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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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然没有想到祁风的腿疾有一部分是因为中毒的因素所致，想那小小的少年竟也有人要去毒害，未免太过歹毒了些。可是白鸿已经诊出祁风的腿确实是毒素聚集所在，加上他本身双腿的发育不良，很为孱弱，骨骼纤细而不坚韧，即使能够解毒，也很难完全痊愈。
“夫人，这孩子的腿这几年来不能动，是因为毒素聚集在双腿上，堵塞和损伤了部分经脉，但骨骼却一直还有细微的生长，老夫可以清除腿上的毒素，配药休养经脉，可以让腿重新站起来，只是祁风这孩子的腿原本就有疾，骨骼纤细，即使解了毒，恐怕行动也没有常人那么自如……”未然见师父捋须沉吟，“惭愧，老夫仍然找不到完全的解救之法……”又看到旁边的祁风双目燃起的希望之光，黯淡了些许，不过不一会便重新抬起头，眼中带着笑意，向身旁的华贵妇人说到：“娘亲，我可以重新站起来，已经是万幸了，孩儿已经知足了，娘亲莫要伤心，我还要谢谢老先生替我诊治，感激不尽。”那贵妇人，便是端午那日，未然在顾府门前看到的华贵马车的主人，是顾太守的妹妹顾婉如，人如其名，雍容娴雅，即使现在看来也是风韵犹存，可以想见她年轻时的美丽，她当年嫁进了京城的世家大族，萧家，只得萧祁风这么一个孩子，很是疼爱。现在萧夫人看着自己还年幼，却忍受着痛苦，还如此懂事的孩子，只能轻轻抱着孩子，让他偎依在自己身旁，发出心痛的叹息：“风儿……”
“师父，我看小少爷的腿，并不完全是先天不良，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
“喔，未然丫头，你倒说说看。”白鸿颇有兴致地说道。旁边的母子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带着些疑惑，望向未然，大概是觉得未然只是随口妄言罢了。
“师父，小少爷的腿，原本有轻微的病变，双腿软弱无力，肌肉、关节疼痛以及肌肉轻微萎缩，加上中毒加剧了双腿的瘫痪。我们可先行排毒，然后疗养受损的经脉，再来治疗原来的病变，尝试把双腿泡在温泉，或者用中药熏洗，促进血液循环，再通过按摩和针灸疏通经脉，最后再进行身体的复建训练，小少爷骨质虽软却从未停止过生长，若是着地锻炼的话，说不定骨骼可以坚韧起来，如果有顽强的毅力，最终能够走路也未必不可知。”
“哈哈，不愧是我徒儿，倒想得比我细致，我想这个法子，兴许有些希望。”白鸿看着未然，欣慰的点点头，接着看向旁边的母子，接着说“只不过要颇费些时间和精力，特别是后期的复建锻炼，兴许要花上一年半载，而且过程疼痛无比，祁风，你可忍得？”
“先生，我忍得，花上再多的时间我也愿意试试，只要能把我的双腿治好，怎么样的痛苦我都是可以忍受的，请先生帮我治疗吧。”萧祁风话语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双手紧抓着母亲的衣袖，略微有些激动，目光看向未然，充满欣喜和感激。
“那好，只是这样的治疗，花费时间很长，至少一年半载，这样短期内，祁风便不能随夫人回京城，夫人可放心把祁风留在老夫这照看？”
旁边的萧夫人听了面上略带喜悦和激动地说道：“那样自是是感激不尽，先生是兄长的好友，亦是婉如信任之人，自然放心，只希望先生能无所顾虑，放心为风儿治疗，花多少时间，多少珍贵药材，我亦是在所不惜的。先生只管尽量医治，纵是不能痊愈，那也是风儿的命，怪不得先生。这么多年看了多少大夫，都没有办法，现在能有希望，我已感激不尽了。”
“小少爷的腿会好的。”未然看向萧祁风微微一笑。那带笑的眉眼犹似在阳光中化开，轻轻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感受到了温暖的鼓励和力量。萧祁风似乎能看到全新的希望，窗外的天空是如此明朗，飞鸟来去自如，清风徐徐而过，也许自己也总有一天能够站在那样的天空下，自由奔走。
带着这样的希望，白鸿和未然慢慢为他的腿进行着治疗。日子一天天过去，未然看着师父为萧祁风解了毒。毒性积压了几年，要完全排清，也花费了些时日。
