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君倾》唐氏苏颜

33、第三十三章

　　“小姐，二夫人差人过来了。”回到屋里刚歇下没多久，冬儿便推门而入。
　　“人呢？”
　　“在屋外头候着呢！说是二夫人给您送了东西过来。”
　　秦子衿倒来了兴致，“让他进来。”
　　冬儿应了一声便去外面回话了。
　　只见一名大丫鬟装扮的女子领了两名粗使婢女躬身走了进来，两名婢女手上各自端了个托盘，一盘放着叠好的崭新的桃粉色衣物，另一盘则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头饰。
　　“奴婢翠娟拜见二小姐。”领头的那位朝秦子衿行了个跪礼，待秦子衿示意后才起身道：“夫人惦念着今日是二小姐大喜，特意差遣奴婢等人给你送来新定制的衣物和头饰，说是好让咱们二小姐在今晚的晚宴上艳压群芳。”
　　“替我多谢叔母。”秦子衿淡淡道，朝一旁的冬儿使了个眼色，冬儿会意，上前一步与那名唤翠娟的女子寒暄了几句，便塞给了她一钱银子。
　　那翠娟得了银子自是喜不自胜，高高兴兴地磕了个头，将东西放下后便回了李氏那边回话去了。
　　“小姐，二夫人怎么突然待小姐这么殷勤起来？”冬儿不解。
　　秦子衿勾了勾唇，“自然是因为感谢昨晚我及时劝住了叔父，没有把我和堂姐的婚事都退了的缘故。”
　　“昨晚的事我听香霞说了，小姐可出风头了！”冬儿嬉笑道。她口中的香霞本是在后厨洗碗的粗使丫头，昨晚临时被叫到前厅帮忙上菜，自然也将昨日晚膳时的一切看在眼里，冬儿素来和那个香霞交好，往日里也没少受她照拂。
　　听她提到香霞，秦子衿想了想，问：“我记得香霞进府也有五年了，怎么一直都在后厨当粗使丫环？”按理来说初到府中的丫环干满三年便有机会调任，从粗使丫环升任为二等丫环，负责一些杂扫之事，除非太过愚笨，一般都能进中院当上二等丫头，而那香霞一直都是个挺伶俐的丫头，故有此一问。
　　冬儿一听秦子衿的话，便知道她有意向将香霞往自己院子里调，心下为香霞开心，连忙解释道：“小姐应该也知道，这几年香霞没少接济过咱们，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自然在这一环卡得严了，不让香霞往中院内进。”想到此，冬儿免不了露出鄙恨的神色，那些都是狗仗人势的家伙！
　　秦子衿将冬儿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她伸出手握住她的，“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冬儿先是一愣，往日的辛酸浮现心头，眼中含着点点星光，却依旧摇摇头，道：“奴婢不辛苦，小姐才是最难过的，不过现在好了，小姐不仅大好，还有大少爷照拂，量那些狗腿子们不敢欺辱！”
　　秦子衿轻笑出声，“那是！咱们冬儿姑娘现在可威风着呢！谁见了不叫一声冬儿姐姐？”
　　“小姐！”冬儿脸上一红，露出羞恼之色。
　　“那个香霞能雪中送炭，人品应该没问题，你若觉得不错，就去跟赵管家说一声，把她调到咱们院子里来。！”秦子衿见她真要恼了，便也不再继续逗弄她了。
　　“奴婢替香霞谢谢小姐！”冬儿自然是开心不已，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那小姐，香霞是以什么身份调到咱们这里？”
　　秦子衿看她一眼，知道她在问香霞是以几等丫环的身份过来，想了想，道：“就以二等丫环调到院子里，做些杂活。”
　　“……是。”冬儿应了一声。
　　秦子衿瞥了眼李氏派人送过来的东西，并没有打算用，朝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冬儿吩咐：“你去把昨晚大哥派天禧送过来的那套衣服拿来给我换上。”
　　“是。”冬儿回了神，便去取衣服。
　　“冬儿。”秦子衿叫住她。
　　冬儿疑惑地回过头来。
　　“我这个人并不喜欢解释，但如果对象是你，我也不介意解释给你听一遍。”秦子衿淡淡道，“我知道你与香霞交好，而她也确实有恩于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让她只做个二等丫环太委屈她了，对不对？”
　　冬儿脸色一白，连忙道：“奴婢不敢。”
　　秦子衿轻笑出声，“你虽然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却有芥蒂。也许你觉得我从一个痴傻突然变成正常人，心中有疑虑，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你我二人之间产生隔阂，那也是情理之中，这我也明白。但你没有发现吗？自从我恢复心智起，你自称奴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冬儿，你我相伴这么多年，在我心中从未当你是真正的奴婢，这一点我希望你清楚。”
