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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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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衡似心力交瘁般选择沉默,只等着儿子的解释。沈佑林却觉得解释与否都不重要了。
沈衡突然有些后悔留下那个孩子了!与其今日给人以诟病,还不如当年就节而死!
沈衡的眉毛不自觉的往上跳了跳,面色越来越僵硬,他不愿意沈家就这样彻底的消失,如果这次……
当年前朝覆灭,先帝为显仁慈宽厚,留下前朝皇子,将领的遗孀,有孩子的将孩子远远的抱走,远离……
当时的沈佑云,作为新妇,又无子嗣,母族又早已辞官隐退,所以让沈佑云和父母见了一面之后,便让她住进了尼姑庵里面……再无人过问。
沈佑林明白今天的局面,是他隐约觉得一张捕捉猎物的网最后的收笼,他开始的隐隐不安,原来都在这里。
他不懂那位皇帝的企图,就像他不能理解父亲偏执的名声情结。
他有些自嘲,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猜想出这场阴谋或者闹剧的指使人是谁……
喉咙很干痛,就像要燃烧起来一样……
“我求皇上开恩,能够赦免佑云,我向着皇帝说了许多佑云幼时的趣事,皇帝正是好玩之时,多打听些,儿子也以为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总之,是儿子失策了!”
沈衡听完后,手颤了颤,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此刻拿着茶杯的手指了指沈佑林,示意他接着说。
沈佑林早已看清自己面前这个为自己父亲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把他的全部都给了沈氏一族,任何事任何人都要依族训为人处事,他养育了他们,却抽走了人身体里面最重要的东西……
“皇帝虽小,但所做的决定向来不容他人议论,显然是对佑云起了意,此刻若违逆,只怕不妥!”
沈衡反复思量沈佑林话里的意思,如果所言不假,想必皇帝自然不会把佑云当做玩意儿,那佑云的结局也不会是宫中那些美人一样!
可是皇帝的这种兴趣能有多长时间呢?会不会到了最后也是和那些美人的母族一样的下场?是一开始就弃驹保帅还是顺其自然?
“那依你之见,皇帝他有几分诚意?”沈衡沉声问道,话里少了刚才的瑞瑞不安,多了一份底蕴。
“父亲,依儿子的话,佑云自然有那个福气侍奉皇帝!年纪大的,后宫多的是,这一点自然不用担心!而佑云的性子,父亲还不知道吗?自然和后宫女子不会有多交集……”
将军府
“哥哥,你说这里面的意思是皇帝的还是沈家的?”张琪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个消息是她前两天知道的。
张啸疑惑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继续擦拭手中的剑。
张琪看他没反应,也没做其他,就静静地等着。
两个人倔强的对峙,张啸不习惯这样的妹妹,印象中,自己的妹妹可没有这样关心别人家的事。
不耐道:“你和沈家很熟吗?女孩子家家少打听这些!”语气竟和母亲的一样。
张琪撇了撇嘴,拉着张啸擦拭剑身的手,左右的摇晃,撒娇道:“我认的沈家妹妹的!你就说说嘛!”
“规矩着些!伤着你怎么办!”小心的把面前的各种剑移开了一些。
张琪撅着嘴不理他,张啸无奈。
张啸糊疑的看了妹妹一眼,答道:“我不知道,只是……皇帝势在必得!”
说完又低头摆弄手中的物件,不理会一旁的人。
“小将军,老爷请您过去,说有事找你问话!”
“好,我马上来!”又转向张琪,“回你自己屋去,我这里不放心你留下!”
张琪装傻充愣,说道:“好,哥哥快去吧!”
张啸不疑有他……
掀开离自己不远处书桌上的一本书,书下面的一封信,上面的字苍劲有力,竟一点不像他这个人。
“朝中上下议论纷纷,皇帝已经发落了几人,议论虽少了些,却这更是引人诟病!”
张啸面色不改,说道:“皇上如今大权在握,新扶持起来的锦衣卫势力更是不容小觑!”
张苛听后,笑了……
“你以为如何?”把问题丢给了儿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啸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谁才能给他!
张苛点头,“你回去吧!你这段时间呆在军营里,好好的历练总不会有错的。”
“我明天就去!”
张啸出了房门,近侍便跟了上来,一前一后走出了张苛的院子。
张辽突然开口问道:“小将军此举,沈公子想必会有所顾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张啸的脚步加快,进入自己的院子,在玄关处拿出了最常用的剑来。
剑气冲霄,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剑尖上。
“张辽,咱们多久没有这样练了?”
