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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冬季的盛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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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区还是一如既往的破旧不堪。珞华捧着刚刚买好的面包,穿着以前的旧衣服穿行在贫民区叫卖声唾骂声打架声混杂的街道上。
很吵。很烦。
但是比那些表面光彩照人事实上却肮脏龌龊的名流要好太多。
珞华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本该是她发送面包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人头浮动的人群里她隐约看到位于中心的那一头竖起的金发。她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微笑。
是鸣人。
这个在贫民区长大,却叫嚣着要让所有人都衣食无忧的狂妄小子。他也确实有为这个不现实的梦想在努力,她作为这个誓言的见证人之一,看得很清楚。
即使这个世界已经是满目疮痍,也还是会有像鸣人这样单纯热血的人吧?她虽然孤僻,但还是不知不觉中接受了鸣人这个她本来以为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的笨蛋白痴。只是她希望,等鸣人看清一切的时候,不要太过绝望。否则……
“啊!珞华!”
回过神的时候,鸣人已经站在了珞华面前,扬着他无比灿烂的笑。
“好久不见,鸣人。”
“嗯!好久不见!最近好吗?我听说你进木大了?啊~了不起呢!不过木大的那些人很嚣张的,特别是一个叫宇智波佐助的!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啊?要是欺负你的话我一定替你报仇的!别害怕啊!”
“我一点也没害怕,就算害怕,也不会请你帮忙。”珞华拿开鸣人搭在她肩上的手,毫不留情地说。
“啊啊,珞华真是的,还是一点也不可爱!难道都没有成长一点么?”
珞华的嘴角在抽搐:没有成长的人是你才对吧你这个热血白痴!但是鸣人对珞华铁青的脸色毫无察觉,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什么“难道是没有男朋友的原因吗”之类让珞华想马上掐死他的话。
“啊,说起来!我爱罗回来的事,你知道么?”
珞华表情一滞。
“是么……”
“啊,果然你不知道啊!昨天回来的——还是前天?总之应该会来找你的!啊对了……”
鸣人的声音在珞华耳边渐渐变轻,直到全部消失,她周身的一切仿佛都失去的声音也失去了色彩。
——他刚刚是说我爱罗吧?
——可是现在回来是要做什么?
——都已经……早就结束了。
下午放学,珞华去学校接纹雪回来。到了家门口却意外的看到鼬站在那里,怀里捧着一只脏兮兮的黄白相间的野猫。
珞华和纹雪住的是贫民区最常见的小平房,一共只有一个客厅两个房间。家具只有两张床、一张饭桌、几张木椅、两个放衣服的箱子和基本的厨房用品。对鼬来说极其简陋破旧,但对贫民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房子了。
纹雪捧着盛了剩菜剩饭的碗从厨房里奔出来,看样子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曾经见过鼬这件事。也大概是因为现在的鼬太过温良,和当时那副死神般的样子完全不同。小孩子,总是善忘而易骗的。
一边的珞华看着现在正对纹雪温柔地微笑着,换了个人似的鼬,有些发愣。她一直都认为他的笑都是阴冷而不怀好意的,她从不曾仔细观察过,所以她不知道,他的笑容,竟会是这样美丽的风景。
可是珞华马上皱起了眉头,她不可能就这样对鼬解除防备。因为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东西。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演戏?总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她绝对有理由相信,鼬的演技是世界级的大师水准。
“纹雪,带着小猫去外面玩好么?姐姐有事情和哥哥说。”
纹雪乖巧地点了点头,就抱着小猫跑了出去。
“您是不是也该适可而止了?您应该知道,您的那一招对我是不管用的。”
鼬一笑置之,起身往珞华房间走去。
鼬看了眼珞华摆在地上的十来张同一个主角的画,微微眯起了双眼,像一只易妒的猫。他踱到那些画面前,伸出手指,在画上男孩的脸上慢慢滑动。珞华立马紧张地皱起眉头,身体也僵直起来,眼睛紧盯着鼬滑动着的手指。
“沙暴の我爱罗。”六个字,由鼬的口中吐出。
珞华愣了愣,随即拧紧了眉头:“你查他!”
“只是刚好最近见了一面。”
是的,昨天在奈良家,他见到了那个她画中的男孩。褪去了画中那般纯净的稚气,那个红发的少年,有着和自己无异的冷漠强势,但眉宇间,总透着一丝的温柔。那份温柔是源于她么?
一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心里涌出的难以抑制的怒气和妒意。
不妙啊,看来他认真了。他本来确实是目的不纯,他本来只是想要玩弄珞华。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沦陷了呢?也许是从第一面开始也说不定。
没想到,他宇智波鼬,也会有这一天。不是早就决定,抛弃所有了么?更何况,如今的他,有什么资格说爱?
