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鸟，未归林》黄小卷

22、眷鸟，未归林（二十二）

　　眷鸟，未归林（二十二）我们每个人都在等待
　　“他对你很重要吗？”在临走的时候林墨这样问我，他问我我要去看的那个人也就是易棠之是不是对我很重要，我告诉林墨的是那是我亏欠的人，对，易棠之是一个我亏欠的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回报的人。
　　我和林墨到了看守所的时候林墨突然停下了，让我自己进去，说在外面等着我，我没有要求林墨陪我进去，只是自己进去了。进去的时候林墨突然抱住了我，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夏天里的温度很高，我感觉到林墨温热的体温，在我还没有弄明白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林墨又放开了我，用很平淡的口吻说进去吧。
　　进了看守所后我坐在探望室等着，探望室里就我一个人坐着，安静得我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这时门突然一下被打开了。
　　“你要看的人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对我说到。
　　然后我看到了站在警察后面的易棠之，他的双手戴着手铐，头发被剃得很短很短，身上穿着囚犯的衣服，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像皓月般明净，他的眉目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易棠之。”我站了起来，向易棠之走近，没想到他比以前更高了。
　　“只有10分钟，要说的抓紧啦。”警察说完退了出去。
　　易棠之坐在我的对面，双手放在桌子上，望着我却不说话。
　　“易棠之，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你不会傻了吧。”我伸出手在易棠之的面前晃了晃。
　　“你才傻了。”易棠之这才笑出来。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到底怎么了？王医生说你无缘无故打人，你不是有病吗？”我像个怨妇似的向易棠之埋怨着。
　　“我没有无缘无故，但是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我在这里不一样好好的，不过当初我说好考完试等你的，你为什么没有出现。”
　　易棠之不让我提过去的事自己倒问了起来。
　　“那天阿婆出事了。”
　　我说完后易棠之惊讶的望着我，我知道他有太多的事想问阿婆，有太多的谜需要阿婆来揭开，当初他那么努力的靠近我就是问了接触阿婆，但是阿婆现在却不见了。
　　“如果是这样我原谅你，反正等了那么多人还是等来了。”
　　我后来问过易棠之为什么就那么相信会等到我，易棠之说其实他也不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来看他的机会，就因为他怕错过了我去看他的机会，他还说万幸，我终于出现了，还是以前的样子。我也告诉易棠之他也还是以前的样子，依旧会散发出炙热的光芒。
　　离开看守所的时候易棠之最后告诉我的是不要来看他了，说着一次见面就当了断了，还说尽然我的阿婆死了，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和我联系了。易棠之说完转身走出了探望室，头也没有回，只留下刚刚说话的回音。
　　“反正你的阿婆死了，我们也没有必要联系了。”
　　这是易棠之最后对我说的，是前几秒还对我微笑着的易棠之，是当初极力在我面前解释不是因为阿婆才来接近我的易棠之，说是因为喜欢才想靠近的易棠之。
　　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就看见林墨向我招手，然后带着风走到了我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瓶冻了的水递给我。
　　“应该很热吧，快喝吧，我们回家。”
　　我伸出双手接过了林墨递过来的冰水，感觉真的很冰。
　　“林墨，我想照顾易棠之的妈，他妈疯了，需要人照顾。”我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我想过林墨回拒绝，会疑惑。
　　“好。”林墨一口答应了，没有问为什么。
　　有时候我会希望林墨可以不用对我百依百顺，也可以去拒绝我，甚至是犹豫一下也好，但是我的任何要求他都是一口答应，从不问为什么。
　　当天我和林墨回到了西凉镇王医生那里，然后我们一起去乡下把杨阿姨接了回来，去的时候杨阿姨手里拿着装着玉米的碗，坐在院坝里喂着小鸡，当我站在院门口喊杨阿姨的时候，杨阿姨望着我笑了，不但如此，杨阿姨把战在我身后的林墨当成了易棠之。
　　“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有林墨的地方小棠也会在，现在你终于有出现了。”杨阿姨一把抱住了林墨，而在我身后的林墨并没有反抗，而是很耐心的拍着杨阿姨的肩膀。
　　王医生告诉我两年前杨阿姨的病本来已经有好转了，但是易棠之又出了事，加上黎依的父母没有再将杨阿姨送到医院治疗，所以病情加重了，记忆也在衰退，王医生还说没想到杨阿姨还记得我，也算是奇迹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认错的人，还记得一个只和自己相处了一个月左右的人。
　　当天因为太晚了，我和林墨在哪里住下了，我和杨阿姨住在一个房间，而林墨和王医生在客厅里的竹椅上铺开挤着睡的。本来已经睡着的我突然惊醒，夏天里乡下的夜晚有很多昆虫在鸣叫着，进入我的耳朵，我看着躺在我旁边熟睡的杨阿姨，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林墨。”
　　因为太热，我拿着一把蒲扇到院子里来乘凉，看到林墨搭着两个椅子躺在庭院里。林墨看到是我放下了搭在椅子上的腿，站了起来。
　　“你怎么醒了。”林墨睡意绵绵的声音问我。
　　“太热了，你知道，我怕热的。”我拿起蒲扇扇起风来。
　　林墨将两把椅子并排在一起，然后示意我坐下。
　　“还记得我们没有去西凉镇的时候吗？我们晚上就是在院里歇凉的，那时候晚上好多星星的，月亮也很亮，有时还会有萤火虫在飞。”我坐下来，林墨也坐在我的身边，我感觉到了林墨身上的气息，林墨很近。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候你个头比我高，总爱在晚上突然的蹦出来，吓我一跳。”林墨自己都说笑了。
　　“是啊，那时候你矮着呢，现在却长这么高，再也不会吓到你呢。”我看着坐在我身边的林墨，比小时候长的高多了。
　　“但是，昨天我在家等你的时候吓到了，我怕你不回来。”林墨伸出手将我的头拖在他的肩上，我也顺着林墨的手靠过去。
　　“林墨，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一直都希望林墨问出自己想问的，问我和易棠之怎么认识的，问我为什么要去见易棠之，问我为什么要照顾易棠之的妈妈，但是他都没有问。
　　“没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没有要问的。”林墨用手将我搂的更近了。
　　林墨拿过我手上的蒲扇轻轻的给我扇起风来，我安静的躺在林墨的怀里。
　　“林染？”过了一会林墨很轻声的在我耳边唤我。
　　“嗯。”我似有似无的声音回答着林墨。
　　“睡着了吗？”林墨还在摇着手里的蒲扇。
　　“睡着了。”我回答着林墨。
　　“那就睡吧。”
　　林墨说在城市里的天空总是看不到星星和月亮，深夜里闪亮着的灯光会把天空也映得发红，又会在太阳出来之前暗淡下去，那时候天空中会看到惨白的月亮。虽然城市的夜晚比乡下的夜晚要热闹，要亮，但是却总会让人觉得孤单。
　　后来听林墨说着说着我就真的在林墨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