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鸟，未归林》黄小卷

24、眷鸟，未归林（二十四）

　　眷鸟，未归林（二十四）有些人留在心底
　　自从那一次后，关于易棠之的所有我和杨阿姨就像约定好的一样谁都没有再提起，好像易棠之这个人没有在我们生活中出现过，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但就在我们把他埋在心底谁也不去触碰时，他又那么不经意的像一本放在书柜深处的旧书一样被翻了出来。
　　“林染，你去看过易棠之了？”是黎依，在我的教室门口拦住了我。
　　“没有。”我挣开了黎依拉着我的手。
　　“你明明就去过，所以易棠之才不接受探望了，我现在都不能看他了。”黎依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你明明就知道还来问我，又是何必呢。”我看着面前红了眼的黎依，散发出了怜悯之心。黎依总是希望把易棠之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不愿别人去触碰，但是就因为黎依抓得太紧，所以易棠之才会逃离。
　　“你没有出现的时候，易棠之会接受我的探望，但是因为你一出现，就因为你去过了所以易棠之就又只为你打开探望的权利，为什么你没次的出现都那么讨厌，当初在西凉一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因为你的出现所有都改变了，既然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为什么不去死啊。”黎依带着恨意从牙齿里挤出对我的厌恶，让我再也想不起西凉镇上那个只会微笑的黎依了，那个会在早自习时放过迟到的我的黎依。
　　“你为了禁锢易棠之你和你父母做出的那些恶心事，就算没有我的出现，易棠之也一样会离开你。”每次看到黎依我都会想起那个失去了丈夫和儿子的杨阿姨。
　　现在站在我眼前的黎依没有了刚刚的强硬，眼神里多了一些胆怯和焦虑，但是更多的是迷茫。
　　“你，你胡说，我爸没有害易伯伯杀人，也没有不给杨婶婶治病。你胡说，你胡说。”
　　黎依做出一个要向我扑来的动作，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躲开的时候就有人止住了向我扑来的黎依。
　　用怀抱拦住黎依的是百墨，百墨用手拍着黎依的头，让黎依冷静了下来。
　　“林染，你能滚远点吗？别她妈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这世上受委屈的可不止你一个人。”这是百墨带着黎依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的话。
　　“周北方，我的样子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吗？”上课的时候我一脸正经的问坐在我旁边的周北方。
　　“不像，但是像受了打击的样子，是不是刚刚教授让你起来回答问题你觉得丢脸了。”我一脸无语的望着欠揍的周北方，但是他压根就没有要停住的意思。
　　“其实你不必为了这点小事烦恼，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天资聪明，老师讲了就会明白的，但是只要自己认真对待就够了，每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嘛，不过，林染同学，现在上课时间你看手机就真是你的不对了。”周北方一点都不适合学医，他更适合市场营销。
　　手机上显示了林墨发的短信，他现在就在校门口，但是这正是上课时间。
　　“周北方班长，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我现在回家去反思去了。”我拍了拍周北方的肩膀，然后趁教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我从后门偷溜出去了。
　　站在校门口的林墨向我招着手，当然，林墨的后面还站着最近看我及不顺眼的罗拥先生。
　　“没打扰到你上课吧？”带我走进后林墨问我。
　　“没，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我回答着林墨，上一次见面好像是几天前。
　　“好像是，因为刚开始接收业务有很多东西要学，所以没时间来看你，今天办事刚好路过你们学校，所以就来看看。”林墨说话的时候眼里有些倦意。
　　“不用管我的，等你忙过这段时间有空的时候就常来看看就是，我反正在学校呆着又不会跑。”
　　“你还有事吧？那就快去忙，要多注意休息。”
　　我大大咧咧的将林墨推上了车，然后关上车门。
　　转身的时候林墨一定看不见我失望的样子，就像我也不知道林墨在车里和罗拥说的话。
　　“她好像总是在拒我于千里之外。”
　　“她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罗拥，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墨问着开着车的罗拥。
　　“你明明是特意过来看他，你却说是顺便，也许林染也想靠近你，只是不想给你压力罢了。”其实罗拥心知肚明林染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因为在那个遥远的西凉镇时，陪在生病的林染身边的是易棠之，陪孤单的林染一起跨年的也是易棠之，然而，让易棠之去坐牢的原因里却少不了林染，至于林染对于易棠之是愧疚，是忏悔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回家后看到杨阿姨在收拾客厅里的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补品。
　　“杨阿姨，这些是？”我站在玄关处还不能从我的惊讶中逃离出来。
　　“你回来啦？这些都是林墨送来的啊，也没吃饭，就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就走了，这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杨阿姨一副对这些东西不知所措的表情。
　　原来林墨不是顺路而是特意路过，只是为什么偏偏说是顺便路过呢？
　　后来我和杨阿姨将林墨送来的那一大堆东西搬到了空着的卧室里才安心坐下来休息。
　　“林染，你和林墨吵架了吗？”杨阿姨递了一杯水给我。
　　“杨阿姨，我们没有吵架，但是我发现冷战比吵架都还恐怖，就像现在的我和林墨。”我接过杨阿姨递过来的杯子喝起来。
　　“你们还小，总把面子看得重要，拿一个人主动一点就都解决了啊，你和林墨都是倔。”杨阿姨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像是在对自己的后代传授着自己的人生经验，其实应该坐在杨阿姨的身边听这些的时易棠之，杨阿姨应该早点告诉易棠之不要靠近林染，不要去招惹她，也不要去陪伴她，不要去看她可怜就去同情她。
　　我嚯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杨阿姨，你说的没错，面子这东西不值钱，也没有用，而且还会害人，所以我现在就去找林墨。”
　　出门后我打车来到了上次回国时我和林墨分开的地方，也就是那一栋栋别墅区的地方，出租车在门口就停下了，因为大门口的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着外来车辆和闲杂人员不得入内，所以下车后门口冷峻的保安以闲杂人口为由拒绝我入内。
　　就在我准备打电话给林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我的面前，车上的司机开车下来示意我上车，当然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随便上人家的车人，但人家告诉我车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林墨传说中的那个父亲的时候我还是乖乖的上车了。
　　“你来找林墨。”书房里安静的出奇，而眼前这个一身中山服着装的老人终于打破了沉默。
　　“嗯，是。”我结结巴巴的回答。
　　“你现在的样子可不是林墨和罗拥告诉我的样子。”眼前的老人用嘲讽的口吻批判着我。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想爆发，但我却控制了，我想走，却迈不开脚。
　　“看来林墨并没有告诉你他搬到公司住了，不过既然来了就吃了饭再走。”老爷子的口吻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谢谢您的好意，既然林墨不在，我就不打扰了。”我感觉到手心在出汗，但是这种感觉太压抑了，我想快点离开。
　　“好意？如果可以拒绝当年在西凉镇不也接受了罗拥送来的所谓好意，两年前在去澳洲时不一样心安理得的去，现在你读的书，住的房子，这些年来吃的穿的怎么不拒绝。”
　　“这些都是我想给就给，想拿走就拿走的，你不用摆出当年在西凉镇的清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