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
一切好像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叶小苏的成绩越来越好，和同学们关系越来越融洽。尤其和他——浩宇，越来越……亲密。
每天早自习后，她下去吃早饭，都会替他带一份。偶尔他也会在外面买点女孩子喜欢的小零食偷偷夹在她的作业里偷偷塞给她。叶小苏每每都觉得很甜蜜。她甚至隐隐觉得，说不定浩宇也是喜欢她的。这个认知让她很澎拜，虽然这个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可是就在她以为她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再努力一点就可以触摸到他的时候，突来了一场事故……
起先，只是默明开玩笑问她，“兄弟，听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是谁啊？”
她正在做作业，听到这个，心陡然一跳，手中的笔一下没捏住，摔到桌上。她没顾得上，只是紧张的支着耳朵，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背后一片沉默。
浩宇轻轻扫了一下她僵硬的背脊，并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瞪了一眼默明。默明莫名了，摸摸鼻子回去做作业。
叶小苏捡起了桌子上的笔，重新捏在手上。心里有些微微失落。
但是，后来有一个消息慢慢在学校传开，叶小苏听说的时候，不相信，觉得完全不可能。他怎么会喜欢姜琳呢？那种女孩……叶小苏想，这绝对不可能。虽然姜琳长得很美，被称为校花，可是……可是，浩宇和姜琳……根本就不可能的啊！
叶小苏觉得自己乱掉了，很酸涩很酸涩的感觉涌上来。
尽管叶小苏一直不信，可是流言越传越盛，大家都说第一才子爱上了第一美人，男才女貌。
男才女貌？叶小苏默默揣摩这句话，难道果然男的都只喜欢长得好看的女的吗？叶小苏隐隐觉得这不可能。她很想亲口问下他，传言是不是真的。可是……可是她要用什么样的立场去问呢？
叶小苏沉默。
浩宇这几天也越来越沉默，直到有一天，他没来上课。当老师告诉他们，浩宇的父亲为他请了几天假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叶小苏的心沉重了。
一连几天，浩宇都没来。
早上不用再给他带早饭了，叶小苏很不习惯，于是她干脆不去食堂吃早饭了。还有每次上课的时候，她身后也再也没有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不停响起了，很不习惯，她渐渐上课开始走神。几次被差点被老师抓住，都是李雯在惊险一刻提醒她。
真的，有好多好多的不习惯。给她讲解题目不再是他，而是李雯。可是即使李雯讲得再耐心，也不是心里的那种感觉……
就是感觉一切都不对了。
叶小苏想，自己大概陷得很深了。她决定，即使他真的喜欢姜琳，等他回来，她要像他表白，告诉他她喜欢他。跟他说：
“你不要喜欢姜琳了好不好？喜欢我好不好？虽然我没有她漂亮，可是我会很喜欢你……”
所以，喜欢我好不好？
浩宇缺课这几天，有人透露，浩宇因为跟姜琳早恋，被他爸爸发现，两人狠狠吵了一架，后来浩宇他爸爸还动手了，误伤了浩宇……叶小苏抿嘴不语，心里很担心。他说过他爸爸很凶的，揍起他来总是不手软。这次，不知道他怎样了。
今天叶小苏进教室看到原本空着的位置有人了后，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才意识到，他回来了。心一瞬开始狂跳。
叶小苏迈开脚步时，才觉得自己有点在抖，努力镇定了下，迈着步子走到座位。眼神却一直不离他。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沉默冷淡的表情显得有些深沉，气质也有些肃杀，叶小苏觉得他眉宇中透出一股忧郁。
忧郁么……叶小苏轻轻一笑，“你回来啦？”语气活泼得有些刻意。
他淡淡朝他一笑，虽说这笑有些惨淡。但是叶小苏很满足，他还会对她笑……她坐下了。从抽屉里拿出语文，轻声读了起来。
这一节课对叶小苏来说有些漫长，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叶小苏有种黎明到来的感觉。她听到背后没有动静，扭捏了下，还是转过声。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要不要我帮你……”“带”字还没说完，他摇摇头，“我吃过了。”
“哦”叶小苏有些失落。看着他一脸平静无波的模样，长了张嘴，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转过去，眼眶一热，几滴眼泪滚落下来，她赶紧低头。怕让人看到。
叶小苏情绪不高。