未然让端午那日在院中遇见的两个丫环，佳音、佳韵，轻轻抱起他们的小少爷，让他的双脚刚好触到地面。佳音、佳韵两人都习有武功，在一旁看扶着，防止他摔倒。
“祁风，双腿有感觉吗？”白鸿小心的询问。
他轻轻摇摇头，有些沮丧。
“不急啊，不是刚开始吗？”未然察看可他的腿，又仰头微笑，没想到萧祁风站起来的样子还挺高。
他不语，只是温和一笑，微微朝双腿使力。
一整日，他在旁人的扶持下努力站立，却毫无起色。
接连十几天，他的腿仍无进展，两个丫环每日陪他练习渐渐有些倦怠，却不能表现出来，仍然小心翼翼的样子。未然也佩服他的坚韧，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每日收获失望，却依然毅心不改。这样持续了二十多天，加上师父调配的药熏，和针灸，直到有一天清晨，他醒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双腿竟有了细微的刺痛感，每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消息传出，一众人喜不自禁。虽然只是双腿有细微的感觉，但是让人又再次看到了希望。至少说明双腿的神经脉络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这样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不过感觉神经的恢复，也会让他锻炼更为辛苦，因为日复一日的疼痛会随之而来。
在这段时间里，未然与佳音、佳韵、萧祁风经常在一起，渐渐也相熟了起来。萧祁风毕竟还是个孩子，锻炼休息的时候，未然也会陪着他一起玩耍，经常给和他还有那两个丫头打竹蜻蜓，折纸风车，缝沙包，重新经历了一番童年的乐趣，刚开始佳音、佳韵看着未然的游戏都玩得稀奇，忍不住跃跃欲试，却又碍于身份不敢逾矩。她们两个其实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爱玩的年纪，未然便招了她们一块玩，两人忸怩了一番也欣然加入了，所以渐渐相熟起来。萧祁风看来也是缺乏童年乐趣的人，和未然玩熟后，也渐渐恢复了孩童的样子，笑起来也不是那种温和友好的笑了，而是灿烂明媚，发自内心的笑，阳光在他眼中跳跃，每每让未然觉得小小年纪就气度不凡的他长大以后必定迷倒不少少女，如果治好了腿站起来，也定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了。
治疗到了中后期，白鸿已经放心的把治疗工作完全丢给未然来做了，自己则是又要到深山野林去采些难寻的草药去了，然后踪影难觅。医馆那边有师兄柳敬亭看顾，未然则是全心照看萧祁风的腿。
墨婉依旧经常带着昭儿到未然家中散心，未然觉得她已经慢慢从最初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只是心上依旧是有伤的。可能时间真是很好的良药，也可能她自己看开了些，兴许还有些未然开导安慰的原因，总之，墨婉现在也正慢慢治疗着自己的心伤，想从伤痛中走出来，这让未然放心了很多。墨婉的父亲是礼部侍郎，嫁的又是纪家这样的大家族，随意休离是不可能的，况且墨婉还有孩子，纵使墨婉再不愿和纪明在起一，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暂且看看再说了。于是到未然出诉说心事，抒解心情，便成了墨婉经常来找未然的原因。慢慢的未然也更多的了解了一些纪府的情况。豪门世家恩怨是非纷纷扰扰，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总是不断上演，想那萧祁风小小年纪便中毒，大概也是身处大家族的悲哀。
秋天不知不觉中向大地走来，丝丝的秋风带来不尽的凉意，冲走了夏日的炎热！
在一家小院里有几个小孩子在一起快乐的玩耍着，“姐姐，我们出去玩好不好？这儿玩着好闷哦，一点也不好玩的嘛！”其中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小女孩向她身前穿着淡蓝色衣彬的未然说着。旁边的昭儿也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望向她。
