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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从今天开始起叫陛下!(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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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感到他说话时的吐气,还有几缕发丝,贴到脸上;忽然的靠近让瞳孔没有适应这种接近暧昧的距离。
一瞬间的松懈,他的美就席卷了所有感觉。
理智,人格,思想,全部屏蔽完成。心跳的很快,浑身的痛楚似乎被抹消了。
看到的也许是不真实的,也许恰恰又是最真实的。
这样的微妙,很好。
“加入。”
下意识地,撒加觉得内心多出了一种空虚感,如此不安和迷茫。
我的高中,究竟要怎么活?
将来老了写回忆录,会不会沉痛地在高中一章的扉页写:
一失足成千古恨……
头发上的力道松了,撒加瞥见阿布罗狄手指上缠绕着至少十几根海蓝色长发。
“迪斯马斯克,你扶他起来吧。撒加,这个人是迪斯马斯克,算是你的上级;迪斯马斯克,他是撒加。”阿布罗狄回身拿书包,边走边介绍到。
“那……我从今天开始起有下属了?”迪斯马斯克上下打量了撒加,“耐打能力不错,过关,打人能力还得我亲自教导教导才行。”
撒加被拎着衣领扶起来后靠在课桌上休息,听到这句话,再看看迪斯马斯克称的上是三分激动七分邪气的笑,一阵发自灵魂的寒意由内而外荡漾开来。
“你等下次吧!他直接归上层管——他们那边我得找时间商量一下……”阿布罗狄的声音渐渐变小了,陷入片刻沉思。
“喂,站的直不,走得动不?”迪斯马斯克问道。
“应该能吧……”撒加嘴上不服软,刚迈出左脚,膝盖处的撕裂般的痛楚让他顿在原地。
“哈!我的拳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居然能挺下来,撒加是吧,你小子很有前途啊!”迪斯马斯克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太用力,显然是照顾到他的伤。
“阿布罗狄他——你叫他‘老大’?”撒加觉得喉咙比较正常了后小声问迪斯马斯克。
却看见对方恼火的几乎过头的脸,气势汹汹地提起握紧的拳头:“你刚才,叫他什么?”
阿布罗狄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他看着两人,觉得莫名其妙。
“阿布罗狄……”
“阿布罗狄大人是你配叫的?找打!”迪斯马斯克左拳挥了上去。
……
“阿布罗狄大人……”
“‘阿布罗狄大人’也是是你配叫的?还找打!”迪斯马斯克右拳也挥了上去。
……
“那,我,我该叫什么?”胸前又吃了两拳的撒加虚弱地问道。
“叫陛下!”迪斯马斯克咧着嘴朝阿布罗狄挤了挤眼睛。
“没错,叫我陛下。”
撒加一时间忘记了形象,张大了嘴,脑子里只转着一句雷死他不偿命的天音:
阿布罗狄陛下……
有时候舌头比思想还快:“阿布罗狄陛下……”
听到这句称呼的他笑得前仰后合。
“好啦,今天差不多了,走吧。”迪斯马斯克伸了个懒腰,扯过撒加的胳膊领着他走——几乎是承载了他的所有重量。
撒加几乎想报以感激的眼光,但是基于受的伤的确大部分都是迪斯马斯克本人所造成的事实,他立刻又不想谢了。
一路上很顺,没有碰见一个人。高一高二的学生所同在的教学楼放学时间是统一的,和有晚自习的高三彼此独立——两栋分居校园两侧遥遥相对的教学楼。
夕阳的微光变的淡而薄,像纯蓝墨水一样的夜色开始洇到天空上,一层一层,逐渐将它染成更深的蓝色。
车棚里高一高二学生的车子基本都走空了,撒加心虚地觑了一眼教职工车位,看来零零散散地还有几位老师没回家,没准就在办公室里对着小台灯像园丁一样慈祥地批改着作业。
经验和道听途说告诉我们,大学老师在教师群体中往往是不负责任的典型代表,正如幼儿园老师是耐心细致的代名词一样,当然凡事都有反例,不能一棍子打死。
中间的老师就按着“责任商值”递减顺序一字排开。
所以到了高中,大部分人觉得限制少了太多,并奇怪老师的清闲和洒脱。
(例如本文作者念了三年高中,没有一次看见自己的/别人的老师放学后还在学校批改作业——但是在很多”第二天”里老师们严正地斥责大家的作业如何差劲,让他/她在家改到凌晨几点几点。)
撒加在飘乎的行走中找回了一点知觉,左手开始能动了,虽然每一下都伴随着类似抽筋的疼痛;四肢百骸从麻木开始有“血液循环”的感觉,虽然它的征兆也是疼痛。
加隆的机车早就不见踪影了。
撒加在迪斯马斯克的搀扶下挪到自行车旁边,费劲地从书包里摸着钥匙。
迪斯马斯克见撒加没什么大碍,便奔到阿布罗狄身边忙着开自己机车的锁。
撒加在这时候清楚地看见迪斯马斯克校服背后的学校名——HCZX。
HC中学啊……
那个有名的“HC中学”,好象还是父母打算让加隆冲刺一下的那所学校……据说中考分数线挺低,不过师资教学力量还不错。
怎么会收到这种样子的□□分子的,HC的招生老师该不是收黑钱了吧……要不就是学校死命扩招惹的祸……
撒加的手指终于碰到了钥匙环,他将它勾了出来。
很好,接下来是弯腰,开锁。
……这个动作恐怕不合时宜。
撒加无奈地轻拍了拍自己的背,弯曲双腿下蹲,成功地将钥匙捅进锁子。
机车推行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和脚步声开始响起来,撒加转头看见阿布罗狄的身后跟着迪斯马斯克。
“再见,撒加。”阿布罗狄看见撒加的狼狈样子,微笑地挥了挥手。
“再见,阿布罗狄陛下。”撒加挥了挥右手,无视迪斯马斯克拼命忍笑的表情。
“拜拜,小子,忍着点儿痛哈!”迪斯马斯克一抬手,算是道了别。
不一会儿,机车发动的轰鸣声冲击了撒加的耳膜。
听加隆开机车的次数得多了,就有这点好处。
他喃喃自语,推着自行车向大门走去。
跨上自行车的瞬间,撒加有种置疑自己的韧带是否断掉的冲动。
还好,校服遮掩住大部分的伤,再加上夜色的掩护,没人会注意自己的脸是否变肿了——
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在“不打脸”这条上做的还是相当厚道的。再说,鹅蛋脸也是属于人类的一种常见脸型。
顺顺溜溜地骑回家,撒加想,六点多从学校回家也是有好处的,不会正好卡上下班车流高峰。
打开家门,却意外地发现加隆稳稳当当地靠在沙发上。
没有开灯。
加,加隆?
咦?这小子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吃吗?
这是怎么回事?
撒加心乱如麻,他下意识地将宽松的校服向下拽了拽,试探性地叫道:“加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