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言》鹄荼

3、死亡列表

　　结束了视频通话，孙夏默默的继续研究小蒋发过来的东西，一个极为偏僻的村子，并没有随着改革开放富裕起来，倒是因为外出闯荡的热潮，整个多半剩下的老弱病残，后来外出闯荡的年轻人不但没有回家，反而是将孩子接出去上学，有些直接在打工地方安家，有些倒是返回，也没有回到乡村，将全家接了出去。现在，全村上下竟然是看不到一个小孩子，除了过年的时候稍微热闹一些，平常时候只有一些老人，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是避不过天命，死亡笼罩着村子上上下下。
　　就小花带来的消息，他们到那里的时候，整个村子不少屋子早已经是长年无人居住，大门紧闭，满是灰尘，蛛网，家家户户天还未黑就吃了晚饭关上房门，没有一点声响，跟鬼村似的。村中很多流传，老人都相信神鬼之说，白天的时候除了每天必要的到地里看看，剩下的时候都是三两个聚集在一起唠嗑，倒是也不避讳外来人，两人经常在一边坐个小板凳听着这些人聊天，倒是听到不少鬼怪传说。
　　孙夏看着小蒋调查来得较为准确的近十年期间到现在在村子附近出事人口，更久远的就只有些未经证实的流言了，除了闹得比较大得惊动过民警的事件，当然基本悬而未决，更多的被时光掩藏，没有激起丝毫波澜。不过算起来，那时候全国上下死的人多了去了，实际上参考价值不大。能够考据的历史当中，这里也未曾有过什么大人物到达，当然历史淹没的事实多了去了，也不能太过考据。
　　“咦。”孙夏看着看着，对其中一条倒是有些感兴趣，听说就在三年前，村子里一外出打工的中年男子回来过，并且之后没有再出去，准备靠山吃山的意思。有一天他也是早早出去，傍晚回来的时候却再也无法开口说话，被吓到的样子，进了县城医院住院，医生什么也查不出来，直到三个月后晚上梦话，突然就好了，可是不管怎么问就是不肯多说一句，还是成天成天的往山上跑。
　　不过从那个时候他运气就变得极差，先是与妻子离婚，一年前突然倒地，送到医院还未来得及抢救就一命呜呼，说是吸烟导致的肺穿孔。
　　孙夏手指敲击着桌檐，不确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确定的联系，出事人口当中，其实村子里的人不少，但是都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实在是不好将之硬与那东西联系起来，唯一确定能够联系的只有——
　　孙夏仔细查看挑选出来的五人，这五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第一个是七年前死的，推据到九年前那时候才二十四岁的女子，是村中一三十岁还未娶亲的男子外出打工认识带回来成家的，两人成亲之后没在家呆多久就一起出去，之后第一年倒是一起回来，之后就不见人，说是跟人跑了。
　　第二个是五年前死的，出现异象是在七年前，那时候才十五岁不到，将上初三的少年，很聪明的孩子，家里很穷，只有一个年迈的父亲，但是他很争气，考上县城最好的一所中学，学校知道他得情况，表示可以减免学杂费住宿费，他家里只需要负责部分生活费就可以。少年很争气，考试年年年纪第一，用钱很省，从来不乱买东西，亲戚见了也安慰，多少帮忙一些，可是这种情况只持续到初二结束，是初二结束那年暑假变得，整个人敏感尖锐，看谁都觉得对自己不起，上课恍恍惚惚，将吃饭的钱用来逃课上网，老师经常要到网吧里边抓人，屡教不改，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孤僻恶毒，与同学的关系差得很，后来直接联系到家中也没有用，完全我行我素，最后学校收回了支助，他倒好，卷着铺盖回了家，跟着社会上的人在外面混。不到半年时间，再见的时候整个苍白瘦弱得跟鬼似的，每次算着时间从老父手中骗走乡镇补助的钱然后消失，五年前回到家中，没过多久就死了，全身上下青青紫紫的伤痕，瘦的皮包骨似的。
　　第三个三年前死的，出现明显的恍惚差不多五年前，一个十八岁正是青春美貌女子，小学时候就辍学跟着同村人出外打工，自此除了偶尔与家中人联系，村中人很少再听到其消息，过年过节都很少回家，直到五年前第一次正是学生暑假期间回家，整个人大变样，长的高高瘦瘦，一张脸白皙漂亮，确实那种十分张扬魅惑的美，狐狸精的感觉，完全想象不到小时候黑黑瘦瘦丑小鸭样子。只是她得行为与那张脸却不大符合，在家多久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多久，除了必要时候像是吃饭，根本不会出门一步，后来后来陆陆续续回来两次，第三次是被家人接回的，人已经疯了，最后死在河里，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说是摔死的。
