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空空》西格玛

4、树林里的灯光

　　秋水寒现在很郁闷，因为他和伙伴们走散了。
　　更糟糕的是，他迷路了，在“一望无际”的树林里面。
　　前面已经说过，秋水寒是个路痴，而且是个很胆小的路痴。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所以当秋水寒看到树林里的灯光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奔了过去。
　　那是一间秋猎时暂住的小屋，现在自然没人在。
　　推门的一瞬间秋水寒方才想到：没有人的小屋里为什么会亮灯呢？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因为他听见里面有人懒洋洋的说：“寒寒，你好慢哦。”
　　那个人当然就是司空空。
　　此刻他正倒在小屋里的床上，手里还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壶酒。
　　秋水寒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司空空回答的很是理所当然：“你这种一怕黑二怕打雷三怕蛇四怕老鼠的笨蛋敢一个人在外面乱晃吗。”
　　秋水寒怒。
　　大声反驳：“我没有。。。。。。”
　　“是谁晚上睡觉总要点着灯？”
　　“。。。。。。。。。。。。”
　　“是谁一打雷就抱着被子来我房间说什么秉烛夜谈结果一上床就睡的猪一样死？”
　　“。。。。。。。。。。。。”
　　“是谁在路上看到草绳会吓得跳起来？”
　　“。。。。。。。。。。。。”
　　“是谁在黑水神宫里养了三十几只猫？”
　　“是阿苏。”
　　最后一个问题秋水寒回答的无比痛快。
　　司空空对着屋顶连翻三四个白眼，然后说：“那咱们换个说法，是谁不负责任的从外面捡了三十几只猫回来以后就撒手不管害得好心肠的小师弟不得不在每天劝老头子喝珍珠粉以外又额外添了项喂猫的工作？”
　　“。。。。。。。。。。。。”>_　　咳，咳咳。
　　门外又传来了很辛苦的咳嗽声，然后一个很苍老的声音问道：“两位说完了没有？”
　　司空空从床上坐起来，向着门口说：“前辈既然到了，就请进来坐吧。”
　　咳，咳咳。那个苍老的人一边咳着一边走进来，脚步依旧缓慢，那沉重的脚步声一声声的砸在秋水寒的心上，砸的那里沉甸甸的。
　　老人用疲惫的眼看着司空空，问：“你师父好吗？”
　　司空空站起来，居然很恭敬的见礼作揖，规规矩矩的说：“家师身体康健，一切安好。”
　　秋水寒注意到司空空起身的时候右边身体有些凝滞，仔细看去见他右边的肩头微微耸起了一块，当下不着痕迹的移到他的右手边上。
　　司空空再一揖，道：“方才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小子们一马。”
　　老人冷哼一声，道：“方才我手下有没有留情你自己知道，你一口一个前辈，是在说老夫以大欺小了？”
　　司空空一言不发，居然给他来了个默认。
　　“咳，咳咳，梁初那老家伙果然很会选徒弟。。。”老人又咳了几声，然后说道：“老夫就给你们个机会，若三掌过后你还能走出这间屋子我就放你们走，如何？”
　　“好。”
　　“不好。”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秋水寒狠瞪司空空一眼，上前一步说：“要接我来接。”
　　老人好像这时才发现秋水寒的存在一般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已，然后他又转向司空空，再次问：“如何？”
　　司空空把秋水寒拉到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总算见他不甘不愿的点了头，这才走回来，面对那个似乎要将心肝脾胃肾全部咳出来的老人说：“请。”
　　老人微微拉动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然后缓缓伸出手，说：“小心了。”
　　他出掌的速度并不快，也没有凌厉的气势，却给人以一种非常沉闷压抑的感觉。
　　司空空伸出双手。
　　第一掌。
　　司空空退到窗边，嘴角流下一丝殷红。
　　老人阴阴的笑，再次伸手。
　　第二掌。
　　司空空咬牙，伸手，却在手掌相触的一瞬间飞快向后掠出，借这老人的掌风翻出了窗户。
　　而且还“顺手”抄走了移到窗边的秋水寒。
　　身体腾空的一瞬间，秋水寒扣动衣袖中的机括，三百六十五枚暴雨梨花针立刻飞向了小屋的每一个角落。
　　刚才司空空在秋水寒耳边说的是：“第二掌。”
　　那时候秋水寒就做好了跳窗的准备，连同袖子里的暴雨梨花针一起。
　　可他没想到的是：窗户的后面，居然、竟然，是：悬崖！
　　该死的司空空，这次被你害死了。
　　秋水寒在心里大骂。
　　耳边呼呼风响，身体急剧下落中也只好闭了眼睛，死死搂住那个惹祸精的脖子。
　　半晌才听得有人很吃力的说：“寒。。。寒，你。。。要勒死我呀。。。。。。”
　　好像粉身碎骨的状况并没有发生，秋水寒睁开眼睛，再仔细看看，这才发现司空空从手腕到腰部竟连了好大一片薄膜，此刻两人正靠着这两片薄膜借了风势向山脚一路滑翔而去。
　　秋水寒盯着那两片薄膜越看越眼熟，终于忍不住说道：“这个同我的‘风之翼’好像。”
　　“像什么，本来就是嘛。”司空空被某人勒的直翻白眼，嘴上却丝毫不肯放松，“除了你还有谁会发明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呀。”
　　也不想想现在是谁正靠着这奇奇怪怪的东西在逃命。>_　　等到双脚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土地，司空空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上了秋水寒的前襟。
　　秋水寒忙点他身前几处大穴，一边从背囊里找出七八个瓶子，连药水药粉带药丸红红黑黑填了大把到他嘴里，又解开他衣服看看，在他中掌处抹了厚厚一层乌七八黑的东西以后，这才插着腰、竖着眼、指着司空空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没长脑袋的笨猪头明知道那死老头厉害还凑到前面让他打自己受伤了也不知道包一下平时窜的比兔子还快这时候偏偏还充什么英雄装什么好汉你脑袋秀逗了你。。。。。。”
　　司空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水壶，干笑着递过去，讨好的说：“来，润润嗓子。。。。。。”
　　秋水寒接过来就是一大口，酝酿了一下刚想继续骂下去，忽然听得旁边有人咳了两声。
　　秋水寒立刻跳了起来。
　　“嗯，那个，两位，对不起，打扰了”，柳公子很尴尬的看看秋水寒，再看看司空空，然后说：“我们好像该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