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谈个恋爱不？》一枚淡定的蛋蛋

3、第二章

　　洪涛面前的年轻人依旧云淡风轻，连他的毛驴也很坦然。他就这样看着洪涛，手里还握着那枚铜钱。
　　“其实我替自己占过。”那人说，“就像医者不自医，卜卦这种东西到了自己身上也就没什么用了。所以我用它来占路。”
　　“你要去找人？”洪涛问。
　　“是。”
　　“你要去找谁？”洪涛问。
　　“花满楼。”孟辞说。
　　洪涛双臂环起，冷冷道，“你为何不问人？问人岂不快些？”
　　“因为人会说谎，但卦却不会。”孟辞好脾气地回答，任何面对他的人都会觉得他好心肠又谦和，“我要走了。”
　　“有理。”洪涛道，“你叫什么名字？”
　　孟辞再次笑了笑。他笑起来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他不是书生。他腰间没挂着玉，也没有佩剑，只挂着一串三枚的铜钱，并且现在在手里扔来扔去。
　　“我姓孟。”他说，他的眼睛不像在笑，黑真真的，“小字东篱。”
　　“你一定是花满楼的朋友。”洪涛说。
　　“我不是。”孟辞摇头，“我也不认识他。”
　　“那你将会是他的朋友。”
　　孟辞一愣，指尖的铜钱再次抛出去。
　　“西。”他分辨了一会说，“注意。”
　　洪涛一震，“客从西来？”他望天自语，极目望去只有几点鸟影。
　　突然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顿时冷汗淋漓，“……西门？”待他回神，那个骑着毛驴慢吞吞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
　　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这江湖上还有谁能从他面前悄无声息地离开，更别谈是个毫无修为的年轻人！这江湖上，真有这么一个算卦的孟东篱吗？！
　　孟辞依然骑着他的毛驴。这毛驴虽慢，但胜在稳妥，摇摇晃晃也算舒适。这一路上来，他已经不动声色地看遍了整条街的人了。有寻常古装剧里的背景板：买东西的小贩，各种亭台楼阁；有围着面纱的姑娘，也有带着斗笠的江湖人，拿剑拿刀的；有相貌清秀的，也有凶神恶煞的。等他亲眼目睹了各种脸色的壮汉之后，终于明白传说中的紫脸/黄脸/青脸大汉真的存在。
　　话说，集齐七种颜色可以召唤神龙吗？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虽然这行为有点像乡巴佬，但反正没人能认出他来。他一路默默涨见识，遇到岔路就扔个铜钱，其余时间就让小毛驴自己走，偶尔从驴背上的布袋里摸出个胡萝卜塞进它嘴里。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老实说，如果孟辞会轻功那他肯定就立马飘去找花满楼了，但他不会——直到夕阳西下，他在一个转弯处看到了一座独立的小楼。
　　当他看到这座小楼时，他就知道是花满楼的了。倒不是因为它特别，而是系统终于又冒出来了金光闪闪的大字：花满楼的小楼。
　　那小毛驴好像也知道什么一样，悠悠停下来嚼着胡萝卜，不走了。
　　孟辞叹口气，知道第一个任务差不多能完成了，他从驴背上爬下来，一道黑影突然掠到他前面，在小楼门前踉跄了一下，又急忙向里跑了进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孟辞挑眉，不过他年纪一把大，想要学估计够呛，系统的金手指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摸摸毛驴的脑袋，“呆在这儿别走，否则会被做成火锅，明白吗？”
　　毛驴看着他，继续嚼胡萝卜，耳朵动了动。
　　“那就好，了不起的小毛驴。”孟辞放心地把它留在门外，一步一晃地走进去了。
　　花满楼的小楼的确很独特，孟辞迟钝地发现，里面有很多盆美丽的鲜花，黄昏时候的光线柔和温暖，那些活泼泼的鲜花就像艺术一样被摆放地整齐错落，还有一个正面对着他微微笑的人。
　　花满楼。
　　孟辞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叫花满楼了，因为他是个看见就仿佛鲜花盛开的人，一直这么微微笑着，就比所有的花都要耀眼好看。简而言之，温柔如春风的美男子。
　　“你……”他的声音也很温和，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去信任、靠近他。
　　孟辞呆了三秒没动，耳边系统叮叮响。
　　【恭喜完成第一项任务，达成初出茅庐成就。】
　　【第二项任务开启：跟随花满楼，直至见到西门吹雪。】
　　……初出茅庐是个什么鸟玩意儿？初骑毛驴还差不多，你不如直接说接下来抱紧花满楼大腿做他小弟得了好吗！到底谁是主线任务啊喂！！
　　“他不是……”有人怯生生开口。孟辞一眼瞥过去，说话的是个大眼的姑娘，刚站在角落被他给忽略了。不过现在……孟辞眯眼，【上官飞燕】四个字他想看不见都难。
　　“有水吗？”孟辞又把目光转回来，“我走了很久的路。”
　　花满楼微微睁大了眼，虽然孟辞知道他看不见，但依然为那对眼睛怔了下。花满楼有双很好看的眼睛。
