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私访记》静思之

10、尘埃般的往事

　　息宁宫内。

　　由于上一次的通风报信，晚妃得到了皇太后的信任，或者更确切的说，皇太后在晚妃身上看到了利用的价值，而晚妃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仰仗，以为只要攀着皇太后便可以节节高升，甚至都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皇后、晚妃和皇太后在一边吃着干果，一边说着话，看着很是和谐。陈西陵的出现打破了这宁静的晚上。他不等人通报，便一脚踢开息宁宫的大门，巨大的声响让皇太后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皇帝，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莽撞。”皇太后不满地说道，“你从哪里来，这样风尘仆仆。”

　　“娘……”

　　皇帝只有在十分脆弱地时候才会如此叫她，皇太后听得这一声呼唤心头一跳，对着晚妃和娜拉兰馨说道：“你们先退下吧。”皇后和晚妃点头应是，慢慢往外走去。

　　待她们走后，皇帝命人把黑衣人的尸体抬进来，皇太后看见黑衣人大吃一惊却又强壮镇定，说道：“这又是谁？”

　　“我想娘你比我更清楚这是谁！”皇帝把黑衣人支离破碎的脸翻过来，说道，“本来我并不敢确定他是你派来的，直到看见他的牙齿。因为此毒毒性剧烈，稍有差池便会毒发，所以他们装毒的那颗牙齿都是金子做的，只有在被人发现时割破牙床让毒深入血肉。小时候的那次……就是你伤害了小九的那次我无意之中发现的……”

　　“皇帝，”皇太后强压下看见尸体的不适，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么些年，为了让你当上皇帝，我的手上早就沾满鲜血，多一个少一个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却别。你若天真的以为只要是皇储只要有能力就能当上皇帝的话，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当皇帝最重要的便是要心狠，不能有任何的软肋，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只有我来做了。小九也好，元月夜也好，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娘，我已经长大了，我有了我想要的东西，皇位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娘，扪心自问，这个皇位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娘，你又了解我多少？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外表罢了。”陈西陵慢慢地跪下来，对着皇太后慎重地磕了三个头，满脸的悲怆，说道，“娘，儿子不孝，儿子有了比生命更舍不得的东西。我爱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息宁宫，对着陈既白的士兵吩咐道：“你们给我看守好这里，不准让皇太后踏出息宁宫半步！”

　　“来人，快来人！”皇天后知道陈西陵要囚禁自己，大声地喊道。

　　“娘，不用喊了。”陈西陵隔着一扇门对皇太后说道，“我刚才就告诉过你，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表象而已，这些年我做你的傀儡皇帝也做够了，这些士兵都是我培养出来的，除了我只听陈既白的，而你的那些亲信，已经在黄泉路上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圆月苑，陈西陵竟然感到莫名的激动，他等这一刻等得够久了。他相信凭着小九的武功即使受了伤，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也不会丢了性命的，这些年小九长大了，竟然长成了如此英俊的男子，虽然不是养尊处优地长大，但岁月仍然给了他超凡的气质，明明该是市井的孩子却像是脱俗的仙人一般，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污了他。陈西陵沿着圆月苑门前的石子慢慢地往回走，抬起头却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黑暗中。她隐没在树影里，黑暗给了她最完美的保护，可是她疏离的姿态，还是让他认出她来。

　　“皇后，你怎么会在这里？”陈西陵揉了揉眉头，皇后该不会是为了皇太后来求情的吧？

　　“皇上，臣妾是外族人您还记得吗？”陈西陵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臣妾的哥哥是族里的将军，虽然臣妾从小长在皇太后身边，而且皇太后对臣妾很好，但臣妾成亲时，哥哥还是不放心，担心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无所依，所以给了我虎符的子符。” 娜拉兰馨把子符递到陈西陵手里，接着说道：“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希望能帮上你。”

　　陈西陵很意外，扬了扬眉，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给我？”

　　“这些年，你唯一信任的人只有陈将军，他即使手下众多，可皇太后的亲信也不少，若要和皇太后抗衡，以现在的局面，我想你需要这个。”娜拉兰馨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停顿了很久，迟疑地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让皇太后伤害到他。”