张辽笑道:“像这样单练的话,得有半年了吧?不过今天真是痛快!我们上次去北夷,这战倒是打的痛快!都不是孬种!”
“北夷之地,荒蛮之所,人要是没点血性,可活不下来!”
张啸自嘲一笑:“可大溟朝只管着规矩做事,人是活的!怎能如此顽梗不化?”
张辽放下手中的剑,斟酌道:“许就是沈公子说的环境使然!”
张啸若有所思,突然问道:“你似沈佑林颇为敬重?”
张辽悄悄看了自家将军一眼,含糊着回答:“军中的弟兄都停佩服他的,张辽也是!但最令张辽佩服敬重的是小将军你!”
张啸哭笑不得,这人怎么逮着机会就表中心站立场?看来上次让他不要跟着自己,凭他的本事,大可以自己出去闯的这番话确实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当初皇帝让我引起他的注意,之后又让他随军,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不到皇上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圣旨已经颁布,且皇帝是直接越过太后,亲自封的,不管皇帝到底意欲何为,这个沈佑云都将是后宫女人们艳羡的第一人!
皇帝这是先斩后奏了,一个沈佑云,太后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在太后的眼里,也只是个可怜的人罢了,尽管她之前是前朝王妃。
但是,太后如何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女人在自己儿子身边?
此时的太后,静跪在殿内设的小佛堂面前,年轻的皇帝也跟着跪着。
“你大了,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玩些手段得到的,自然比信手拈来的要好,只是啸儿,你是大溟的皇帝!不可意气用事!”
“母后,儿子知道自己要什么!更加知道这样的后果!儿子知道让母后为难了,是儿子的不肖,有负哥哥们的嘱托!”
要说开始是严肃不容拒绝的太后,那此刻更像一位母亲,因为面对一个皇帝和心爱儿子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她有四个儿子,如今活下来的就只有这个最小的,唯一女儿早已出嫁,一年也甚少见面,剩下的这个又是老来得子,自是宠爱异常。
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徒然让他放弃这个谋来的,也是不易。
太后心里叹息,不得不退步:“养在外边罢!近些也无妨。因着她的身份确是难看了些!”
萧琮一怔,觉得不可置信,眼里那点亲近,也慢慢的淡了:“她不是个玩意儿!朕从来没有把她当一个玩意儿看!”
突然的发作,太后到底惊着了。手颤微微的指着他,连话也说不上来!
这就是她精心养的皇帝!
守在外面的人听见声响,却又不敢进来,只有在外边敲门请安。
“凤印在哀家的手中,即便你把她放在后宫,她也是有名无实的奴婢而已!任人差遣!”
萧琮无所谓一笑,说:“你要的话,玉玺也可以给您!”
太后一惊,随即大怒:“混帐!”
奴才们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守着的都是太后的心腹,今天的事如何能让外人得知!
“朕可说的可是实话,毕竟朕的话可比那死物有用的多!”
太后指尖快速穿梭的佛珠,恰如人的心境。
人生在世,可以掌握很多东西,唯一掌握不了的是野心和灵魂……
太后晓得自己这个儿子的本事,他说的并不都是假话,他擅长的便是朝堂上的分化利诱,敌退我进。
只是如今为了个女人,哼!
太后有些后悔将此事这样摊开,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还这样和他对峙着,毕竟他是个皇帝!
就算他日沈佑云回宫,难道不是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吗?只需自己盯紧了,也不怕她作怪!
太后觉得,能让皇帝如此用心良苦的女人,她总是过错的!
“想来,哀家是不能不同意了!你是哀家儿子,说出去丢的是皇家的脸!也罢,你要如何随你处置,只需拟来圣旨,交与哀家罢!”
“儿子谢过母后!”
太后一阵无力感袭来,打发了萧琮回去,向着菩萨跪拜几回,也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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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明日沈佑林就会去领人,你且跟着去!”
“奴才领命!”
“竹蓉?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般吵闹?”
沈薛氏自那日听了圣旨,便一直卧病在床,心病难用药医啊!大夫们也都尽了全力,也只保了性命而已!
竹蓉面上开心道:“今儿,姑娘要回来了!恭喜太太了!奴婢们在院子里争先恐后的想来伺候您,希望得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