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骤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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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城回来的时候，孩子还没满月，正好赶得及满月酒。
不像婚礼那般排场，也就请了几个相熟的友人。杜承那小子也带着几壶好酒和两个精致长命锁上门道贺。虽然人有点浑，但也礼数周全。
他和亲家公李泽围着奶妈抱着的两个娃娃在一旁也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姚城身有要职，不便久留都城，可李茹正在坐月子，两个奶娃娃也不便长途跋涉。
赵璞夕也想留下姚城一家，与姚鼎香和赵辰期作伴。如今她忙得分.身乏术，更怕自己的不久于人世。她左右思量，便请奏秦文帝，便让姚城做了个公车司马令。公车司马令直属卫尉，卫尉掌皇宫屯兵，而公车司马令掌管车马，也是个肥缺。卫尉年事已高，不出几年就会告老还乡，若是卫尉辞官以后，说不定就由公车司马令顶上来。这看似降职的半文半武官衔，又降了品阶，堵了不少人得嘴，却也让不少人嘀咕这个被馋涎已久的肥缺被莫名的占了。
有了秦文帝的批准，姚城一家也是感恩戴德，他办公的时候更是尽心尽力。回家之后则是享受着子女的天伦之乐。
而同样“忙碌”得狠得赵辰期，在有了弟弟妹妹之后也多了一项日行项目。
每日卯时二刻便梳洗完毕，然后由着孔常监督蹲上一个时辰的马步或者练上几招。用过早膳，便去书房同墨夫子习字。虽然大多都不识得，却也几日后背的朗朗上口。再把不懂的一一问了墨夫子。
未时用完午膳，直接去擂台同黄粱习武。晚膳后，他也多是在自己房间站在板凳上，抓着毛笔练字。
赵璞夕本就看他辛苦。想让他松一松原本紧张的日程，她虽明白，皇家的孩子早熟，更明白赵辰期如此早熟的缘由，但还是想给他至少两三年的童年，却也明白时间紧凑，浪费不得，便随他去了。
如今见着赵辰期午膳后便会先去李茹那同两个小娃娃亲近个一两柱香的时间，才去习武。赵辰期不似机械一般鞭策自己，由于两个娃娃，反而有了更多的生气，心下反而宽慰。
***
时间过隙，有一年春日，秦文帝近日龙体欠佳，精神不济，索性做了甩手掌柜，把国事，奏折全权交予赵璞夕打理。
赵璞夕也不得不暂时卸下监御史与监军的职责，久居宫中。
太子.党与二皇子党都闷着一口气。太子.党没想到代理国事一职会落入一个太子同胞兄弟手上，而二皇子党更是怒气横生，若是输了太子也就算了，毕竟对方是嫡长子，可输个这个排行十四的算个什么？
太子看着谋臣们一个个谏言，不少是要想方设法对付一下十四弟，而又有一些则是谏言要拉拢他，以防后宅失火。
他心性寡淡，若不是生在皇家必争之处，他也不会好好经营，更不会和二皇子赵璞呈去争。只是赵璞呈性子狭隘，为了皇位，定容不下他们几个兄弟，他也只得为了母后，为了自身，为了皇弟去争上一争。
此时赵璞夕得势，太子赵璞宁倒是觉得无忧，他不像赵璞呈容不不得几个兄弟。相反，他希望赵璞夕好，好到能帮他，好到能代替他。
自......一事，他心已死，如今也只是为了所在意之人安康。
太子赵璞宁面色淡然，倒是急煞了那一干大臣。
“无碍，无碍......这职位落在阿夕身上比落在我身上好。”他挥了挥手，遣散了面前的众臣。
他明白，绝对的宠爱并不存在，帝王心意难测。
到底，他是赵璞夕的靶子？
还是，赵璞夕是他的靶子？
赵璞夕坐在御书房左侧，批阅着奏折，许许多多琐碎之事，大部分九卿已经蓝批过了，只需审阅。
但是也有不少是需要她下达定夺，所幸几个月前，秦文帝带着她与太子一起批阅过类似文书。虽说不上熟练，却也知晓一二。
而是还是不懂，她也会传唤相关臣子，细细询问。并不复杂，却要细细思虑周全。
熹公公是秦文帝的常侍，现下自然是陪在秦文帝身边伺候。留下来陪赵璞夕的是熹公公手下的一名小太监，入宫不过五年，却也熟悉御书房事物。
小太监敲了敲门，又给赵璞夕奉上一杯热茶，待赵璞夕写下最后一字，放下手中奏折，轻轻揉了揉右肩，才恭敬地说道：“殿下，酉时了，皇后娘娘传人来问，是否一起用膳？”
“哦？母后来问，自然得去，我手上这些也差不多快完了，剩下的回来再批，你把这些送去御史大夫。”她放下手中毛笔，指着一叠批阅好的奏章。
“是。”
久坐桌前，赵璞夕也想活络一下筋骨，便没有乘小轿，打算走去皇后寝宫。
才出御书房拐角，二皇子赵璞呈便迎面走来。
“咦？这不是父皇最宠爱的十四么？”他身后的八皇子赵璞源怪声怪调的说道。
“二皇兄，八皇兄。”赵璞夕只是微微颔首做礼便抬脚继续走，并不想与他们多交流，却被二皇子赵璞呈一把拉住。
“十四走这么快干嘛？”
“母后召见，自然不敢怠慢。”她轻甩衣袖，挣开赵璞呈的手。
“哦~我都忘了，十四如今是个大忙人呢。”八皇子一旁打笑道。
“是啊，忙到都没有和我们几个兄弟好好说说话呢？”二皇子也附和道。
“二皇兄，八皇兄请见谅，最近父皇身体不好，我才....”赵璞夕解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确实呢，父皇倒是信任你这个离开这么久的，把奏折全权交给你处理。”
对于那二人的冷嘲热讽，赵璞夕照单全收，末了也只是一句，“全凭父皇厚爱。”与“母后还等着我，二皇兄，八皇兄不如改日再谈？”堵了回去，便甩袖离开了。
