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恶人》丽丽桑

26、水牢之苦

　　回到思烟亭后，柳卿岚和秋月就被严密的监视了起来，就连如厕都会有人跟着。不过幸好这章家并没有短了二人的衣食，两人一时间倒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柳小姐，都是我拖累了你！”秋月拉着柳卿岚的手满脸沉痛的说道。

　　“算了，拖累不拖累的话，你今后就不要说了。昔日我落难时，你也曾帮过我，如今你这般模样，我又怎能袖手旁观！”柳卿岚心中仍然惦记着柳隐昭的伤，对于秋月，她并不厌恶，之前甚至还生出了亲近之意，但是今日柳隐昭满身是血的躺在她的面前，她突然间有些动摇了，她不是圣人，柳隐昭如今生死未卜，她实在很难跟秋月在这姐妹情深，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甚至在责备自己，责备秋月。不过她无法说出口，毕竟这一切跟秋月无关，她并没有逼自己救她，甚至还曾三番两次的劝阻自己离开，怪只能怪她太小看章明炎的狠毒了！

　　“柳姐姐，我知道，你是怪我的！今日柳家主生死不明，终究是我的错！”听到柳卿岚这样的话，秋月心中哪还能不明白，脸上的悲伤之情更重。

　　“秋月，你不要多想了。现在我只想弄明白一件事情，这余溪烟到底在哪里？你要是知道的话就说出来吧，虽然这章明炎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只要能找到余溪烟，或许他还能有一丝仁慈！”柳卿岚知道现在恐怕只有余溪烟的消息才能让章明炎平息怒火，而她才能有机会回到柳隐昭身边。

　　“柳小姐，我……”秋月满脸痛色，突然一缕鲜血从嘴边溢了出来，人也随之陷入了昏迷之中。柳卿岚连忙叫人去请大夫，上次那位白衣老者给秋月诊了脉，对柳卿岚说道：“这位姑娘想必是五内郁结所致的心病，再加上身受重伤，短期内恐怕难以苏醒！”

　　听了大夫的话，柳卿岚有些自责，刚刚自己要不是那样逼她，恐怕不至于如此结果，这秋月到底有何难言之隐，竟然这般不愿意说出余溪烟的下落？莫非这余溪烟已经不在人世，她怕说出来更会激怒章明炎？

　　柳卿岚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想着，突然感觉有股寒气从背后下来，尔后便听到了章明炎那冷漠的声音：“秋月如今这副模样，现下我只能靠柳小姐了，还望柳小姐不吝赐教！”

　　柳卿岚心中苦闷，秋月虽然跟她说过不少话，但是确实没有提到余溪烟，最多也只是提示了她一个“子归”，她又该如何给章明炎赐教？“章家主客气了，卿岚实在是不知，您要是真不信，就一刀杀了我吧！”

　　“柳小姐果然不怕死？来人，让柳小姐好好尝尝我们章家的刑罚！”章明炎满脸怒色，对下人吩咐道。

　　柳卿岚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下人拖着就要走，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看来秋月所尝的苦楚如今轮到她了，不知道自己能挨多久，不过也罢，今生她只能期盼柳隐昭可以平安无事，至于她左右不过是一死而已。这般想着，柳卿岚脸上并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等等！”看到这样的柳卿岚，章明炎的心中突然刺痛起来，他不知道柳卿岚到了这个时候为何还能露出笑容，但是那样悲伤的笑容却让他想起了余溪烟，当日坠落山崖时，她是不是也曾这般绝望过？“先把柳小姐关入水牢！”章明炎突然有点下不了手，于是便吩咐下人道。

　　柳卿岚虽然不知道章明炎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心里还是一松，这水牢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比起那些伤筋动骨的刑罚，她倒宁愿去这水牢。

　　不过当她被投入水牢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低估了这水牢的可怕。先不谈那一池散发着恶臭的脏水，待进去后，她才发现那水基本上快要漫过她的鼻子，为了可以透气，她只能努力的保持着站姿。不到一会儿就累的差点栽了下去，还好旁边有根柱子，她一把抓住了才能勉强站住。

　　柳卿岚在心里恨不得把章明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一遍，到底是有恶毒才能想出这么折磨人的方法？

　　“余溪烟？呵呵，余溪烟？你快死，快死！”在水牢的另一侧突然有个尖锐的声音冒了出来，让人听的毛骨悚然。借着墙上那个小窗透露出的一丝光线，柳卿岚终于看清了对面那个人：满头杂乱的头发，脸上尽是狰狞可怕的伤痕，眼神呆滞，仿佛在这水牢中已经度过了不少岁月。柳卿岚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也会变成这样，心底就忍不住的往外冒凉气。

　　“余溪烟？你还没死，怎么还没死？”那个女人不知怎的突然发现了柳卿岚，眼神突然变的可怕起来，而且挣扎着就要扑过来。

　　柳卿岚吓的一动都不敢动，不过那女人并没有能过来，柳卿岚定睛一看，发现她的胳膊着被一条粗壮的铁链锁着，只能待在那里。

　　“我不是余溪烟，这位姑娘你想必是弄错了！”柳卿岚好心提醒她。因为在不断挣扎时，那个女人的手腕一直在流血，而她不为所动，似乎要把整个胳膊都拧断了。

　　“你不是，你当然不是，余溪烟已经死了，她肯定死了！”听了柳卿岚的话，那个女人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边笑边大声说道，似乎是要告诉自己这就事实。

　　“你是谁？”柳卿岚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叫蔡明华，是明炎最宠爱的女人！”听了柳卿岚的问题，那个女人满脸娇羞的说道，如果不是在这水牢之中，柳卿岚保不住还真会相信。但是外面人都说章明炎最爱的是余溪烟，这蔡明华倒是从来不曾听人提起过。

　　“那你刚刚说的余溪烟是谁？”柳卿岚接着问道。

　　“那个贱人，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明炎就不会抛弃我，还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中！”说起余溪烟，蔡明华眼中满满的都是恨色，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显的更加狰狞可怕。

　　“那你知道那个贱…人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吗？”虽然说贱人有些拗口，但是为了引诱蔡明华说出真相，她还是努力说了出来。

　　“哈哈哈，你想知道，那你走近一点，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蔡明华一脸神秘的对着柳卿岚招手道。

　　柳卿岚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为了搞清楚事实，她还是决定赌这一把，否则自己恐怕就能一辈子困在这里了。想到这，柳卿岚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几乎站到了蔡明华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蔡明华突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把抓住了柳卿岚，然后在她耳边恶毒的说道：“余溪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今天你必须得死，必须得死！”说完便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的朝柳卿岚的头上砸去。

　　柳卿岚只是感觉头上一重，然后便有凉凉的液体流了出来，意识就开始模糊，接着便一头就栽进了那脏水之中。耳边似乎有很多声音在叫嚣。“溪烟，你以后就住在这思烟亭吧！”“子归，我总觉得这章明炎不是好人！”“溪烟，你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首饰，你看看合不合适？”“子归姑娘，您心肠真好，小花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溪烟，你走吧，我章明炎此生不会娶你了！”“子归，你难过就哭出来吧！”……在这众多的声音之中，她突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难过，我堂堂玄门少主怎么会一个男人难过？秋月，你记着从此以后，你不能向任何人说出我的下落。用我的生命起誓，如果你说出来了，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谁的声音呢？好熟悉，真的好熟悉，柳卿岚努力的想着，突然她明白过了，这就是她呀，玄门少主余溪烟，字子归！原来她才是真正的余溪烟！原来秋月是因为她才不能说出余溪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