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君倾》唐氏苏颜

26、第二十六章

　　“菜来啦！呃，余少爷，您这是……”一个吆喝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小二哥端着放有几碟菜的托盘来到了敞开着的雅间门口，在看到衣衫不整的余少彦后愣住。
　　余少彦没有说话，他已经不是刚刚脑子犯混的余少彦了，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流不羁，他毫不在意地整了整衣襟，然后朝秦炎之拱了拱手，道：“打搅了。”
　　“我认为一个人再怎样心计深也不会在刚出生时便无师自通学会了装傻痴呆吧！”秦子衿对着余少彦的背影淡淡道。
　　余少彦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迈出门外，这一点其实在他恢复了理智后便已经想到了，秦子衿一生下来便是痴儿的事情是邺城家喻户晓的，更何况，没有谁一装傻就能装十几年不露出半点破绽。余少彦突然想起了那日在云隐寺时智远大师说过的话，或许，真的是老天眷顾，让秦子衿恢复了正常人的神智，只是，她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大哥，刚才谢谢你对子衿的维护。”待余少彦离开后，秦子衿对秦炎之说道。
　　秦炎之夹起一块香酥鸡放到她碗里，道：“尝尝这道菜。”
　　秦子衿朝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便开始埋头吃起来，这一品楼果真是名不虚传，菜式精美口味鲜嫩，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不惜花大把银两就为吃这里的菜，要知道这一品楼的价格跟它的名气一样贵得吓人！
　　两人用完膳后秦炎之又带着秦子衿去外面疯玩了一阵才打道回府。回到秦府时已经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刚踏进秦府，便有李氏那边的下人上前禀告，说是让他带秦子衿去前厅用膳。
　　二人对看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那李氏一向都很嫌弃秦子衿痴傻的模样，从来都不肯让她上前厅跟大伙一起吃饭，怎么今日一反常态地允许秦子衿与她同桌不说，还特意差了人在门口等着她？
　　其异必妖的道理秦子衿还是懂的，不过她倒真的很好奇那李氏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二人来到前厅，早有下人准备好了丰富的美酒佳肴，秦涛和李氏都已经坐在那里了，秦丽娘也先他们一步进了屋，朝秦涛李氏福了福身，便挨着李氏坐了下来，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父亲。”秦炎之淡淡地唤了一声。
　　“炎之你们来了，快快坐下。”秦涛似乎很是开心，连忙招呼着他们二人。
　　秦炎之没有坐下，而是转头看着秦子衿。
　　秦子衿了然，突然朝秦涛盈盈一拜，声音清悦：“子衿拜见二叔，这些年来多谢二叔对子衿的照顾。”
　　在场除了秦炎之外无一不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她。
　　秦子衿朝已经惊呆住了的李氏和秦丽娘轻笑了下道：“子衿也很感谢叔母和姐姐这八年来对我的【关爱有加】！”
　　“你……你，你……”李氏面色有些惨白，伸出手指指着她抖了几下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秦丽娘相比起来要显得镇定多了，只是从她发白的指节泄露了她的情绪。秦子衿故意在关爱有加几个字上加重了音，只要是明白的人都能听得出来她的意有所指。
　　“快起来，快起来。”倒是一旁的秦涛是真心真意地高兴，激动地连忙起身亲自扶地上的秦子衿，拍了拍她的手，激动道：“子衿能恢复，这是大大的喜事啊！我一定要为你办个庆宴，让邺城那些喜欢说三道四的人瞧瞧咱们的子衿有多出色多水灵，看谁还敢嚼舌根！”
