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林意而

31、薄后的番外2

　　“很好，哈哈~”刘启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却也忍不住，望着那一双平静的双眸，这美丽的眼眸里，他再不曾看到曾经的含羞带怯，流光异彩，看到的永远都是如同一潭水般的平静无波，“看来皇后真觉得这里很好。”他抬头看着略是简单的宫殿，这原是曾经太子所住，后来太子住于东宫，此处便开始荒废。他望进她的眼眸里，边说边往薄青逼近，“你可知道，朕需要的，不是一位只懂得住在冷宫里的皇后，朕需要的一位懂得体查朕心，了解朕意的皇后。”
　　薄青的脸色一下子刷的变白，她仅是抬眸看着刘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刘启一把抓住薄青的手，“你要知道，朕的后宫之中，就朕这两个要求，任谁都做得好，就你，朕的皇后……”他把她的握到自己前面，声音有些暗哑，“就你，朕的皇后，你做得不好。”
　　薄青咬了咬唇，低低地声音带着一丝幽伤，“如果陛下觉得任谁都可以把这个皇后做好，那就请陛下把妾身这个皇后的身份收回去吧。”她挣扎着想要把手收回来，声音低得几乎快听不到，“去给你的王夫人，去给你的粟姬……”说到粟姬时，薄青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查觉不到的恨意，她觉得自己最深处的伤口再一次被撕开了，她抬起头回望着刘启，“你早该收回去了，不是吗？既然觉得我做得不好，你当年又何必给我。”
　　“是啊，我当年何需给你。”刘启轻喃，但是眼神一转，“朕是天子，朕要让谁当皇后，谁就是皇后，朕不想谁当朕的皇后，同等的，朕可以轻易地……”刘启的声音停了一下，“废了谁。”
　　薄青瞬间怒了，一把推开刘启，恨声看着刘启，“刘启，那你就废吧，你以为你这个皇后，我就做得很清心吗？你以为你给我一个后位，就能弥补我失去孩子的痛吗？刘启，你别欺人太甚。”说到最后，薄青的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哭音，“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太子妃之位，我从来不在乎，你的皇后之位，从来就不曾入我之眼。”
　　刘启的眼红了，“放肆”他狠狠握着薄青的手，力道用到几乎是真想捏碎，又或许是想把自己的手嵌在她的手上，薄青吃痛的咬紧红唇，泪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刘启突然像惊醒似的一把甩开薄青，他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被他甩到地上，左手手腕整片红色。“薄青，朕告诉你，不管是太子妃也好，皇后也罢，太子妃就算当时是因为你姑母你无法拒绝，同样的，皇后之位只要是朕要给，你就必须接受，不得拒绝，都不是你所谓的在乎或是入不入眼的事。”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去，“另外，朕可以告诉你，皇后之位是给是废，只在朕的一句话之间。”
　　薄青看着他离去的背景，有些悲哀地说，“你我之间原本就无夫妻之爱，无夫妻之恩，有的只是我牵拌着你的怨和痛，现在姑母已不在，你何不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说到最后薄青几乎是泣不成声，只有喃喃的低语，“我不争不怨，只求你，还我一片清静。”
　　最后的话，刘启也不知是否有听到，他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便转身离开。诺大的北宫只留下薄青一个坐在地上哭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薄青以为也就是这样子，一个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回来。刘启上前扶起了薄青，他轻轻地扶起她回到平塌上坐下，“我答应你，还你一方清静，过去的岁月，亏欠的，我已无法补偿，唯有还你一片清静是我所能做的。停了一会，刘启继续说，“青儿，欠着的，我就欠着，下……”刘启最后话还是没说有出口，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眼底只有一抹自己才知道痛楚，“你自个好好休息吧。”说完，他便起身，“朕走了。”薄青知道他的这一句走了的意思，他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踏入北宫了。她起身给刘启行了一个皇后之礼，“臣妾恭送陛下。”然后便看着刘启大步踏出北宫，直至拐弯见不到他的身影，才颓坐下来，“刘启，这一辈子欠的就欠着，我们也不会有下辈子。下辈子，但愿海棠花下，我不要与你相遇。”
　　刘启踏出北宫，在宫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侍候他的舍人一直上前催他，“陛下，天寒夜凉，保重龙身，请陛下回宫吧。”他才转身缓路离开，其实青儿说错了，他对她并不如她说的，两人无夫妻之爱，也无夫妻之恩。可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时间过了多久都不能抹灭。就像他小时在玩的打水漂一样，把石头丢进湖里，虽然过了一会，水面恢复了平静，看似没有发生什么事，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子，因为湖心底已多了原来没有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