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制造之花前月下》妙恕

11、 弟弟不可能那么鬼畜

　　苏无名与贺兰钧算是一起等更新结下的交情，这次特意过来提醒对方，贺兰钧可能会被丹参教看中，拐回去做圣男护法之类的角色。因为贺兰公子为人过于高调，借着给他人美容，促成了一大票人的姻缘，是丹参教的头号策反对象。苏无名坐了没多久，便要回去当差，继续排摸可疑人员。张易之将他送到门口，还是没能拉下脸皮求签名，随意扒了几口饭就打算滚回府去睡觉，贺兰钧跟在他身后结了帐，口里又叼着串糖葫芦一路尾随。睡眠不足的张大人恼了：“贺兰钧，你很闲啊？医馆里不忙吗？”
　　贺兰钧把嘴里的山楂咽下去，才说：“我那儿又不是普通的医馆，上门看诊的都是要提前预约的好吗？况且那个价格也没有那么多人承受得起。”
　　“那你就应该好好陪陪苏姑娘。”张易之难得多嘴劝了一句：“喜欢你这么个人也挺不容易的，早些从了吧。”
　　贺兰钧不高兴了，走上前和他并肩而行，说：“话不能这么说。别人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回应吗？我想要的是两厢情愿，不是将就着找个喜欢自己的人过日子，那样的感情长久不了。既然我无法承诺永恒，又何必耽误她的青春呢？”
　　两厢情愿？张大人不禁又想到了正在闭关的裴大人，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贺兰钧在旁边继续说着什么，他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到了家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树前，张易之就准备赶人了，只是还没踹出一脚，就有人从树后出来拉住了他的袖子。
　　“五哥，好久不见了。”
　　乍听到这个称呼，张大人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他转头望去，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那人的眉眼。叫他五哥的男子与他有几分相似，却更加阳刚英俊，跟阴柔漂亮的张大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他失声叫道：“昌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昌宗握住他颤抖的手指尖，邪肆一笑，露出一个小酒窝，稍稍减了他与生俱来的戾气，亲昵道：“自然是……我想念哥哥了啊。”
　　张易之脸色发青，反手拽住他，又瞪了正兴致勃勃地打量二人的贺兰钧一眼，后者耸耸肩膀，叼着糖葫芦走到一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张易之对张昌宗低声说道：“你怎么从扬州跑出来了？天子脚下，你可莫要胡来，一着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
　　“哥哥休要吓唬我。”张昌宗收起了笑意，点了点张易之的小身板，说：“掉不掉脑袋可不是哥哥你说了算的。哥哥也真是狠心，进宫后也不回来看我和娘亲，娘亲在家可是一直念叨着你这个‘有出息’的哥哥。我也没有办法，好哥哥独自逍遥快活，我自然只能靠自己出来临临市面。”
　　张易之被他点得退到树根上，蹙眉道：“我每个月都有寄俸禄给娘亲的，不说大富大贵，也能衣食无忧了吧？”
　　张昌宗可惜地摇摇头，道：“你还真是不懂娘的心思，亏她这么看重你。”阳光下，他眼眸深邃，暗藏不甘。但张易之早就习惯了，这个弟弟向来看他不顺眼。张易之仰头看了他好久，不敢确定道：“昌弟，我怎么觉得你的相貌……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呢？”明明还是自己熟悉的人，但眉目的确和以前不同了，所以刚才他辨认了好一会儿。
　　张昌宗侧开身，淡淡道：“当然不一样了，我和哥哥多年未见，你还能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倒是奇怪了。”
　　张易之羞愧地低下了头，弟弟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兄弟俩陷入尴尬的沉默，张易之踢着脚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张昌宗则十分挑剔地打量身量不足的哥哥，嫌弃道：“原来哥哥就是靠这副小鸡崽儿的身体取悦女皇陛下的？”
　　张易之摇头道：“我是女皇陛下的臣子，怎么会！”
　　“哥哥你什么能耐，我还不清楚？”张昌宗按住他晃来晃去的发顶，数年未见，他早就比张易之高了，肩膀都比他宽了几寸，这让他得意非凡。他总是觉得张易之特别欠虐，看他一脸紧张瞪着自己的样子，似笑非笑地讽刺道：“哥哥不必惊慌，我和娘亲也知道，光凭你这副身子，女皇怎么会看得上眼？当初娘亲是打算将你送于王公贵族们，习的都是伺候男人的技巧……”他矮下身，对着张易之的耳垂吹了一口气，眼见诱人的粉色蔓延了整只耳朵，眸色微暗。他放开张易之，啧啧叹息：“这么民感的身体，怕是碰到男人就要融化了吧——那边那个男人，就是你养的新欢？”