“他……还好吗?”
珞华猜到是因为联姻的事见了面,于是便也不再问什么。只是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去询问我爱罗的近况,毕竟是她像亲弟弟一样疼爱的人。
鼬转过身,走向珞华,站定在她面前,然后俯下身靠近她。
“你真的很残忍呢。”
“你说什么?”
“我不是说过么?我可是相当迷恋你的。”
“……谁管你。”
珞华偏过脸去,思维开始像无限混乱的方向发展。她明明知道他不是真心的,可是为什么每次都还是会轻易地被扰乱心神?而且那种慌乱,一次胜过一次。
大门在这时被人推开,鼬看到那个红发少年逆着光,站在门口。
他忽然伸手按住珞华的后脑,低头吻上她的双唇。
于是,傍晚的霞光在少年英挺肩上,洒下一片模糊不清。
这家伙疯了么!
霓殇一边按着删除键,一边在心里骂着。
那可是奈良和砂隐宣布正式联手的仪式!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霓殇面前,霓殇还来不及看清来人,额头就被来人弹了一击。霓殇下意识地抬起手抹了抹额头,嘟起嘴瞪向眼前的人。不满地抗议:“宁次你偷袭!”
宁次莞尔,坐到她身边,眼睛瞄了一眼霓殇手里手机上空空如也的收件箱,似是不经意地问:“在等谁的短信?”
霓殇按了三下返回键,把手机放回口袋,然后挪过身去把头靠在宁次的肩上,回答:“没有啦。随便看看而已。”
“是么?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和青岚走得很近?”
“咦?你吃醋?”霓殇抬头看宁次细致到完美的脸,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嘴角翘起一个调皮地弧度。
宁次温柔微笑,伸手揽过了霓殇的肩,没有答话。与其说是吃醋,不如说是担心。以宁次对鼬的了解,除非是他尤其重要的人(目前只有佐助),或者是对他来说利用率很高的人,他不会如此重视。可无论青岚是哪一个,都是霓殇轻易惹不得的。
可是,到底青岚是什么来头?他查过夏之国,那是一个与木叶隔海相望的小国。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而有着四季如春的美景,但是却是个相对比较封闭和古老的国家。这个国家一直实行君王制,不过几百年来都过着没有战争的和平生活。
这样的国家,他想不出,鼬有什么理由花这么大的精力来结盟。难道也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神物”?
10年前,夏之国的平静被打破了。几乎每天都有几十名杀手潜入夏之国。为的是古书上记载的神物——血琥珀。但血琥珀究竟有什么用,却无人知晓。
怎么可能,堂堂宇智波集团的总裁,怎么可能相信这种无聊的传说?
“喂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想着公事么!”见宁次目光放空,一副宁静深远的样子,霓殇就气不打一处来。
宁次宽容地微笑,却调皮地打趣:“是是,是我错了。对不起,霓殇大人。”
霓殇一甩头,酒红的发轻轻摇动:“切。我可受不起你这‘大人’……”
“那么,霓殇小姐,你是否愿意做我的舞伴,陪我去参加一个冬季的盛宴呢?”宁次从长椅上站起,走到霓殇面前单膝跪下,优雅地邀请并同时执起霓殇的左手,轻轻印下一吻。
霓殇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明明已经被宁次优雅的姿态以及温柔的轻吻扰乱了心神,却还佯装镇定地回答:“本小姐本来忙的很,但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就答应你了。”
宁次嘴角不经意地漏出一声轻笑:“那真是我的荣幸。”
但他温柔而含笑的眼神下一秒却笼上了浓浓的白雾,他用一种深远而复杂的眼神凝视眼前看起来一如以前,有着灿烂笑容的霓殇。
——可是霓殇,你知道么?我真正担心的,是你最近和我的疏远。
——我知道你没有刻意,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快要失去你。
Lost。
闪烁的灯光下,夕日红妖娆的面容被映照得异常动人,宛若月光下盛开的血红罂粟。她曼妙的身姿斜斜地靠在吧台上,红色的眸子一如她手上的血腥玛丽,浓烈得化不开。
卡卡西慢慢走近她,然后坐在她身边,微笑着问:“需要醒酒药么?”
