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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三章 ...

  •   早上,阳光透过床纱帘浅浅地映在被褥上,陵容睁开眼,宝兰有所察觉,弯腰拉开床帘关切的问道:“小主你醒了,感觉可还好?”
      “这是什么时候了?”
      “已过了辰时了,前儿皇上派芳若姑姑来看小主,姑姑见小主还睡着,就让奴婢们不要打搅小主。还有太后娘娘那边派了宫女过来给小主送早点,人刚走,吃食还是热乎的,奴婢们也备好吃食了,小主可要起来暂且吃些?”宝兰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大串,陵容听了也觉得自己无碍,让宝兰服侍自己下床穿衣打扮好,略吃了些早饭,又问宝兰可有听说昨晚发生了什么,宝兰告诉她皇上和太后在夏常在三人醒后问了缘由,原是夏常在与余答应发生口角,余答应恶意害人,而孙姑姑只是无辜路过被连累了。
      “那余氏如何了?”陵容听了心里一动,暗道自己还以为那倚梅园一事后又要回到上辈子的轨迹,没料这辈子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她记得余氏上辈子似乎也是和哪个妃嫔发生矛盾,被太后斥责了许久又副宠了,但这次滋事重大,或许她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吧。
      “已经被褫夺了封号,还降为官女子,太后命她闭门思过一个月,又扣了她半月俸禄,想必如今日子是不好过了。”宝兰回到,陵容听了冷笑道:“那余氏从前就是个宫女,如今虽降了级又罚了俸禄,也是比从前好得多,不过人心总是不足,在我们眼里是太后宽容,小惩大诫,在人家眼里,说不定怎样气得牙根痒呢,这日后说不定还要再闹腾一番。”
      “那余氏已经受此惩罚,想必出来后要收敛了夹起尾巴做人,这般难道还不能让她长长记性?”宝兰好奇地说。
      “就怕是适得其反,若是真能长记性就好了,我还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呢。”陵容念叨道,又让宝兰去寿康宫那边瞧瞧阮清和孙姑姑可好。
      沈眉庄一大早就来到碎玉轩,甄嬛正窝在被子里靠着软枕上绣花儿,见到甄嬛这悠哉悠哉的样儿,沈眉庄乐道:“如今也就你乐得自在,宫里可要炸开锅了。”
      “怎么了?”甄嬛支起身子问道。
      “昨儿余氏与夏常在发生口角,一气之下竟把夏氏同太后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给绑到一个荒凉的屋子里,安陵容去禀明了皇后寻人,太后和皇上得知此事大怒,降了余氏的位分,褫夺了封号,还罚了她闭门思过,那余氏还在宫里闹呢。”沈眉庄一口气说了许多,流朱连忙端上茶给沈眉庄润喉。
      “陵容怎么得知此事?”甄嬛听出了些不同寻常之处。
      “诶,这可巧了,听说是安陵容和太后身边的一个姑姑认识,那姑姑还正巧是去接那嬷嬷的,一来二去的,就知道了。”沈眉庄叹口气说道:“如今安陵容帮了这样一个大忙,太后本就夸过她,前儿个她升了常在,还是太后开得口,如今怕是太后更喜欢安氏了。”
      “姐姐酸什么?太后喜欢陵容,可皇上更喜欢你呀。”甄嬛打趣道。
      “你胡说什么。”沈眉庄不知想到什么,娇羞地推搡了甄嬛一下,复又抬头认真说道:“我虽的皇上宠爱,但还不是被华妃摆了一遭。倒是安陵容有点小聪明,让太后做了靠山,这倒是条好路,况且她受的宠并不比我低,恐怕过了段时间,就要和我平起平坐了。”
      “姐姐还在介意上次陵容的事?姐姐,陵容也不过是小性罢了,何必太计较这个?这后宫人人都在算计,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甄嬛见眉庄还是很看不上安陵容的样子,就苦心劝道。,
