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手记》三千风荷

17、第十七章：复活

　　一块石头！
　　我和小庄皆是一愣，不是吧！这种东西，这里可到处都是啊！等我们将那石头捡起来擦净了一看，又发现不对，这是一块有着明显地切割痕迹的玉石。只是做工太过粗糙了些，不过这玉石中还有红色的沉淀物，我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最后，还是小庄肯定地说，这应该是一块血玉石。
　　我听他说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刚才吸我血的东西就是这玩意儿。
　　血玉石原本就很罕见，在西南地区尤其是苗寨的一些地方，甚至将这种玉石视作为邪物，说是可以吸收人的精血，人也会因此而形容枯槁日渐消瘦。但这只是一些传说，当不得真。我说，为什么我在那边活了十几年，一点也没听过。
　　小庄冷哼了一声，说了句，不学无术！
　　我也回了他一句，装神弄鬼！
　　小庄再道，胡说八道！
　　我道，彼此彼此。
　　然后，我们这段对话终结了。因为那玉石握在手心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受，有点冰得可怕，拿在手里久了，整个人也一阵发凉。小庄将那玉石放到自己的包里，我对这石头的兴趣不大，便由他怎么去处置。
　　我们休整了一会儿，便继续前行，前面的路突然地就有了变化，突然地就有了一段高耸的山体将碎石在前，方突然地分成了两个不同的方向，我不知道该走哪一个，回头去看小庄，他也看了我一眼，随手一指。我以为他是在跟我指方向，再一看，他指的地方有些不对，那分明是指的山体上端，我抬头，就看懂一个模糊的身影。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木头？
　　小庄也是这样想的，他已经过去开始往上攀了，我知道他是对木头心怀芥蒂的，甚至，我担心他是想去找木头算账！我赶紧跟着过去，小庄爬得很快，有些很难用脚踩住的地方，他竟然一抬腿就轻松地踩着过去了，爬山的姿势真叫一个妖孽。我磕磕碰碰艰难地跟在他的后面，心想，也不知道等我们上去那木头还在不在？
　　所幸这山相比于那断崖要矮得多，也要好爬得多，因为有太多凸起或是凹陷的地方了。我们很快就到了顶，小庄比我更加地激动，他到顶的时候，是直接跃上去的，我好不容易爬上来，却看到他伸手指站在顶边的一个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一看那影子，靠！木头什么时候发胀了！肿得我都快认不出了！
　　再一看，不对啊！那个人听到有声音，也转过头来，我一看，舌头都开始打结了，“鬼……鬼啊！”
　　那人穿着灰色的衬衣，油乎乎的胖脸，凸起的肚子似乎因为灌过海水的缘故，显得更加地挺了！这不是船上被章鱼怪拖下去死了的胖子吗！活生生地诈尸啊！
　　我几乎拔腿就想要跑了，事实上，我也真这么做了，却被小庄一把给拉住了，他已经恢复了冷静，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诈尸！他是个活人。”
　　“这胖子不是已经死了吗？尸体都浮上来了，我们可都是看到了的啊！”
　　“徐海，有时候，人的眼睛也是会撒谎的，你所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小庄难得深沉一回，我见他蹙着眉头的样子，浑身的忧郁文艺青年范儿又开始冒出来了。急忙叫他停住，“说人话！”
　　“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和胖子相像，有同样穿着灰色衬衣的人。所以，下意识的就认定了胖子已经死了，事实上，那个人有可能不是那胖子。”小庄又在我的耳边解释了一番，我认为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人也开始冷静下来。
　　但是那胖子看到我们立刻不淡定了，他原本是在那边张望着什么，一见到我们就立马给跪了！我先想，这丫的膝盖怎么就这么软，小庄估计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可比我得意多了，以为是这胖子怕了他。但很快，那胖子就倒地不起了，我们一跑过去，才发现他整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怎么这胖子一见我们就吓得发晕啊？”
　　我一摸胖子的体温，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冰得这么厉害！我找准了机会，立刻鄙视了一眼小庄：“他才不是怕了你呢！这胖子是被饿着了，并且有严重脱水的痕迹，整个身体机能也在急速地下降，所以身体发冷。我们要赶紧救他才行！”
　　“靠！饿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见瘦下来！这胖子的膘怎么比你的脸皮都要厚！”
　　我知道自己跟小庄较劲，永远会没完没了，也不再故意地去刺激他，“饿狠了，人的身体也是会浮肿的，这胖子似乎比以前还要肥了一圈。”
　　“我看是给海水给发胀的！”
　　小庄不依不饶，我懒得再搭理他，拿出水壶，一点点地往胖子唇边倒了点水，然后往他嘴里灌了几口水，小庄掐着胖子的人中，立刻开始叫喊起来，“靠！老子现在满手的油！”
　　我白了他一眼，“您老就积点口德吧！”
　　胖子幽幽地睁开眼睛，看到我们，热泪盈眶。
　　“不用谢了！”小庄立刻对他说道。
　　我拿出一些压缩饼干，泡了泡水，再给他。胖子又是一阵热泪盈眶，接过去就大口大口地嚼起来，我忙叫他慢点，不然不消化。
　　小庄立刻就笑了，道：“徐海！我说你怎么这么贤妻良母啊！跟照顾一孩子似的。”
　　“管好你的嘴，少四处放屁！”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的嘴怎么就这么贱。
　　很快，我就开始后悔救了这胖子，他也实在是吃得太多了点吧！我看了看包里屈指可数的食物，虽然之前将张叔包里的东西都倒腾到了我包里，但依照胖子这样的吃法，估计撑不了几天。小庄见我脸臭得跟个猪肝色似的，在一边偷着乐。
