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流连》终澪浅

32、深夜提灯访清思

　　沨允回到房间，在卧榻上躺了很久，一直睡不着。耳边不时想起那月的那句话“蓝前辈他就是这样的，不太坦率而已。”
　　“不太坦率……”沨允喃喃地念着。心想到“他之前来看我训练，与我辩论，问我对战争的看法……这些能不能说明他并不讨厌我？即使我每天吵吵闹闹，冒冒失失。许是他不太坦率罢了……”沨允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上了脸。又思虑了许久，还是决定去问问蓝是不是并不讨厌自己。
　　沨允披上披风，提着灯笼蹑手蹑脚地出了门，生怕吵到槿年和玉露。
　　庄园里的房子大都熄了灯，一路上只看见范增的书房还亮着灯。沨允在范增书房前迟疑了片刻，似乎听见了少羽的声音。沨允没太在意，又继续向蓝和小翔、那月住的清思堂走去。
　　小翔和那月的房间灯都熄了，只有蓝的房间，依然点着灯。
　　“他定是还没睡。”沨允这样想着。沨允走到门前，脚步很轻。正要抬手叩门，无数关于蓝的画面浮现了，沨允不免停下动作思索起来“我是真的喜欢他吗……是因为外表还是别的什么……他的才华、他的天赋、他的智慧，还有……他奇怪的性格吗……不对，还远远不止这些，是初见时的特别之感……那么不凡。”沨允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接下来需要蓝的答案。再次抬手，正要叩门，门却自己开了。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开门的人自然是蓝。沨允一惊，退后了几步“没……没什么……我四处走走……”想问的还是没能说出口。蓝双臂习惯性地环抱胸前道“在你们这个时代很注重礼节吧，你居然还半夜穿着睡衣跑到我这里来，不合你们的礼数吧。真是笨死了。”蓝脸上不起波澜，没有一丝情感。沨允霎时间红了脸，连忙作揖道“失礼了！”不敢抬起头。蓝盯着沨允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你有什么事？”沨允偷偷抬眼看了看蓝，又马上垂下眼睑说道“我……我只是……只是来问问蓝又没有讨厌我，我这么笨，不知礼，又什么事都做不好，冒冒失失的……”还没等沨允说完，蓝就接上了沨允的话“没错，你很笨，笨到我不能想象的地步，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是没长有脑子吗？真是笨死了。”沨允对蓝说的话感觉有些出乎意料，吃惊地睁大着眼看这蓝，眼泪都快要掉落下来“所以……所以蓝你很讨厌沨允吗……”
　　“啊，很讨厌……”沨允听到这话转身就走。
　　“我说的是我很讨厌别人哭。话听了半句就走，太失礼了，果然是个十足的笨蛋……”蓝有些无奈地说道。沨允停下了脚步“这么说……蓝并不讨厌沨允吗？”蓝沉默了一会，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边走进房间边说“所以你可以回去了。”然后关上了房门。沨允愣在了原地，片刻才反应过来，欢欢喜喜地跑回存棠斋去了。
　　沨允出了清思堂，路过范增书房门前时见少羽正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显得很疲惫。少羽看见了路过的沨允，伸了个懒腰，问道“沨允？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哦，睡不着，出来走走……”沨允的回答有些慌张，少羽看了看清思堂的方向，也没有多说什么。沨允反问少羽“说起来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范师傅这？”少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这么晚了，还给我讲了一堆大道理……”从少羽的神情里不难看出范增对少羽说的不只是些大道理。沨允和少羽沉默了片刻，沨允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乏了吧。”少羽点了点头说“那么明早练武场见！”说罢，转身离去。
　　沨允蹑手蹑脚地回了存棠斋，正如她出来时那样。沨允并没有看四周，直接走到了东厢房门前。
　　“沨允，刚才去哪了？”正要开门却听见了槿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沨允还不知槿年一直都坐在院子里。
　　“长……长姐……”沨允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惊愕地看着槿年。槿年起身走到沨允面前，抬手理了理沨允的头发“去清思堂了吧……”沨允目光闪躲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长姐……我只是有点闷……所以……”
　　“沨允，父亲曾教我们要诚实，你不必对我说谎。你去清思堂我并不会责怪你，我只是关心你，所以问问。你如果不想说也无妨，但你如果需要帮助尽可以与我说。好吗？”
　　“长姐……”沨允眼里有些湿润。沨允是家里第二个孩子，虽也备受宠爱，但并没有槿年那样受重视。可槿年总是保护她，帮助她，照顾她。尤其是父亲母亲去世以后，槿年对沨允更是百般呵护。在沨允眼里，长姐是对自己最好的人。沨允一下环住槿年的腰，把脸深深埋在槿年怀里哭道“长姐……沨允不该说谎……沨允只是很想知道蓝有没有讨厌我，所以去清思堂问了问。”槿年叹了口气“我果然猜对了……以后有什么事应该白天去问，这么晚了去打扰蓝君，他很有可能会讨厌你呢……明白吗？”说着槿年揉了揉沨允松软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