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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2015年2月17号,天气 晴转多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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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素素将黄皮书递给我,这本书,我从头到尾都没看完过。
“海季······应该说是穆凡,他叫我把书存在蜗牛铺里,我想既然遇到了你,交给你更好。”
“为什么?”
她面容忧愁
“他很爱你,而我只想让你知道,他的心始终如一。”
“你有他的消息吗?”
素素抿了口咖啡,苦笑
“我于他而言,只是路人罢了。”
“想听故事吗?”
她突然这样问我,我手里的咖啡杯很暖,冬日里捧着特别舒服,她的故事,必定不会比苏锦的逊色,虽然这故事会让我忐忑不安,我仍点头应允
“我和海季从小认识,按理说,他的一切我都熟悉,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人会替代他,并且让我毫无察觉,当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他时,心情跌落谷底,海季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这是他去世以
后我才悄然察觉,我真后悔,他在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他。”
她哽咽着,我突然觉得这个温婉的女子,极需要人的呵护
“速速是一条边境牧羊犬,那日在病房,我知道你在门外,故意将速速怀孕说成是我,对不起!”
我放下咖啡杯,往里加了颗糖,拿铁太苦,我果然喝不习惯。
又想到穆凡将计就计,说素素死了,让我离他而去,这是何苦。
终是没有听完素素的故事我就被电话催走了,她只向我解释了发生的一切,而她的故事,也将像我一样,尘封在各自的记忆里。
容风带小艺去了哈尔滨,而文杰的婚礼定在年后,小艺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是带着感激之情接的,我不想听素素的故事,因为即使她爱的是莫海季,里面仍会出现一个与谢穆凡纠缠不清的故事,我不愿听这样一个故事,我的男人,我想一个人好好珍藏。
“这里好冷!”
容风的声音带着委屈和调皮,伙伴中最怕冷的,要数容风了,何况,到现在为止,他还未曾学会滑冰,为此我曾几次深表同情
“你把电话给我!”
小艺的声音咬牙切齿,我光靠脑补,想象二人在美丽的雪景里各自抢着手机,而容风一身雪白的装束,在冰面上笨拙如熊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浮起会心的微笑,实在好奇,明明各自都有手机,为什么还要相互争夺。
“杜姑娘,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哥会输?”
他意指夺手机一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我无声的默认,
“杜姑娘,你可要下好注,哈尔滨虽冷,但路面上的冰可铲得干净。”
“那也一样!”
小艺刻不容缓的说出事实,那头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手机里发出金属叩击地面的声音,震痛了我的耳膜,我把手机稍稍拉开距离,便听到一声怒吼
“杜!容!风!你夺我初吻!老娘跟你拼了!”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意外情况为什么就这样发生了,当容风提出要带宠物出去散心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口中的宠物原来是小艺,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两人相处异常和谐,散散心,了却情伤也好。
发生这样的情况,断不会有人再来理会我,二人的口舌之争被我掐断,将手机塞入包里,深吸一口气,肺好得不全,一口气还没吸完,便咳嗽起来,无奈的靠在街边的墙壁上喘息一会儿才得以缓解。
青瓦房,石板路是南城的一大特色,C城虽然也有,却不及这里的普遍,不知何时,我已养成了数石板路的习惯,从新苑花园到去年遇见穆凡的小巷子不远,今天我依旧骑着亮绿色的脚踏车来到了那条巷道,将车停在单车棚,看见那里不知何时立起的路牌,这条小巷,原来叫训龙街,传说古时有位师傅专欺弟子,师傅是恶龙所化,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越池而出,为非作歹,徒弟为保百姓,烧了铁水,泼于龙身,将其制服。
是个有意思的故事,我徒步步行,总算是看完了这条街的全貌,只是,一逢佳节,城市便变得异常清冷,往日街边的小贩全都不见了踪影,能留下来的,大多都是急缺钱花的,但即使留下来了,也拼凑不齐平日里的繁华热闹,从巷头到巷尾,一共600米,我一一数来,3562块青石板,如此来回,不觉厌烦。
我曾经是一个半夜睡不着,数200只羊也数不清的人,如今却数清了这大大小小风格迥异的青石路,大概这条路太让人回味,才会百数不厌。
我再次窝在寰宇别苑的沙发上看起了黄皮书,上次看到哪了?我摸索穆凡的字迹,依旧凌厉的笔锋,仿佛时间的原因,字迹更加成熟老练,我翻到第四页,继续读起他的故事。
(2013年8月21日,天气晴)莫海季
