悠悠是被傍晚路过的村民救起来的,回来以后就一直发着高烧。家里的老人发现小孙子去了后,一直悲痛欲绝,后来又一直忙着丧礼,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躺在床上昏迷的许悠悠,直到父母匆忙赶过来,才去请了医生。许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床前,饱经风霜的脸上尽是疲惫。她说,悠悠,你妈妈已经过来了,这次跟她走了就不要来乡下了,也不要再打电话;她说,看见你,奶奶就总是会想起闲云;她说,请体谅奶奶的爱孙心切。
      那一年,许悠悠十一岁,许闲云刚满十四岁。
      那一年,许悠悠因为自己的任性,害死了最疼自己的哥哥。
      那一年,接回自己的妈妈将自己送去了市里最好的寄宿学校。
      那一年,许悠悠没了童年,她开始变得孤僻。
      亦是那一年,她的心里就一直回荡着那句模糊不清的话:悠悠,许无忧、无惧。
      可是,从来无喜何来无忧,从来纷乱何来无惧。日子是如此漫长,她却不能不要好好活下去。
      上高中的那一年,许悠悠偶然路过篮球场。那天偶然的一次偏头,她看到了谭思源,然后就似定住了身再也移不开眼。那一刻她错以为过往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许闲云还活得好好的,能跳能笑也还能跑过来对她说,“悠悠,走,咱们钓鱼去。”可是那声思源却生生将她拉回现实。什么是梦?梦不过就是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虽然和许闲云有着相似的眉眼,却最终不是许闲云。

      4、闲云潭影日悠悠……

      我叫许悠悠,这是我从医院醒后一个自称是我妈妈的女人告诉我的。她泪眼汪汪地搂我说他们错了,并且说以后都要陪着我。她说我被人不小心砸了,所以忘了很多人和事。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是小心翼翼的神色,好像生怕我会问些什么,其实我自己却并不怎么好奇以前的事情。我更期待遇见那些被我遗忘的人,因为医院真的极其枯燥乏味。
      我出院后,妈妈怕我不认识路于是亲自送我去学校继续上学,到教室的时候我被一个全身都似充满阳光的女孩抱住了,那一刻我觉得从没有过的温暖,真是奇怪。而她旁边的男生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让我生出几分不自在。后来我知道了抱住我的那个女孩叫陈平,她身边的那个男孩叫张一轩,貌似是正和她走上交往路的对象。
      陈平是一个特别活泼的人,平时闲下来的时候喜欢拉着我去看学校的篮球赛,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热衷于看篮球这种东西,直到看到张一轩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看的不是篮球而是那个她心系的人。
      陈平说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无外乎是我如何孤僻不喜人,然后说她是如何不离不弃地守在我的身边。每到这时候我都忍不住皱眉,孤僻?怀疑地看着她,我觉得来到学校后一直都团结友爱同学的,直觉她说的孤僻的那个人不是我,当然也总是惹来陈平的炸毛,她总是故作委屈地说我以前是如何地信任她,现在是如何残忍地伤了她一颗少女心。
      再次被陈平拉出来看篮球赛,老实说我不太乐意,比起篮球这种看不懂的东西我更乐意以书为伴。当我这样对陈平说了以后,她以一种不可思意的眼光看我,然后告诉我我以前是很喜欢看的,怎么会看不懂呢。看着她不似说慌的样子我也很纳闷,我只是忘了人和事,本能却是没有忘的,难道这是一个bug?摇摇头放弃了深究的打算。
      抬头间,我看到一个人然后瞬间就移不开眼了。他穿着短体恤,满脸满身的汗,正仰头喝着矿泉水。醒来之后我见过很多人,从来没有像看见他一样让我觉得如此熟悉。我蹬蹬蹬地跑下看台,连陈平的叫喊也没顾得上。
      我站在他面前,鼓涨的心顿时就紧张异常,我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可是最终也不知道自己问的东西有什么意义。意识到这一点后,让我微微有些失落。可就在这时对方却笑了,他动作亲昵地伸出手拨开我的刘海触摸我的额头,那里是我出院后留下的伤疤,平时都是用刘海遮起来的,只是他怎么知道?温暖轻柔的触感让我红了脸,没忘了问出心中的疑惑。他将刚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塞到我的怀里,我手忙脚乱地接过,却听到了他笑出声的声音:“看好了,以前都是你帮我拿着的,现在既然回来了那就要有重操旧业的自觉。”
      看着他重新回到场上的身影,我鼓了鼓腮帮,怎么觉得我的失忆让很多人占了便宜。尽管如此想,嘴角却仍忍不住挂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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