　　我也忍着心里的痛，开始问胖子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救了他的缘故，胖子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们，事无巨细，一点点地我听得烦躁，忍不住打断他，直接问他有没有看到张叔，他起先没明白，我说，船上年纪最大的那个！
　　他一下就明白了，说这是说来话长，要慢慢地告诉我。我一听，就不高兴了，这事怎么还说来话长了，胖子也不开口，眼睛直往我的包里看，我一下就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心里咒骂了一句，饿死鬼一只！吃不死你！就又从包里找了个罐头扔给他，我见胖子的眼睛都亮了，看到罐头的时候，跟见了骨头的狗似的，忍不住又在心底将他给狠狠地骂了一通。
　　胖子这才跟我讲，他先是急着催促我们划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被东西给缠住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扯下去了。他想大叫，但是脖子已经被紧紧地勒住，喘气都困难，更不用说发声了。
　　胖子的手脚瞬间都被缠住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往一个方向迅速地卷了过去，胖子人在海底喝了好几口海水，整个人里外都不是滋味。他被那东西拖得七荤八素，人还在礁石上撞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那些触角就松了松，他两手抱住礁石的一角，死活也不再松手。胖子讲得实在是啰嗦，我没怎么仔细听，直到他话锋一转，突然地就说到，“那东西力气太大，我还是忍不住地松手了，我以为自己就要挂了，没想到，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腕。”
　　我一听，开始在心底想，那个人会不会是张叔！
　　小庄却突然说道；“要抓住你这死胖子的脚腕，得要多大的力气啊！”
　　我在心底想也是，张叔估计抓不住这胖子，那这个人又会是谁？我心里的好奇一下被提了出来。但胖子不说话了，又开始盯着我的水壶，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还是笑着将水递给他，他一口气喝了一大壶，继续道，“我回头一看，就是我们船上的那个老头子，也就是你的张叔！我一见有人抓住我了，就想着死活也要拼一把，浑身的劲都使出来挣扎，结果扑通，两边都松了，我就给掉海里了。”
　　胖子一提到张叔，小庄整个人就贴了过来，坐在了胖子的身边。胖子以为自己讲故事的本领太高，把小庄整个人都给吸引过来了，样子颇有些得意。讲话又开始啰嗦且乏味起来，我简单地归纳了一下，就是胖子掉进海里，发现了一只无人的小船，（估计上面的人全都给卷走了）他们和我们一样上了岛，不过走的路线却和我们完全不同。
　　相比于胖子和张叔的路，我们的确是要凶险得多，胖子说，他和张叔一起发现了一个溶洞，洞里面还有水潭，起先，他们以为里面的水都是海水，后来，胖子不小心掉了进去，才知道是淡水。胖子和张叔在里面走了很久，躺下休息了一阵，等到胖子一醒来的时候，张叔就不见了！他只能一个人在洞内摸索，等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瘫软了，因为长期未进食，他晕晕沉沉地不知道该去哪儿。他想，往高一点的地方爬，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像是这里这样，四处都是乱石。所以，他就爬到了这上面，四处望的时候，我们就上来了。
　　胖子后面的话，其实我也没有怎么仔细听，因为我发现了一些问题，首先，张叔的表的的确确是在断崖处出现了，但胖子说，他们上岛之后，并没有经过什么断崖。我看了一眼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张叔有和你一起过？”
　　胖子点头。
　　小庄看了我一眼，我笑了一下，估计他也意识到了这胖子有问题，我和小庄几乎是同时跃上去就一人抓紧胖子的一只手，用腿顶住他的肚子，让他动弹不得，胖子被我们的突然袭击给搞懵了，直接开始求饶，“二位！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你这死胖子，为什么要骗我们？亏我们还救了你！”
　　小庄不像我那样废话，他直接抽了胖子一嘴巴，我见胖子几乎都快要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了，忙叫小庄下手轻点。
　　小庄嘿嘿地笑了两声，我之前只以为他身子灵活，没想到真的下起手来，也真是够黑的。胖子的肚子被小庄的膝盖给用力地顶了一下，立刻就痛得直叫唤，“爷！轻点！我肠子快断了。”
　　我突然觉得痛快不已，这死胖子刚才吃我那么多东西，现在知道苦头了吧！我继续劝告胖子，“你干脆就实话实说吧，不然，待会儿还有你好受的。”
　　“天地良心，我刚刚说的可都是实话啊！你们怎么就不信我？”胖子眼泪汪汪，看上去十分地委屈。小庄冷笑了一声，也不跟他解释，抬脚就顶到胖子的脖子上去：“你还有一次机会，你已经犯了一次错，若是再犯一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代价的。”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这样说啊！”胖子死活不松口，小庄又在他身上连踹了好几脚，胖子的一颗牙被他踢断了，还是死活不肯松口。我一想也觉得不对了，虽说，我们在断崖处发现了张叔的表，但那也不能说明，张叔真的就去过那里。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张叔的表落到了其他人的手里，被放置在那里，吸引我们的注意。
　　之前我就想到过，岛上还有其他人！但绝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还有工夫来算计我们。我叫小庄住手，他看了我一眼，估计是不大高兴我这样使唤他。胖子咧着嘴去摸自己的脸，我见他嘴巴上都是血，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也不再去问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