      “得了,我也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只是这朋友咱们想交,人家也不一定乐意。那满军旗的博尔济吉特贵人和她是密友,哪还瞧得起我这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沈眉庄敷衍地说道:“我呀,还是别凑上去找不自在了。”
      “姐姐又胡说,姐姐是济州协领的千金,怎么就普通了?”甄嬛歪着头,不服气地反驳道:“再者陵容论家世还比不上你我呢,若真瞧不起姐姐,那我也不必好心对待这样的人了。”
      “你就是性子柔软,总不愿恶意去猜测人。”眉庄笑道。
      “沈贵人这话说的真对,我家小主就是太温柔了,被那奴才坐在头上都不说话。”浣碧将凉了的茶水换上热的进来,气哄哄地说。
      “你这丫头,不过是让你去内务府去月例银子,又是哪个气到你了?”甄嬛无奈地问。
      “还不是黄规全,还有那个从咱们这儿走的康公公,人家如今在丽嫔那里做事,架子可大着呢,连个先来后到都不懂。”浣碧阴声怪气地说。
      “怪不得浣碧生气,嬛儿你不知,那黄规全是华妃那里的人,不然年前怎么就扣了个不守宫规的帽子给咱们?”沈眉庄感同身受地说。
      “诶,多生一事不如少生一事,我装作看不见就是了。”甄嬛叹道,一边的沈眉庄主仆俩更觉得甄嬛可怜又大度。
      “我可不这么想,如今我位分低,还不能和华妃怎样,一朝我有了皇嗣,一定要讨个公平。”沈眉庄信誓旦旦地说,甄嬛见她如此志气,就祝她得偿所愿。
      余氏受罚后,皇帝连翻了几天夏冬春的牌子去安慰她,华妃心里虽不愿意,但也不喜欢余氏在她眼皮底下这样折腾,就没有理会余氏的求助,皇后一时占了上风,平日里练字都顺手了许多。安陵容和济兰私底下嗤笑了许久皇帝特殊的安慰方式,不过她们看见夏冬春一脸春意的模样也没好意思说什么,只和齐妃,富察贵人一块调笑夏冬春因祸得福。
      “如今论恩宠你们宫里也算是拔了头筹了。”济兰和陵容拜别了夏冬春,两人见阳光很好,就一块儿出去走走。
      “什么头筹,你争过来我再争过去的,也没什么好得意的。”陵容把手炉递给身后的宝兰,这样晴朗的天气她把手放在外面也不觉得冷。
      “余氏虽受罚了,可我见她那态度可不像是知错的样儿,说不得出来了还要跟夏常在掰扯掰扯。”济兰念叨道。
      “管她呢,且让我清静地清静再说。”陵容吧嗒吧嗒踏着花盆底鞋,心里很是惬意。
      “你还说你?你这病到底是要病到什么时候啊?”济兰转身问。
      “怎么着也要等后宫里的人不眼红我吧,反正皇上也不差我这一个。”陵容抬头说。
      “皇上是不少你一个,但要是忘了你可怎么办?”济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陵容,陵容噗呲的一生笑出来,嘲笑济兰皇帝不急太监急,济兰愤恨地打了陵容两下。
      陵容和济兰胡闹了一会儿,又正了表情说:“姐姐的心我知道,但依妹妹看来,这皇家恩宠恰到好处就足够了,再者虽然皇上现在说我得他心意,但君心难测,若我现在为了点恩宠一个劲儿在皇上面前蹦跶,他迟早会厌恶我的,倒不如这样时常吊着,也不打眼。”
      “你呀,也不知从哪里学了这些,啧。”济兰对陵容这样的态度虽然有些言辞,但她也不是很乐意讨好皇帝,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陵容知道济兰这是不在意她这样的做法,心里一暖,感激这辈子拥有了她敢付姐妹。
      后宫和前朝纷争不断,元宵节皇帝过得并不痛快,西北边境传来捷报才让他的表情变得柔和一些。一个月后余氏从房里放出来,人蔫了不少,但没几天又在御花园唱歌勾搭上了皇帝,皇帝许久没见她,又看到她梨花带雨地和自己赔罪认错,心就软了下来,当天就宣了余氏侍寝。余氏此番下来老实了不少,有什么小动作也学会背后去做了,太后眼不见心不烦,也没去理会。
      三月底的一个早上,安陵容和富察贵人,夏常在同来景仁宫给皇后请安,一路上瞧见杏花纷纷,夏冬春惊奇地说道:“今年春天来得仿佛比往年早了些呢,瞧这杏花都开了这么一大片。”
      “可不是,月初还下了场小雪呢,如今就热了。”富察贵人说的,又扭头去看安陵容问:“安答应是南方人,不知你们那里此时是什么样儿的?”
