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一定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迷失的十七岁

2、【零壹】初见不怎么美好

　　“姑娘，你醒醒。”迷糊之中耳边传来了这样的话。同时还有一只手，轻轻摇晃了几下我的身体。我刚准备骂这个打扰我睡觉的家伙，但是张张口，却觉得十分难受，像是胸腔里积满了水。我不由的咳嗽了起来。
　　大咳完一阵，我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我揉了揉眼，迫使自己看清对面的人。这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大约二十六七岁，背上背着一把长长的剑。头发扎成了一个发鬏竖在头顶。最重要的是……他顶着一张千年不变的扑克脸，而这张脸，我看过上千次。
　　“啊啊啊……你是徐长卿！”沉默了数秒之后，我失声尖叫到。
　　当然，刚叫完我就后悔了。
　　万年不变的苦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便消失了，但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眼底也显现出警惕：“你是谁？”
　　我愣了数秒，挥挥手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罢了。长卿大哥，不要总是皱着眉头嘛，会长皱纹的。”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徐长卿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两下。他抓住我挥动的手腕，沉下声来：“我问你你是谁。”他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神似乎要看穿我的灵魂。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移开了目光。但是那目光依然不改凌厉。
　　我被他盯得全身发毛，不得不投降：“好吧好吧，我不是普通的人类，我会法术，也会武功，但是那又怎样？你现在就收了我？”
　　我直视他的眼。我知道他不会。蜀山的弟子，包括五大长老，一直是以德服人，说白了，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果然，在我的目光下，这次示弱的是徐长卿。他收回目光，声音也放平了许多：“你有没伤人，我不必制服你。何况，你只是个女子，”他松开了我的手，“你离开吧，带上你的狗。但切记，不可伤人。”
　　后半句话我根本没听进去。我的狗？我低下头，用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然后四下环顾，发现我的脚边半蹲着一只全身的毛都湿透了的小白狗，于是便把它抱起来。它冷得有些发抖，我便把它抱得更紧些。也难怪，入秋的天了，身上这样全湿透了，不仅是它，我也觉得寒冷起来。
　　白色的小狗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它的眼中闪过了快乐、失落、悲伤……许多复杂的情感。但是当我想再次从它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时，它的眼睛又恢复了动物该有的天真和茫然。
　　是错觉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转身准备离去。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望了望即将消失在远处的徐长卿，大声喊道：“徐大侠，谢谢，后会有期！”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我默默地想到。

