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半缘修道半缘君(陆花）》怪物喵

5、醉话

　　这边花满楼进了房间，房间里自然备好了酒菜，四个女子娇柔妩媚的拥上来：“公子，请喝酒。”“我不需要你们伺候。”花满楼突然说出一句让四个女子面面相觑的话，感觉到身边人的无措，他又微笑着解释道：“姑娘别误会，不是你们不好，只是我这人天生性格古怪，劳烦你们坐在旁边就好。”于是整个房间变得十分安静，花满楼只是饮酒，四个女子只好呆坐在一旁。
　　醉红楼不比别处，这里的女子都是经过一番调教，颇聪慧的，这四位佳人也看出花满楼不是假装正经，虽摸不透这位公子的想法，但也不会去打扰。只是这么静静坐着，却苦了这些热闹惯的欢场女子。只觉一分一秒十分难熬，听见有人敲门，简直如逢大赦。
　　来人正是陆小凤。
　　花满楼还是慢慢自斟自饮，仿佛不知道进来了人。看那几个女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花满楼是爱安静的人，他知道。“你们出去吧，就当陪过这位公子喝酒了。”“是。谢谢陆公子。”女子们出了房间，留下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个人。
　　“怎么不陪柳苏姑娘，却跑来我这里扫兴？”花满楼的声音还是如以往一样温柔，听不出醉意。可是陆小凤能感觉到，这个人醉了，文雅如他，除了自己也没几个人能感受到他的异常。
　　只是记忆中，花满楼还从未醉过。
　　“你醉了。”陆小凤坐在花满楼对面。
　　“我又不是四条眉毛的酒鬼陆小凤，怎么会喝醉。”花满楼的笑容还是依旧温润，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就有些混乱：“你是陆小凤吧，我感觉到了，我的感觉本不该错的。”
　　“我当然是陆小凤。你真的醉了。”陆小凤的手抚上花满楼的肩头，“我送你回家。”花满楼推开他的手：“不，也许你不是陆小凤。难免会错吧。可是，索性就当你是他。”“花满楼。”陆小凤听得一头雾水，更加担心对方，不禁暗暗埋怨自己不该跟他争执。
　　花满楼不会注意到陆小凤的心理活动，他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只是自顾自说起话来：“我自幼双目失明，可是我心中并无怨恨，我爱这世间万物，一草一木。我花满楼，是知足之人，只因我懂得怨恨不满本无用处。”
　　“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陆小凤轻柔的说道，他的眼睛里有自己看不到的怜惜。
　　“我本无欲无求，只需做一个难得糊涂的闲人，可惜这世上有了陆小凤，我便有了欲望，想要永远不离开你。我也有了胆怯，害怕有一天你这个浪子会消失不见，我是个瞎子，轻功又不及你，只凭着双耳没有自信能找到你。”花满楼痴痴的继续说道。
　　陆小凤的心里像被狠狠戳了一下，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陆小凤啊。”花满楼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忧伤，“你浪荡成性，我怕你有一天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怕你沉迷酒色，误己伤身。然而我最怕的，是你真的遇到相爱的人，与她安定下来，到那个时候，我怕是要真正失去你了。”他勉强一笑，又举起酒杯，却被陆小凤夺下来，他不生气，幽幽叹口气道：“我只是个男子，作为你的朋友，如何陪你生生世世。”说完这一句，他竟俯身沉沉睡去。

　　浮生若梦，陆小凤只觉得自己这一天，就像做了一场如一生那么长的梦。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醉红楼，失魂落魄的游荡在大街上。此时的大街上正值灯火阑珊，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陆小凤漫无目的的行走几步，终于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转身快步离去。
　　第二日清早，花满楼在一如既往的在侍弄自己的鲜花，陆小凤上了小楼，静立在他身边。“你来了。”花满楼说着话，手里并不停止动作。“我都记起来了。”陆小凤直白的说，接着紧紧盯住花满楼的脸。花满楼整个人呆滞了一下，又立刻恢复正常说道：“哦，是么。”
　　虽然他动作的停滞只是一瞬间，还是被陆小凤捕捉到。他沉吟一下又问：“那么，前晚的事你又是否记得？”花满楼不再侍弄心爱的花，转过身来面对陆小凤说：“我都记得的。”他轻笑一下道：“那是我第一次醉，可惜还是醉得不够彻底。就像我字条上写的，往事如云，就让它消散了吧。”花满楼说完就要下楼，陆小凤却拉住他的衣袖。
　　陆小凤顺着花满楼的衣袖，双手抚上他的肩头：“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忍心让我全部忘了？”“我也会忘记。我以为昨天你会有问题问我，我知道自己应该解释。”花满楼推开陆小凤的手道：“然而我也是无法解释。不如我们就当几句醉话，忘了不是更干净？”见陆小凤不说话，他轻叹口气却依旧带着微笑说：“陆兄若不想和我回到以前，那就随你吧。”
　　陆小凤只是怔怔的，听到“随你吧。”三个字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我们自然是无法回去的。”他看看面前的花满楼怅然若失的模样，突然笑道：“这倒公平，我忘了一半，你也忘了一半。”“什么？”花满楼惊问。
　　陆小凤温柔的看着他说：“我嗜酒色如命，然而这二者在我心中，都不及你重。弱水三千，都不及鲜花满楼。”看花满楼还是满脸不解，他让自己更靠近对方，带着一点无奈的口气说道：“这话是我对你说的。呆子。”
　　确切的说，花满楼不是忘了，是他根本不曾听到这几句话。那晚，花满楼醉倒在桌上，陆小凤将他扶上床躺好。而陆小凤的心，一时半会儿无法平静下来，他坐在桌边看着熟睡的花满楼，心里五味陈杂。他从来不曾意识到，自己在花满楼心里会如此重要。花满楼上善若水文质彬彬，又岂是自己这种风尘浪子所能比拟的。可就是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为了他来妓院，为了他喝醉，为了他胆怯忧愁。陆小凤不知道，这一切他真的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