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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七章 采薇虞家认义父 始皇迷信炼仙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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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郡虞平国虞大人求见。”
“宣。”
只见一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不知皇上此时招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爱卿膝下只有一子尚未有女是也不是?”那虞大人纳闷皇帝三更半夜找自己前来,怎么会问及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但又不敢质疑,连忙叩头回答道:“是。家中只有一子名唤虞子期。”
“既然如此,即日起你家中还有一女,名唤虞采薇,你可知道?”虞大人抬头一望病榻中的女子眉宇之间和皇帝有几分相似,想起十几年前自己还在宫中当差的时候,沚清王妃诞下女童后不久便自刎而死,那女童也自此不知所踪,赶紧磕头:“微臣不敢,公主自有皇上龙体庇佑,微臣怎敢僭越?”
始皇帝听了,仰头大笑:“好你个虞平国,朕让你以退为进镇守这多事之地,练兵买马、锻造兵器,十余年了还是老当益壮,一样的聪明,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虞平国看始皇帝心情极好,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就松懈了下来,“不知皇上何时昭告天下?”
始皇帝眉头一簇,“这正是朕所顾虑之事,会稽此地爱卿虽治理有方,但此番巡游,那些覆灭的六国后人似有谋反之相,朕亦不敢轻举妄动。十七年前因为一个方士胡言乱语的死谏,说什么这孩子是向朕讨债来的,将来会推翻朕打下的江山,现在想想真是荒谬至极,这孩子自幼失了亲人,朕亦不愿在这慌乱之中便昭告天下,想着回了咸阳宫再举行仪式,封她为‘昭阳公主’。我看她身边带有几味草药,恐是学过几年医术。祭祀大禹陵这几日,朕亦不可无名无份将她带在身边,所以希望虞公你以女儿为朕医病为名,将她时时看护住才好。沚清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认虞公您为干爹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希望虞公暂时不要告诉采薇她的身世,恐她再受惊吓,失语症不会再好了。”虞大人见皇帝安排地如此周全,这是皇恩浩荡,也就拜谢了。
第二日,采薇醒转过来,看到满屋子的侍女,魂都没回呢,就被这阵势给吓跑了。“采薇姑娘醒了,快去禀报皇上。”传讯的声音波浪一般一道一道地回旋在殿内,不多久,始皇帝便亲自赶了过来,采薇见到始皇帝朝床榻走了过来,想起昨日他拿剑伤她的场景,缩在床榻的角落里不肯出来。采薇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但胸口的疼痛感清楚地提醒她这是现实。
“你的小名可唤作采薇?”采薇心中纳闷始皇帝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又一想自己昨日告诉了赵高,定是赵高禀报了皇上。看始皇帝理了理衣冠坐在榻上,满面的喜悦之色,采薇才放心他不会再伤害自己,若是这一次再拔剑伤她,她一定不会被那微妙的直觉所影响,定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待始皇帝坐定后,他宣人拿了丝帛笔墨来,他问一个问题采薇就写在丝帛上作为回答。“是谁将你抚养长大?”采薇总觉着骗这人会有很不好的后果,因此如实写到:“师父黄石公。”
那始皇帝看了眉头一挑,洒脱地一甩长袖,笑骂道:“好个老顽童,告老还乡声称养病,原来蒙骗了朕这么多年。这次再让我逮着他,定不会再让这精明的老头子走了,在朝时装疯卖傻,亏得朕被他蒙混过关了。”
始皇帝说完,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扭过头来问采薇:“你师父可还健在?是否告诉过你,你的身世,提起过你的生生父母?”
采薇提笔在丝帛上写道:“师父至今健在,只是近些年很少见到他。他只说采薇是大自然的精气所化,是守护山林的精灵,幼稚时采薇尚且相信,后来看到世间百态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没人要的孩子,是被亲生父母所遗弃的人。”
始皇帝一看采薇语句间的怨气以及眉间淡淡的失落,不禁长叹一声,“是我们对不起你啊。有生之年我定会补偿自己的过错。这些年,你师父都教了你一些什么本事?我看你随身携带药材,是否懂些医术?”
采薇一方面还在思索为什么始皇帝会向她道歉,另一方面见始皇帝提起自己的师父,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敬意,对始皇帝的敌意也就减轻了很多,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黄石公来。
始皇帝看采薇落笔生风,看来那老顽童将采薇照顾地很好,至少她一直记着师父,可惜自己这样突兀地进入采薇的生活,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着的是什么结局,近些日子自己的身子不大好,将她这样带在身边不知道是福是祸,又能这样保护她多久?
采薇写完后,发现始皇帝怔怔地望着她出神,好像透过她在望另一个人,面色哀戚,似要落泪,便下意识地抬起手在始皇帝面前晃晃。
光阴重叠,情景再现,始皇帝似乎看到沚清正摇着手招呼自己过去一起扑蝶,那时候自己亲政已经九年(公元前227年),但还未一统天下,战火纷飞,当时自己有着解救百姓于水生火热的宏图大志。
“陛下,燕国使者求见。”嬴政抬手示意自己将于大殿内接见燕国使者。“沚清,燕国使者带了樊於期的头颅又要诚心献上燕国督亢一带的地图,这次是诚心归附了,可有兴趣看看招待宾客的大场面?”
一旁失了扑蝶雅兴的沚清努了努嘴说道:“大王哪里是要沚清凑个热闹,分明就是希望沚清弹奏一首曲子来给你们助兴。”嬴政看沚清努嘴撒娇的样子很是可爱,便一把抱住沚青亲吻着她的红唇百般讨好,“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既然知道我的心何须我再言明?”
二人双目相对,眼中唯有彼此,哪怕所有人的阻挡都不曾将他们分离,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后来的分离亦有着不可言说的苦衷。“你真是讨厌,一旦有求于我,我哪次没有答应你?明知故犯,就是喜欢招惹我。”沚清本不打算去看那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但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便抱了琴一路尾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