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乳娃娃

52、五十一、心结

　　皇宫，御书房。

　　“报……”胡公公急火火地跑了来，跪在门外。

　　“万岁爷……岳、岳副将回来了，说是您交代的事儿打听到了。”

　　皇帝半躺在卧榻上，双目微闭，似在养神。“宣他进来……”

　　片刻，一个身材结实的汉子大步流星地进得门来。“皇上……”曲膝下跪，抱拳行礼。

　　“免礼……爱卿近前回话。”

　　“是……”汉子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皇帝身边。

　　“属下打听到安平公主并没有死，而是被天魔门所救。而今公主的身份是门主夫人。不过听闻她已经失去记忆了……”

　　“失忆？”皇帝睁了眼，起身自一旁的茶几上拿了一块糕点，放在手心把玩，并没有吃。

　　“是失忆。属下打听到昨日赤焰盟的楚月坤与楼兰王子昆布格朗夜闯天魔门，似是为了安平公主。”

　　“赤焰盟？楼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将糕点拿起嗅了嗅，皇帝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天魔门门主是何人？”蓦的，皇帝的语调突然抬高。

　　汉子一惊，低头下跪道：“恕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

　　皇帝一摆手，“速速查来……”

　　“是……”汉子应着退了出去。

　　“皇兄……”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小六便兴高采列的进了御书房。

　　“皇兄，我听闻岳副将带来了消息，可是查到了青儿的下落？”

　　“凡星，你也是二十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沉不住气。”

　　皇帝起身走到小六跟前，“安平的事还没查到，他们只是报了楚月坤与楼兰王子去闯了天魔门。”

　　“哦……原来如此。”小六原本闪亮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看起来有些失望。

　　上前拍了拍小六的肩膀，皇帝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兄弟。

　　“大丈夫应当志在天下，莫要成日沉迷于儿女情长。赤焰盟与楼兰结盟已成定局，你回去与逸远商议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明儿一早过来回话。”

　　小六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御书房，心中带着隐隐的不甘。这次本以为进宫会打听到青儿的消息，无奈又一次失望而归。

　　他抬头看着皇城的天空，目光微怔，青儿，你到底在哪里？

　　————————————————————————————————————————————————————————————————————————————

　　待小六走后，胡公公自外进来。“主子，方才王爷问及安平公主的消息，您……为何没告诉他？”

　　胡公公伺候皇帝多年，深知圣上的脾性。这会儿趁着主子心情不错，他才敢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若是在平时，纵使借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皇帝正刚躺卧榻上躺下，听到这话，瞥了一眼胡公公，“你是埋怨朕没将实情告诉凡星？”

　　“奴才不敢……是奴才多嘴了……”胡公公赶忙跪下，不再言语。

　　“起来……”皇帝一摆手，示意他起来。

　　“胡祥，你跟朕多少年了？”

　　“回主子，自打您还是王爷的时候奴才就有幸侍奉您，到如今已经十一个年头了。”胡公公小心翼翼地答道。

　　“十一年了，也难为你了。”皇帝感慨。

　　“奴才不敢……先帝和主子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说到动情处，胡公公不禁湿了眼眶。

　　“朕知道你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朕与凡星的手足之情。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凡星知道了安平的所在，后果会怎样？”

　　“回主子，王爷……王爷他对公主是一片真心。这么些年，奴才还从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般认真过。”

　　“这就是了……”皇帝点头。

　　“胡祥，你原是父皇派给朕的人，对朕算得上忠心耿耿，有些事朕也无须瞒你。这个江山，朕将来是要传给凡星的。”

　　说着，皇帝便要起身，胡公公赶忙上前去扶。

　　“江山美人，自古英雄都想二者兼得。殊不知，二者实不可兼得。凡星对安平，用情太深。儿女情长，便难免英雄气短。大丈夫应当金戈铁马，纵横天下，若成日只知守着个女人，又能成何大事？”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皇帝表情凝重。

　　“眼下我朝可谓危机四伏，内有反贼外有强敌。凡星若是再不把精力放在治理国事上，那……”他没往下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奴才懂了……主子可谓是一片苦心啊。”胡公公恍然大悟。

　　半晌，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面有为难的道：“这事终是瞒不久的。恐怕王爷日后知道了会误会主子您啊。”

　　“哼……”皇帝轻哼了一声，眼神阴冷，目带寒光。

　　“夏青儿，这个女子的却不简单，能与赤焰盟、楼兰还有天魔门都有牵连。她，日后是万万留不得的。”

