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情故事~the other story~（降赤)》panda65

4、最美不是下雨天

　　第四章【最美不是下雨天】

　　降旗小心翼翼地将信息输入好，把手机还给赤司。
　　赤司接过手机，看了看降旗输入的内容，抬头对降旗说：“站好。看这里。”，说完，举起手机，在降旗稍微站定的时候，给降旗拍了一张照片。

　　“啊？？！！”降旗虽然没有怠慢地配合了赤司的指令，但是对于这样突然的行为还是不免诧异地感叹出声。“联系人图像……”因为赤司就站在那里大大方方地操作，而降旗的身高也正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赤司不紧不慢地将刚刚拍摄的自己照片存入自己刚刚输入的联系人信息里。

　　“你陪我逛街吧！”赤司收好手机，抬头冲着降旗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赤司君不回京都吗？”降旗刚刚问出这句话，就被赤司直视自己的炯炯有神的异色瞳给威慑住，立刻点头，“好！好！我陪你，我陪你！”

　　赤司面无表情地直走在前，已经比赤司高了一个头降旗稍微有点狼狈地赶紧尾随身后。

　　“你看，绝对是那个小攻做了对不起那个小受的事情！”腐女是无处不在的，当天目击此景的群众如此评说。幸好赤司他们都没有听到，要是听到了……

　　“跟上来！”赤司停下来，对在后面的降旗说，“我是让你陪我逛街，不是让你作我的跟踪狂！”这个语气绝对是很冲的，表情也绝对是不友善的，而这个效果也绝对不是赤司想要的……赤司其实自己并不满意自己在车站遇到降旗之后的诸多表现，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赤司应该会选择“失控”一词。

　　莫明其妙地发火；单刀直入地要电话；情不自禁地拍了照片……之后，居然逃掉了回家的新干线，跑来漫无目的地逛街……

　　自己发生了一连串突破自我底线的事情，赤司对这样放任的自我无法认可，却又无解地深陷其中；的确是想来见降旗，见到了肯定是高兴的事情，但却因为降旗的种种反应变得更加焦躁；想跟降旗待一会儿，可是对于打乱自己课程安排的不自律的自己又厌恶失望；好不容易可以相处一下，自己却态度如此冷漠霸道无法坦然，关键人家降旗并未做任何不周到之事……

　　这一切，让赤司困扰、烦恼、焦虑，却无以言传、不知如何表达。这一切，都是降旗带来的莫名感受，赤司绝不认为这是“棋逢对手”，因为他绝对不要把降旗放在对立一面，而就是因为这在赤司心中早已非敌非友的定位，让赤司开始真的为难。

　　赤司知道，这也许就是“恋爱”。就算他是在其他事情上驾驭一切的天才，在这件事上，赤司却有点乱了阵脚。

　　并不是不懂礼仪之道，也并不是不会装腔作势地圆滑处世，但就是因为对方是降旗，赤司自卸武器。赤司不想对降旗使用任何技巧，虽然对自己毫无修饰的笨拙表现感到烦恼，但赤司依然选择用最朴实无华的本心本性去跟降旗相处。

　　这是赤司的绝对。

　　但依然带来的困扰搅乱赤司的心，赤司不发一言，维持着冷静的表情，和降旗在喧闹的商业街上并肩走着。彼此没有任何交谈。他们也没有进任何一家店，只是，一味地，向前走。

　　赤司并不擅长逛街。他的课余时间除了篮球的训练就是其他更多方面领域的学习，像一般少年那样无忧无虑地在大街上消费时间的事情，赤司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自己的衣服，除了校服、队服，其他的衣服都是家里的人专门打理，品质、风格都不需要赤司再操心。其他的商品，赤司只需要列清单就可以了。逛街这种事情，对于赤司来说，是陌生且无意义的。

　　所以，现在赤司，其实很……茫然………………

　　自己主动提出的逛街，自己却完全不会逛街。又不能开口求援，只能硬撑！

　　赤司偶尔会稍微停下来，看看橱窗，考虑着要不要进去，但又觉得进去没什么感兴趣的有点傻，于是就又往前走。这么停停走走几下之后，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降旗说话了。

　　“那个……赤司同学，你想买什么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来带路。我对这边比较熟。”可能是担心赤司常住京都，对东京不熟，降旗主动说出了这样的话。

　　赤司站住，转头看向降旗。

　　也许眼神太过犀利，只见降旗瞬间表情变得窘迫，“啊……不是的……我只是建议一下。赤司同学要是喜欢这样逛的话……我也……”降旗赶紧解释。

　　赤司一语不发，继续注视着降旗。

　　当时的大街上的情形就是----在商业街的某个僻静的拐角处，两个少年并排站着。一个赤发少年，异色双瞳，炯炯有神地侧头注视一个褐发少年，而褐发少年面露难色，尴尬异常。

　　“那……”许久，赤司终于开口了，正当他刚说了一个字时，突然，天降暴雨。

　　毫无预兆地，暴雨。

　　周围没有商铺，也完全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这边！”降旗喊了一声，伸手拉住赤司的手腕，拉着赤司往巷口奔去。

　　暴雨倾盆，自己被降旗拉着手腕，自己和降旗一起奔跑，赤司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神奇的次元。全世界只剩下雨声，只剩下自己和降旗两个人，而降旗拉着自己的手腕……这种感觉太难得，甚至赤司觉得有点难过，

　　“有了！”听见了降旗的声音。

　　前面是一个公用电话亭。

　　降旗打开电话亭的门，让赤司先进，自己跟着进去，再关上门。

　　电话亭隔开了外面的倾盆暴雨，围出了一个密闭的安静的小世界。

　　电话亭本来就是供人打电话的小亭，一个人的话刚刚好。突然挤进一个173一个183的男孩，势必拥挤。赤司和降旗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味道、降旗身上淡淡的牛奶香。

