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君倾》唐氏苏颜

57、第五十七章

　　看到半雪如此反应，洛水也是一愣，这才明白半雪会一直如此平静的原因，看向半雪的眼神里带上了同病相怜的意味，想当初她被送到这里时，也是因为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而让绯娘误以为自己胆识过人是个可造之材，便留在身边亲自教导，看来这半雪和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处呢！

　　仿佛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洛水决定好好给她上一课，便仔仔细细地解释道来：“你别看京都外表如此繁华，可真正到了京都的人才会知道这里的残忍和可怕。在京都，人都是等级分明的，站在最高点的自然就是皇族，然后便是与皇族有旁支血缘羁绊的王公外戚被称之为王族，往下便是那些品级权势很高的大臣将帅被称之为贵族，再往下就是家中有一些权势的官宦称之为附族，再就是一些家中富庶的平民了，平民之下则是贱民，贱民一般都被驱逐在城外，若贱民想进城，则必须以敝族的身份入内，敝族是最为低贱的身份，平民以上的阶层都能对敝族随意处置，就算肆意杀死也不会入狱，最多就是赔一些抚恤金便可以了。”

　　“仲子，则是另一种身份的存在。所谓仲子，其实质就是贵族及以上特有的权利象征，只有贵族以上的人才能拥有仲子，仲子就相当于一种身份象征的宠物存在。一般仲子是由附族和平民之间产生的，而仲司坊就是一个专门为了训练出贵族们听话满意的宠物而设的场所。其中，仲子根据其才貌和身份也分为几个等级，以香喻女子，以玉比男子，由低到高分别为：若为女子，则是白香、淡香、甜香、冷香、雅香；若为男子，则是白玉、蓝玉、青玉、红玉、紫玉。白者，即为未经世事者，指没有经受过教导的仲子。淡香媚，甜香醉，冷香清，雅香致，不同等级的仲子所服侍的对象层级也不同。虽然只是任人玩弄的仲子，但若是能成为玉骨和香魂，那我们可以自主选择自己的服侍对象！”说到后面，洛水眼中焕发出一丝神采。

　　“玉骨和香魂？”半雪疑惑出声。
　　“玉骨和香魂分别是超脱于雅香和紫玉的级别，只有通过皇族授定仪式才可以拥有的级别。”洛水解释道。
　　“那现在有哪些人是玉骨香魂的？”
　　洛水的眸子微微一黯，有些失落道：“想成为玉骨和香魂岂是这么简单就能办到的？咱们仲司坊这几年来也就只有绯娘一人成为了香魂而已！”

　　“绯娘？”
　　见半雪依旧迷茫的样子，洛水挑眉看她，“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绯娘是谁？”
　　“……”
　　洛水叹了口气，无奈道：“今日你们不是都见过绯娘了吗？听说还是绯娘吩咐让你住进红湘阁的！”

　　原来那个红衣女子就是洛水口中的绯娘！她居然也是仲子！？半雪更加惊讶了！看那绯娘似乎权利很大的样子，那个管事还声称绯娘为主人，却没想到她竟也只是一名仲子！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洛水继续道：“你别看绯娘现在是要风得风，听说她只是一介平民之女，后来被选中当了仲子送到仲司坊里来，经过了极其惨烈的训练后才一步一步地爬上了现在这个位置，成为了仲司坊的主人。现在的绯娘，就算是皇族也要给她三分薄面的！”

　　眼前浮现出绯娘那举手投足之间的魅惑风情，那样一个风韵极致的女子，成为香魂倒也是名至实归了！
　　半雪勾了勾唇，道：“能做到仲司坊的主人，可见绯娘也是极其敏慧的女子！”
　　“那是自然。”洛水点头赞同。
　　“如今你我二人都是由绯娘亲自教导，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和嫉恨，那些人最爱找是非，平日咱们须得相互照应，万不能让她们寻到由头赶出红湘阁。”
　　半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才是你今日来找我的目的罢！”

　　洛水脸上一红，道：“最开始我的确是抱着这个目的来讨好你，不过你的确很对我胃口，我是真心想跟你亲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今虽然我们表面风光无限，但也正因如此而处在风口浪尖处，一着不慎就会变成众矢之的，若我们俩不能一致对外，孤军奋战有多辛苦你很快就能体会得到了！”

　　半雪见她神情真切，也看出她的诚意，便也放下戒心，朝她笑了笑道：“今日洛水替我解了不少惑，我自然是感激的。”
　　洛水听她这样一说，便也放心下来。
　　两人心意相通，相视一笑。