　　他朝贺兰钧的方向勾了勾唇角。
　　张易之猛地羞红了脸，道：“你、你怎能如此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下——”
　　“怎么，你已经被他上过了？”张昌宗剑眉一蹙，双臂一伸就将张易之抱了个满怀，张易之只是一开始猝不及防下惊叫一声，但很快住嘴了，用眼神示意时刻关注着这边的贺兰钧稍安勿躁。他这个弟弟总是喜欢出人意外地发点魔怔，张易之见惯不怪，只是不明所以地撑住张昌宗的肩膀，声明：“我没有！昌弟，别闹了，快放开我！”
　　张昌宗不管不顾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海棠花的清香萦绕鼻尖。他又用力捏捏张易之隐藏下宽大衣袍下又圆又翘的屁丨股，才撒娇道：“我当然知道，哥哥怎么可能被别的臭男人得手呢？我只是想哥哥了，小时候哥哥总是这样把我抱在怀里，你现在抱不了我，只能我抱你了啊。”
　　什么抱来抱去的？张易之汗颜，对于这个小弟他向来束手无策。从小就像头小野狼似的，又凶又狠，打架也是极厉害。张易之长得漂亮，小时候甚至比现在更加动人几分，雌雄莫辩的，总惹得不开眼的人上门调戏，每次都是张昌宗帮他挡回去。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弟弟就变了，变得不爱和他这个哥哥呆在一起，每次他瞒着娘去找弟弟，都会发现他在不同女人的榻上，张昌宗的风流之名，一如他的俊俏长相传遍家乡。
　　“昌弟，你还没告诉我，为何到了洛阳？”张易之又问他，不解道：“怎么事先也没听你说起过？”
　　废话，那时张昌宗正在裴云天的密室里接受他给自己的容貌做修饰，虽然他很满意自己天生的相貌，但若能给哥哥造成迎头痛击，抢走哥哥的宠爱，他也不介意。此时闻言，张昌宗稍稍有点心烦意乱，刚一松手，张易之就从他怀里溜走了。张昌宗脸色一黑，双手抱胸道：“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事事向哥哥报备。何况，现在女皇陛下宠我宠得很，你我也算是平起平坐。”
　　“女皇陛下？”张易之愣了一下，张口结舌：“你是说，你和女皇——”弟弟有多风流，他再清楚不过了，况且和女皇陛下有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铁定是那档子事，他究竟是怎么混进皇宫的？
　　张昌宗承认了：“是啊，哥哥定是知晓的。而且比起哥哥来，女皇显然对我更加满意。说起来，女皇这个年纪了，竟也是如狼似——”
　　“住嘴！”张易之紧张地厉声喝止：“那可是陛下，可不是你以前交往过的贵妇之流。如此妄言，不想要性命了吗？”
　　张昌宗神色一赧，不服气道：“反正我现在比你受宠！”
　　张易之正要说什么，从巷子的拐角处辚辚驶来一辆马车，一名宫女从马车上下来，朝二人盈盈一拜，道：“张大人，女皇陛下有请。”
　　咦？这倒还是女皇陛下第一次命人用马车来接我。张易之示意张昌宗不要说话，转身笑容可掬地对宫女拱手道：“有劳姐姐了。”
　　宫女略一顿，再次低身道：“……张昌宗张大人，女皇陛下有请。”
　　张昌宗哈哈大笑，路过张易之时，还抛了个胜利的眼神。
　　张大人快要气炸了，自己的弟弟特意从扬州赶来和他争宠，还争得这么起劲算怎么回事儿？怪不得女皇这么久都没有传召自己，昌弟的能耐他再了解不过，器大活好，神雕再世。这下可糟糕了，难道是女皇的口味突变，不再喜欢他这款弱柳扶风的贴心小棉袄了？张大人觉得问题十分严峻，他的属性可没办法因为女皇一句话就能改变，他的小兄弟也不可能一夜长成棒槌。
　　“看来陛下已经厌倦了征服男人而终于想着被男人征服了？”一道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在耳边响起。
　　这必须不能够啊！张易之一抬眼，发现是被遗忘在角落的贺兰钧不甘寂寞地跳了出来。“你怎么还在这儿！”
　　贺兰钧总算啃完了糖葫芦，把竹签插到了泥土里，说：“我都听到了。放心吧，时下流行的是你这样阴阳怪气的花美男，像你弟弟那种的，早过气了。”别人看不出，但他贺兰钧是谁？扫两眼就知道是对方身上那几块骨头动过手脚，手法还该死的熟悉。不过这种后天制造怎么能和纯天然的张易之相比？
　　“你闭嘴吧，我要回去了。”张大人不那么乐观地看了一眼竹签儿，连蛋蛋也一阵阵的忧郁。
　　“哦，那你想不想重新夺回女皇陛下的宠爱？”贺兰钧慢吞吞地开口。“如狼似虎的那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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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自己越写越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