　　“主子……您莫非是要……”胡公公万分惊讶。

　　“胡祥听旨……”皇帝话锋一转，正色道。

　　“奴才听旨”胡公公双膝跪地。

　　“朕的这道旨意是密旨，你听好。若是日后朕有什么三长两短，凡星即位之时，你务必要将夏青儿给除了。为了我朝百姓，为了祖宗基业千秋万代，切记，切记。”

　　“是……奴才领旨。”胡公公干脆利落的答道。

　　他抬头，仔细看了看皇帝。主子今年才三十多岁，便可见鬓角的白发了。

　　做官难，做大官更难，做皇帝是难上加难。陪万岁爷走过的这十一年，他清楚的看到了主子由一个储君逐渐变为一国之主的成长历程。

　　他深知，皇帝肩上的这副担子很重，不是任何人都能挑得动的。做一个好皇帝必须做到无牵、无挂、无念、无情。坐在龙椅上的人必须学会孤独，必须忍受寂寞。

　　这些年，主子表面上是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的一国之君，其实他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的多。只是，为了大局，为了江山，他不得不这么做。

　　王爷，那样一个活泼开朗的人，日后能够忍受这份寂寞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夫人，人都走了，您就别生气了……”小喜自门外进来，盛了一碗白饭递到我面前。

　　“他真的走了？”

　　“真走了，奴婢亲眼瞧见的。门主那神情可失望了。”

　　我接过碗，拿起筷子就近夹了点菜，慢吞吞的吃了起来。面对桌子上的珍馐佳肴，我就是没有胃口。自打那晚与擎天闹别扭之后，连续几日，每日三餐他都来陪我用膳，但每次都被我的闭门羹挡了回去。

　　不见他，不理他，按说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有种难过的感觉呢？

　　“小喜，你有喜欢的人么？”我拉了小喜坐下，认真的问道。

　　“哎呀，夫人……您瞧您问的，人家还小呢……”小喜脸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我叹了口气。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擎天呢？

　　“我听说喜欢一个人会常常想起他，在高兴和难过的时候都会想起他。”小丫头傻傻的答道。

　　“难为你了。”罢了，不去想了。

　　我拽着小喜来到梳妆台前，“这些日子你也受了不少累，今儿你就自个儿挑几件首饰，算我赏你的，日后也好留着当嫁妆。”

　　“夫人，万万使不得。这些东西太贵重，小喜不敢收。”

　　“你不选我就替你选了。”

　　我拉开梳妆台的第一格抽屉，里面是头饰之类的。找了一枝金步摇放在一边。我又在第二格抽屉里选了一串珍珠手链。第三格抽屉里全是项链、坠子之类的。我都拿了出来仔细挑着。

　　不经意的，我发现在抽屉的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小木匣。好奇的拿出来，打开匣子，里面一条暗红色晶莹剔透的血玉坠子映入眼帘。

　　“这坠子……”好象很熟悉。我小心的拿起它戴在自己脖子上。

　　“戴上它，永远不许摘下来……”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慕云……李慕云……”我脱口而出.

　　虽然想起了他的名字，又感觉他似乎是与我很亲近的人，但是具体情节我却忆不起来了。

　　“夫……夫人……您换这条翡翠坠子吧，这个很配您呢。”

　　小喜见我的样子，忙另拿了条翡翠坠子要帮我换下来。

　　“慢着……”见她慌张的模样，我更加确信她必有事瞒着我。

　　“为什么不许我戴这个……”我死死盯着她，步步紧逼。

　　“奴婢……只是看它不陪您的衣服，并无它意。”小喜看出了我的怀疑，怯怯的道。

　　“算了……”我转身背对她，神情落漠。

　　“我自认一直诚心待你，到头来却换不回你的一句真心话。你不想说我也不再问。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夫人……小喜错了……”小喜跪到我跟前，眼睛有点泛红。

　　“我……我只知道这坠子是门主吩咐藏好的，说是怕夫人你见了难过，其他的便不晓得了。小喜没有说谎，是真的……”

　　我赶忙扶了她起来，“我相信你。那……天魔门可有一种使人吃了便会失去记忆的丹药？”

　　擎天果然隐瞒了我一些事情，他会不会像那夜‘黑衣’所说的是有意为之呢？

　　“听闻本门有种‘忘忧丹’，可以使人忘记从前的事情，但小喜从未见过。好象只有门主与白虎大人才有。”

　　“忘忧丹……”