　　皇后说得很隐晦，可陈西陵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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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蓝翘慢慢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从树叶间倾泻下来，这里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茂密的各色各样的树木环绕周围，石头上布满湿湿的青苔，一条小溪仿佛从天边流淌下来，潺潺不息流向远处。小动物们并不怕人，甚至敢跳到人身上为所欲为。周围长着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果子树，随便摘一个便让人馋涎欲滴。蓝翘环顾周围，这才看到不远处躺着的杜宥和元月夜。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腿不能动了，定是从上头摔下来的时候摔坏了。她记得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杜宥抽出腰间的软剑，插入石头中减缓下坠的速度，两人合力并用，用尽了内力才没有摔死。照杜宥的武功，即使受了伤，这么点高度对他来说本应该是易如反掌的，这次怎么会……

　　蓝翘拖着受伤的腿，慢慢地爬到杜宥身边，看见杜宥胸口插着箭的地方不停地流着血，在蓝翘的印象里，杜宥从没受过如此重的伤，她有些害怕，轻轻推着他的胳膊，喊道：“九爷，九爷。”

　　杜宥微微地睁开眼睛，看见蓝翘对她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你先去看看月夜。”

　　蓝翘爬到元月夜身边，看了看她的伤势，确定她除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便放心下来，轻拍着她的脸颊，说道：“元姑娘，你没事吧。”

　　“呜——”元月夜慢慢转醒，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你没事吧蓝翘？”再怎么武功高强，蓝翘毕竟是个姑娘家，其实同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蓝翘的眼泪落下来，印象里这是元月夜第一次看见她哭。蓝翘有些慌乱，说道：“我腿受伤了行动不方便，元姑娘去看看九爷吧，九爷伤得很重，伤口不停地在流血。”

　　元月夜猛地坐起来，但一想到刚才杜宥掐着她的喉咙威胁别人心里又有些失落，别扭地说道：“他刚才还要杀我呢，如今死了更好。”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去看杜宥的。

　　“元姑娘，我想你心里很明白，九爷掐着你的喉咙只是演戏给人看而已，况且，”蓝翘一边说着一边往杜宥那里挪动，接着说道，“况且我们三个摔下来，只有你没事，那是因为九爷一直护着你的缘故，摔倒地上的瞬间也是把你护在怀里他先落地生怕你收到伤害。刚才也是一醒来首先询问你的伤势……”

　　元月夜被蓝翘说得有些内疚，走到杜宥身边蹲下，推了推他的胳膊，没好气地说道：“喂，你死了没有？”见他没反应还以为故意装睡，又想到刚才他掐着自己，元月夜故意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想着一定起乌青了才偷笑着撒手。杜宥还是没有反应，元月夜这才意识到杜宥真的昏过去了，赶紧查看他的伤口。情况紧急，元月夜也顾不上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了，小心地掀开他的衣服，生怕牵动了他的伤口。只见插着箭的地方，汩汩地冒着黑色的脓血，里衣都已经被血浸透了。杜宥浑身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一般，他似乎有些难受，不停地动来动去，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元月夜看了看头顶上的悬崖，太高了若是靠蓝翘和自己两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从这里上去，不然就只能在这里等待仙不离他们来救自己。

　　元月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慢慢黑下来的天空，对蓝翘说道：“你能不能站得起来？若是可以我们一起把杜宥搬到那个山洞里去。”元月夜指了指不远处略高于地面由石头和树木围起来的山洞，说道，“等一下天很快就会黑了，我们若是燃起火把，很容易引来野兽甚至把追杀我们的人也引过来，我们到隐蔽一些高一些的地方去，或许会好一点。”

　　蓝翘点点头，努力地站起来，腿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的牙齿“咯咯”作响，她缓了口气，忍了又忍慢慢地走到元月夜身边，合力把杜宥拉起来，一步一步向山洞走去，等安置好杜宥，蓝翘的力气也耗尽了，靠着石头缓缓地滑下来，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滑落，因为用力忍耐，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元月夜用厚厚的落叶垫在杜宥身下，又用大竹叶打了溪水让两人喝。元月夜耐心地喂杜宥喝水，又打湿了手绢轻轻擦拭他火热的手掌和脸颊帮助他降温。元月夜认真地看着杜宥的脸，发现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是多么窘迫的情况，他都俊美的让人无法忽视，无暇的面容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元月夜有些脸红起来，又羞又恼，把手绢扔在杜宥脸上，想了想又拿下来折叠好盖在他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