      “我们那里一入三月,杏花桃花都开了,这时候就快开下一季的花儿了。”安陵容答道:“我在家那时都没见过雪的。”
      “怪不得你一入冬素日都躲在屋里不出来。”夏冬春笑道,又得意地说:“从前我在家的时候,就是下雪了也陪阿玛去骑马的。”
      “那你这几日还叫唤着这也吃不下那也吃不下的。”富察贵人嘲笑道,夏冬春反驳道:“我也不知怎的就胃口不好呢,睡也睡不着的,连皇上都关心我的身子呢。”
      “这么着,夏姐姐要唤太医来瞧瞧才好。”陵容说着,夏冬春和富察贵人两两相厌,互相哼了一声便不理对方了,几人很快到了景仁宫,那里钟粹宫的丽嫔和其他妃嫔都等在那里,敬嫔和济兰在一边小声说话,沈眉庄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看落了满地的迎春,样子怪可怜的。
      如今除了华妃就数夏冬春得宠最多,她看见沈眉庄一副孤芳自赏的模样心里就膈应的慌,慢悠悠走过去,抬头抚着鬓角说:
      “诶,有的人姐妹情深呢,就知道患难与共,有的人呢,却只是嘴上说说,差别还真是大啊。”
      “夏常在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眉庄听到后心底不喜,阴沉着脸问道。
      “我读书少,哪儿有人家懂得多,话也说的好听呢?”夏常在笑着说,转身去看沈眉庄说:“不过是随口嘀咕两句罢了。对了,怎么没见着莞常在啊?”
      “嬛儿病着,就不劳夏常在挂念了。”沈眉庄听出来夏冬春这是在讽刺自己只想着争宠,哼声说道。
      “我倒不挂念莞常在,只是有人老说什么姐妹情深博得皇上皇后怜惜,可莞常在那病病的这样久,沈贵人还记着去养心殿给皇上送劳什子藕粉桂花糖糕,顾着这个又惦记着那个,真是辛苦。”
      沈眉庄一时语塞,就转身不去理夏冬春,夏冬春说的有些累了,又见景仁宫宫门开了,就让宫女扶着她进去给皇后请安。
      借由生病不出门的甄嬛如今病已经快好了,一早起床梳发带簪,听见流朱说天气很好,很适合出门走走,浣碧又提起小允子已经在碎玉轩附近的御花园里面扎了一个秋千,那地方开满杏花,请小主过去瞧瞧。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甄嬛一想到如此雅景就兴致勃勃地叫流朱给她取自己萧来,两人去了御花园荡秋千。
      此日阳光正好,温煦地照在甄嬛身上,她也没有叫流朱推自己,而是慢悠悠地荡着,吹着曲子。皇帝下了朝带着一大群太监侍卫在御花园里溜达,走着走着便听见悠扬的曲调从深处传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①,让他想起自己从前不得志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进了,皇帝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跟来,他一人过去,拨开重重叠叠的花枝,只见一身穿朱色衣裳的女子坐在秋千上低眉吹箫,悠然自得的模样。
      皇帝又向前走了几步,阳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恍惚间,他似乎看见自己的宛宛坐在那儿,拿着心爱的长相思,在吹诉自己思绪愁情。
      这忧愁的曲调把皇帝带入了记忆的思绪中,他眯着眼睛,仿佛是在看年轻的自己。甄嬛吹着萧,不经意间睁开双眼,就看见自己前方站着一个青蚨蟒袍的陌生男子,慌得从秋千上跳下来,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甄嬛见这男子不凡,却又不知他是皇上或是哪个入了宫的王爷,鸟儿悄地行了礼,抬眼瞄了一眼那脸带揶揄之色的男子,低眉后又复抬眼看了一眼,脸上不由得飘上片片红云。
      “不知,尊驾如何称呼?”甄嬛忍不住好奇地小声问道。
      “你猜猜?”皇帝见这眉眼中有几分似纯元的女子,就知她是久病不出的莞常在,如今见她身子已好,就忍不住开起玩笑。
      “你不会是皇上吧?”甄嬛看面前男子四十岁上下的面容,大胆猜测到,但她又见这男子嘴角含笑却不回答,又问:“您是王爷?”