　　好啊，原来擎天一直在骗我，他尘封了我的记忆，让我与以前的人和事再无干系，今后只能依赖于他。我多么希望，今天听到的都不是真的。但是我又不得不相信，那夜‘黑衣’所言非虚。

　　“青儿……你在吗？”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夫人，白虎大人来了。”小喜提醒我。

　　我将挑好的几件首饰塞给她，“这些赏你，你先下去。记住，今儿的咱们的对话不要告诉任何人。”

　　“奴婢明白……”她没再推脱，拿了首饰下去了。

　　正巧，白虎也端了一盅东西进来。我利落的将梳妆台上凌乱的首饰整理好，起身迎了上去。

　　“白虎，正好我想找人说说话呢，你来得真是时候。”

　　将手中的托盘放下，白虎冲我笑了笑，美目含波。

　　“今儿有些燥热，我熬了些冰糖莲子羹，给你送点来。”说着便给我盛了一碗。

　　“太好了……”我接过来就要喝。

　　“等等……”白虎打开旁边的一个小碗，我看见里面有一颗药丸，与我上次吃的一模一样。

　　“将这个一并服了吧。”她将小碗递到我面前。

　　我瞥了一眼，没接，只是自顾自的喝粥。擎天有所动作了吗？他终于还是决定要将我的全部记忆拿走。

　　“青儿，你怎么又任性了？这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快些吃了吧。”白虎没在意，以为我又耍脾气了。

　　“这是‘忘忧丹’，服了可以使人的以前的记忆慢慢消失。”

　　我放下碗，冷冷的看着她，“若是连服三颗，便会永远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我先前已服了两颗，这第三颗是绝不会再服的。”

　　“你……你知道了？”

　　显然对我话感到意外，白虎皱了皱眉，眼中已有防备之色。

　　“当然，对于你白虎来说强迫我吃了它轻而易举，我不懂武功，反抗也是徒劳。”

　　“青儿……”她嘴唇动了动，硬挤出两个字。

　　我打断她。“但是你需记住，你若那样做了，便再不是我的朋友。”

　　我的话字字铿锵，特意说与她听。

　　“其实，门主也是太在乎你才这么做的，你……你不要怪他。”白虎急着辩解道，眼睛里已有泪光。

　　“在乎？他的‘在乎’若是这个，我不要也罢。”

　　我也知道擎天是怕失去我才这么做的，但是一想到‘忘忧丹’，我的心里就像拧了个疙瘩，总也别不那股劲儿来。

　　我恨恨的拿起碗里的那颗药丸，当着白虎的面丢出窗外。“这丹药我是断不会再吃的，擎天那边，随你怎么说。”

　　“对不起……”白虎轻咬下唇，一脸愧疚的看着我。

　　“其实……我本不想让你服这药的。”

　　她似有难言之隐。我不怪她，身为下属，大概她也只能听命行事吧。

　　“我明白……”我握了她的手，满是期望的看向她，“求你……求你帮我。”

　　“什么？”她反问。

　　“带我离开，我要去找回我的记忆。”

　　她一惊，随即挣脱了我的手，“不行，背叛门主的事我做不到。”

　　我上前抓了她的胳膊，“你以为知道了这事我与擎天还能回到从前么？不能了，再也不能了。我们都有了心结，勉强在一起只能互相折磨。”

　　我承认，这几个月的相处，自己已经渐渐喜欢上了擎天。可是，今后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生活下去。我要而且必须找回我的记忆。

　　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记忆中的名字，他们与我到底有何干系？

　　“帮我……”我再次恳求，抓着她的手有些颤抖。

　　“你必须答应我，等找回了记忆，要回天魔门给门主一个交代。只这一个要求，青儿若应了，我便送你出去。”她终于做了决定。

　　“当真？”我有些喜出望外。

　　“当真。”她点头。

　　“好……我答应。等恢复了记忆，我定会回来见擎天。”

　　白虎今日能答应送我出去我已经很感激了。她也是为难，可想而知我走了之后擎天定会责怪于她。

　　我能感觉得出，她是仰慕擎天的，每次提起‘门主’，她的眼睛里总是有种异样的光芒。如今却要她为了我背叛擎天，他的心里一定很矛盾也很挣扎吧。

　　“这几日你准备一下，等安排妥当了我会通知你。”

　　白虎瞧了一眼我脖子上的坠子，“你……定是想起些什么了吧？”

　　我低头看了看，“你说它啊，有些印象，却很模糊。”

　　从她的反应可见这坠子真的与我有关。李慕云……这人定也与我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