红懒懒地瞥了一眼卡卡西:“奈良和砂隐的典礼。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卡卡西脸上的微笑没有一丝的改变:“看来您还清醒得很呢。”
“被您称之为‘您’,我还真是不敢当。总长大人。”红对着卡卡西,扬起一个满是酒味的微笑。
也许晓在世人眼里,只是传说中的组织。可以当做话题在茶余饭后哪来打发时间,也可以用来吓唬3岁大的孩子。但是在FBI眼里,他们早已是名列世界十大恶人榜首的第一要犯。几十年来,他们每天都在和晓做斗争,即使是在风平浪静的年代,他们也没有停止消灭晓得活动。他们一直都在追查晓得下落,而近年,更是成立了[暗部],专门用来对付晓。
而[暗部]的总长,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个面带微笑的酒吧老板——旗木卡卡西。
12月20号便是既定的奈良鹿丸和沙暴の手鞠订婚的日子。没错,也就是今天。
各地的名流自然是不用说,连木叶警政厅厅长,山中亥一都来了。由此可见,奈良家的名声有多么正气凛然了。
可是鹿丸本人却一点也不喜欢家族头上的这顶“正气”的大帽子。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有什么意思?
鹿丸懒懒地倚靠在楼梯的把手上,望着面前来回流动的人和那些人脸上虚假的笑,一种厌恶感从心底冒出,懒散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冷冽起来。可他难得耍一次酷,却被手鞠残忍地打断。
今天的手鞠,穿了一身深紫的及地长裙,画了淡妆,平时扎成四束的金发也被迫披散下来。设计师巧妙地将她身上隐藏的女性柔和的美勾勒了出来,我爱罗看了之后直接拨给了设计师10万小费以资鼓励。可是手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评价却是:人魔鬼样。
“听说,你一点反抗也没有就同意了?”她站在鹿丸身边和他一同欣赏着各色各样的人皮面具。
“你不也还是同意了。”
手鞠一时语塞,她总不可能告诉他,是因为我爱罗的那句“等我吞并了奈良,就还你自由”,她才妥协了的吧?
“所以说,你之前的那些反抗,都是无谓的。”
手鞠不满地皱起眉头:“可是至少——”
“比起把力气浪费在那些无谓的挣扎上,还不如好好接受现实。然后……”
鹿丸那双极少睁开的眼睛里突然溢出了坚定,像是神话故事里直面黑暗的英雄。此时一阵暖风突然从远方吹来,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天空中的云也稍稍加了速。鹿丸静静地看着天空,好像是和以前无异的懒散,但手鞠却分明看到可鹿丸身上这一瞬间闪耀出的光辉。
深藏不露,那是手鞠脑海里第一时间内浮现出的词。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用力地颤抖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破土而出。
夏衣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会场的,她小心地提着超长的白色裙摆,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她走得很轻很轻,却还是招来了不少的目光。不光因为她身边的佐助,也因为她确实美得惊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今天的主角。(话说感情夏衣今天是来砸场子的。)
早已在里面和日向家的当家日向日足聊当今局势的鼬,也向他们投来了目光。然后眯起了双眼,有心人都会注意到,每次鼬心里酝酿起什么或者开始生气的时候,都会有这个表情。微微地眯起眼睛,像是发出危险警告的野猫。
夏衣的眼神无无意间对到了鼬,她马上低下头移开了目光,心砰砰直跳。
因为鼬早在去接她的那天就告诫过她,一旦她的身份曝光,他就马上送她回国。并且永远不许她接近佐助。
可是她能怎么办,佐助要求她这样,她能怎么办?
佐助像是发觉了夏衣的不安,他默默地牵起夏衣的手。没有过多的言语,然后将透着寒光的眼神笔直地射向隔着十来米的鼬。他的那种眼神——漆黑里闪烁出凌烈的白光,直接而凶狠,好像荒原上即将捕食猎物的狼——传达的信息再坦然不过。他告诉鼬:我要杀了你。
但鼬受到这样的讯息后,竟然突然微笑。
你终于成长到这样的地步。那么佐助,让我看看,你的怨恨有多深。
夏衣被佐助和鼬这样的对视弄得有点毛骨悚然。她回握住佐助的手,抬头用担心地眼神望着佐助。她不会问佐助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佐助和鼬之间,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敌对关系。而是一种更加深的,深到难以化解的,犹如你死我活一般的,敌对关系。
佐助收回了眼神,对夏衣浅浅微笑。
“你只要静静地站在我身边就好。”佐助轻轻开口,并加上后缀,“一步也不要离开。”
这样的佐助让夏衣害怕。他虽然在微笑,可是她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她仿佛看见佐助正在慢慢地把自己推入一个冰冷的没有退路没有希望的黑暗中。但她仍然会照着他说的去做。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可以为他做的。
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夏衣转身紧紧环住佐助的腰,把头深深埋进佐助的怀里。合上双眼,她贪婪地吸食着佐助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她安详的样子,像是要用这淡淡的薄荷味将自己永远的催眠。
——佐助,无论你选择了哪一条路,我都不会后悔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