　　我抱着这条小白狗穿梭在树林间，打算在天黑之前下山，找一家客栈投宿。不然在山里呆一晚，太危险。我以前根本没有什么走山路的经验，只能凭着直觉顺着河流向下。我已经走了很久，从日上三竿一直到夕阳西下。我没有读心术，虽有飞行的本事，但是不知怎么，却失效了。我不明白是不是“林雨惜”这个身体抑制了我的能力，再或者是我没能完全适应这具身体。我一直在想没有任何能力的林雨惜为什么要进入这片森林，而且还会坠入河中。她是为了自杀么？还是其他什么？这条小白狗，便是在她跳入河中后，也跟着跳入河里的。既然“林雨惜”死了，它没死，我就不应该放弃它的生命。
　　我终于精疲力竭，腿一软，脚踝“咔”的一声，伴随着一阵剧痛，我摔倒在地上。我吃痛的吸了一口气，把狗放在一边，伸手去揉脚踝。
　　完蛋了。我绝望的看着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地下，想着今天晚上怎么办。我一边揉着脚，一边转头望着身边的这条小白狗，此刻它也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对视了几秒，我叹了口气：“你听不懂我说话啊，不然，你去叼些枯枝回来生火该多好。”
　　它望了我一会儿，转头跑开了。不一会儿，它真的叼了些枯枝，堆成了火堆的形状。我呆愣了片刻，望着蹲回我身边摇尾巴的它，笑了。我伸出手拍了拍它的头，然后望向火堆，咬开手指，让鲜血滴在那堆枯枝上，集中精神，嘴里念着普通人听不懂的文字，渐渐地，我的血在下落的过程中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变成了火苗！火苗落在枯枝上，燃烧了起来。
　　“还好这招可以用，不然就要真的完蛋了。”这是上古秘术，不受法力限制，但是我却不知道它受不受时间和空间限制，所以我赌了一把。我的脸色因为失血显得有些苍白，但是我并不担心。由于不是真正的人类，血恢复的速度自然也比常人要快。何况命总比这么点血重要。
　　我将旁边的枯枝又向火堆里扔了些，我可不希望这火堆灭掉。
　　我低头，刚准备让这条小白狗再去捡些枯枝回来，但是还没等我说，它就自己蹦跶开了。我看着它在火堆和树与树之间来来回回，目瞪口呆：这也太有灵性了吧！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再次醒来已是午夜时分。我睁开眼，发现周围不再是高大的树林。我仍然在河边，面前也同样生着一堆火。但是不同的是，火堆旁边坐着一个儒雅的白衣少年，看着火堆愣愣的发着呆。他的相貌很清秀，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看着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心底里涌起，存在于体内的属于林雨惜的记忆也蠢蠢欲动起来。
　　“冷尉然。”我不由自主的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回过头见我醒来，清澈的眸子中填满了惊喜，道：“雨惜，你醒了。”
　　我一怔，心下明白了几分。我垂下眼帘不去看他热切的目光，语气也生硬了多：“我不是林雨惜。”
　　他愣了愣，而后摇摇头，笑得有些苦：“雨惜，是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那天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说那样的话的，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雨惜。”
　　他在撒娇？听了深深的恳求，我心中的冰渐渐开始融化，但是我的防线却没有被击破。谁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花言巧语？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之前在林雨惜的话中我就大概知道她是为情所困，而且是为了一个负心汉。值得么？最好别爱上这种人，要爱的话也不要爱得太深，否则有一天被抛弃了……
　　就像那个男人和母亲一样……
　　想到这儿，我冷笑两声，望着冷尉然：“你还有脸说？雨惜要不是因为你的负心，她会跳河自杀么？我已经知道，雨惜曾经被龙王庇护过，水是淹不死她的。除非她去意已决。我只是和她交换了□□的另一个灵魂而已。林雨惜，她已经走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我字字如刀，割在对面男子的心上。
　　冷尉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我冷冷的望着他，看着他满脸懊悔的样子，突然又有些不安起来，但是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沉默。
　　良久，冷尉然吸了吸鼻子：“果然是我说的太过分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和雨惜说实情好了……不应该编那些乱七八糟的谎言的……即使是等我一辈子，也比草草结束生命要好啊……”
　　“什么谎言？”我几乎是脱口问道。
　　“那些都是我骗雨惜的啊，被施了法术变成那样的我，怎么可能担保她一辈子的幸福快乐……”
　　“被施了法术？你？”我不明所以，但是下一秒，我立刻反应了过来，“难不成，你就是……”
　　“是啊，我就是那条小白狗。”他笑了，笑得有些凄凉，“我被施了法术，至今已经两年。两年间，我求遍了高人，但是没人能解开我的诅咒。我绝望了，便对雨惜说了‘你走吧，我喜欢上了别人’之类的话，只希望她能恨我，离开我，但是她却……我知道如果我对她说实话，她是会毫无怨言的等我的，但我不希望她这样。”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
　　我仍然没说什么，但是眼中的温柔出卖了我的心。冷尉然说话时没有看我也一眼，或许只要一眼，他就会心痛到死。

　　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亮。我坐了起来，盖在我身上的白色外套也落在了地上。那是冷尉然的。我捡起它，打了个结把它系在了腰间，揉了揉还是很痛的脚踝，抱起了地上变回小白狗的冷尉然，努力站了起来。他任我抱起他，却没看我。看着他的样子，我有些难过。
　　“冷尉然，你要快乐地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林雨惜啊。不然在另一个世界的她，也不会快乐的。”
　　他没有出声，只是一颗硕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流下，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抱着他，向不远处的城镇迈出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