      皇帝看这莞常在含羞带臊的模样,想与她进一步认识,却又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隔阂了与莞常在的来往,想了想不由得开起玩笑说:“听说过果郡王吗?”
      “尊驾真的是果郡王?”闻言果郡王俊逸清秀,风度翩翩,面前男子虽也为人中龙凤,却是上了年纪的模样,这样的男子真的是另无数闺中贵女所求之人?甄嬛心里一动,却又不肯探寻真相,只得顺着那男子的话装糊涂地问下去。
      “你见过,我?”皇帝知道自己那个胆子颇大的皇弟很是喜欢在自己家的后花园闲逛,试图地问甄嬛是否见过果郡王。
      “自入宫,连皇上都未曾见过。”莫说没见过,就是见过,这话也不能在后宫随口说出,甄嬛立刻反驳了男子的问话。
      皇帝又朝甄嬛走进了几步,甄嬛虽隐约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九五之尊,却又不敢肯定,就避嫌一样后退了几步,她低头抱着萧听见男子又说:“你怎么不知道我不是果郡王呢?”
      甄嬛听了心里觉得好笑,又露出懵懂的模样说:“似乎年岁不大对。”
      “人的年岁和他的相貌往往是不太相符的。”皇帝打定主意要以一个陌生王爷的身份与甄嬛打交道,就选了个牵强的理由解释。
      “臣妾常在甄氏,见过王爷。”甄嬛心想,既然他说自己是王爷,那自己便以他为王爷对待便是,总不会出岔子。
      “你就是那个抱病的常住?”皇帝问。
      “内宫琐事,王爷怎的知晓?”甄嬛行礼后抬头问道。
      皇帝煞有其事地解释了一番,愣是把皇后称作皇嫂,甄嬛见他有条有理,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这果郡王样貌竟如此,看来谣言尽不可信。皇帝见甄嬛当真,方放下心来,与她谈论一番吹箫赏景之妙处,甄嬛心里深以为然,觉得这王爷虽没有传闻中之貌,却也有传闻中之文采见地,果真不是那膏粱跋扈之人。
      皇帝虽有心与她深谈,但以王爷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多说,况且甄嬛身边的宫女流朱采花回来,多了一个人也不方便,他便借口要去看望太后走了,甄嬛心里虽有几分相信,但心中还存有很大疑惑,何况流朱听别的宫女说果郡王还未曾婚姻,瞧那男子并不像,便多了个心眼儿回去碎玉轩时叫佩儿打听了一下果郡王今日是否入宫,可没想皇帝为了落实自己的话,叫了果郡王入宫,便蒙骗了甄嬛,况且碎玉轩众人又没有见过果郡王的,可是甄嬛号称女中诸葛,心思比一般人都多,她又不由得想,除夕雪夜,她在倚梅园遇到的那人的声音与今日的男子有九成相似,第二天皇帝便说了自己出口的诗,若不是皇家兄弟实在相似,就是皇上故意为之,但不论如何,既然那人说了自己是王爷,那自己便要把他当做王爷才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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