　　次日，半雪被玲儿唤醒。
　　“姑娘，洛水姑娘过来了。”玲儿端着洗漱盆过来，轻摇着她道。
　　半雪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平日清灵的声音此时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带上了几分慵懒的味道，“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玲儿忍不住轻笑出声，“姑娘，现在已经是辰初一刻了，不早了！洛水姑娘是来等您一起去教坊接受训课的。”
　　“什么训课？”半雪坐起身来，疑惑地看着她。
　　玲儿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呃，凡是白香白玉都要在仲司坊的教坊接受训课合格后才能成为淡香或者蓝玉，姑娘不知？”

　　半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昨天洛水似乎有跟她说过，可她一直震惊于自己被送到了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完全忽略了还有训课这一茬。

　　洗漱收拾了一番后，半雪来到楼下，一眼便看到着一袭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流仙裙的洛水，今日的她头戴眉心坠，挽了个朝云近香髻，发髻上插着粉晶镂花衔珠胜华，发髻右边插着一支石榴石镀金镶玉步摇，再称之翡翠石耳坠，原本就秀美绝伦的脸轻施粉脂，当真是洛神之貌，秋水之姿，当得起洛水之名！

　　相比洛水的精心装扮，半雪就显得随性多了，只见她穿了件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也没有挽一个时下盛行的发髻，只是将部分头发编成辫子挽束在背后成一个圆髻，中间取了一小撮辫子做成一个坠弧，然后将剩下的所有头发都束在身后编成一个松散的辫子。她的头上只插了两个小菱形镶红玛瑙步摇之外便再也没其他饰物了，简单素朴得任性！

　　洛水那双好看的眉轻蹙，“你这个样子若是被绯娘看到了，定会罚你！”
　　“我穿什么干她何事？”半雪却丝毫不惧。
　　洛水不赞同道：“你我现在凡事都得小心谨慎，不能授人以柄。”说着，上下仔细打量了半雪一番，然后朝她身后的婢女吩咐道：“馨儿，你去我房里取那件木兰青双绣锦缎披风过来。”
　　“是。”名唤馨儿的丫鬟立马领命离去。
　　“不用那么麻烦吧！”半雪无所谓道。
　　洛水无奈道：“我只是不想你步青菱姐姐的后尘，绯娘虽然待我们很好，可若是违背她的话，下场是很惨的。”
　　“青菱？”

　　洛水的神色有些难过和痛惜，“我是上个月才被送到这里的，当时同我一起住在红湘阁的还有青菱姐姐。她比我早来半年，当时她已经是一名甜香了，可她并不愿听从绯娘的安排去服侍一名贵族，然后……”说到这里，洛水顿住，眼中浮现出那时她看到的场景，她一生都忘不了的场景。

　　“然后怎样了？”半雪好奇地问道。

　　洛水深吸一口气，道：“总之，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如果绯娘要你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反抗，否则，后果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
　　半雪有些郁卒，这洛水，刚挑起她的好奇心，结果居然不说了！正要开口继续催问结果，这时回去取衣服的馨儿刚好回来打断了她。

　　“姑娘。”馨儿将手中东西奉上。
　　洛水缓了缓神色，接过披风，亲自为半雪穿上系好，然后再打量了她一番。
　　“有什么不对？”半雪看到洛水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疑惑出声。

　　洛水摇摇头，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用手腹轻轻挑下半雪的刘海然后仔细理好放在两边，接着又拿起妆台上的描笔，沾了粉色的花瓣汁在她额上画了一个渐进的粉色花钿妆，配上散落下来却不凌乱的刘海以及本就生的润红的唇色，当真是素中带娇，雅中含媚！

　　洛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走吧，别让绯娘等久了！”
　　半雪看了眼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说，经过洛水的一番手笔后，自己的确变得比之前好看许多，不由得朝她笑了笑，却见洛水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半雪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洛水微微轻咳一声，看着半雪道：“我终于明白绯娘为何会选中你了！”
　　“？”半雪不解地看她。
　　洛水轻笑着拉住她的手，边走边说道：“之前我看你虽然长相清丽，但比你秀致比你清丽的大有人在，却不明白绯娘为何会独独让你住进红湘阁？”
　　半雪嘴角勾出一抹讽意：“还不是因为我是禹王送过来的人！”
　　洛水摇摇头，“你以为绯娘是谁？若不是她真的中意你，就算你是当今圣上送过来的人她也不会给面子！”

　　这下倒让半雪有些惊讶了，一个小小的仲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架子？就算是香魂，终究也只是一个任人玩弄的玩物而已！为何听洛水的语气，那绯娘似乎很不一般呢？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抓紧码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