未然站起来，轻轻抚平淡蓝色的裙摆，回以一个同意的微笑，转身问旁边的少年：“你也一起去吗？”
萧祁风笑着让佳音、佳韵把他扶起来，两个孩子跑在他前面。几个人手牵着手一起往外面田野走去。
他们来到外面的田野上，孩子们互相追着，脸上的笑容满满的。未然和萧祁风一起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感受着这秋日原野中的欢乐。现在萧祁风的腿已经可以站起来了，能自己慢慢地走几步路，未然便也常带他到外面走走，作为一种慢慢的康复锻炼，同时让他不再那么寂寞孤单。后来因为在百草园配药方便，未然经常带萧祁风和他的两个丫环到自己的小屋去。几次也撞到墨婉带着昭儿来找未然，然后不知不觉间，几个孩子也熟悉起来，经常一起打闹。那个绿衣的小女孩，未然看到她时，她是一个瘦弱的孤儿，生着病，蜷缩在德仁堂的门前的角落。后来未然和柳敬亭替她治好了病，见她孤苦，又很懂事，便收养了她，平时多由未然带着。她不知道自己原来的名字，未然便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长乐，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加上芯儿、佳音、佳韵几个人，慢慢的，未然的小屋也热闹起来了。
孩子们在田间打闹一阵之后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就商量着找点什么好玩的来玩一玩。
“呀！我想到了！姐姐，我们可以去抓蝗虫呀！然后回去逗家里的那两只小鸭子，那两只小鸭子好可爱哦，真想现在就回去看到它们，捉它们在手里玩！”说完，长乐还不忘歪着头想像一下把那两只小鸭子抱在怀里的感觉，她并没发觉她的手指头快要被她自己的嘴给咬断了。
“啊！好痛呀！谁在咬我的手指头？”一脸气极败坏的她还没发现是自己的杰作还在吼着问是谁。
旁边的几个人看得肚皮都快要笑破了，她却一脸惘然的看着他们“干嘛这么开心，有什么好开心的嘛！”
不一会儿她和昭儿在田间里抓起蝗虫来了，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就像是怕吓到什么似的一样悄悄地向有蝗虫的稻草走去，没想到蝗虫还是察觉到了，机灵地躲开了，没能让他们抓到。两人气极败坏地站在原地跺脚，就不信捉不到它们！哼！
未然看来不禁又笑出声来，后来佳音和佳韵也帮起他们的忙来，几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你们看！这是什么。”在远处的昭儿不一会儿手中的袋子里就抓到好多的蝗虫哦，举着手里的袋向未然这边挥舞着像是在说：‘你看我多厉害呀！哪像你们几个笨蛋，抓了这么久一个也没抓到，笨蛋！’
长乐丢掉手中空空的袋子，跑向昭儿那里，拿着袋子使劲地看脸上挂满了笑容！
他们回到家里面，把袋子打开把蝗虫拿在手里逗两只小鸭子，两只小鸭子好可怜哦，被他们逗得满屋乱跑，舌头都从嘴边滑出来了还在滴口水，看着好不可爱。两只小鸭子被跑得累死了，不过也让它们的肚子享了享福，肚子吃得满满的。
最后一只蝗虫了，昭儿把它拿给萧祁风，说着：“风哥哥，这个给你。放到地上让小鸭子吃了罢。”萧祁风有些哭笑不得地照做了，其中一只小鸭子十分兴备地跑过来，谁知在它将要吃到时一只小竹笼罩突然落在它的头上，可怜的小鸭子就抓了起来。两个孩子又闹着鸭子玩了起来……
未然轻轻为萧祁风的腿针灸，忽然听到从他口中冒出一句话：“姐姐，你说我们能一直这样快乐多好啊，可是再等十年或是二十年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未然一顿，旋即又继续施针，慢慢道：“风儿，我也不知道十年或是二十年后我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但是只要你的心没有忘记快乐的味道，便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也希望大家都一直很幸福。”
萧祁风听后，露出十分安心的笑脸，似乎这句话可以解百愁一样。
希望真能像姐姐说的那样，不管多久以后我们都可以像这样无忧无虑，永远永远幸福！但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