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制造之花前月下》妙恕

13、掰你的壳和康伯霸气

　　贺兰钧完事儿了就十分尴尬，虽然尽力说服自己这只是场有预谋的意外，过程挺美好的，结局也不甚残酷，至少张易之没有一巴掌呼上来。
　　“咳，张大人，今天就到这里吧。”密闭的卧室里，一股淡淡的麝香味挥之不去，热烘烘，粘嗒嗒，将贺兰钧的嗓音也糊得暧昧不清。放肆之后终于想起来要尴尬了，他看了看蜷缩成一团装死的张大人，衣衫半褪，黑色的发丝被汗液黏在他雪白的背脊上，纠结成妖娆艳丽的图腾，黑的更黑，白的更白，晃眼得很。他叹口气，这种情况下自己是不是要负责呢？若无其事地抹过去似乎太渣，可真要担起来也太亏了——根本没吃到嘛！
　　贺兰钧推了推张易之，张易之没反应。
　　“这小气鬼……要记恨死我了。”贺兰钧暗自嘀咕，又提高声音对张易之说：“快回屋去吧，这里毕竟是外室，着凉了我可不给你医。”
　　张易之还是一动不动的。贺兰钧心下一慌，赶紧把人翻过来——竟然是昏睡过去了。也是，这家伙刚才泄了那么多次，肯定虚弱到不行。贺兰钧有点——就一点点——心疼。
　　他抛开陌生无比的情绪，将张易之打横抱起，送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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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钧自觉这笔生意砸了，所以寒食那日他约了小伙伴去踢蹴鞠，刚要出门，就遇上了一咕噜从马车上滚下来的张大人。
　　“你你你……别想赖账啊！”张易之冲到贺兰钧，不自觉地翘起兰花指，指戳贺兰钧脸面。这可是他难得的假期，错过这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贺兰钧大概有三天没见他了，乍见他这张表情鲜活的脸才发现自己其实挺怀念。对着张大人突如其来的控诉，他自觉代入了负心汉角色，态度良好地供认不讳：“是是，都是我的错。不过我没赖账啊！”
　　“那你要去哪里？”张易之缓过了气，口气不善道：“不是说好要帮我的吗？”
　　“咦？你是说这个？”贺兰钧愣了一下，还以为对方间歇性失忆了，好心提点道：“三日前，我在你府上……”
　　“闭嘴闭嘴！”张易之叉着腰小声喝道：“我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了，你还敢说！”
　　什么都没发生？贺兰钧莫名地不痛快，冷笑一声：“怎么，你这是打算始乱终弃？”
　　张易之瞠目结舌，半晌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自己看都被看光，摸都被摸光了，明明吃亏的是他啊！
　　“行了行了，我开玩笑的。”贺兰钧变脸比翻书快，哥俩好地搂住他的肩膀，状似和以往一样没心没肺：“怎么这么笨，连玩笑和认真都分不出来？”
　　张易之敏锐觉得贺兰钧的态度有所不同，抖了抖肩膀想挣脱出来，没能成功。他又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想往下拽，温热的皮肤透过衣衫熨帖得他脸上一阵阵发烫。但贺兰钧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执拗地控着他的肩膀，往医馆里带，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张易之正在下死劲的力道，大声嚷嚷：“你害什么羞？我今天约了人去郊外草场踢蹴鞠，你也一起吧？我带你好好感受下真汉子的业余生活。”
　　张易之动作一顿，立刻忽视了肩头的磨爪，为难道：“蹴鞠？我不会啊……”
　　“那你会什么？”
　　“……呃，放风筝？”张易之苦思冥想。
　　贺兰钧翻了个白眼：“得，那你真应该一早和苏莲衣出门，她约了云净初去放风筝的。看你这样，角斗也是不会？”
　　“还是蹴鞠吧。”
　　“别担心，不会我教你啊，很容易的。”贺兰钧带他进屋，说：“不过你得换身衣服，你这身参加诗会可以，踢蹴鞠可不行！”
　　张易之扯了扯身上五彩缤纷的交襟长袍，这件袖口绣了精致的萱草，是他最喜欢的，却被不识货的家伙嫌弃了，有点小伤心。他揪住了胸前的玉坠穗子，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任贺兰钧摆布。贺兰钧顿觉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张大人一直都这么听话也挺可爱的嘛。因为没有料到他的粗神经，贺兰钧也没有事先准备好道具，只能拿自己的衣服顶了。