第二节上到一半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个人影，大家纷纷都朝门外看过去。叶小苏跟着瞧过去。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但并不沧桑，眉目间可见当年的英俊，可是却夹杂着浓浓的愤怒和失望。
叶小苏觉得这个人的五官似乎有些眼熟。还没想到那个眼熟的人是谁，被一声狂吼吓到。
“你来干什么？你有完没完？”身后的人突然拍桌而起，吓了她一大跳。她向后看去。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门外的人，眼神充满愤怒和痛恨。那种凶恶的眼光，深深让她难过。
“你到底认不认错？”中年男人语气很强硬，“不认错你给我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认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我喜欢一个人怎么了？”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吼出去的，语气中充满一股浓浓的绝望的味道，“你不也是初中追得我妈妈吗？你凭什么管我？”
他这番话让全班哗然，叶小苏心慢慢下沉，想被灌入了冰水，冷得透心。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教室人，讲课的老师也是，惊得站在那里半天，好半天才缓过神。去拉浩宇爸爸，“一家人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回去慢慢说嘛，现在孩子上课呢。”说着把浩宇爸爸往外面带。
可是浩宇的爸爸不肯走，站在那边，“你是我儿子，我不能不管你，那种女孩子你喜欢她什么？我跟你说，我不同意。那种放荡的女生，她配不上你！”中年男人这番话，班里又炸开锅了。
“原来是真的啊，浩宇真的喜欢姜琳啊。”
“姜琳配不上浩宇吗？长得那么好看，听说家里也很有钱啊。”
……
她只是看着他。他手攥得紧紧的，轻轻颤动，血管暴起，表情很压抑，“你他妈别管！”
所以，他承认了？
叶小苏怔怔，全身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她突然觉得好累，趴在桌上，头深深埋进臂间。眼泪汹涌流出来，顺着脸颊沾湿了袖子，她浑不在意，现在她只想好好哭一场。
原来她所以为他的好，他的喜欢，都只是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一直自以为是，误认为他会对她有意思。
原来，只是她一个人在唱着独角戏。
现在剧终散场，她再也够不到他了。
她所能期盼的未来，在这一刻全化作了泡影。
她以为她早就做过最坏的打算，即使他真的喜欢的是姜琳，她也要努力抢过来，她以为自己可以不介意的。
可是，当她真的亲耳他承认的那一刻，那种痛……
那天的事最后怎么样，叶小苏不知情，但是似乎是解决了，因为浩宇又好好的上课了，他的爸爸再没来过。可是那天起，叶小苏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她主动找老师的换了位置。她什么原因都没说，只是沉默。班主任看了她一会，最终同意了。还叮嘱她，“好好学习，不要分心。”
她一怔，抬头看着老班半响，点了点头。
她依旧努力，只是沉默了不少，不太爱说话。这次期中考试的时候，她考了班上第三名。成绩出来的时候，她又哭了，当着全班的面，狠狠的哭了。
所有人只当她是在高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是在难过。
后来的日子也就慢慢平淡的过去了。很快，对于叶小苏他们来说充满特殊意义的夏天来了。
中考的成绩出来的很快，叶小苏理所当然考了很高的分。毕竟这半年，她的拼命付出，大家有目共睹。填志愿的时候，她选了县重点。其实她的分数达到了市重点的线，可是班主任告诉她，以她的成绩，如果填县重点的话，可以学费全免。班主任很了解她家的情况，善意提了一句。而她，沉默了一会后，最终选择了县重点。
班主任看着她志愿上写的学校，叹口气，“你是个好孩子。”她不语。
他，在中考之前就被市重点高中提前录走了。
她看着志愿表上的学校名字，心里想的却是，现在我们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毕业晚会的那天，她静静呆在一边，看着大家欢乐悲伤。晚会要结束的时候，她端着一杯饮料起身往外走，在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正好要进门的一个人。黑色的液体溅了他一身。
“对不起，”她慌忙抬头道歉，对上他的眼。呆住。
明明很熟悉这一瞬却很陌生，他眼中没有一贯淡淡的笑意，很是深邃，定定看着她。她低下头。
“没关系。”好半天他缓缓开口，听不出喜怒。
“哦，没事那我走了。”她低头绕过他，走出教室。
而他，一直目送她的背影远去，直到被黑暗吞没。久久不曾撤回。
那个夏天，很热，出奇的热。但是，有的人，却觉得很冷很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