她原本并不在意到底谁登帝位，可是比起二皇子，她自然更加亲近太子赵璞宁。
赵璞夕边走着边想着，二皇子的背后，有着御史大夫吴启的支持，确实是一个皇位的有力的竞争人选。除了吴启，八皇子，以及十三皇子也都是向着二皇子。
可是他心胸狭窄，一旦他有朝一日，荣登大宝，更不可能容得下几个兄弟。
所以在一开始，她便选择了去帮赵璞宁。
赵璞宁为人谦和，却不并不适合乱世，若是一个安泰的时代，或许他可以把大秦引领得更加强大，可惜六国分据，战火一触即发，太过谦和的性子反而不太好。
相较两人，她把自己排除在人选之外，父皇对她的身份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好会把一个女子推向帝位。
可她也不明白，这次监国的机会为何不直接给了太子或是二皇子。
“沐王爷。”
门口的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原来，赵璞夕想着想着已然到了皇后寝宫。
“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小的，小善子”
“原来是善公公，怎么这么面生？”
“小的前几日才调来当差的。”小太监有些紧张。
赵璞夕让一旁的另个小太监去通传，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善公公聊着天。
原来善公公是宫里尚冠令何公公的外侄，家中也不过是次子，家里贫困，没有聘礼，大哥娶不起老婆，想着他进宫补贴有个去处，这样，能让他大哥讨一房媳妇，而家里也不用为他担忧，总比在家里打一辈子光棍强。便求了何公公，带进宫来。
“原来是何管事的外侄。”赵璞夕点点头。
不过一会，小太监便回来请她进去。沁皇后已然等候多时，桌上已经放了一些点心。见赵璞夕进来，便给了身旁的顾嬷嬷一个眼色，让她去传了膳食。
她递给赵璞夕面前的点心，让她先点一点肚子，问道“这两日处理国事还顺利吗？”
赵璞夕自小离开母亲，虽说不上亲近，却也并不疏离，她给了沁皇后一个微笑，一把抓起一只桂花糕，咬了一口说道：“还行，就是各种大事小事都有，也有不少鸡毛蒜皮的事。”
沁皇后点点头：“小事你也要细心处理，毕竟若是涉及到一方百姓，也就不是小事的。手脏，别抓。”她抽出身上的手帕，裹了一块点心，递给赵璞夕，让她就着手帕吃。
“这是自然，有什么不明之处，我也会问过父皇或者外公。”
“慢点吃”
这只是寻常的家宴，圆桌上很快就摆上几碟膳食。
赵璞夕虽生在皇家，但是长在道馆，对于口腹之欲并没有要求，相对而言反而更喜清淡的食物。
沁皇后知她口味，几碟小菜也是十分的清爽。
大约吃了个七八分饱，赵璞夕就停下筷子，只与沁皇后闲谈。
“哎呦~”屋外传来一些吵杂声，但不一会也就停了下来。
顾嬷嬷端着一盅汤走了进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沁皇后有些关心得问道。
“新来的小太监小善子有些莽撞，差点打翻了娘娘特别吩咐的滋补汤。”
顾嬷嬷是伺候在沁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了，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汤没事吧？”
“没事，没事。”顾嬷嬷朝着皇后娘娘点点头，端着汤摆在赵璞夕面前笑道：“殿下，这是皇后特别吩咐为您做的滋补汤。”
“这几天看你如此繁忙，要好好补补。”皇后接口道。
赵璞夕并没有忽略刚才皇后听见汤差点出了问题的惊讶，也没有忽略顾嬷嬷对皇后使得眼色。
只是她并没有在意，想来这汤有什么独特之处。
“咦，只有我一份嘛？”她掀开盖子，是一碗以鸡汤做底，有山药，菌菇，枸杞等药材做辅，主菜倒是甲鱼。
“好丰盛”，赵璞夕摸了摸肚子感叹道。
沁皇后递来汤匙，嘱咐道：“趁热吃吧。”
“好。”
接过汤匙，稍微搅拌了几下，盛着汤汁与菜，一同吃下。十分的清爽，又带着药味的苦涩。甲鱼被炖的几乎快要化了，一口咬下，汤汁带着甘甜。
十分的可口，赵璞夕一口接一口得吃着。
不过一会儿，就已经消灭了一大半。可是吃着吃着，她觉得越来越热，起先也只是以为热汤的缘故。可现在，整个气血翻涌，胃中绞痛。
这到底是什么补汤？！！
她试着运起内力排解，却愈演愈烈。绞痛顺着胃经一直刺激到心脏。
“啪嗒”，颤抖着手摔下汤匙。她的脸色已然越来越难看。沁皇后和顾嬷嬷却默不作声，一直盯着她瞧。
难道是.....！！
赵璞夕大惊失色，胃中那股气息已然控制不住，“噗！”一口鲜血喷洒出来，溅在满桌还未收拾的碟子上，还有零星溅在皇后那浅色的常服上，十分醒目。
“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母后要给她下毒。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母后！！”她用一把擦掉嘴边血渍，可疼痛已然止不住，不经又吐了一口在掌心。
沁皇后和顾嬷嬷满脸愕然，一时怔在原地。
赵璞夕的双腿已然有些颤抖，用尽全身力气跑了出去。全然没有听见沁皇后的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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