　　“喏，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大，腰带扎紧一点。”贺兰钧从柜子里翻出一套九成新的胡服，因为颜色太艳，他不喜欢，穿了没几次就收了起来——唉，想想以前，这种不喜欢的衣服收着他还嫌占位子，直接丢掉了事，现在却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年被驱逐贺兰府的时候，贺兰钧是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带，这些衣服也是等医馆开起来后，日子好过了点才添置的，量不多。经过这段时间的辛苦打拼，他也知道生活有多艰难，稍微懂了点“勤俭节约”这种在过去的他看来纯属鸡肋的美德。苏莲衣勤勤恳恳地帮他洗衣服做饭攒钱，他没办法无视良心的谴责，若再和做官时一样肆意挥霍，游戏人间，他会被自己虐死。
　　张易之换了衣服出来，还有些局促不安，贺兰钧却眼前一亮。只见他身着一套湖蓝色的大翻领胡服，藏青腰带勾勒出细瘦的腰身，身姿挺拔；窄紧直袖盖住了手背，衬得十指越发洁白修长。虽然两人都隶属文官，都不是强壮的类型，但贺兰钧显然更注重动静结合，为官时也爱和将军们一起打马球，比起张易之自然魁伟，衣服的肩膀处稍嫌下耷，衣摆也长，倒像是不懂事的少年偷穿兄长的衣服跑出来了似的，多了几分俏皮。贺兰钧围着他转了圈，认真建议道：“你应该把头发束起来。”
　　张易之虽然早已成年，但因为女皇陛下无意中说过喜欢他长发飘飘的样子，这几年也就打消了把头发扎起来的念头。直到看到张昌宗，他才恍悟或许她并不在意他的发型或者服饰，不过是他太执拗了。他极力塑造喜爱之人眼中的他，却忘记了做他自己。张易之犯难地和头发斗争了一阵子，长长的发丝缠绕在桃木梳上，心底窜起火气。手里刚挫败地一松，梳子便被人接了过去。张大人愣住，原来贺兰钧看不过去，正站在他身后替他理顺纠结的发丝。模糊的铜镜映不出他此时的表情，但张易之能感受到他的动作十分温柔，心里掠过一丝悸动。坚硬的梳齿轻轻划过头皮，带起细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连指尖也微微发颤。
　　张易之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贺兰钧也不遑多让。第一次替别人挽发，对方的头发还特别柔软，滑不丢手的——跟他身上的手感差不多。贺兰钧思绪乱飞，心不在焉替他梳好头发，箍了发巾，戴上纱帽。这一打扮，阴阳怪气的张大人顿时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过了水的玉石一般绚丽夺目。干净利落、玉树临风，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带出一股世家公子的气度——只是，还欠缺了点什么。贺兰钧对着对方忐忑又期待的目光勉强点了点头，示意他表情放开些，不要像个过气的头牌小倌。张易之杏眼一瞪，立刻想起张昌宗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便直起了腰杆，嘴角扬起坏笑，连眼神都轻佻得活像见到美女就会上前调戏的富二代。这下可太过了，贺兰钧暗忖还是不能逼迫张大人一步到位，纨绔子弟总比矫揉造作好。他上前一步，抬起了张易之的下巴，表情严肃到张易之想歪都做不到，他已经对新造型十分满意，但贺兰钧显然不这么以为？
　　贺兰钧手指划过他的眉毛，若有所思：“你这里……谁给你修的？”他用手掌盖住张易之的下半张脸，一丝熟悉感迅速滑过脑海，却什么都来不及抓住就被张易之拍开了。
　　张易之一惊，莫不是天香楼扮女装那次？眉毛生长得比较缓慢，但应该已经不明显了吧。张易之偏过头，拿起镜子照了照，若无其事道：“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
　　“哼，娘里娘气的。”贺兰钧淡讽，语气间却没多少嘲讽的意思。很久之后他才懊悔，第一次可能剥开“荔枝”壳的机会就这么轻易溜走了。
　　二人收拾妥当，正打算出门时，忽听外面许多人乱嚷，街面上也是一片混乱。贺兰钧走下几步，正巧拦住一个熟人，忙问：“康伯，发生什么事儿了？”
　　“……死、死人了……”老人走得慢，倒不像别人惊慌失措，只是难免有点气喘，答道：“郊外的洛水边发现了一具尸体，官府的人已经到了，大家都被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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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是欧美圈混太久了。。。
最近打算补下神都龙王和通天帝国= =感觉好玄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