　　第四个是就是那个因为肺穿孔死的了，一年前。
　　至于第五个，就是才发现的外乡人，他们是两个背包客，不过与着一般的背包客有些不同，他们不仅是喜欢往偏远人迹罕至的地方行走，尤其喜欢探究民间文化，灵异鬼怪传言，两个人致力于民间传说研究这块已经近十年，用笔记录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从各地村民口中口述的故事，没曾想这次竟是一个死在这上面，一个还在医院当中始终昏迷不醒找不出原由，这也是他们一直拖着这件事没有马上解决的缘故之一。不过这也是个十分讨厌的矛盾，如果他能醒，他们能够知道更确切的消息，事情解决就会简单不少，可是就她观察，想要他醒，还就必须找到让他昏迷的根源，也就是必须首先去那里查探事情的真相，才有可能让他苏醒过来。
　　而现在白老大也失去了联系。孙夏抚额，其实还有一点让她比较在意，也就是五年前到三年前这三年，村子里死人未免有些频繁，一个接一个的，村子里的老人三年间就死了七个，一年两个。这个数字可真算不少低，这些死去的老人最大的最小的相差超过二十岁，都是被病痛折磨至死，差别只在于被折磨的时间长短不一而已。仔细纠结起来，这七个老人之间或多或少有些血缘关系，比如其中三个，他们可是亲兄弟，另外四个，那也在三代血缘之内！
　　“叩叩叩”孙夏正思考着这些看起来有一定关系，却又难说确定有什么必然联系的死亡是不是能够找到某种共通之处，这时候门外的声音不停敲击着，孙夏赶紧的将资料给上密码锁好，关了电脑这才开门，果然门外是小弟孙淮，如果老妈都出马的话，自己免不了又要被一阵唠叨。
　　“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孙淮挎着一张小脸，“明明说这次至少能够呆上一周时间的，老姐你总是说话不算话。”
　　“抱歉。”孙夏捏了捏他的小脸，“这次真的是意外，白老大突然联系不上，事情还真不好说。”孙母只去过孙夏为了应付孙母突击而准备的临时单身公寓，可是孙淮是去过她真正住宿工作的地方的，有些事情她会选择瞒着孙母，但是却不想瞒着慢慢长大的孙淮，十一年小淮出生那一阵的事情孙母受伤太重，有些事情选择性忘记，她可一点点全都记得清楚，那家伙当初出现是因为孙淮，虽然不大清楚其中缘由，但是有一点肯定，等他卷土从来，一定还会要找小淮。她一个人总有照顾不过来的时候，至少孙淮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这样才好。至于妈，孙夏神色暗了暗，有他们两个吸引视线，该不会找到孙母身上去，还是要注意一些，比之消极的等待，最好还是主动出击。
　　“白老大!”孙淮浑身一震，亏得他最后还知道控制了音量，“不会有事吧？”少年看着自己姐姐，心中满满的担忧，下意思扯住孙夏的袖子。
　　“不用担心，我刚跟小蒋联系，他和傅九还优哉游哉的吃东西睡觉，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别看他们平常时候表现的谁也不在乎谁似的，真有什么事情，他们是不可能弃对方于不管的。这不是你该担心的，我跟你说，是免得你多想。别总把什么事情都算在你身上，搞得好像你是救世主似的，什么都与你相关，没有你不行。”
　　孙淮瘪嘴，几度抬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有些委屈的哼了一声，“那，我和妈都知道不会轻易给你打电话，姐，你得空的时候多打个电话回来，随便说些什么都好，总让妈担心。”
　　“其实”
　　“怎么？”孙夏奇怪的看向犹豫不决的弟弟，却见人最后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想了想，孙淮觉得还是暂时不要说，况且也不是什么确定的事情。“对了，姐，对林大哥你是怎么想的？”
　　“小孩子家家好奇心不要太重。”孙夏整了整衣衫，“你姐我正值青春年少，还没到要靠着相亲把自己嫁出去的时间。就像你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学习，不管以后要做哪一行，多懂一些东西总是好的，明白么？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