时常想起她的脸,我曾经那样真实的触碰过它,而现在我只能凭借我的记忆想着她,对她的担心日渐加深,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我和她的缘分好似命中注定了般,终会相遇,物业叫我去外面取快递的时候,我看见了她,乌黑的长发,齐齐的刘海,还是那么恬静可爱,我甚至有一种冲动,将一切都告诉她,好过我们彼此的互相思念,一路跟着她,才知道她搬来了南城,住在新苑花园,和我的寰宇别苑一街之隔,很高兴,我又能每天注视她了,这样的日子,浑浑噩噩过了半年,那天我依旧背着我的旅行包四处瞎逛,这个奇特的城市,总能带给我别样的感觉,早上我围着城市饶了大半个圈,走进一条巷子,巷子里各个店铺刚刚开张,商品琳琅满目,我这才觉着,南城是个古色古香的城市,这里承载了太多的历史,太多的美丽,以至于,在我遇见她的时候,会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我远远的看着一个黑发的女孩,骑着一把亮绿色的脚踏车睁大眼睛张望着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与兴奋,那是我好久都未从她眼里看到过的眼神,我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傻傻的站在那里,竟然忘了避让,当她撞上来的时候,我顺势倒了下去,额头被坚硬的麻石地板划了道长长的口子,我站起来,看着她无辜的眼神,心里好笑,嘴上却说
“小姑娘,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她却沉默不语,眉头皱了皱,这个动作,是她在思考的时候惯有动作,我心里又开心了几分,她永远都这么粗线条,即使是这种情况,也要思索上好一会儿,才能回复正常状态,然而当我看到她手臂上的伤 ,我再也笑不出来了,作为诱饵,弹药、枪支、伤药,我必需随身携带,从包里掏出医药袋,我帮她止血上药,一气呵成,她却望着我怔怔发呆,我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慌乱下,我道
“不要这样看着我”,
她连忙收回眼神,却抓着我的肩膀痛哭起来,我窘迫得一塌糊涂,南城人好奇心重,又多善良,看完了戏开始劝东劝西,我只好把她扛到肩上,拉着她的亮绿脚踏车离开,我故作不知,问她,
“你家在哪?我送你!”
她却只是哭,哭得梨花带雨,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强人,但在面对她时,把这个词用在我身上似乎有那么点可笑的意味,我也只能木讷的对她说出
“再不说,我报警了”,
她却止了哭声,离我而去,我手里的那一片温热,渐渐消散。其实,明明想温柔待她,话一出口,舌头却打了弯。
“小姐?小姐?”
我叫住她,不明白为何要多此一举,但只要她能短暂得在此停留,我也是高兴着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叫她停下的理由,我要如何向她解释,到底为什么让她停下来。
便脱口而出
“你医药费不付了?”
有一种想要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冲动,我到底在说什么,她伫立原地,并未回头
“按你给我也做了处理折算,至少也得三十,毕竟材料都是我出的!”
她仍未回头,我继续说下去
“衣服就算了,毕竟不是很贵,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停!”
她终于忍受不了我的折磨,回过头来,恼羞成怒,将腕表取下,我伸手接过,却突然有种欺负女人的感觉,心里不由觉得好笑
这块手表她带了很长时间,她曾告诉我,是容风送她的十八岁礼物,一直很珍惜,能让她把这块手表交给我,除了身上没带钱,我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了。
我嘴角浮起近日来难得的笑意,穆凡记述的这一幕就发生在不久前,一些事情还历历在目。
有谁还能记起与伴侣相遇相知的过程?
问出这句话时,举手的人大概不计其数,我便是其中一个。
谢穆凡这个名字,不知从何时开始刻入脑海,
学期成绩表在经管学院大厅公布,站我旁边的是个女孩,风云人物谢婉瑶,高我一届的学姐,广播站驻站DJ,小艺是她粉丝,无论是在校园BBS还是微博广播协会,时刻关注着她的动态,当学姐自人群进来的时候,认真看排名的小艺还在一排一排核对成绩,大二的在黑板上,大三的在黑板下,小艺有身高优势,我也就懒得踮起脚尖找罪受,当我看到谢婉瑶的第一反应便是记起了小艺让我谨记的一句话,
叫做“看到谢女神,立马叫我,我的签名本和笔都时刻准备着。”
饶是像我这么淡定的人见到谢女神也不淡定了,我冲入人群对小艺耳语女神来了,小艺大吼一声
“哪呢?”
周围看成绩的人原本带着眼镜猫着腰,在几十张单子里搜索自己的系,自己的班和自己的名字,估计是眼犯晕时耳朵就特别灵敏,有些许目光齐刷刷的往后看,女神就站在身后,而小艺则箭步上前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学姐的签名,谢婉瑶签完名微笑的听小艺作自我介绍,那个时候我的想法是,谢婉瑶想看成绩,无奈人潮拥挤,想等等再看,可左等不散,右等也不散,听完小艺叨磕很干脆的走人,看成绩的人群还未消散,我才想起正事,
“怎么样?怎么样?”
小艺拿出小本子
“放心,都抄着呢!不过这学期很奇怪?”
“哪里奇怪?”
我拿过她的小本子,小艺将本系前十和我们宿舍的排名全给抄好了,每科综合分以及加分一五一十写得很详细,只是这前十的排名,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儿,排在第八名的,是一个叫谢穆凡的人,上边显示此人是五班,而我正是五班,却从未听过有这么号人物。
“这人难不成是鬼?”
她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他不是鬼!”
我突然想起那个在雪地里丢手机的高个子,那次遇到果果,他告诉我他的名字,便是谢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