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无华》鸽群中的猫

6、历练

　　栾玲回到山寨，用一千两银子整修了山寨，并收留了些流浪的穷苦人，让孙道韫任寨主，他的精明与思维足以胜任，络腮胡子赵二任先锋官，他的武功基础不错，栾玲又教了他几招刀法，便安心做起了幕后人。

　　“这周围有什么山寨吗？”栾玲坐在一把木椅上，一边品着茶，一边说。

　　“这周围倒是没什么山寨。”孙道韫回答道。这两天栾玲每每在他要展开长篇大论之前打断，他唠叨的怪癖在栾玲面前已好了不少。

　　“噢。”栾玲吹了吹热茶。周围的情况她早已了如指掌，如此问道只是为了测测孙道韫的反应。“下一步我们应该干什么呢？”栾玲开口道。

　　“我认为，既然周围没什么山寨，我们现在唯一的威胁就是官府的围攻。这地方的知府也是个铜臭味很重的人，只要我们……”

　　“你去做吧！”栾玲打断了他的话。分析得倒也在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毕竟自己不能常待，要是让自己成为一切的主心骨，自己走了以后这个山寨必将落魄下去，与不重建有何分别。至于这个人，他有着沉着的思想与冷静的分析，不像是会说出那么罗嗦的话的人，多年叨叨的习惯在短短几天里有了改变……栾玲思索着。

　　“是。”孙道韫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这几天自己的作为，想必已经被记录下来了吧。从刚开始的取得山贼的信任，到后来的重建时的观察力、谋略，再到最后的转移权力，使山寨能长时间生存，都是这次任务要考察的。易楚连那次的威胁算不算帮自己？栾玲无奈的笑笑，易楚连，怪人。

　　“是时候了。”栾玲看着天边的晚霞，走出了山寨。

　　一路上，栾玲像个平常商人似的远远的跟着孙道韫，既是保护，也是考察。

　　“糖人了！”小贩的吆喝声传到了栾玲的耳朵里。

　　哥哥……

　　“要个猪的。”栾玲买了一个，一口咬了下去。甜甜的，从舌尖透到心底。哥哥，你还好吗？

　　看着孙道韫走进府衙后门，看着他带着一脸灿烂地笑走出来，栾玲转过身，向着山寨走了回去。

　　次日。

　　“我走了。”栾玲整了整马鞍，转过头对孙道韫说。

　　“噢。”孙道韫低着头回答。

　　“记录清楚了吗？”栾玲轻声说，接着跨上马，向着汨罗宫奔去。

　　孙道韫愣在了原地，一个红色的身影闪了过来。

　　“被小东西发现了啊！”易楚连拍了拍孙道韫的脑袋。

　　汨罗宫。

　　“本次共十人接受任务，其中三人缺乏长久分析，两人没有严密的思维，三人没有足够的观察分析能力。”换了身白衣的孙道韫站在宫主身边，拿着本黑色的簿子读了起来。

　　他是太清门的吧。那是宫主培养的个人势力，每年从左右护法带来的孩子中间选取一人，接受更严格的亲自培养，成为保护宫主生命的死士，宫主死后则归入上清门。至于自己这样的，若完成了任务便能进入上清门，若完不成就只能一辈子待在玉清门了。只有进入了上清门，才有机会挑战宫主。

　　孙道韫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两人完成任务，他们可以进入上清门，分别是杜月白、栾玲。”

　　“杜月白、栾玲留下，其他的散了吧！”江璃懒懒的拿了粒葡萄，扔进了嘴里。

　　“是。”其他人低着头退了出去。

　　“从今天起，你们便是上清门里的人了。”江璃缓缓地走下台，孙道韫静静的跟在他的后面。“这儿，算是赏你们的。”说着，他回过头慵懒一笑，孙道韫便手拿一把长剑和一条两头系铃的长绫走上前来。

　　“此剑名曰幽劫，此绫名曰霓裳。”孙道韫介绍道。

　　“这名字倒也配你。”江璃拿起长绫，放到了栾玲的手中，又将剑给了杜月白。

　　“谢宫主。”两人齐声说。

　　“小东西，这礼物算是我的。”江璃凑到栾玲身边，将半块绣帕系在了她的头发上。

　　“这……”栾玲愣住了。

　　“小东西，忘记了吗？”江璃转身上台，摆了摆手，说，“都退下吧！”

　　栾玲回到屋里，将头上的半块绣帕取了下来，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渐渐的，她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思绪从六年前飞了回来。

　　“难不成是？”栾玲喃喃道。记得从记事起自己身上就有半块绣帕，而哥哥身上有另半块，当时对于它就好奇万分。后来到了汨罗宫也曾找过，但那时发现它早已不在身边，原以为是在树林里弄丢了，现在才知道，是被宫主拿了去。

　　栾玲静静地端详着绣帕，猛地发现在绣帕的一端用细线封着条白布，将布条展开，只见上面有红线绣了四个小字：江南阮家。

　　“栾玲，发什么愣呢？”杜月白的一张小脸带着天真的笑，从窗户外面探了进来。

　　“没什么。”栾玲胡乱地把绣帕塞进衣服里。

　　“藏什么呢？”杜月白一起身跃了进来，看栾玲没有回答的意思，便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宫主偏心呀！单独赏了你东西，还让我跟你一起出去历练历练，说是明年二月初六时能回来就行。”

　　“嗯”栾玲轻轻的应了声，心里却在揣测着宫主的用意。那四字提示定是宫主留下的，而今又下了如此的命令，必是想让自己去趟江南阮家。

　　“走吧！”杜月白变魔术似的拎出一个包袱，在栾玲面前晃了晃。

　　栾玲沉思了一会儿，终是敌不过了解身世的诱惑，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快点呀！”杜月白推开门走了出去。

　　栾玲将宫主新赏的霓裳绫包进了包袱，又装了几件素色的男装和女装，便背起包袱走了出去。

　　“栾玲，走吧走吧！”杜月白在前方挥了挥包袱，又蹦蹦跳跳的继续向前走去。

　　这个人……栾玲停下了脚步。看似一副小孩天性，但能在这个残酷的地方生存并能完美地完成任务，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吧。

　　“栾玲。”孙道韫从长廊的拐角处走了过来。

　　“你……你不是太清门的孙……”杜月白听到孙道韫的声音，从前面走了回来。

　　“孙道韫。”孙道韫自我介绍道。

　　“哦！你找栾玲有事吗？”杜月白把手搭在孙道明的肩膀上，说。

　　“我……我要出去历练历练，想和你同路。”孙道韫有些窘迫的笑笑。

　　“好。”栾玲低声应了一句。这个人他也算熟悉，看起来心地不算坏，而且他属于太清门，不在宫内保护宫主却要和自己一同出去，想必也是替宫主监视自己。

　　“走喽！我们耽误好久了。”杜月白一溜烟的跑远了。

　　“走吧。”栾玲跟了上去。

　　“嗯。”三个人一同踏上了外出历练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