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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禁足砂 ...

  •   好端端的冥銮怎么会被禁足了呢,这个疑问就像一块大石重重的压在我已经不堪承受的心房上,圣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冥王对这个他最宠爱的儿子动了这么大的怒,生生让他紧足两月,掐指算来,难道要人间的几十年?而冥銮又是为何不让我出席圣礼,难道他早有发现?还记得冥銮上车时在我耳边悄声说的那句话,当时心里就隐约觉得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天啊,到底有没有办法能让我回转到昨天的场景去看个究竟啊?我越想越头疼,想了半天也捋不清思路,只是觉得头在隐隐作痛,又是一贯做梦的结果。叹气,我转头看了一眼仍旧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的冥銮,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让我去为这些事伤神的,可是……

      “嗯……嗯……”床上忽然发出一阵呻吟声。

      我急忙跑到床前,带着惊诧的表情望着他。紧蹙双眉,细眼微翘,连嘴唇都被他抿的失去了血色,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扭曲狰狞起来。冥銮到底怎么了,做梦吗?

      我轻轻的摇晃他的身子,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冥銮在睡梦中仍旧一副不安的样子。“冥銮,冥銮……”我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竟然毫无意识,看他嘴唇轻启,似乎梦呓着什么,大颗大颗的汗珠已经布满了他明净的额头……我一惊,连忙叫婢子打水进来,焦急的用打湿的帕子擦拭着他的额头和裸露在被子外面的细嫩的肌肤。

      婢子们在床边站了一排,忙活着换水拿帕子这等小事,出来进去的竟然也是没有半分声响。舞栖和舞灵轻手轻脚的在旁边伺候着,忙着轮流给我浸湿帕子,我一边擦拭一边大声的叫喊冥銮的名字,可是他仍旧刚才那副模样,双手还在空中胡乱的比划着,嘴里也只是动了动却发不出声响。

      此时的我却较平时镇静了许多,最近有太多事发生已经不容我过着过去那无忧无虑的生活,想着平时都是冥銮替我挡着替我处理,现下,他发生了什么事我却都不了解,想到这我心里又不由得一颤,看来是该我做什么的时候了。

      我把帕子交给舞灵,站起身来,示意舞栖出殿说话。刚刚跨出一步,我突然一怔,转头向床上看去,发现冥銮的手紧紧的抓住我身上披着的外纱的裙摆,五指紧紧相扣,骨节也泛泛发白。我轻轻叹气,然后重又坐下,看来冥銮是不想我走的。我看了一眼周围的婢子,挥手让她们尽然退去,现下屋里只有我,冥銮,舞灵和舞栖两个婢子了。

      “啊——”我闻声望去,冥銮双手突然挥拳径直往自己头上打去,见状我忙伸手上前阻挡,不曾想他的两只手触到我手臂时竟然反拳变钳,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腕,我立马疼的咬紧了牙,冷汗也一下子从前额冒了出来。待婢子们反应过来,我的手臂竟然已经被冥銮攥的发白,手指旁边的肌肤却已经变成了深紫的颜色,想是血液凝聚的结果。

      “夫人……”舞栖站在我跟前,眼睛紧紧盯着躺在床上不安份的冥銮,突然两滴泪潸然落下,正正落在我已经差不多失去知觉的左臂上。我一颤,抬眼看她,却看见她平静的一张俏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忧郁的表情。我一怔,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这时舞灵径直走上来,试图把冥銮的手指掰开。“别……”冥銮苍白的手指似乎动了几动,指力也较之前松动了很多。

      我冲舞灵摇摇头,她乖乖的退了下去,站在冥銮身侧。我微微动了动双臂,竟也挣扎了出来。“啊……”舞灵舞栖两人看见我退出来的手臂,两人齐声惊呼,纷纷用手捂住了嘴。我低头一看,两条手臂除了上面惨白的五个指印外已经完全变成了酱紫色,白色的地方也肿胀了起来。我微微一笑,这算是我为冥銮做的第一件事情吗?!

      手臂软弱的垂在一侧虽然无力,但是我的心境此时却格外清醒,冥銮也平静了下来,静静的睡着,竟然像个孩子。“舞栖,你知道少主是怎么回事?!”从刚才我看这丫头掉眼泪就大概猜出她可能知道冥銮这犯的是什么魔障,因为我知道仙家不同凡人根本不可能生病!

      “这……这……”舞灵看我炯炯有神的双眼竟然低头避了过去,低垂了头吞吞吐吐。我心中一笑,好,看来她真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站起身,不动声色的看着窗外,红色绿色相间的小路笼罩在一片轻雾当中尤其显得较常时更加静谧。“冥銮这魔障真是棘手啊!”我轻轻的道,在外人看来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其实我是说给她俩听的,此时我只能孤注一掷不是吗,要不我就永远不会知道冥銮到底受的是什么魔障。

      “夫人……”舞栖低语,仍然低垂着头,我斜眼望去,她正用充满怜惜的眼神望着床上的冥銮。

      难道……

      我不敢再想,在没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前,我怎么能自己先下了定论呢!

