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死亡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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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开考音乐响起。
细碎的衣料摩挲声和纸张折叠传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像是春日野雀的鸣叫，唤醒了昏昏沉沉初褪冬眠的蛇。
她在一个破旧的小教室醒来，左右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课桌椅，椅子上坐着各种各样的人——有的甚至不是人——比如右前方一个长得像蓝色大猩猩似的眼球突出、背生双翼的不知名生物。
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份试卷，第一页什么都没有写，只印了一个大大的名字。
猩红的色泽和泥印质感的名字让女孩有些不安。
那是她的名字。
然而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像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小教室的墙壁已经微微泛黄，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剥落和蜷曲的墙纸，靠近墙壁的地面上有一处没一处地堆着灰白墙粉。
教室的一角像是突兀的被挖去了一块，露出参差不齐的断层，砖块、钢架和纠缠在一起的电线一起向外延伸，支持着一个黑色的音响。
一秒后，那个音响发出了乏味平兀的电子音。
【现在进行式淘汰考试，考试时间为60分钟，只有达到及格线的人才能够离开。】
【及格线按照平均成绩的百分之六十确定】
【请监考老师检查答题纸】
话音刚落，讲台上的高大男性便漫不经心地走下阶梯，一排排走过去检查考生的课桌和试卷。
这个男人目测30岁出头，穿着一件古怪的和服，顶着粉色的自然卷发，乍一看是个有些古怪的颓废大叔。
“……”
女孩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又不太确切。
监考老师走过她这排时并没有特意仔细查看，因此她没看清他的脸。
男人走向下一排，她心头突起想看看他脸孔的念头，便把脸转了过去。
【04号考生，请不要东张西望！】
黑色机器嗡嗡地吐出冰冷严厉的字句。
女孩吓了一跳，只好乖乖坐在座位上低头看自己那张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的卷子，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考试，考完之后又要去哪里。
【考试第一阶段，每道题会播放两遍，需要回答的问题会在试题播放完毕后给出】
【下面请听第一题——】
【在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上，有歹徒潜入了其中。他们在车上装了炸弹，只要火车一停下来炸弹就会爆炸。】
【当前给出的物理条件并不允许任何方式拆卸炸弹或者抓捕歹徒。】
【火车正在驶向的铁轨上绑着五个孩子，而可以变轨的另一条轨道上，则绑着一个孩子。】
什…么……？
这是什么题目？
不等她反应过来，音响又重新播放了一遍题目。
接着，那个黑色的机器吐露出没有任何感情却异常冰冷的试题。
【现在你的手中有一柄拉杆，只要拉下这个拉杆，火车就会变轨，驶向那个只绑着一个孩子的道路。】
【你会拉下拉杆吗？你是选择救五个孩子，还是一个孩子。】
这是、什么试题……
根本没有这样的考试。
这种试题真的能通过审核吗？出这样的题目不会太过分吗？
女孩攥紧了手，然后又茫然起来。
就算必须要回答这样的问题——怎么回答呢？她没有笔，答题纸也似乎没有印题目的书写区…
然而四周的同学，却是纷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笔，有的干脆——她左边的一个中年男人，一脸阴沉苦命相，头发桀骜不驯，眼神简直透露出‘我很绝望’——咬破了手指，在试卷背面的空白处涂写起来。
女孩见到所有人都在答题，有些不安，她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恐慌未知的后果——怎么看这场考试都很古怪，不照着做或许会有糟糕下场——还是狠心咬了手。
都说十指连心。
痛到几乎想放弃不管就这么逃走了。
但是不行，她害怕着自己也不知道害怕什么的东西。
怕时间不够，她急匆匆在卷上写了如果不用承担责任就救五个人，会劝那五个被救的人向一个人的家庭补偿。写到一半血迹淡了下去，只好又挤又咬，只觉得手指都要烂了。
——但是潜意识里有什么提醒她，失败的可怕下场
——她不能停下来
——这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她就像一段单独被截出来的记忆，除了原有的人格，一无所有。
【下面播放第二题——】
【有一艘500人的游轮遭到袭击，马上就要沉没了。乘客分别逃到了可载200人和300人的救生艇上。】
【这时袭击者告知，两艘救生艇都被动了手脚，还有三分钟就会爆炸】
【你手里有一个遥控器，分别可炸掉其中任意一艘船。如果你首先炸掉一艘，那么另一艘就不会爆炸。】
【下面重复播报一遍——】
女孩听着嗡嗡作响的声音，已经知道它的问题是什么了。
她虽然提前猜到，却无法借着这一分钟的优势给出答案。
炸掉任何一艘都是杀人，是犯罪吧…
他们也有爱护自己的亲人，如果被杀了会怎么想？
——如果自己在其中一艘上，被杀了会怎么想？
一定会十分怨恨吧。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活下来。
如此竭尽全力、万分期盼地想要成为幸存者。
因为…
爱吧……
爱着这个世界，爱着自己，所以想要活，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为此如果必须牺牲别人，也无可奈何。
然而不是谁一开始就想伤害他人的——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侵害他人活着的权益，倘若那和他自己的利益毫无关系。
【你会选择炸掉哪一艘船？300人，还是200人？】
不想要做选择，想要逃避……
【或者什么都不做，放任500人全部死去？】
但这是一个，逃避会造成更大伤亡，会造成‘如果你做了至少他们能得救’后果的局……
女孩写下了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死亡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