　　“好。”他又笑起来，或者说，他一直都是笑着的。花满楼直接起身，孟辞的视线好奇地跟着他，真正见识到什么叫灵活自如，恐怕明眼人也不能做到这点。
　　天暗下来了。
　　花满楼端了两盏茶，准确无误地放到孟辞面前，另一盏朝向上官飞燕的方向。她显然不忿，脸色不太好看，孟辞没心思琢磨，他听到人声。
　　他们都听到了，花满楼和上官飞燕可能听到的比他还早。
　　“哎呀，”上官飞燕叫道，她的嗓音并不柔弱，脆生生的，“是追我的那个人来了！”
　　楼梯踩得咯吱作响，一个提刀的大汉进来了。孟辞扬眉，这儿估计没他的事儿了，论武力值他能被完爆，不如趁早躲起来，看样子他也不会是花满楼的对手。
　　于是他毫不脸红地挪到上官飞燕后面。上官飞燕瞪了他一眼，满是嗔怒，“你——”
　　“找你的。”孟辞脸皮也没动下，花满楼一言不发，微微皱着眉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是不是个男人？”上官飞燕忍不住说，耳根浮上一层恼羞成怒的红晕，“躲在女人身后，胆小。”
　　“这话稀奇。”孟辞端着他的茶，眉眼不动地盯着浮沉的茶叶，“你惹的祸你自己解决，为什么偏要男人来帮忙？为何男人能庇护女人，女人却不能庇护男人？”
　　“狡辩。”上官飞燕咬牙，她跺脚，“他是个强盗！”
　　“你也不见得是个良民。”孟辞慢吞吞道，看着这小丫头气得七窍生烟还挺好玩的，“你说是不是？”
　　那大汉目露凶光，“她是个小偷。”
　　“那阁下又是？”花满楼突然道。
　　“崔一洞。”大汉说，上官飞燕已有些胆战，她惶恐地看着花满楼，哀声道，“帮帮我。”
　　孟辞轻轻叹了口气，但花满楼还是听到了；他的脸色还是很斯文、很温和，但已经微微蹙起眉。
　　崔一洞可不管，直接拔刀上前，花满楼已经走过来了。
　　“我只要那个小丫头，无故阻拦者老子可要在你身上开个洞。”
　　上官飞燕害怕地躲在花满楼身后，花满楼无奈地笑，“但今日我必要这么做了。”
　　崔一洞提刀来劈，在孟辞眼中只是一瞬之间；而花满楼慢悠悠抬手，不急不慢恰到好处夹住了他的刀刃，就好像是那刀刃特意撞到他指尖一样。霎那崔一洞的脸色变了，他用力抽，但刀刃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你的刀我暂且替你保管。他日来取可好？”花满楼柔声说，但崔一洞瞪着他，像见到鬼。他的汗就像下雨一样淋下来；他害怕地转身跑了。
　　上官飞燕露出惊奇的笑容，是一个女人能满足男人最大虚荣心的仰慕、敬畏的笑容，孟辞从她身边挤过去，她立刻不满地跳脚，“你干什么！”
　　孟辞看她一眼把杯子放回桌上，慢条斯理地说，“不干什么。”
　　上官飞燕鼻子都快气歪了，从没一个男人能这么对她，哪怕她现在样貌平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或许和我睡一晚你就知道了，”孟辞懒懒的，他上下打量了上官飞燕一番，那眼神让她瑟缩了下，但她依然壮着胆子挺起胸膛，不服气地和他对视，“只不过，我对你这种小姑娘没兴趣。”
　　“你！”上官飞燕怒道。
　　“天黑了你该回去了，你妈不会担心吗？”孟辞睁眼说瞎话，“男女授受不清何况我和花满楼两个男人在这。”
　　“江湖人何必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原来你还是个迂腐的读书人。”上官飞燕低哼一声。
　　“并且我正欲和花满楼秉烛夜谈，有事相商，不便姑娘听见。否则惹祸上身又被人追杀可别怨我。”孟辞一屁股坐下，花满楼只听着，颇感无奈地一笑。
　　“如果你是舍不得我的话，不妨明天再来。”
　　“谁明天要来找你？”上官飞燕像是要生气，又像是有些羞怯，但她瞪人的眼神变得柔软。她又看看花满楼，见他毫不阻拦就咬着嘴唇，眼神又有点儿哀怨，最后轻如飞燕地翻身，从窗户掠出去了。
　　花满楼还是沉默不语，只是他摸索着点着了灯。
　　“阁下是？”他问，还是□□风的模样。
　　“孟东篱。”孟辞道，“多谢花兄没有揭穿我。”
　　“不必客气。”花满楼轻声道，“上官飞燕有什么不对？”
　　“她是个小姑娘。看上去很普通。但她有双很夺目、和她外貌不太般配的眼睛。”
　　“一个人总有些吸引人的东西。”花满楼说，手指抚着茶盏。
　　“外表普通的女人往往非同一般。”孟辞说，“尤其是一个耳根都红了但脸上一点儿颜色都没有的女人。”
　　花满楼手指一顿。
　　“她若不是个丑八怪，就是个比她现在还要美貌千倍的女人。”孟辞叹了口气，“而她又很自信，还很懂得些勾引男人的法子。”
　　孟辞接着道，“一个美貌娇蛮又可爱的小姑娘却偏爱蒙着脸惹祸，这怎么看都是大麻烦。”
　　“虽然我没见过你，但却要忍不住相信你。”花满楼苦笑摇头，“孟兄弟当真……”
　　“今日有人就说我们必能成为朋友。”孟辞一笑，“不知孟东篱可否当得起花满楼的朋友？”
　　花满楼笑道，“你已是我的朋友。”
　　孟辞心里松了口气，花满楼对他的好感度在缓慢上升。虽然搞不清这算什么，可能会有点用处吧。但被主角看不顺眼，结果肯定都不会好。
　　想到这个孟辞脑壳又疼了：他的主线人物西门吹雪……他能对活的东西有好感度吗？剑术绝妙的侠客？那他这种啥都不会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