      我转身回到床前,重新坐下。“少主为了我也吃了不少苦,这夫妻之恩我怎能不报?!”我轻轻用手拂着他苍白而精致的脸庞,心却不由一紧。

      “夫人万万不可……”舞栖听了我刚才的话竟然大呼起来。我不看她,答案马上就能知晓了,手心忽然渗出些许冷汗。

      我把脸贴在冥銮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即使他现在睡着,我仍旧会有一种被呵护被保护的感觉,仿佛他会在我需要的时候随时醒转过来,这样的他,这样的冥銮,是他把我带回来的,我知道。

      等了良久,舞栖只是低头抿嘴,神色忧郁。我实在按捺不住,蹭的站起来,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的一只手已经落在半空,再看舞栖的左脸也微微红肿。我一怔,看着我仍然张开的手,再看看舞灵在一旁一脸错愕的表情,难道刚才我打了她吗?身子一软,我又重重的坐了回去,罢了,我叹了口气,看着在一旁呆若木鸡的舞灵,“带她下去敷药吧,我实在对不住你们……”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我转头看着冥銮,心情跌宕起伏竟不知是什么滋味,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只是疼惜的用帕子擦拭着冥銮略见消瘦的脸,左手紧紧的握着他已没有了知觉的细长手指。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无助的呼喊:冥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别吓我啊,快醒来!

      “夫人……”我抬头,只见舞栖身子一软跪倒在我身侧,左边小脸苍白,右边的脸却已经红肿开来。我心疼的伸手去抚摸我的大作,“舞栖,你不愿说我也不强迫,我相信冥銮总是会醒来的,纸里毕竟包不住火,我总是会知道的。”我扶她起来,她身子一挺,稳稳的跪在当下竟不起身。我还没说什么,忽然她脸色一变,伸手上前紧紧的抓住冥銮的手,然后手心外翻,指着掌心中间一个朱红色的圆痣,一字一顿坚定的对我说:“少主被冥王爷点了禁足砂!”

      “紧足砂?”我和舞灵异口同声起来。我一眼望去,竟不知何时他手心中忽然多出这一颗痣来,我们夫妻多年,难道他身上有什么没有什么还有人比我更了解吗?!我一怔,突然想到昨天的圣礼来,说到禁足,那这痣……

      舞栖突然变得刚毅起来,现在她的神情竟与刚才那娇柔的丫头角色差距个十万八千里来。我急忙上前双手扶她起身,“站起说话!”说出这句话语音竟有些颤抖,我是实在被眼前的状况弄的乱七八糟,什么事也都没按照常理出牌,我只是知道舞栖是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舞栖顺势站起,然后与我一同走出内室到了外殿。

      “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我坐在宽大的木椅上,直瞪瞪的望着站在眼前的舞栖,这时我已经调整了呼吸,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舞栖不卑不亢,“回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她这次一五一十的把所知道的事情来龙去脉详细告知与我,我微微点头,事情似乎与我想象中诧异不大,只不过这个禁足砂既然事冥王亲自点上去的,看来想破解确实也是着实不易。

      看我凝神不语,舞栖也不再作声。过了好久,我转过神来,“依你所想,可有控制这禁足砂的方法吗?”我紧紧盯着她,现下她就是我全部的希望了。转瞬,舞栖正色的摇摇头,“回夫人,婢女知晓这砂确是无解,要待得禁足时间到了自然会解,不过听说每发作一次所受的折磨也就越多,少主今天只是第一次发作就已经这样,那以后……”她抬头看我一眼,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以后怎样?”我不依不饶,一定要把她知道的都说与我听才行。

      “以后再发作少主只会更加痛苦,犹如——蚀心撕骨之痛。”她顿了一下,用忧郁的眼神看着我。我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蚀心撕骨,想是冥銮所遭受的痛苦不止如此吧,或者就是加倍的计算才对,看来这丫头是看不得我痛苦的样子的。

      “怎样能不发作?”没想到现下我也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回夫人,要想主子不再发作这蚀心——之痛,只要不让他再给夫人解梦便可!”说到“蚀心”她便不忍再说,又把后面两个字咽了回去。

      “哦?”我突然想到一事,“难道说冥銮今天发病是因为昨晚给我解梦的原因?”我脸色苍白,嘴唇也不由得抖动起来,只见舞栖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身形一颤,就知道,竟然又是我害了他啊!

      还未待我多想,忽然一阵疾风吹过,竟然将窗上的折子吹落,我一惊,冥界怎会有此急势的风?!舞栖也感惊讶,嘴上虽然不说,但是眼中的惊疑已经完完全全显露出来。还未待我发话,她已上前一步重新装好窗折,这风也似乎稍纵即逝,竟然完全没了踪影。

      我递了个眼神给舞栖,她顿时会意,径直走向内室照顾冥銮去了。

      待她走的远了,我轻咳一声,“茶已备好,怎不现形来共饮一杯呢!”我卯足了劲,故作镇静的仍旧坐在正席姿势优雅的用碗盖拨弄着杯中的花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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