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谁料》fresh07流

5、添绮楼ABC

　　第五章添绮楼ABC

　　天底下哪里上档次的逍遥窝最多？

　　扬州。

　　天底下哪里的逍遥窝天下无匹呢？

　　帝京，添绮楼——对，不在扬州，够拽吧！

　　这不是吹的——风月场谁不知道添绮楼的名号别人会劝他您老还是回家和老婆孩子玩吧！

　　“添绮楼老板叶五娘是个了不得的女子。年前花了一百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买下了当时并不出名的南院（旧称，与妓院相对），也不知她哪里学会的通天手段，经营了十年现在添绮楼至少要值五千两。

　　添绮楼坐北朝南分三进，第一进是一整幢建起的中空四层大厅，支顶的是四跟贴金錾银雕凤的二人抱铜柱，一样的中空设计，下面有可开启的暗门，为的是夏日添塞镇凉的冰块之用。底部是个大戏台，供相公们唱堂会时用，只消纹银二两就能进来消磨一晚上，茶水之类的管饱。如果再加一两银子就能挑个楼上的包厢，还有小丫头伺候着。风月场上家底殷实点儿的咬咬牙一个月也能来乐他一回——就算干看着，添绮楼的年轻相公们也足以让他们满意，谁不晓得只要是添绮楼的人，哪怕只是个最普通的，放出去了就是个角——哥儿们色艺双馨那可不是唬人的。

　　第二进到过的人就少得多了，一般去了就是常客，添绮楼十年前买下，四年前开张，第二进迎过的客人满打满算不超过三十个，添绮楼的规矩是，您兜里没个五六十两银子第二进的月洞门您连瞅都甭瞅！没错，第二进就是相公们各人起居兼陪宿的温柔乡，东西向各一幢楼，全不同于前厅的金碧辉煌，两幢楼都是请姑苏的香山匠人仿吴地建筑翻修过的，粉墙黛瓦，镂花门窗，院子里刻意种了芭蕉，绿竹等清秀的植物，院中间是一条从皇城边的渭水引来的小溪流，水中养了鲤鱼，水龟，青蛙等水禽，溪上是一顶精致的一步桥连结东西两幢楼，目前为止，在麦豆认识的人中，歌舒阗楚，梁雪涵，上官慕予在东边的楼，黄梓凤和吴燕生住西边。

　　第三进，只有添绮楼的一部分人才进过。第三进只有一座楼，四层。往生阁在一楼，四楼是叶五娘和几个小丫头的住处。剩下的地方，现在为止只有一个人全去过——”上官慕予在长篇大论后停了下来，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不希望你是第二个，麦豆。”

　　“为何？”麦豆道。

　　“不为何。”上官的声音淡淡的，麦豆有种感觉，上官的声音不是因为性情才温柔，而是他已没有什么值得上心——上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那么，慕予哥，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因为你黑.”

　　“黑？”黑也是错？！

　　“这是个秘方：肌肤黑褐者，于暗屋中视皮色禁闭七天至半月不等，绝饮食，代以奶酪畜乳，后熏香沐浴，则白皙与羊脂无异。添绮楼里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原来在乡下，曝晒就比常人更甚，所以看情形大概要半个月了（虽然是史书有记载的，但切莫尝试，一切后果作者概不负责= =！）。”

　　“原来是这样。那，我半个月后就要接客了？”

　　“你才几岁，怎么会让你就接，再说楼里每个人都要学艺五年，必须各有各自的长处才行。你出了往生阁后要到教习的先生那里去拜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古玩鉴赏，待人接物，这些都是要学的，三个月后，叶五娘会带你去见一个号曰‘烟花月旦生’的人，世称严先生，他在每个月初会品评刚入行的风尘中人，若是入得他眼的，则相约三年后再见，三年后若果真有造化，就会邀去他的未神阁相叙，更有倾心者会给予赐名，一般进了未神阁的，想不红都难。”

　　“哦。那么到现在进了未神阁的有多少人？”

　　“女子我不清楚，相公有九个，五个在我们楼里。”

　　“五个？”这楼子果然了得。

　　“对。分别是，哥舒阗楚，梁雪涵，，黄梓凤，吴燕生。”上官说着苦笑了声，“说到底不过是卖个好价儿罢了。”

　　麦豆正欲再问，上官却起身了，拢了拢秀发：“时候不早了，我该回了，你歇啊罢，我明日再来。”

　　“慕予哥——！你，你还没说，第五个是谁呢！”

　　上官的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第五个叫芷内，已经，死了。”

　　阁子外，黄梓凤抱臂斜倚门框：“我道你会待更久呢，怎么就出来了？莫非他不象你？”

　　“今天不象了。”

　　“哦？” 黄梓凤颇有兴致地眉，“那孩子变的竟那么快？”

　　“但我还是挺喜欢他。”

　　“你现在还有喜欢的东西？糊弄谁呢。”

　　“因为，那孩子真是很象，你。”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黄梓凤被噎住，愣愣地看上官慕予窈窕远去，半天方回过神来，低低笑着，轻声道：“芷内，你果然还没彻底绝望啊。”嘴角的笑纹与上官慕予的苦笑竟是说不出的相似。

　　“公子这下可是如愿了，高兴了我们就去妈妈那里罢，郭家的三个女孩子等了可有一柱香的时候了，公子好歹也顾及些。” 黄梓凤身旁的小丫头脸上恭敬，语气倒是泼辣得很。

　　黄梓凤扶额作头痛状：“哎呀呀我造了什么孽把你们几个惯成这样目无主子的野蛮丫头来呀，这真要给了麦小豆坏了我的名声可如何是好呀，不知道郭家小丫头子们长得好不好看呀——”整个一泼妇哭街标准式，还没说完就叫身边的三个丫头拽着拖走了。

　　“哎呀呀呀——”黄泼妇还欲继续，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一丫头道，“萍水你去和房宿的孙老太说一声，麦小豆就安排到我隔壁住吧，反正也是空房。”

　　“哦。”那萍水想必早已习惯黄梓凤的瞬间变脸，应了声就去了。剩下俩丫头接着拖了她们主子走，黄梓凤吸了口气：“哎呀呀呀……”声音如破锣聒噪公鸭嘶叫绕梁三日臭音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