　　“小姐……”冬儿心下大震，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子衿的话还在继续，“香霞这几年对你我二人的接济，光凭这一点，赐她一等丫环的身份已是绰绰有余。但正因此，我才只给了她一个二等丫环的身份，树大招风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我若直接跳过二等丫环，提拔她当一等大丫环，底下的人肯定不服，更会留人话柄，那么香霞很容易成为别人对付我的靶子。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一等丫环的位置我会替她留着，等过了一段时间，我自会寻个由头再把她调到我身边当贴身丫环，到时候那些人就算想找麻烦，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原来小姐这般用心良苦！冬儿心下顿觉愧疚不已，她怎么能质疑小姐……
　　秦子衿将冬儿的反应看在眼里，嘱咐道：“冬儿，香霞那边你先不要跟她说这些话。”
　　“为什么？”冬儿不解。
　　秦子衿有些无语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怎么感觉我好了，你倒变傻了？那都是以后的事，且不说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变动，你现在就把这些话放出去，万一让有心人听到了不是又是一起风波？更何况，咱们就是要表现地冷待了香霞，这样那些人才不会去找她麻烦，更不会遭人妒忌，她以后与人相处也会顺当很多。”
　　冬儿恍然大悟，“还是小姐思虑周全。”
　　秦子衿笑笑没再说话，还有一点考量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想藉此机会试探一下香霞是否真的可用，对她忠心，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一个人。
　　按邺城的习俗，丧事在午时，喜事在酉时。原本就是昨晚匆匆决定下来的，因此庆功宴是定在一品楼设的晚宴。今日一大早，秦涛便派了十几名小厮分别往城中素来交好的世家府邸送上请柬，更是亲自前往一品楼检查布置是否妥当。
　　“李府李老爷、李二公子到。”侯在门口迎客的仆从喊道。
　　秦涛迎了上去。
　　“秦大人，恭喜。今日携犬子叨扰了！”一名近五十旬的男人朝秦涛拱手相拜道。
　　秦涛连忙回礼，“李老爷能来，是给我秦某人面子。”
　　“哪里哪里，一品楼是李府名下产业，秦大人在此宴请，我又怎敢不出席呢！”原来这李老爷便是一品楼的东家，邺城商会的第二把手。（第一把手便是余庸）
　　“晚辈见过秦大人。”跟着李老爷后面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行礼道。
　　秦涛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却是对那李老爷道：“贵公子倒真是一表人才啊！”
　　李老爷摸了摸胡须，口中谦虚道：“秦大人夸奖，犬子也就只有皮面上过得去而已。”但不难看出他眼中看向自己儿子的欣慰和自豪之色，毕竟每个父母都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家的孩子。
　　两人正说着，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秦伯伯。”却是那余少彦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几名下人捧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锦盒。
　　原本还一脸和色的秦涛立马沉下脸来，本想讥讽几句，但身份摆在那里，做长辈的也不好故意为难小辈，毕竟余府也在邀请之列（当然这是秦子衿的主意），于是只用干硬的声音吩咐道：“赵钱，带余公子入座。”
　　一旁的赵管家应了一声，便朝余少彦笑着道：“余公子，请上座。”
　　余少彦一早就预料到这般处境，并不放在心上，在赵管家的引领下坐到一早就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看来你并不得你未来岳父欢心啊！”身旁有人坐下，轻慢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余少彦斜睨了他一眼，“他本就不算我岳父。”
　　“哦？你不是要娶人家女儿吗？”那人疑惑道。
　　余少彦“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眼角微扬，溢出几分风流，几分张狂，还有隐隐的不屑，“我要娶的是他侄女，至于那秦丽娘，呵，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致所至的玩物罢了！”
　　“那你对秦二小姐也只是一时兴起吧！”李逸毫不留情地指出对方的劣根性。
　　余少彦摇了摇扇子，道：“这次你错了！我对她，还真有几分认真。”
　　“哦？那我可真是拭目以待呀！”李逸轻笑出声，嘴上说着期待，眼里却无半分相信。
　　余少彦没有说话，摩挲着挂在腰间的蓝翠独玉，嘴角含着笑意，眼中隐隐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兴奋的光芒。秦子衿，真期待和你正式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