　　“没想到居然会下那么大的雨……幸好有这个电话亭呢……”降旗头发被淋湿了，但降旗并没有在意，反而关心着同行的赤司，“赤司君，你头发淋湿了……”降旗找出自己的手帕，“不介意的话……”

　　“别动。”赤司拿出手机，“看这儿。”拍下了降旗被雨淋得湿湿的样子。

　　并没有征得本人同意，如果说之前那张还算是联系人信息可以符合常理的话，那么，在当事人那么狼狈的情况下，擅自地拍摄别人，就算是自己，其实也是很失礼的行为。这种程度的事情，赤司当然很清楚。但，虽然清楚，对于降旗的事情，赤司一直在纵容自己的任性。

　　而温软如降旗，也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只是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全部都被雨打湿了……很傻吧……”，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再一次被击中。

　　每次降旗对自己露出笑容，赤司就无可控制地，心中某个地方，擅自地……化掉了。

　　赤司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他把它们都放在眼睛里，却不让言语走漏风声。降旗也没有再说话，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迎接了赤司的目光。

　　两个人的电话亭。

　　降旗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败下阵来。和赤司对视，和当年和赤司第一次对战一样，又费心又费神，很快就血槽清零了。

　　“赤司君……不介意的话……一起听音乐好吗？雨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会停……”也许这样的密闭空间，这样的对视让降旗并不习惯，降旗对赤司说出了这样的邀请。看赤司并没有回绝，降旗便拿出了耳机，一只递给赤司，一只留给自己。

　　看到赤司戴好后，“不知道会不会合赤司君的口味，如果赤司君不喜欢的话，我会换曲子的。”降旗跟赤司说明，体贴细致。赤司微微点头。

　　降旗放出的是久石让的《the rain》,应景而略微悲伤的曲子。那种怀念而苦涩的感觉，带着疲惫和宽恕，让赤司产生了淡淡的共鸣。赤司不由得闭目聆听。

　　略带苦涩，辛苦却并不顺利的暗恋，让赤司颇有点精疲力尽。赤司有天帝之眼，如果利用，他可以知道很多事情。而，对降旗，赤司却不愿意使用这个可以走捷径的天赋。用心去体会你的事情，去实现我可以实现的我们的事情。-----赤司的初心。

　　曲子缓缓前行，带着赤司，走过一点一滴的情绪，外面的雨声，也仿佛被抚慰了一般，开始渐渐安静。

　　当曲子放完，赤司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降旗温柔的脸。发现赤司睁开双眼，降旗稍微有点刻意地移开视线，“啊……雨停了啊……”降旗对着电话亭外的天空说。赤司也看天空，果然，雨停了。

　　“去我家吧！”降旗说，这句发言，让赤司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剧情进展那么快，就算是赤司，也有点懵。何况，这是人家赤司的初恋，而且……还是暗恋。

　　“啊……不是不是”降旗马上又自我纠结般地解释，“赤司同学那么辛苦为了我们诚凛来到东京，决不能让你又淋雨又感冒地回去啊！作为主将，我肯定……”

　　“嗙！”赤司直接推门而出，丝毫不管还留在电话亭里的降旗。

　　又是“作为主将”！！！又是“作为主将”！！！----赤司发了相当大的怒气。而这，也是分两方面的，一个是因为降旗完全把自己当成公事在处理，自己的感情憋屈得让赤司恼火；更多是对自己的，自己如此矫情，公私不分，还因此迁怒他人，实在有失体面，有失风度，完全不可原谅！而虽然如此觉悟，但依然任性为之，无法克制的自己，让赤司更加垂头丧气，于是就更加怒火四起！

　　赤司很快地走在前面，降旗追了出来，“赤司君，赤司君，你别生气啊！”降旗很快就跑到赤司面前，“不想去我家的话，至少换一件新衣服吧！这样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再坐那么久的新干线，一定会生病的！”

　　赤司没有再发怒。

　　之后，赤司在降旗的带领下，去了一家专卖年轻人运动休闲服饰的店。赤司行动相当果断，直接拿了一件黑色带帽卫衣就去更衣间了。出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降旗看到换了新装的自己，仿佛两眼发光似的，“好可爱！”而还没有等到赤司瞪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语言不对，匆匆改口说：“很帅气……很适合赤司君！”

　　赤司在镜子前打量了自己一会儿，然后，又去拿了款式相同、大一号的另一件，准备直接去付账。而到收银处，被店员告知，自己身上那件已经付过了。赤司回头看降旗，降旗对着赤司憨憨地笑了笑。

　　赤司也没有说什么，把新拿的那件付了帐之后扔给降旗，“给你。去换了。并不是回礼，是作为今天你陪我逛街的感谢。”

　　就这样，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出了店门。

　　阳光出来了，照得人温暖又舒服，之前的暴风骤雨仿佛不曾存在，两个人的电话亭，此刻也化为了人潮汹涌的闹市区。赤司无法形容这种感受，只觉得它陌生却掺杂着悲伤和不甘。

　　降旗把赤司送到车站，赤司只是简单地跟降旗说了再见。倒是降旗，嘱咐了一大堆。什么“到了家后告诉我一声。”什么“回家一定要立刻洗热水澡，不要感冒了！”……赤司点头，听了。

　　在进了检票口之后，赤司走了一大段路回头，看见降旗依然在那里看着自己。见到自己回头，就立刻挥动手臂。赤司觉得心暖暖的。

　　在回程的新干线上，赤司拿出手机，反复看着手机中今天拍摄的降旗的照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