　　想想就觉得痛快！秦涛一生最敬仰的便是他的大哥秦洵，当年秦洵出事他远在千里之外，等他收到消息时大哥已经遇难，只留下这么一个遗腹子，偏偏还是个痴儿，这让他心痛不已。他为秦子衿请过很多位名医，结果得出的都是一个结论，当年大嫂早产，他这个侄女天生不全，甚至还有人说过她比常人少了一魂一魄才会痴傻，无法治愈。一想到那样英武睿智的大哥，他的后人却是一个痴儿，他就觉得无比痛惜。本以为大哥的血脉会在这里断了，没想到秦子衿竟然恢复了，一盈一笑一举一动怎么看都与正常人无二。这么些年来，他的这个傻侄女一直是邺城人们茶钱饭后的笑话，连着他这个做叔叔的也暗地里被人嘲笑，只是他堵得住一个两个人的口，却堵不住悠悠众口。他惟有将她养在深闺，以免她遭受到那些人的轻鄙和嘲笑，尽管在外人看来他这是怕丢自己的脸才会将她锁在大宅深院里。他以为秦子衿这样就能受到最好的保护，可他却忘了“家贼难防”的道理，不知为何，李氏母女二人极其厌恶子衿，常在私底下刁难她，奈何一来他忙于政事很多时候顾及不到，二来李氏母女从不留下把柄，他就算想发难也拿不出证据不足以服众，更何况，丽娘委屈的神态极其肖像原配刘如语，每每丽娘露出那样的表情时他总是无法加以苛责，以致于秦子衿在秦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面对秦子衿，他虽是真心疼爱，可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如今秦子衿大好，他自然是多加补偿的。
　　“二叔疼惜子衿，子衿已经很感激了，不用这么铺张弄得人尽皆知。”子衿答得是温婉知礼。
　　“我就是要人尽皆知才好！让他们都来看看，咱们齐风将军的后人绝不比别人差！”秦涛仍旧很坚持，“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就请人来挑个好日子。”
　　秦子衿还没说话，那边的李氏却言笑晏晏地开了口。
　　“老爷说的是，子衿能大好是个值得庆祝的事，不过奴家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明日在一品楼设宴，把平素交好的世家老爷公子都请过来，让他们看看咱们的二姑娘有多么水灵，免得有些人不珍惜尽干些缺损之事！”李氏嘴上说着，但眼中那掩盖不住的妒意还是出卖了她。
　　秦子衿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氏一眼，她就说嘛，这个李氏哪会这么好心地特意请她过来吃饭，兜来兜去还是为了她与余少彦的那桩婚事！
　　秦涛先皱了皱眉，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李氏脸上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按理来说二姑娘没有开口，我这个做叔母的也不好多嘴，只是心中实在为二姑娘抱不平，所以……”本想故意做个态，却在看到秦涛不耐烦的神色后连忙继续道，“老爷你也知道今日余府请了咱们家两个姑娘去那里作客，这也是咱们两家成为亲家前想让三个孩子多熟悉熟悉，培养感情，这本是好事。可今日才去余府没多久便见丽娘她哭着跑了回来，一个劲儿地跟我说子衿出事了。我正觉着奇怪，就见子衿房里的丫鬟冬儿脸色苍白地被天禧给搀着回来，我一问才知原来是咱们的二姑娘在余府被毒蛇给咬了，冬儿为了帮主子吸毒才会变成这样。”
　　秦涛脸色大变，“这事是真的？子衿你真被毒蛇咬了？咬了哪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让大夫看了没有？”
　　秦子衿见秦涛脸上满是担忧，便伸出左手撩开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皓腕，只见白皙如葱玉般的手腕上此时被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二叔且放心，已经让大夫处理过了，那蛇毒性很小并无大碍，而且大哥今天照顾了我一天，已经没事了。”秦子衿安抚着，顺便交代了一下自己离开余府没有回家的这段时间是和秦炎之在一起。
　　秦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皱眉问道：“怎么好好的会被毒蛇咬到？”
　　一旁的李氏连忙趁机插进来，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老爷，我当时知道这个事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去问了冬儿了解情况才知道，原来事发当时就只有余家大少爷一个人在，丽娘被余老爷留下说话，特意让余家少爷带着二姑娘逛花园，本来冬儿跟着身边的，可余家少爷说什么二姑娘身子弱，让冬儿去拿披风，结果就出了事。老爷，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眼下正是春暖花开之季，今日天色更是晴朗气清的，没事让冬儿拿什么披风？就算要拿披风也该是他余府里的人去拿，偏生让初来府上的冬儿去拿，平日里也不见他这么体贴过！老爷，你说这事透不透着古怪？堂堂邺城首富的府邸，怎么会有毒蛇出现，而且偏偏还是出现在咱们二姑娘面前？”
　　“哼！”秦涛脸色一沉， “那余府实在欺人太甚！咱们一定要去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